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早已仰躺在榻榻米上昏昏欲睡。
“嗯……”听到他的叫唤,神智稍微清醒了些。
“你老实说,当初你有没有在认真地跟我打网球啊?”自从看了他的比赛后,南次郎就有些在意这个问题。
“没有吧……”
“没有?!为什么不认真打?”受到打击,他追问。
“没办法……”因为你不是龙马啊……
“什么叫没办法?难道你就这么有自信自己不会输吗?”居然没用全力,耻辱啊!
“不……”
“喂,你说清楚点啊!否则不让你睡!”南次郎爬过来,伸出手死命摇着少年,威胁。
“……”我忍不住因他的粗暴而皱起眉,“因为……我不想输的人……只有龙马。”所以,对其他人时没有用尽全力。闻言,南次郎一怔,松开手,万分不解:“为何是我家的少年?”
“……”
“喂!”南次郎打算再去摇他,少年的话就又落下。
“正如……你该问我,为何我没办法跟你认真打……一样……无解。”一时间根本找不出答案,要从头说也无从说起。
“……少年仔,你打网球的动机是?”
“为了……与龙马相遇。”
最初也是最终的奢望——却早已成了真。
正如,他第一眼,就在这么多人中,发现了翡翠。
龙马一回到家,就是结结实实一愣。
晚霞的光晕撒遍外走廊的榻榻米上映出一片灿烂的橘红,一张瘦削平凡的脸庞被晚风柔柔拂过卷起细软的发丝,黑发少年正面仰躺在这片霞光中,呼吸均匀轻柔地沉睡着,两只猫咪一大一小地都蜷缩在他腹部上陪同他沉沉入睡,而他的两只手软软地将它们拱拢成圈,维持着这个姿势。
“幸村前辈……怎么睡在这里?”龙马转头,走过去用脚踢醒某个不良中年。
“唔……呃……啊……啊哈~~~你说什么?”打了个哈欠,南次郎才慢吞吞地转过身抬头斜眼仰视上方这个不知尊老爱幼的晚辈。
“我说,他,为什么会在这里?”龙马示意地瞄了下睡在不远处的少年。
“啊……他要留在这里吃饭啊,”南次郎又打出一个哈欠,“你妈妈叫的,她非常喜欢你这位前辈哦!”
“龙马,你回来啦?洗个澡再下来吃饭吧,晚饭很快就可以咯!”伦子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
“是~”应了声,再瞄了眼睡在榻榻米上的少年,龙马才举步上了楼。
等龙马洗好澡下来后,看见少年还在睡。
而伦子的声音又再次响起:“阿娜达,要开饭啰,该叫醒客人了!”
“啊啊知道啦~~~龙马,去叫醒他。”南次郎使唤起他的儿子。
为什么你不去?瞥了尤在看杂志的他一眼,龙马迈步走向少年睡落的地方。
“幸村前辈,幸村前辈……”
“……龙马……?”似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动了动我眨眨眼睁开眼皮,一个模糊的人影出现在我眼前。
确认好这个人后,我才笑道:“你回来啦。”
声音有着刚睡醒的沙哑与磁性,低沉好听。
“……啊,我回来了。”这一次,龙马有回应他。(请参考“初悸”一章)
是不是每个当母亲的对自己孩子的朋友都这么热情我不知道,不过我见过的都是这类型,所以伦子也不例外。
一顿饭下来,我算是逃也般地抓起龙马,抱起小猫,身后跟着个南次郎出了门。
“这么说这一个星期都只有你一个人在家?”弄明白少年为何突然造访,龙马问道。
“嗯。”我转头从南次郎手里接过他提着的袋子:“谢谢你帮我提出来。”刚才都忘了自己从超市里买回来的东西了,亏得南次郎他也有细心的一面。
“谢我的话有空就再来我家打网球吧。”他相当中意眼前这个少年仔。
“嗯,有空的话,一定会的。”
“那我先回去了,少年(龙马),你再送他一段路。”看出少年仔似有什么话要对龙马说,南次郎开口,识趣地转身走人。
目送他走开后,我才转回视线盯在龙马身上:“再陪我走一程吧。”
“嗯。”龙马低下头应了声。
突然心一惊,龙马转过头看去。
“怎么了?”平淡的脸庞微微俯下,向他投来询问的表情。
“没……没什么。”龙马一愣,继而撇开头回道。
刚才一瞬间,感觉不到幸村前辈的存在,还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而已。
“……很快就过去了呢,”我笑笑没在意他奇怪的举动,转开头望向天际,“距离龙马来到青学的时间,已有一个学期……”
“啊……嗯。”
“你第一次看见我的时候是对海堂吧?我记得那时是我主动上前去跟你打招呼哦。”
“嗯……”他想想,确实如此。
“有没有觉得时间很短暂呢?感觉上好像只是一眨眼过去而已……”
“……”是吧?他没感觉。
“发生了好多好多事,认识了好多好多人……”舒缓地继续说着,“吶龙马,我想让你看我冬天时的模样。”
啊……?
