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利坚的山茶花- 第18部分

第二十七章　安家落户（修）
更新时间2008…3…19　13：39：00　　字数：2638

　奥哈拉家只叨扰了布鲁顿家一晚上（主要是斯佳丽带回那么一大家子人的花销实在供应不起），不顾姨妈们不满的脸色，连夜托关系买齐了火车票，火速回到了克莱顿县。
　　马夫鲍勃和车夫托比笑眯眯地呆在车站口接我们，黑色的脸上只看到一口闪亮的白牙。“欢迎回家，斯佳丽小姐。”他俩异口同声。
　　斯佳丽心里热乎乎的，哪里会有比自己的家更好的地方呢？爸爸跨上鲍勃带来的灰色骏马，心情大好，一马当先，同时大声嘶吼着《身穿绿衣》。斯佳丽和苏埃伦、卡丽恩在马车里忍不住跟着唱了起来。黑妈妈啧啧有声地摇摇头，不过看在我刚回来的份上，她就难得不管这些了，不过眼尖的苏埃伦注意到黑妈妈的脚在不停和着歌声打拍子，惹得三个姑娘窃笑不已。
　　斯佳丽他们下火车的时候刚过中午，只是因为要带着田大叔他们这些徒步的人上路，所以马车走的极慢，还有一小半路途的时候，埃伦吩咐原地休息，田大叔吆喝着让老弱病残先坐在树荫下啃干粮喝水，斯佳丽和埃伦等人则开始谈论这一年里克莱顿的大小事情。
　　接下来直到傍晚时分，斯佳丽这一行人才抵达了目的地，一进门，大厅里高朋满座，大家齐声喊道：“欢迎回来！”
　　斯佳丽笑着向邻居们优雅地行了一礼，“不胜感激。”
　　塔尔顿太太笑道：“一年没见，斯佳丽还真是变成一个大姑娘了，我们家几个小姑娘比起来像是没规矩的野丫头了！”
　　“妈妈！”塔尔顿家的较大的两个女儿赫蒂和卡米拉撅起嘴巴表示不满。
　　埃伦柔柔道：“斯佳丽要学的还有很多呢！贝特丽丝，你太过誉了。赫蒂和卡米拉这样的好姑娘才值得多多夸赞。”
　　方丹老太太打了个榧子总结道：“要我说，她们还都差得远那！”
　　众人又是一阵嘻嘻哈哈，钟敲六下，正是饭点。不管厨娘、波克还是黑妈妈都见惯世面，有条不紊地在饭厅里摆上一套套擦得亮闪闪的银餐具和高脚玻璃杯，还有丰富的佳肴珍馐，招待绅士淑女们入座。
　　斯佳丽三姐妹的位子对着塔尔顿家四兄弟，汤姆和博伊德两个正在叽里咕噜说些什么，斯图尔特隔着桌子对着坐在斯佳丽右边的印迪亚使眼色，两人眉来眼去的，注意到的大人们对此都抱以善意的微笑，显然这两人的事双方家长都极为赞成。正对着斯佳丽位子的是布伦特，注意到斯佳丽的眼光的时候，略带挑衅的回望她一眼，稍稍举起手中的杯子，他对斯佳丽的映像还停留在那个老和他们抢白的野蛮刁钻的丫头身上，好吧，他绝对绝对不会承认这个举动是因为她变得更加漂亮才做出的。
　　斯佳丽扬扬眉，完全不理会这个童年玩伴的无聊举动，在她眼里，布伦特还是幼稚小鬼那一类的。布伦特有些尴尬，尤其是刚刚的举动全都被自己三个兄长收在眼里，回去准要被嘲笑，脸上便有些讪讪的，原本在社交中最活泼的他，当晚看着一群男孩子女孩子围着她问长问短，居然插不进一句话。回去的时候，博伊德尽情嘲笑他鬼迷心窍。
　　斯佳丽并不知道这些，送走邻居们后，大家各自去找大家的消遣，而埃伦把她带到账房去，杰拉尔德猜测母女俩大概有什么体己话要讲，所以看住苏埃伦和卡丽恩不让她们去捣乱。
　　“我们的监工先生已经开始欲壑难填了。”埃伦轻轻对斯佳丽道，“当你父亲发现，磷酸矿足以维持我们的生计还有不少节余后，他对待塔拉上下的态度更加和蔼可亲，对于土地和丰收的热情不减，但不苛求高产，而且在我的劝说下，他还集合全庄园上下宣布了今后的标准。这对于监工先生不啻于当头一棒，所以他最近似乎在铤而走险，和几个走私贩子勾搭在了一起，教唆黑奴们把地里的作物之类的东西偷卖给他们。”
　　“啊，那怎么办？”斯佳丽歪着头，“这样的风气不可助长，不然所有田里干活的黑奴都要把主人家的家底掏空给这些南方社会的蛀虫了。”她一脸义正严辞。
　　埃伦笑道：“你这个鬼灵精会没有主意？”
