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次因为国庆在即,孔战不得已才把孙子送回到父母身边,想不到又闹出这样的事,以至于孔敬祖烫伤脚也没人知道,昨晚,孔父孔母因为一个女人吵的不可开交,纷纷惊动了各自的领导每个人忙着拉架劝和,被人忽略的孔敬祖自己下楼倒水。
当时孔父孔母都在吵架,保姆也上楼去劝了,孔敬祖一个人去倒水喝,因为没有拿稳,滚当的开水瞬间洒在脚面上,但听着父母刺耳的怒吼声,他只是疼的流了几滴眼泪便压下了脚面的疼痛,即便现在依然很疼,孔敬祖脸上却仍然不动声色。
陈佳酿从厕所回来,刚好听到他们的谈话,心里对出身好多了份敬仰,孟母三千不是没有道理,章夏天和孔敬祖的生活环境就让他们比其他人多一丝政治敏感度。
苏灿灿见陈佳酿回来,快速把屁股向后靠然后一动不动,她坐在外面,如今故意向后移板凳刚好挡住了狭窄的过道,苏灿灿当坐不知道趴在桌子上装睡。
陈佳酿没料到自己会碰到如此‘单纯’的恶作剧,虽然她和同桌关系一般但还没到交恶的程度才对,怎么就被‘整了’:“灿灿,灿灿……”
苏灿灿一动不动为了增加装睡效果,她发出微微的哼哼声,表明自己听不见,建议伟大的班长跳桌子,要不然就从下面钻过去!
章夏天见状,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坚决不往后挪桌子,好不容易逮到整陈佳酿的机会,他很乐意帮点小忙。
孔敬祖没章夏天那么无聊,他站起来想让章夏天往后撤桌子,却被章夏天按在座位上,故作无知的当没看见,孔敬祖只好坐下。
章夏天理所当然的等着陈佳酿开口,只要陈佳酿开口,他就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帮她挪开。
陈佳酿只觉的章夏天更讨厌,这种怨念是多年沉淀的结果,她一直真心相待的朋友,原来每句话都是假的,难为他瞧不起自己还要把自己夸成天仙,相比之下,陈佳酿宁愿哄她‘可爱’的同桌:“灿灿,灿灿,你看地上有什么?好多糖哦,真的是糖。”
苏灿灿忍着口水一动不动,如果动了岂不是就露馅了,小姑娘忍的很辛苦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使她眼皮不断跳动。
陈佳酿见状,不忍心再折磨天人交战的小孩子,吸口气侧着身子从后面往里挤,因为地方太小,她使劲的时候会让桌子后移,因为看不见落脚的地方也不知道踩到哪里!
章夏天用脚顶着桌子就不让桌子动,向来带人和善的章夏天第一次倔强的想整死一个人,跟自己说个话会得传染病吗!活该!就不让你过!
孩子的力气有限,陈佳酿费了点劲还是挤了过去,但不知绑到了什么,脚下一个踉跄直接踩在另一只脚上,慌张的失去平衡的陈佳酿慌乱的去抓苏灿灿!可没来得及抓住,摔在地上,胳膊关节处刚好又压在孔敬祖的脚上!
孔敬祖脸色立即苍白,刚才陈佳酿一脚踩在他受伤的脚上,此刻又被人压到,疼痛直接刺激大脑,他眼角闪过掩饰不住的水光,因为太疼了!孔敬祖地下头,等着痛感消失。
章夏天的目光在陈佳酿身上没注意孔敬祖的反应,他想伸手扶陈佳酿,但又想到什么偏偏撇过头当没看见,心里却忍不住担心她摔疼了没有。
最后是良心发现的苏灿灿拉了陈佳酿一下,小姑娘也很怕,怕自己的恶作剧伤到了班长。
陈佳酿摔的并不疼,按说不会有异常,但她觉的胳膊的位置有点湿,陈佳酿不经意的瞥见孔敬祖的袜子上有被浸透的痕迹,陈佳酿第一次看向了孔敬祖,孔敬祖脸色很白,表情明显在隐忍。
陈佳酿立即蹲下身,脱下他的鞋子瞬间拉下袜子,艳红的烫伤和肿起的水泡看起来触目尽心,刚才被压迫的地方流出浓稠的液体,因为袜子薄,有的地方已经与袜子连在一起,陈佳酿一拉,等于硬从孔敬祖身上撕肉!
苏灿灿见状立即想发出惊呼:陈佳酿把孔敬祖脚弄坏了!陈佳酿把孔敬祖的脚弄烂了!