“听别人说我冬天时特别有趣可爱哦!”
啊……?
“我想让龙马看看那时候的我。”
“……很快就可以看到不是?”再过半年而已。龙马心口处突然刺痛了下令他低下头。
“……嗯。”
为什么……隔了几秒才回答?那微微的停顿是何意?龙马的心又刺痛了下。
少年突然停住脚步,而龙马见了也跟着停下。
那张平凡的脸忽然露出一抹笑,在幽幽的夜色中,月光晕环的笼罩下,显得格外出尘清丽:“吶龙马,给我抱抱好不好?”
啊……?小猫少年陡然瞪大猫眼,傻愣愣地望着他。
静谧一时扩散开。过了段时间……
“……果然不行,”倏尔他漾起轻笑,“对不起哦捉弄了你,别将刚才的话放在心上,尤其是刚才那句,我只是试着说一下下而已。”
没想到你的反应果然如此有趣。
……
少年看着他,倒退着走步,越走越远,仿佛要……离他而去。
龙马突然跟了上去,不像少年慢悠悠的步调,他很快就追上少年,停在了他一步之内的范围。
我顿住,看着仅与我一步之遥的龙马,愣愣地说不出话。
柔和的月光披了层缥缈的纱环绕四周,安静地散落在空气里。
那风,吹起他的发。
那月,照亮他的绝美。
那影,映出他的羞涩。
他努力地动了动嘴唇,缓缓吐出一句:“你抱吧。”
云,飘过,轻轻流走。
“……可以吗?”我看着他,觉得喉咙里怪怪的,仿佛有什么卡住,说不出平常的声音来。
他顿了下,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真的可以……?”
他再度点点头。
于是——
“那我不客气了。”
话还未落下,我已经伸出手揽肩抱住他。
温软的触感让我不由全身颤了下不由更圈紧了些,仿佛想要将他……纳入羽翼!
龙马在他的手碰到自己时全身本能一僵,随后很快放松下来,感觉到枕在他肩头全然依托的头颅,静静地感受着来自他身上传来的温度,心口蓦然冒出一阵阵酥酥麻麻,极为奇特的……喜悦。龙马那时还不知,那就是悸动。
不知过了多久,龙马才下意识地抬起手,缓缓地,并没有任何迟疑地不作任何思考地,坚定地——
回抱少年。
刚开始只有一只,后来又加入一只。最后,他学着少年的方式同样紧紧地抱住他——不想放手。
无以言喻的气氛漫延在他们周围,悄无声息,静谧宁致。
龙马,龙马,龙马……
心里一遍又一遍,无助地呼唤着这个名字,想要压下那一瞬间狂涌而出的悸痛,借此将那快要倾泄出去霎时盈满心房的疯狂念头抑制住,我才慢慢地,慢慢地,松开了手。
想要爱人的方式有很多种,既然另一种被我封得死死的,那么我只能选这一种……
迎接死亡的方式也有很多种,而我迎接死亡——就要用自己想要的方式去迎接!
少年又笑了。
“龙马,”
“赢了立海大吧。”
“赢了之后,十天之后,跟我一战。”
“这一次,我不会留情了。”
望着那个坚强与脆弱一体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再也看不到,龙马的手才悄然爬上心口用力捂住。
“赢了之后,十天之后,跟我一战。”那一瞬间,心跳失速跳动,体内的某样东西因此一语彻底兽血沸腾,似有什么冲破栅栏狂哮而出。
“这一次,我不会留情了。”终于——可以与幸村前辈一战!