　　“哦拉，我不是把接替的人带了回来。”斯佳丽耸耸肩。站在一旁的黑妈妈突然伸手给她一个暴栗，“这是女孩子说话的口气吗？！”抱住头，理亏的斯佳丽只能淌淌眼泪，而且还是没人会可怜的那种。接着又闲闲说了一些家里经济上的事情，地里庄稼的收成，母女俩便出去和大家一起在客厅里了。
　　直到十点钟的钟声敲响，晚祷结束，斯佳丽才有机会问波克田大叔他们安置得如何。波克回答他们都已经吃过晚饭住进去了，只是很多黑人都对这些黄皮肤的人有些混杂着害怕的好奇，更多的人是对他们的白人妻子以及混血孩子感到局促不安，觉得似乎无法亲近。因此他们的聚居地周围都是空房子，感觉像是庄园里突然多出来的独立小王国。
　　斯佳丽不置可否地笑笑，让波克多关心一下他们的起居，过两天等他们完全安顿下来再决定他们做的活计。人和人之间总是需要一个适应过程的，如果波克刚刚告诉她田大叔他们马上和家里的黑奴打成一片亲如一家这才让斯佳丽感到可怕呢！
　　圣诞节将要到来了，整个克莱顿县上下都弥漫着一股兴奋的味道，一棵棵被砍伐的松树被装进板车推进各家各户，孩子们都借着圣诞老人的名头向大人许下一个个他们认为属于“奢侈”的圣诞礼物，火鸡们遭了殃，它们的命运就是成为一道主菜后进入肚子里，黑人们脸上更是乐得跟什么似的，这是他们每年从夏天就开始盼望的盛宴。
　　整个克莱顿唯一对此无动于衷的大概就是中国军团了，田大壮他们并不信奉耶稣，当然，也不反对妻儿信奉耶稣，中国人对于宗教往往带着一种矛盾的态度，尽管已经旅居海外超过二十年，仍旧对于“外国人”要在神明生日的那天大块朵颐不以为然，而且因为某些游子情节的缘故，他们依然将中国式的历法保留着，对他们而言，农历的年三十和大年初一才是需要好好过的节日。也正因为农历的缘故，波克和黑妈妈在得知他们每年生日都是流动着的时候，一开始都是抱持怀疑态度。直到斯佳丽告诉他们，中国人的一年是三百六十天，这才消解了几分疑惑。
　　“真奇怪，他们的每年竟然比我们少过五天，而且还不信奉上帝，我的天老爷！”黑妈妈当时如是说，随即孜孜不倦的展开了教义普及，力争要把这些有着奇怪姓氏的异教徒感化到上帝的怀抱里来。直到斯佳丽再三劝说她要尊重每个人的信仰，并且比出罗马天主教和浸礼会等其他教派的不同，最后不得不骗她中国人的YUHUANGDADI，其实就是上帝，只是称呼的方法不同，才使得她停下了宗教狂热般的传教行为。
　　平安夜那天，田大叔等人第一次出席了庄园里的活动，并在第二天清晨从一家之主的手里接过圣诞节礼物，标志着他们正式成为这个家的一员。而斯佳丽和埃伦，则开始为将他们分别安插到哪些岗位上而伤脑筋起来。

第二十八章　赶走（修）
更新时间2008…3…21　19：25：00　　字数：3134

　1858年的3月，斯佳丽已经回到伦敦开始正常的上学放学生涯。大英帝国的雾都并没有什么变化，贵族们依然富贵，穷人们依然贫穷，不过她的太阳报业绩倒是蒸蒸日上，看来八卦之心古已有之。安迪&；#8226；萨缪尔先生终于可以堂堂正正进考珀斯特家的家门和菲丽希蒂交往了，在贪慕虚荣的贵族圈里，考珀斯特伯爵是少数几个重视交往对象家财甚于头衔的务实派，头衔这种东西，随时可以靠钱捐一个出来。对于他的这种想法，斯佳丽表示由衷的敬佩。
　　阿希礼&；#8226；韦尔克斯圣诞节的时候并没有回到克莱顿县，看来他在伦敦社交界还真是如鱼得水啊！当斯佳丽回到伦敦的时候，她半开玩笑地对阿希礼说了自己的看法，让后者窘得不知说什么好。阿希礼每个礼拜总会过来拜访斯佳丽，或者在两人都参加的社交活动里担任她的保护人，斯佳丽对此很感激。因为有人一直莫名其妙地在针对她。
　　莎拉一开始虽然不知道万圣节晚上的事，不过特德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将斯佳丽那晚遭白眼的是传给了厨娘，然后七传八传就传到了莎拉的贴身侍女丽兹的耳朵里，自然也传进了莎拉的耳朵里。
