“什么?我们闹?”木下绫子一听蹦得高高,指着映之骂道,“要不是你,哪来这么多问题,你还好意思说?……可恶。”
“那你现在这是在做什么,嗯?……挑衅?”映之哂笑的将视线转向另一侧的那个长身玉立的身影,抿唇,“而且,班长大人,你似乎是在推波助澜?……以同班同学的身份?”
“啊。午安,十三月同学。”
川城宽人并不意外映之的到来,扶扶眼镜看看木下绫子,伸手抽出她手里的文稿扬扬,问,“要看看吗?”他亲自撰写的手稿。
“呵、不用了。”
映之倒是没想到他会是这般行止,微一愣,随即摇头,晃晃手机,“我倒是录下了一些,所谓见微知著,我也没期待你们后面会些什么好话。”
“那倒好,那样你手上又多了一个我们作恶的证据了。”川城瞥了眼映之的手机洒然一笑,“可,既然我们敢这样做就不怕你的任何回应。”
证据?回应?
映之倒是没想那么多,笑笑。她十三月映之做事何时那么麻烦了?什么证据什么把柄之类她没在意过,不过既然有人在意她为何不善加利用?
“真是令人称羡的青梅竹马啊,”映之挑着眉感慨一下,耸耸肩慢慢把玩手机,“如果山下美枝知道的话该是很感动的吧,即使她差点害死我却还是有人帮她洗白。”
“她害你又怎样?你还不是活生生的站在这里?”她十三月映之完好无损的重新站到了冰帝的校园里,而美枝却退学了,还极可能被家族除名……想到这里绫子一身的火气又蹭的冒上来了,吼道,“你怎么不干脆淹死在水里算了?”
“呵、看这话说的?我如果死掉了山下美枝不是还得陪着我一起下地狱?”
“啊呸,你才合该下地狱。美枝还没成年,顶多判个监禁。”
“监禁?”映之呵呵笑道,抵着门的身子慢慢站直,踱步到木下绫子身边,啪的打开了广播,拿着手机的手一动,一段清楚的录音便通过广播飞向了冰帝偌大的校园,听得木下和川城猛然色变,忙挥手打落她手里的手机,但那句“美枝还没成年,顶多判个监禁”还是传了出去。
“混蛋。”木下绫子气得飞扑上去,身形刚动就听见映之尖声大叫,带着凄凄惊慌和呜呜哽咽。
木下绫子被她这一举动惊得不知如何是好,她这还没动手呢十三月映之就先哭上了?……真够胆小的。
但随即她的神色就变了,站在原地看着映之愤然不语,脸上阴晴不定。混蛋!!她再次骂道。一边为自己上当受骗而生气一边又惊异于她的心计。
这人不仅套了他们的话,通过他们的口坐实了山下美枝欺负她的罪名,还连带将他们的名誉也一并拉上垫背。估计现在不仅美枝的名誉没了,他们俩的也不会存下多少。
试问刚才听到这一字半句的人有会怀疑话里的虚假?那是他们的声音,他们的对话,既有他们的怒喝也有她假装的呜咽,混在一起给人一种他们正在欺侮她的感觉。
时间掌握得刚刚好,不短不长,录制的对话也很完全准确,不多不少,简单却犀利的将他们推下了深渊。
映之却不管他们怎般神色,自顾自的带着浅笑呜呜着,悠悠然的踱步去关了广播,然后止住声音蹲□捡起地上的手机,翻转查看片刻后脸上露出惋惜的神色。
可怜的手机啊,你跟我还不到一个月就光荣殉职了。
她站起身,冲他们笑笑,瞥见木下绫子气得大呼大呼的胸口,脸色深红的瞪视着她,怒斥道,“你、真、无、耻!!”
“有你们无耻吗?……颠倒黑白。”映之翻白,比起他们的作为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连小儿科都出不去的实习生。“早前就说过不要再来找茬了,否则——,你看吧,我说的话你非不信。”
映之翻转着自己的手机看看抓着手稿铁青着脸的川城宽人,扬眉,“川城同学,虽然我很感动你们的友情,但是,更受不了你们的混混精神,明知道做错了还死不承认来找我麻烦,真的跟街道里混的那群人不相上下。”
她说着拍拍衣服准备离开,刚握上门把又忽地想起什么,转身看着那两人道:“虽然不是很清楚你们的家世背景,但是还是想提醒一下,如果被开除学籍的话真的没关系吗?”
