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楚一怔,看他神色突然变得焦灼,似乎那般不肯定,迫切要得到她的答案才安心,她心里顿时变得柔软,最初是因为秦歌,但很快只因为他是他,从成婚的时候,也许更早点儿,她就爱上了他。
真正爱上一个人,是一种感觉,没有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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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么告诉他,上官惊鸿怔了怔,随之笑了,放她睡觉,她被他这一岔,倒是接连相想到方才没问的事情。
“听说宫里出大事了,天降奇物,你看到没有,到底是什么东西?来”
上官惊鸿将她重按回膝上,嗟道:“天什么降,倒传得玄乎去了,是今早雨水将御花园一棵大树根部的土壤冲刷开来,几个奴。才发现了在树根处发现了几件古怪物什。”
“哦,那是什么东西?”
上官惊鸿失笑,摸摸她的头,“还不睡,我亦是听说的,若是你真有兴趣,我明儿上朝问问去。”
他说着,看翘楚两眼微微放光,越发好笑,觉得自己也是口。贱,这不是揽事上身吗,他身上的事还嫌不多吗,但看她高兴,心里也是满足。
他拿起一份公文,却见翘楚仍盯着他,叹了口气,“夫人,还有何事,让你过来真是个错误。”
“那我回去好了……茛”
翘楚作势要起,上官惊鸿大手一罩,将她的肚腹牢牢挟住,“说!”
翘楚伸手环住他的腰腹,嗅着他衣衫上的清冽气息,忧虑道:“你今天寻事责罚了你两个兄弟,怕不怕惹火你父皇?”
“不怕,我明面上回敬,父皇反不会说什么,最怕便是暗地里相害。”
“呵,你倒利用上你父皇的心理了。”
“寻什么事,他们确实有错。为了整这两只,爷这两天将他们签批的卷宗全都看了,便知道他们必定有舞弊之行,一查果然。”
翘楚扑哧便笑,“看你大义凛然的样子,若是你,只怕也舞弊得更厉害!”
“那是自然,只是爷绝不会像他们那么笨,能教人抓住把柄。”
那理直气壮的口气,翘楚愣了愣,随即笑翻在上官惊鸿身上,好久,在上官惊鸿呵她痒的时候,才作势投降,啧啧道:“
你这人怎么那么记仇,”
“哼,他们当初如何对你,我便是要那七王妃去跪你求你。”
“那我代他们求情,岂非将你的心血毁坏了,”翘楚做了个歉意的表情,“只是,七王妃到底有。孕在身,且我不像你想的透彻,怕你父皇责怪。”
“而且,你最主要的目的只怕也不是要我来见你。”
“哦?”上官惊鸿挑眉,眼中却透出丝玩味。
“你八爷不像是会在这种地方耍儿女私。情的人,你若要我主动找你,睿王府有的是地方,你回府后只要不找我,我还不是要去找你?所以,你将行刑的时间放到午后,其实是要我来求个情。”
“听上去似乎在理。”
上官惊鸿淡淡说着,眼中的光芒却越发熠亮,就像在她身上发现了什么让人赞叹的地方似的。
翘楚反为羞。涩,避开他炙热的眼光。
“我喜欢聪明的女人……你并不是最擅心计的,但你是我认识的女子之中,最聪明的女人。”
他低低笑着,随之缓缓而道。
被爱人称赞,翘楚心里自是喜欢的,哪怕她认为这只是他的溢美之词。
孰不知上官惊鸿却确实这么想,亦在这些日子里越发肯定自己的想法。
“否则怎配得上我?”
翘楚本尚在喜悦微赧当中,闻言一愣,随即被他的厚脸皮折服,笑着去打他。
上官惊鸿抓住她两手,轻轻放在唇边吻。
“为何要那么做?”
玩闹过,翘楚认真问道。
“你既已将这事处理妥当,为何要问我。”
上官惊鸿轻声反问,将她的手妥帖的放回披在她身上的他的外袍下。
“报仇以外,你是想送我一个人情,亦要树立威信,让别人知道你的底线,这样以后谁也不敢再惹你。”翘楚迟疑着道。
“嗯,你以后在宫内外走动也更容易……”
听他亲口肯定,翘楚心里渐渐被一种情绪占据——也许是感动,也许不止感动,哪怕他的目的不纯粹,亦不单单只为她,但他对她用了心。
“你父皇大抵更不喜我了,认为我能左右你,”
她蜷在他怀里,看着窗外的光线慢慢变暗。
“却也能让他更加忌讳,不敢轻易动你,否则必损他和我之间的父子之情。”
翘楚又是一怔,在橘色的光线中,慢慢掬起他的发,“怪不得你的发会白。”
“白便白,”上官惊鸿不以为然,嗤道:“男人不需长得好看。”
因为男人的抱负?楚轻轻笑着,却又有着一丝酸楚,看着窗外夕阳,半开玩笑,问道:“惊鸿,若有一天,你的妻子和天下只能要一样,你要哪样。”
“都要。”
“若只能要一样呢?”