陈佳酿直觉的钻过去扶起孔敬祖:“怎么样疼不疼?我扶你去上药!”烫成这样了就没人管吗!他家号称接受过顶级培训的保姆们去哪了,陈佳酿看着忍痛的孔敬祖忍不住的心疼:“小心点,你能走吗?”陈佳酿把孔敬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让陈佳国扶着他另一个胳膊,向外走,此刻陈佳酿无比庆幸,小学的时候,自己竟然比他高。
苏灿灿刚想喊救命,上课的钟声突然响了,章夏天没管钟声直接跟着三人跑了出去,心里不知道是担心孔敬祖多一些,还是嫉妒多一些。
王老师见状也跟了出去!这是怎么了!难道打架了!王老师没敢多问,慌慌张张的把人背到距离学校最近的诊所。
老中医一看直接惊呼:“干什么弄的!能烫成这样!?还没有做处理!你不想要你的脚吗!”
陈佳酿看着孔敬祖,从出门到现在他没吭过一句,但陈佳酿知道一定很疼,在她的印象里孔敬祖一直毫无瑕疵,从不曾柔弱到需要别人帮助,看着他凝眉忍痛的样子,陈佳酿伸出手握住孔敬祖的手,鬼神神差的说了句:“没事的,一会就不疼了。”血缘真是神奇的东西,他此刻的表情和路路有八分相似。
王老师担心的看着医生:“那怎么样,没事吧?我是他老师用不用通知他的家长。”
孔敬祖突然道:“不用。”他说的很急但是没什么气势:“不用找他们,他们很忙,我自己处理——”
陈佳酿觉的被握住的手紧了一下,陈佳酿不懂,嫁入孔家二十年,敬祖和他父母的关系一直很好,尤其是孔妈妈,虽然不喜欢自己,可因为敬祖也没对自己说过一句重话,怎么会忙到没事管他吗?
正文 重生;010争风
王老师坚持要叫家长,孩子小不懂事,万一以后孔家的人把伤算学校头上她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佳酿,你在这里看着敬祖,我去找他爸妈。”
孔敬祖突然拉住王老师:“不用,我爸昨晚出差走了、我妈去北京开会,家人没人,医生在这,涂点药就好了,我会听医生的话。”说完放开王老师,另一只手有意无意的扣陈佳酿。
陈佳酿叹口气,虽然不想,但是看着只有七岁的孔敬祖,她还是忍不住上前一步安慰的抱抱孔敬祖:“有我在,不用担心。”敬祖心里很乱的时候喜欢扣东西,毛病严重的时候半夜能把自己扣醒。
当然这是孔敬祖的秘密,以他的身份地位如果这个小动作曝光,岂不是很容易被对手抓住把柄。
孔敬祖诧异的看陈佳酿一眼,这是他第一次有机会正面看她,也是第一次看到她对自己笑,原来她的手比章夏天的软,因为是女生吗?孔敬祖突然被陈佳酿抱的不好意思,悄悄退出她的怀抱。
章夏天盯着他们,说不上为什么气呼呼的,他虽然也担心敬祖的伤势,但又很讨厌孔敬祖受伤!陈佳酿那个笨蛋,有本事一直别理他们!笑什么笑恶心死了。
其他人谁也不在意陈佳酿抱孔敬祖的动作,小孩子吗,这样做反而显的友爱。
王老师看着给敬祖上药的医生,终于想起班里的孩子还没人管呢:“医生,您先给他上药,我回去拿钱,马上回来。”其实是去找个老师带班然后回来:“夏天,你也跟老师一起回去。”
章夏天甜甜一笑,笑容总温和的不忍让人拒绝:“我陪着敬祖,老师快去快回。”
王老师想想也对,多一个人照顾也好:“你们不要乱跑,老师一会回来,医生,这三个孩子交给你了,帮我照看一下。”然后王老师走了。
孔敬祖坐在椅子上安静的让医生上药。
章夏天越看他们两个越不舒服,敬祖是他的好朋友,陈佳酿凭什么挨敬祖那么近,快亲到敬祖的脸了!
章夏天突然凑过去,关心的看着敬祖的脚:“疼不疼。”身体不动神色的挤陈佳酿。
陈佳酿不是小孩子,章夏天的动作没有逃过陈佳酿的眼,陈佳酿闪身让开,松开了握孔敬祖的手。
孔敬祖诧异的看向她!