“……”
“你们可别又想来拉我下水,我是没关系的哦。”映之说完旋开门把出了广播室,刚一踏出门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迹部,见她出来他微微挥手示意,扬着好看的眉慢步走近,道,“……总算没给本大爷丢脸。”
正文 柳生澄
放学以后是社团活动时间,虽然映之所在的音乐社平时没什么事情,社团活动也比较随意,除了每月例行的校内排名赛之外基本不做要求,但是映之还是喜欢每天都去那里练一两个小时的琴。
她喜欢那里的乐器。
虽然比不上她老师团里所有的,但是却比她现在暂用的强。
诶,她的乐器啊,很多都留在她老师那里没带来。一来是怕来回搬动损伤了他们,舍不得他们跟她一样奔波,二来也是不确定自己能在日本待多长时间,再说那些乐器既贵且重,还真不好随意挪动。
收拾好书包映之冲永井挥挥手,约定了一起回去的时间后就迈步出了教室。只是,还没走几步路,名叫柳生澄的少年就亦步亦趋的跟了上来,手里拿着一张社团申请表,为难的看着映之。
“欲雪、同学,唔……你可不可以帮我介绍一二?我对这里的社团都不怎么了解。”
映之停下脚步看着他,无奈极了,怎么她觉得这人的性子比她还甚,她只是倔强,而他已经升级成了固执和厚脸皮的加强版。
“柳生、呃,法莫同学,川城班长应该还在教室吧,这种问题你应该求助于他。”
“我跟他又不熟。”
……我跟你也不熟。映之心里默默补充。
“而且,我不喜欢他。”他看着映之慢慢补充,眼神明亮,“我讨厌欺负你的人。……这里我也只认识你一个。”
映之听了默然,偏头看着跟她差不多高度的这个男生,想了许久才道,“……你妈妈下午给我来信了,让我离你远点。所以,……懂吧?”既然他都那么直接了映之也不想再隐瞒什么,直接将实情说出来,“而且,我也不想让她失望,做什么让她不开心的事。”
“……那你远远的,我近点好了。”他似乎是对他妈妈的话全不在意,听了只一愣就笑嘻嘻的说道,圆圆的眼睛看着映之,狡黠赖皮。
他是属狗的吧?
映之腹诽,不再搭理他,转身朝着音乐社的方向去。柳生澄见状连忙跟上,脚步晃晃似是乐得极了。
“诶诶,欲雪同学,你说跆拳道社好不好?听说你打架很不错,那我不是也得不错?”
“……”
“要不,合气道社好了,听说日本的合气道可是厉害得很呢,在日本的地位堪比中国的少林武术。”
“……”
“唔、都不好的话,那就学剑道好了。可是、我不喜欢舞刀弄枪的,粗鲁……”
他拿着申请表一面看一面说,全没注意映之已经停了下来,一头撞上去正好手戳到映之转了半身的软腰处,摇摇摆摆就要跌倒,幸好被迎面而来的布施泽一把拉住,皱皱眉看着柳生澄,对映之道,“没事吧?”
“啊、没事。”
映之揉揉软腰,冲布施泽行礼,“谢谢部长。”
“不用客气。”布施泽见映之似乎并没大碍,拉开音乐社的大门走了进去,映之跟上。临进门的那一霎那又回头看了眼无辜懊恼的站在原地的柳生澄,微顿,进门。
东京的下午总是铺着暖暖的余阳,映射在地上的婆娑树影显出奇形怪状的图案,柳生澄捏着手里的申请表垂头看着地上,长长的睫毛碧蓝的卷发遮住他莫测的神情,安静如寂世。
真是笨蛋,走路也能撞到人!!以前不是挺机灵的吗,怎么一到她面前就像是一个莽撞无知的小笨孩?!他心里暗暗骂着自己,左手打打自己的右手后又反过来右手打左手,直到心里气消得差不多了才停下来。
艾森?法莫,后悔回来了吗?