无法自制的狂喜充盈心房,所以龙马没有注意到,说着这些话的少年比以往都更美丽清艳,眼里流露出的坚定更绝决慑人。
而他也没有注意到,那名为“爱”的东西曾经悄然潜入他的心扉滞留过一段不算短的时间——在少年的怀抱里,如泉水般,一滴一滴地,流入他的心房。
这一份短暂出现的情怀,已被“可以与幸村前辈一战”的狂喜淹没。
奇怪;今天到底有什么不对劲呢?我始终想不明白;抱着如今叫唯希的小猫回到家;一起洗了个澡;回到卧室倒在床上;还是觉得有什么好像遗忘了。
不经意瞄到书桌,印入眼里精美的包装使我噌地一声走到门口打开日光灯让整间房间都通亮透彻才踱步来到书桌。
上头摆着一份小巧却精致的礼盒,是爸妈送给我的。我拿起压在盒下的纸条,念出一串:“Happy……Birthday……”
……
短暂的沉默后
“啊……我忘了……今天是我生日……”难怪会觉得不对劲。
转头望向床头边的闹钟。
唔……恭喜,还有一分钟就十二点整。
我的生日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过了。
“呵呵,唯希,”我笑着走回床上躺下抱起小猫,“你说怎么会有人连自己的生日都能忘记呢?这个人是不是太迷糊了?”
“不过这样也好,平平安安地又安安静静地过着生日……其实挺合我心意的。”记得去年以及前年、前前年甚至……我也是这样过的。
“再说我也收到爸妈的礼物,还有你——唯希,你是我自己送给自己的礼物哦!”我真的没有什么不满,可是……
如果他又知道自己错过了我的生日,想必脸色相当铁青吧……
想到一脸傲慢的某人可能会出现在脸上的表情,我不由侧过头看向落地窗外的月亮。
灾难也许明天就会降临头上……
“混蛋!”似终于想起什么,跡部倏尔站起身来。
“跡部君?”正在上数学的老师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不知自己哪里惹到君王了。
跡部充耳不闻,任凭老师如何呼唤,头也不回地步离教室。
前天不小心跟青学的人玩得太过火,昨天就忙着照料一下这些吃坏肚子无法正常训练的正选,所以才——忘了那个人的生日!
混帐,居然又错过了!明明那个人可以记住别人每一件细小的事,为何却独独对自己的事漠不关心?就连他自己的生日——也可以忘记!估计若没有摆在他面前的礼物提醒着他,他就会一直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个重大的日子!(你到底在骂说啊? 跡部(白眼一计):还能有谁? )
还记得律第一次送自己生日礼物那天,他有问过律的生日,结果那人居然只是笑了笑,说:“我好像到秋天才过吧。”那时候因为自己并不很在意他的事,直到第二年他又送礼物给自己——连自己都快忘了这一天到底是他的生日还是社交的日子,而他居然在十二点刚刚好的时候送出了他手中的礼物——一个品味还可以(挑剔)的音乐盒,里面只有一首《献给爱丽丝》,那时虽有着把他当小孩哄啊送这么落伍的曲子的鄙视想法,可是不可否认自己收到礼物是相当高兴的,所以他才决定来年那个人生日时也回送礼物给他,可是来年——当有一天无意中问起伯父时才知道他的生日根本不在秋天而是夏季,而正正巧就在前几天刚过!头一次气急败坏地跑去质问他,他却无辜地说:“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
这世上,居然还有这种人存在!
现在可好,又错过了!此时跡部整个人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在他周围十米内的生物都自动退避三舍。
“发生什么事了,跡部?”岳人壮着胆子代表群众问话。
“你的练习做完了是不是?再跑50圈!”熟人其实也不该靠近。
“咦?怎么可以——”一计可以冻结世界的眼光射了过去,抗议立即消音,人也灰头土脸地跑开了。
想想,跡部还是又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去哪,跡部?”又一个不怕死的开口。
回头,冷眼,冷声:“你也没事干了吗,忍足?跟向日一起热身去!”
“你要早退吗?”忍足无视他杀伤十足的眼神,好脾气地笑问。
“你有意见?”
“没呢,只是有点好奇你今天的情绪……未免太‘激进’了吧?”
“……哼,本大爷的事还轮不到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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