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失火了吧?”他记得今天的实验有燃烧这一类。
“似乎不是……”突然他抬起头。
真田也随着他的视线抬头。
一名纤弱的少年突然从三楼的窗口出现,然后毫不犹豫地纵身跳了下来!!!
风刮起他俏短柔顺的乌黑发丝,露出光洁的额头,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睛眼也不眨地笔直俯视着下方。
“啪”地一声,单膝跪地,双手十指插在地上,稳稳落定。
旋即轻轻抬手接住刚才被气流吹起从空而降的黑色帽子。
起身,戴上,再拍拍手上的灰尘,抬头,却见到不在自己意料之中的两人。
扬弧微笑,然后在下一波骚动前迅速消失在他们眼前。
“……弦一郎,方才一瞬间我看见了一只美丽的天鹅。”优雅地飞落入湖潭中的白天鹅。
“……”真田点点头,突然问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避难的可能性是89%。”
逃出立海大我又回到东京。这次不是被逼无奈而是出于自己的意志,因为我终于想起那个与我落跑的龙马。
不能让他们再担心了。我逃进小巷里,思忖着“逃亡”的最佳路线。
突然被人粗鲁一拉,于是追来的众人又再次失去少年的踪影。
良久我才被身后的人放开,随即我回身,看到一张凶煞可怖的脸。
亚久津!
他狠狠瞪着我不到两秒,就转身离去。
等等!我赶紧拉住他的衣角。
“想干什么?”带上惊心的狰狞,亚久津的语气透露着不耐。
“谢……谢。”我微笑,慢慢发出音节。
“哼!”他甩手挥掉我的手,随即冷冷瞪着我,“还有什么事?”我另一只手也抓上他的衣角。
“可以……帮我……做……一件……事吗?”好痛!勉强使用舌头果然吃到苦头了!
少年脸上不觉露出痛苦的神色。
“……说!”瞟着他的神情,那一刻,亚久津心软了。
“我希望……你帮……帮……越前。”当自己看到真田又再见到他时,我才想起以后可能出现的那一幕。
“越前?你说的是越前 龙马?”他又甩掉我的手,“我为何要帮他?不许命令本大爷!”
“不是……命令,是……请求。”我直直望着他,“拜托……”
“……”
“你要本大爷帮他什么?”他最终似乎妥协了。
“你答……应了?”我惊喜地看着他。
“说!”他故作凶狠地瞪着这个似乎从一开始就一点都不怕他的少年。
“谢谢……”我微笑弯腰一鞠躬后起身,正想再说什么时又出现那宛如噩梦般的尖叫。
啊唉……今天大概真的是在做着一场噩梦吧!比恶梦还可怕的逃“生”历程使我双肩无力一卸,不出一秒又抬起,朝亚久津歉然一笑。在他来不及明白过来前,已经闪人奔跑而去。
良久,亚久津望着空巷吐出一句:“……这个笨蛋!”
被亚久津骂作“笨蛋”的少年又一次有惊无险地突破重围,来到一片熟悉的地方。
少年终于不得不停下脚步,摇摇晃晃的打算走到石砌的台阶上坐下休息。
不料却听到身后传来一个人粗重的呼吸声,我心神一动欲要直起身时,身体却终于无法附和过量的运动,全身神经一抽,我揪着心口痛苦地软倒下来。
“幸村前辈!”