他这样问自己,听见心里那否定的回答,又想起跟映之的冷淡,一时悲悲喜喜五味杂陈。是他长得不好看,还是太小孩子了,所以她不喜欢他?
可是他那么喜欢她那么想跟她在一起。
当初瞒着家里人申请这次的日法交流生名额就是存着来日本找她的心思,那时他还以为她不会记得他了,所以想了好多不同的解释说明途径,可惜一次也没用。他望见她看自己的眼神就知道她是记得他的,记得却还是不愿意亲近,疏离淡漠的如同陌生人。
难道是因为他跟她不是同父同母的缘故?
他正在这边胡思乱想的猜测着,隔音门又再次打开,映之拿着书包站在门口看着显得寂寞无助的少年,轻轻嗓门牵回他的神思。
“欲、欲雪?”
少年仿佛是不管相信一般瞬也不瞬的看着映之,殷红的唇微微张开,瞪着大大的眼睛,似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走吧,带你四处去转转认路,顺便看看各个社团。”
“啊、好!”他欢呼道,蹦上来奔到映之身侧,隔着几步的距离小心翼翼的走着。
映之偶尔用余光瞟瞟神情愉悦的某小孩,觉得自己难得的善心却有所值,也漫着丝丝笑容。
她心里,也是高兴的。
终于有人记得她,找上她,这么明确而含蓄的表达想要跟她在一起。
这是她的亲人啊。
柳生、澄。
沿着校园逛了大半,映之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大多不过是这是什么社团,这社团主要干些什么有什么用等等。其实这些话完全没必要说,社团名字是挂在社团场地入口处的,清晰可见,进了社团一看他们的练习就知道这社团主要是干什么的了,所以她的话等于白说。
但是柳生澄却愿意听她说话,纵使明眼看见了也还是会装作无知的问。
转到网球部的时候映之还每走近久听见一大片的尖叫声以及那一句比一句响亮的“迹部”,她不禁抚额,对柳生澄一指对面那人山人海的地方耸肩,“那是冰帝网球部。”传说中的牛郎团,她心里补上。
“我们过去看看吧?”柳生澄期待的看着映之,见她望着那一层又一层的人群皱眉犹豫,眯眼笑道,“我有办法。”
他拉着映之走到人群外站立,放开手沉胸一顿,憋足了气哄的大声道:“部长夫人到,全都让开。”
于是呼啦啦一大片移动的身形,映之顺利的顶着众人艳羡的目光进了网球部。
“这就是你说的办法?”映之不满的瞪着他。
“嘛,这不是进来了。”柳生澄笑兮兮眨眼,瞥眼看到网球部众人不满的眼神,回视以狐狸样的标准笑容。
“抱歉,打扰了,忍足君。”
“呵、没事。”忍足拿着球拍慢步冲映之走来,看到她身后的小男生后不禁扶扶眼镜,笑语:“欢迎来到网球部。”他走向休息座,拿起毛巾擦擦汗,对映之说道,“迹部去学生会了,一会儿就回来。”
“好。”映之微点头,看看大家朝气四溢的面庞轻笑,问道,“你们下一场的对手是谁?”
“青学。”
映之一听这名字脑袋里面就唰唰的闪现过双部之战的情景,华丽张扬的迹部,坚韧带伤的手冢,同样俊逸丰神的两个少年在这场比赛中带给所有人一场网球盛宴,无所谓结局无所谓胜败,他们最后都是胜者都是王者,都获得了观众及球迷的支持与赞叹鼓励。
映之到现在都还记得他们相互击打在一起的手,以及垂着汗水光芒四射的骄傲,在火热的赛场在灼人的夏日挥洒着他们的激情与青春。
这就是年轻吧。
映之轻轻笑,脸上漫着怀念的笑容,暖暖的柔软的。
迹部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神情的映之,就像初次见面时她听到假山上的流水声时露出的表情,软得温馨似爱。
“真是不华丽的女人,不好好待在音乐社练习,居然跑出来偷懒,啊恩?!”
谁偷懒了?映之翻白,对迹部道,“我可是有事才来的。”
“有事?音乐社有什么事要找本大爷?”
呵。真是敏捷的思维,一听她的话就能知道是音乐社的事情而不是她的。“布施泽部长让我带话给你,校庆的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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