“哦,这截然不同的两样也不能双全?”
“嗯。”
“那就天下吧。”
上官惊鸿似笑非笑的说着,却突然重重吻住她。
翘楚立刻回应了他。
嗯,那样就好。
上官惊鸿却有些错愕的放开她,眸光深沉的度量着她,她不介意?
这一刹,他突然恨她的心窍,他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
很快又过了几天,这天,上官惊鸿下朝回来,带回来一个消息,宫里很快又有个大宫宴。这次宫宴意义非凡。
西夏王据说因身。体抱恙,没来参加最疼爱的小女儿银屏公主的婚礼,这次过来看银屏,并和淳丰彩宁一起归国。
听说,西夏王将带最宠爱的两名姬妾过来,那两名女子都有倾城之貌,荣瑞皇帝不甘于人后,为此,这些天,在官家并民间甄选绝色美女,给宫中歌乐坊添色,势要一压西夏。
而宫中另有新鲜事,却是那几件所谓的天降奇物竟无人能识,连见多识广的司天监也不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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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对这些物什甚为重视,命司天监研究析查。上官惊鸿为了满足她的好奇心,到负责保管的司天监那里走了一趟,描述倒和四大说的相去不远,
只是,让翘楚越发感到好奇的是,见多识广的上官惊鸿竟也不识得这些东西。
这些天上官惊鸿忙得焦头烂额,宫里,三部,每天辗转各处,大多夜归,她遂也不好意思添乱,虽然她很想让他仔细画出来让她研究研究,不知是职业病还是孕。妇病发作。
倒是日子寻常了去,便似一台戏一本书没有了跌宕起伏,繁喧落幕,热闹褪色,看众都在散去,但她很是幸福。
唯一的热闹是听听宫中的小道消息,听说宫里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美人。
皇帝发狠对内务府说,这选上来的人至少得有太子妃之美。可惜甄选上来的女子美则美矣,却还不足以倾城。
为此皇帝想了个办法,对翘振宁一家发了邀请到朝歌来参加宫宴,说是许久不见,既逢大热闹,相邀爱卿,实是借此让翘容过来。
翘容也是极美的。这样到时至少不比西夏逊色了去。
彼时,众人在竹屋外小聚,是听上官惊鸿和宁王说的,都笑得不行酚。
四大嚷嚷说,让她服下绝颜丹的解药,那东陵便有三美了。
众人听闻,一默之下都说抚掌说好。
大家都已经知道她服食过绝颜丹的事,而上官惊鸿已将解药制出来。
上官惊鸿却说不行。
其实,关于这事,她回来后二人便有过共识,上官惊鸿要她将绝颜丹留着,等他成事之后再用。她开始不明白他的心思,后来在知道皇帝已经得悉夜搜太子府的事之后,方知道,她的容颜只会让皇帝杀心更重。
而那晚众人离去之后,上官惊鸿对她说,翘楚,绝颜丹到不需退路的时候,或许是已无退路的时候再吃楗。
她答应了他。
原来,他平日在众人面前决断自信,内里亦是顾虑重重,只是没说出来而已。
他已经考虑过最终会失败的后果。
……
日子平凡的过去。
但这样就够。
她小心翼翼谨守着这份平淡美好。譬如,因怕别人诟病睿王排场什么不多带睿王府的人到刑部去;譬如,从刑部回来的那天,晚上带着美人去和清苓见了个面,保护自己。
她们约在林里见面,四下昏黑,但还是可见清苓脸上的愤怒,问,你到底对他说了什么,他说秦歌的事只等你告诉他,我说什么他亦是不信。
于是,她知道今晚上官惊鸿已经找过清苓,也明白了上官惊鸿的态度。
遂没有再和清苓说什么。
本来找清苓商讨便是最难为的方法,后来在刑部里她终究向上官惊鸿提出了由她告诉他。
没想到上官惊鸿应允了,也做到了。
临走的时候,美人警惕的说,林里还有人。
她猜测,那人大概是宗璞。
但无论是谁都好,只要和上官惊鸿彼此信任爱护,他们一定能很好的走下去,到她生命结束,却也是幸福的告结。
……
翘楚淡淡想着,拿起身旁的凳子和纱灯走出去。
时间已晚,之前已让四大和美人回去休息。
守夜的几名婢女向她施礼,她点头回应,放下凳子,又在两名婢女的搀扶下,亲自将纱灯挂到门楣侧的一个悬钩上。