龙马快速上前接住少年滑落的身躯,自己一个不稳踉跄抱住少年坐倒在地。
“没事——”落地后龙马轻轻推开少年,却看到他面无血色并且嘴唇颤抖痛苦拧着眉的惨白模样,龙马惊得睁大双眼。
“我送你去医院!”龙马正打算站起身,又被一股微弱的力拉扯住。
低头只见少年缓缓摇了下头,无声的对他说道:“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
“可是——”
“真的!”少年仰起头,定定望着他,眼里流露出执着的坚决。
维持住被少年拉着的半弯腰的姿势半晌,龙马才动手绕过少年的手臂,肩膀撑在他肋下,搂起他的腰,如此说道:“我扶你过去休息。”
怔怔地低头看着枕在自己膝上脸色依旧苍白却已无一丝痛苦并且舒展眉宇划出浅弧的少年,龙马发现他认识的幸村前辈似乎跟他纤细的外表很不相衬。
明明这个身躯是如此脆弱,但装在里面的灵魂却非常坚韧;明明最需要被人呵护的是他,但众人却反而从他身上得到安宁平和。他用如此瘦弱的躯体为他周围的人带来一次次宁静又带了一次次惊奇,自己却依旧一无所觉地总是微笑着面对他们,筑起一片牢不可破的铁墙默默守在他们身边,享受着淡淡的幸福。
那微笑里的幸福,总是不经意就会出现。他大概不知道吧,谁也无法忽视他这样淡淡的幸福,让人看着心里总是有些酸酸的也有些甜甜的。不知是为了他,还是为了自己。
“幸村前辈,”龙马终于移开视线,“你不要太逞强。”
休息得好好的,突然听到他的话的我睁开眼睛盯着他侧过的脸。在阳光下背着光的龙马让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大概也猜想出他别扭的温柔关怀。我动了动嘴唇出声“我……不会……”
“骗人!”龙马不信。
“……”我但笑不语。目前情况对我不利,想辩解还是等自己舌头好了再说吧。
“……幸村前辈,我可以为你几个问题吗?”
真是希奇,龙马会主动问人问题啊?我动了动头颅示意他问。
“你为什么学打网球?”
沉默。
真是问得好啊,龙马!我该怎么回答呢,毕竟这个问题自己心里也还没有底。我在他耐心的等待下徐徐开口:“为了……一个……人。”
“这个人……对幸村前辈而言很重要?”
“……”看着他流露出好奇的脸,我笑着答道,“很……重要!”
“幸村前辈想要打败他吗?”
“不……”我晃晃头,“只是……想……跟他……打……一场……”不过,现在的你还不够强哪!我疲惫地闭上眼。
“哦。”龙马应了声,即问,“他是谁?”能让幸村前辈不顾惜自己身体坚持要跟“他”打一场的人想必也非常强大。
我再次摇摇头:“不能……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也不深入,问出第二个问题:“……幸村前辈早就知道我家的老头了?”
“恩……”我应道。
“……”
“我……不会……说的。”睁眼看见他扯低自己的帽檐遮住无颜以对的神色,我不禁莞尔。
“哦……”
“越前……”看着他打算沉默到底的样子,我不得不为自己的需要开口,“我……口渴……可以……帮我……买……矿泉……水吗?”
“恩……”他小心地移开我的头搁放在石阶上才走开。
看着他离去一会,随即我又闭上眼冥神休憩。以后自尽若要咬舌的话一定要狠下心“断”得干脆利落,省得自己还要痛得死去活来!我暗暗浮现这个有些可笑的想法。
……
……
说起来,龙马你一定不知道吧……
因为你,所以我才学打网球……
也因为你,所以我才来到青学……
……
……
“律!”
是谁……
“律……”
我感觉到一件温暖的“羽衣”铺在我身上完全罩住我的上半身。不知该庆幸还是该无奈,如果没有这个“美妙”的声音我大概已经进入一个美梦,一个从此再也醒不过来的美梦,我心里有这种直觉。
我慢慢睁开眼睛,印入眼帘的是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傲慢美艳、魅力四射的容颜。
“景吾——”我忘了自己舌头上的伤,一时情动使自己不久前才止血的舌头又涌出血丝。啊,我都能感觉到它流出来了。紧抿了下唇把口中的血吞进喉咙里后我才缓缓开口,“你……怎么……在这……”
“我来找一只忘了回家的羔羊。”他居高临下地抱胸睨着我,“你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啊?”大有兴师问罪的预兆。
“呵……”我的声音这一刻沙哑得自己听了都会皱眉,“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似是发现什么,他眼神突地一沉,“是谁?”
他莫名其妙的两字只让我微微勾了勾唇。
“不说啊……”他摸上泪痣,风雨欲来的兆头。
“景吾……我想……睡了……”陡然下巴被轻轻捏起,景吾冒着明亮灼人的火光的眼睛紧紧琐住身下的少年,“告诉被大爷,是谁伤了你阿哼?”