陈佳酿本想当没看到撇开头,可是面对一张于路路相似的脸,心里柔软的一角却狠不下心,她勉强一笑让他安心,然后拉着弟弟坐在一旁。
章夏天心里舒服了些,关心的看着好友,这才真心的担心他的脚伤,不停的让医生轻点、轻点。
刺目的眼光照在窗台的仙人掌上,投下短短的阴影,医生边上药边嘀咕伤的太重,顺便把孔父孔母也数落了一番,手下的动作却在夏天温柔的笑脸下轻了一些。
如果陈佳酿关注下老弟就会发现,陈佳国很安静糖果都忘了要,一直老实的跟着她。
陈佳国正心里美呢!只要想到孔敬祖的手搭在过他的肩上,就有种不可言喻的自豪感,他救了孔哥哥耶?!对于四岁的陈佳国来说,他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好事,小小的心灵有被填满的得意。
陈佳酿看着时间到了,反射性的拿出一块糖给他,笑容敷衍的摸摸他的头:“辛苦了,佳国表现的很勇敢。”思绪却因为刚才孔敬祖的表情路路,路路醒了吗?自己呢?他们都还好吗?
陈佳国见二姐对自己笑,心里顿时乐开了花,二姐夸他勇敢耶!二姐第一次夸他!虽然爸爸妈妈和大姐也经常夸他聪明,但是被二姐夸更让他得意,因为二姐是女鬼!
正文 重生;011往事(二更)
“行了,这几天别让脚捂着,浓都挤了出来、药也上好了,别再弄伤就没事。”
陈佳酿看着医生为孔敬祖包好的脚,总觉的不对啊,烫伤不是最好凉着吗:“医生,包裹这么厚没事吗?是不是掀开更好?”
医生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她:“掀开了感染你治吗!”如果烫伤的泡没有破则必须通风,现在都成这样了,凉着能干吗!小孩子没个准头,万一弄上乱七八糟的东西事情更麻烦,还是包上保险。
孔敬祖没注意这么多,他小心的站起来动了动,确定没事了便不再说话。
王老师赶来交了钱,带着孩子们回学校,路上询问了孔敬祖的情况。
孔敬祖似乎不愿意开口,没有接班主任的话,到是章夏天用温温柔柔的声音邀功。
陈佳酿不得不佩服章夏天乐于表现的行为,或许也归功于此,他才能在政坛爬的如此之快,看来政坛新锐不是普通人能当上的。
……
这几天,陈佳酿对孔敬祖的态度缓和了一些,偶尔会转身询问他的伤势。
虽然孔敬祖不怎么热情,但还是礼貌的说了句谢谢,孔敬祖欣赏她的学习,却不见得乐意与她接触,就像他总与身边人保持一公分的距离一样,他和陈佳酿也该在安全范围。
陈佳酿并没觉的有什么不妥,相比于握着她手忍痛的孔敬祖,她更习惯沉默安静的他。
在陈佳酿的印象中,两人在一起时,一直是自己主动,孔敬祖更多的时候是听着,冷漠中带着几分梳理,淡然中有一丝无视,上一辈子,即便是她‘救’过他也没让他侧目,是她足足缠了他一年,他才偶然跟她说话。
孔敬祖孤僻,待人处事总带着功利性,他和人的距离永远不亲不梳,对他的母亲也一样。
孔敬祖从小跟着爷爷长大,他的爷爷是将军,一名从严厉的老人,睡觉的时候也是穿着军装佩戴武器,孔敬祖幼年的朋友中除了章夏天就是一丝不苟的军队守卫。
陈佳酿记得孔爷爷去世的时候,他表情平静的冷漠,三十岁的他一直坐在爷爷的灵柩前,一坐就是两天两夜。
当陈佳酿想了无数种方式想安慰他,他却在第三天投入工作,并且雷厉风行的收购了敌对公司,逼死对方董事!顺带逼的让对方的小女儿没有尊严的求他!即便是面对娇弱的沈家小姐,陈佳酿也没从孔敬祖的眼里看到过一丝怜悯。
她有些怕孔敬祖,如果不是他偶然鼓励的眼神,她觉的自己连爱他的勇气也没有,陈佳酿忘了当初怎么爱上孔敬祖的,或许是一种习惯,或许是从小到大、从幼稚到成熟、从女孩到一个母亲,她的眼里只有他的样子。
初嫁入孔家的第一天,面对公婆,酿有点紧张,孔敬祖握着她的手,一直这么陪着她和婆婆聊了两个小时,或许是这一刻的体贴,或许是他回家时抱着她说‘我爱你’的温柔,陈佳酿一直信着她的婚姻很幸福。
她的婚姻确实幸福,如果不是章夏天说漏嘴,如果不是路路进医院,她都不愿意相信她的婚姻早已危机四伏。
原来孔敬祖眼里的冷漠从不曾消失,是她把他的拒绝当成了默认,是她把他的不耐烦当成了少爷脾气,原来每次自己去书房和他讲一天的琐事,他冷漠的让自己出去,都是真的;把她关在书房外让她不要吵,是真的嫌她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