就像以前嘱咐景平留盏灯火一样,如今,她晚晚这样做,想告诉他,无论他多晚回来,她都在等他。
她明白他的操劳,这看去没有用的举动是她能为他做的。
这时,她正要回房去,却见他正领着景平等人从院门口走进来。
上官惊鸿看到她,突然顿住脚步,眸光微有些闪烁,随即低斥道:“都多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今晚是想些絮事晚了,往日确实早已歇下。她吐吐舌,察觉到他语气里丝似乎隐隐有丝烦。躁,今天宫里发生了什么事了吗?老铁几人给她见礼,她却注意到他们几人的脸色似乎也不甚好,很是凝重,但他眯眸看了看门外的纱灯,目光立时又添了丝柔和。
“莫过来,今天和三部的官员一道吃了些酒,酒气重,你受不了那味道,回房等我。”
她正要迎上去,上官惊鸿却有些严厉的止住她。
虽然他的语气不甚好,她还是点点头,回了房。
在床。上躺了一会,惦记着他,还是下了。床到书房去。
景平等人都已回去休息,书房门外只有两名男仆候着。
仆人看到她,正要施礼,她笑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轻轻推门进去。房里屏风后一阵烟雾缭绕,他怕吵着她,果然在这边沐浴。
他的外袍单衣凌乱的散撤在地上,她随手捡拾起来,一股幽香蓦然钻进鼻子。
那是一股女子的脂粉香气……
她登时愣住,突然明白,他今晚大抵是和官员到风月场所吃酒去了,毋怪方才——
她摇头一笑,她是信他的,将衣服轻轻放回地上,又有些奇怪,
他耳目聪敏,她虽蹑了手脚进来,他也绝不可不察觉。
她蹙眉走到屏风之后,却见上官惊鸿头歪倚在木桶上,呼息微微,却是已经睡熟。
她心里一疼,叹了口气,拿起搭放在桶边的帕子,转念一想,还是出了去,低声吩咐了两名男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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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往日,今晚上官惊鸿轻着手脚上。床搂过她的时候,她清醒着。
“楚儿,我过几天去将郎霖铃接回府。”
郎霖铃自那天从刑部回来,便又回了郎家去,清苓这些天里也很是安静,几乎足不出户。
她说了声“好”,想了想,又加了句“惊鸿,你做你认为对的事情就行,不必向我解释,我信你。”
上官惊鸿没有说话,只是将她用力抱紧。
…郎…
她希望上官惊鸿和官员到勾栏院吃酒只是出于一种交际,而非他出了什么事。她没有问,她怕他担心她的担心。
但似乎确实是她多虞了,因为宫里并没传出什么消息。
上官惊鸿没有事,她却病了。
东陵的夏夜深夜有些微寒,她昨夜出入书房,没有注意多加件衣服,翌日起来不久便见发烧。也许是担心的。
上官惊鸿心疼得不得了,一接到府中来报,什么部也顾不得去了,下朝便回了家。
虽早有上次那名随行的暗卫给她诊断过开了药,上官惊鸿回来又给她结结实实扎了几针,抱了一大堆公文到床。上看,盯着她睡觉渖。
她这些天白天都睡得多,这病着又睡了一天,
到晚上的时候,实在睡不了,便枕在上官惊鸿膝上,骨碌碌的看他看公文。
女人在他膝上翻来覆去的,上官惊鸿心猿意马,这些天忙,回来她睡的香甜,又不忍弄醒她,也没有好好亲热过,熬着又看了几份,终于低咒一声,将公文推了,抱着她亲热起来。
当然,她还病着,他也没敢怎么折腾,也只是亲亲摸摸左右解个心痒。
翘楚正笑着躲着,老铁在门口求见。
上官惊鸿用被子将她盖严,又扯下帷帐,方走到门口。
他很快折回来,眉头紧皱,似在烦恼什么事情。
“怎么了?”翘楚有些担心,去拉他的手。
上官惊鸿摸了摸她的头,“我得出去一趟赴个约。”
“去吧。”二人虽在一起,但这些天终究聚少离,翘楚不免有些失望,却笑笑说道。
“你病了。”
“大国手,我被你扎了针,灌了药,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什么时候对自己的医术这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