少年眨了眨眼睛,朝他投去一抹轻柔动人的微笑,吐出:“我……要……睡了……不要……吵……”后居然立即闭上眼睛就在他手中“挂”倒。
“……律!”刚咬牙气急吐出这个在此刻十分可恨的名字,一道男孩的声音又插了进来。
“放开幸村前辈!”龙马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看着把少年如同破偶一样“吊”在手上的冰帝帝王,语气不善地说道。
“青学的越前 龙马啊?”回头,跡部认出眼前的男孩,“正好,告诉本大爷你所知道的一切。”他看似粗鲁实则温柔地把少年搁下后才站起身注视着龙马。
“为何,律会是这副德性?”他眼里涌出噬人的怒意。
一觉醒来,发现世界又恢复“和平”。听爸说,在景吾家族“铁血”手段的镇压下,该消失的东西都消失了,不该消失的也清理得一干二净。相信再没有人会来骚扰我的生活。我不知后来在我睡着后发生什么使他“大开杀戒”,不过我还是非常感谢他挽救了我平静的生活。我第一次真正意识到:景吾是个真正的“帝王”,若他不是男的话,就是真正的“女王”了。
作者创造了这样一个角色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我就很感激他创造了景吾,否则我也不会有机会认识他。
祈神舞风波被“高压”镇下来后,就迎来履行景吾约定的日子。
“我走了,爸、妈。”
虽然目前舌头还没好,但慢慢咬字也还是可以连成串的,所以现在我是以常人慢三倍的速度说话。
“……我们家的儿子挺适合作女儿的。”幸村父看着前方越走越远的背影,不禁感慨一句。
“……幸好我把律生成儿子。”幸村母也冒出一句。
“为何?”幸村父回头一问。
“否则我不是要看着他嫁人了?”幸村母嗔了他一眼,“律是我的心肝宝贝,我不许他被别人抢走!”
“恩,说的对。”幸村父同意地颔首。真的幸好,律是男儿啊……
跡部脸色有些“精彩”,虽然他看到少年的祈神舞为他那绝美芳华的舞姿有过震惊,但也没像今天少年带给他的“意外”强烈得多!
一双如水晶般透明编织着一串紫罗兰的浅兰色胶制凉鞋合身地贴裹住白皙细致的裸足,一袭披至小腿处用棉毛纤维丝织的粉蓝色无袖连身裙勾勒出他瘦削的身形,跟连衣裙同样款式素色、右角下绣着与其一样的紫红色蝴蝶形花瓣的披肩被一只小巧精致的枫叶扣针别在左肩前处,正好盖至他裸露的双手膝肘的地方。脸上化了淡淡的妆彩少了祈神舞那时的妖娆多了几分清新明秀,以往遮住眼帘的刘海现在分岔梳到右边被两枚墨兰色的琉璃珠发夹别定。整个人活生生是个秀丽端庄的俏佳人!
“景吾……”从来不知道少年那轻柔略微低沉的声音如今听起来竟然带有少女的婉约脆耳,跡部蹙了下眉头,有些不悦阴沉地死瞪着少年。
“这样令你满意吗?”我笑盈盈地看着他古怪的神色。
“一点都不有趣。”他上前曲手让少年如女士般勾上他的手臂。
“什么?”我没听清。
“没什么!”他瞥了困惑的我一眼,口气有些冲地问,“你一点羞耻感都没有吗?”
“诶?”我有些好笑地看着他吃鳖挫败臭臭的表情,“还好,我觉得挺新鲜的。”毕竟,这是我第一次以男儿的身份穿女装啊。
“你觉得不好看?”现在的我,连我自己都敢肯定没人会认为我不是女的。
“……”
“景吾?”
“……很好看。”
闻言,我呆了一下:“好象第一次听到你大大方方地赞美一个人啊……”
“你说什么?”他挑起眉不悦地望着诋毁他的少年。
“呵呵……”摇摇头,我一笑带过,“带我参观‘你’的校庆吧,我很期待的。”
我知道景吾的财势不是恐怖可以形容,所以也曾猜想他那校庆肯定不是“一般”华丽可言。
但当我挽着他的手臂真正踏入冰帝学院时还是不得不为冰帝的“布置”发呆片刻。
地上不用说视线所及之处肯定一片缤彩纷澜,从校门口通到各处教学楼的通道上布满了大大小小各色各样漂亮精巧的摊子。然后天空——一栋栋楼上都挂着一串串五颜六色的彩球。也是一片眩目的“粉红”,天空的颜色似乎也被染成这种颜色了!
可见景吾的钱多得可以砸死人!我暗暗感慨一声,时不时瞧着周围的摆设。
“觉得怎么样,本大爷的校庆还令你满意吧?”他自傲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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