　　莎拉为此很生气，她觉得自己还是有交朋友的自由的，伯蒂也是，何况她一向看不起这个私生女姐姐，虽然自己的母亲好心让她呆在家里，但是她半个主人半个仆人的身份让全家都尴尬不已。
　　“布莱顿公爵夫人一向耳朵根子软，”有一天莎拉这样跟伯蒂和斯佳丽说道，“亲爱的斯佳丽，我可以发誓我母亲根本没有那种意思，一定是安妮唆摆她的。我爸爸肯定也没有这个想法，她只是妒忌你可以在上流社会立足罢了，而她只是大布景下一个不起眼的龙套。”
　　也许是受过什么教训了，那位安妮&；#8226；格雷小姐从此再也没有当着斯佳丽的面说什么“美国佬”之类的话。事实上她们碰到的次数也不多，常常是一些音乐会或者缝纫会的场合。然后这位小姐就会一直对着斯佳丽投掷眼刀，而斯佳丽则是完全无视这种幼稚把戏。紧接着不知从哪里知道斯佳丽是爱尔兰裔美国人，贴身侍女还是自己的堂姐，为此背着斯佳丽不知放过多少厥词，倒还真有不知道的人因此对斯佳丽产生了蔑视，在各种场合都给斯佳丽冷脸看。布莉迪为此气个半死，而当事人斯佳丽继续云淡风轻，“她就当那个女人放了个屁”，布莉迪对着考珀斯特伯爵家的佣人如是形容道。而伯蒂和莎拉则是更加感到对她抱歉，对她格外的好，甚至竭力想要将安妮&；#8226；格雷给斯佳丽招致的坏影响降到最低。
　　这是一个难得的没有人来拜访的下午，斯佳丽正静静坐在书桌前看信。妈妈、苏埃伦、卡丽恩还有田雪莉的信，让斯佳丽随时可以知道家里的一切状况。田雪莉的信是用中文写的，因为在英国接受不到教育，而雪莉小时候实在太想读书了，不得已，田大壮只得让秦乐朋空闲时来教她和一班年龄不等的孩子们识字，很多小孩子都是学过今天就忘记昨天，要不干脆不好好上课，只喜欢打闹，而稍有一些见地的，则觉得秦乐朋自己的英语也很糟糕没什么可以教他们的，学习中文的书写似乎也没有什么用，宁可出去打些零工补贴家用。
　　雪莉因为答允了父亲要学就一定要学到底，只得带着一些缝补的活计，在那令人昏昏欲睡的诸子百家中抓紧时间做活，而在中英文的书写，词汇和语法中大为用功，秦乐朋因此时常感慨自己后继无人，却不想想这些孩子们学那些四书五经做什么，难道大不列颠还用这个考状元？！
　　不过因此田雪莉的中英文书面能力倒是除了秦乐朋之外的最好的一个，虽然英文还尽是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语法错误，不过在妈妈的教导下似乎进步很快，斯佳丽私下里和她约定好用中文通信，是为了让她可以绕过奥哈拉夫妇不定时向她汇报一些家里的事情，哪怕只是仆役之间一些争执；还有就是有些不想让我爸妈知道的，而又打算付诸行动的事情，都是通过雪莉的信和田大叔他们商议的，颇有特工接头的风范。
　　比如说，关于监工乔纳逊先生，在斯佳丽的背后支持下，以及埃伦老妈和杰拉尔德老爸对田大叔等人能力的肯定后，让几个忠心于塔拉的黑奴做戏，使得监工以为他们因为嫉妒新来的东方人的待遇而产生不满的情绪，用几次做戏的冲突为诱饵，让那些黑奴“接受”了监工的“好意”，和走私贩子接头。结果自然是当场被埋伏好的众人人赃并获，监工换成了田大叔。他上任伊始就提出了多条关于种田改革的方法，连时常吹嘘自己是种田老手的杰拉尔德老爸也不得不承认他言之有理。
　　又比如说，关于斯莱特里一家，这家整个克莱顿县的“疥癣之患”的“治疗”问题，既然大家都碍于身份无奈地放任他们一家继续影响繁荣团结，那么斯佳丽也不能坏了自家的名声明着把他们一家怎么滴。不过，要是塔拉庄园有些“害群之马”的黑奴，没事到他们家那块地里做些什么，这就不关主人家的事情了；这些害群之马再教唆着其他几个大户人家的少数几个坏家伙一起去他家的菜园子捣乱，作为主人，虽然立即惩戒，但惩戒过了之后他们还是依然故我，照黑妈妈的说法就是“他们这些黑心肝厚脸皮的臭小子，只有上帝才能治得住了”，于是乎，心地善良高贵的主人们，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