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 芸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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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 芸香-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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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雨闭了下眼:“嗯。”
  流桃难得整人,绝非是小小报复一下这么简单的事,想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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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简走到风雅阁门口,正要进门,却被一个熟悉的声音给挡了下来:“真是巧啊,公子,又见面了。”
  梦简默默转头,不远处并肩而立的男子,正是前日在望江楼滋事的两人,他怔了一下,问:“二位公子是……”瞟了一眼灯火通明风雅阁大堂,没再说下去,其意自明。
  “唔……差不多吧,”还是一身灰衣,较年长的男子抚额笑道,“听人说来江淮一游,若是不曾到风雅阁来看上一看,算是白来了。”
  梦简抿唇一笑:“此话不假。”
  “公子似乎很了解?”灰衣男子惊讶道。
  心知他一定时将自己的底细查得很清楚了,此番言语不过是故意为之,梦简也不恼,尚未回话,忽然听得阁里一阵喧腾,其中夹杂着的两个越来越近的声音,怎么听怎么熟悉……
  狐疑地向门内望去,只见大堂里横飘过来一大片桃花,向门口掠去,却折着颈子对身后紧追不放的人嚷嚷道:“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不要缠着我啦!”
  “先生……”这片桃花,不是幽弦却是谁?风雅阁几经修缮,大堂铺就的地砖层层叠起来能有一尺多厚,因此门外层数层台阶,门槛也很高,梦简生怕他摔倒在门口,也不顾前来骚扰的两人,连忙迎上前,幽弦果然在门槛上一绊,反应不及便向后倒去,梦简却没能赶过去,眼睁睁看着他要摔,一道灰影闪过,将幽弦揽住,扶正站好,却是那灰衣男子。
  他向背对自己的年轻人温言笑道:“公子可要小心啊。”他将幽弦扶起后,双手便搭在他肩上,怕他又不慎摔倒,便未立即撤手,此话一出,感到手底下并不强健的躯体一震,顿觉有异。
  这时,他看到那位公子偏过头来,清丽婉约的容颜映在眼底,换他一震,心里一片空白。
  幽弦抬眼看着他震惊的神情,冷淡地抬手拂开自己肩上的两只手,向后退了两步,与来人保持一定距离,却并未立即转身离开。
  流桃姬早看清门外的人,便不再追,静立旁观他摔进那人怀抱,然后门外那一小撮人中气氛陡僵,摸了摸手上没能抓住幽弦给他套上的女装,精致的布料触手柔软缱绻,不知他是否有同感,抖开那件雪白罩衫,悄无声息凑上前去,趁幽弦未注意,兜头罩在他身上,幽弦一怔,回头正要回以怒目,却被她劈面甩了衣服过来,女子似笑非笑,潋滟的眼光在那灰衣人身上转了一转,又在幽弦水墨痕般的双眸落了一落,竟一言不发,甩袖走人了。
  见他扭头,见他转身,见他扬手,见他挑眉,那灰衣人这才如梦初醒:“……弦之?!”
  梦简和与灰衣人同行的黑衣男子都是一愣,幽弦却漫无表情,扫过盯着灰衣人看了一看,忽然一笑:“我不认识你。”
  灰衣人又是一震。
  幽弦已转身面向梦简:“梦简,这两个人是跟你一起过来的吗?”
  “呃……”梦简一时不知怎么答才好,虽说的确不是他带来的人,但是这二位本就是想到阁里来,方才还交谈了一两句……
  “那今早那只呢?”
  “呃……”这又怎么解释好呢,因为吃过多霸王餐所以被追杀所以前去恶吃恶使用暴力解决?“他说有事先走了……”自动忽略掉那奇特的量词。
  幽弦叹了口气,拍了拍他肩膀,语重心长地道:“梦简啊,我老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是管不了啦,但是啊,三心二意是不可取的,尤其是这种空有姿色的老男人更不能找哦!”
  这么个除了发色从上到下每一处符合老年人特质的年轻公子,用老气横秋的调子说出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梦简看着恩师,简直哭笑不得:“……先生,我没有,这两位……公子,我根本不认识。”瞟了一眼“空有姿色的老男人”。
  “真的?”幽弦看去好似养了一整年的花公鸡突然跳墙到邻居家、正为此伤痛不已,听他如此说,黯然的眼眸一亮。
  梦简点点头:“我连二位公子的名字也不知道的,这样怎么算认识?”
  话音刚落,只见那灰衣人不知何时恢复了一贯的笑脸,上前一步笑道:“梦简公子,在下名怀秋,积雨门下四弟子,这位是我师弟碧水,现在算认识了吧?”
  “你……”梦简一时语塞。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啊,这般厚脸皮的人还是第一次见……看向那个叫什么名怀秋的男子的惊讶眼神忍不住带了几分怨气,公子爷我是欠你钱还是怎地,这般落井下石,不太好吧?
  名怀秋依旧笑得道貌岸然,眼神却挑衅似地看向幽弦。
  幽弦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向着梦简的眼神变成怜惜:“唉,是为师错了,没想到一个两个都是这等穷追猛赶的烂桃花,为师不管了,你自己想办法处理吧。”折转身打算离去。
  哈?才苦口婆心的,这又撒手不管了?
  梦简再次无语。按照这种无常的行为举止揣测,先生最近,想必是遇上什么不舒心的事情,开始临近发飙边缘了吧。
  身后一个清朗声音响起:“想不到风尘剑昔年多少风华,终究竟果真沦落风尘。”
  梦简一下子睁大双眼,看着说话的名怀秋。
  幽弦本来已转过身去,听见这句话,硬生生扳回脸来,看着青年丰神俊朗、一丝阴晦不染的容颜,半天,眯起眼一笑:“名公子站在我这风雅阁大门口,一开口说话就是羞辱当家人,这可是所谓江湖名门的做派?”
  名怀秋顿了顿接口:“并非如此,只是颇有感慨,不知不觉脱口而出罢了。”眼前人一脚踏进门内,一脚搭在门槛上,一身桃色轻纱,也能穿得清丽无双。他并非有意,但是,出口的话,泼出去的水,“公子若只当做是羞辱之辞,怀秋也无可辩解。”
  幽弦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慢慢地开口:“我不觉得你怀有好意而来呀。”
  轻飘的话语,却掷地有声,梦简身为外人,听得这声,也感到心上忽然一重,几乎稳不住心神。
  名怀秋默默地看着幽弦,良久笑笑:“也许吧。不过怀秋与师弟好奇于风雅阁声名在外,想来亲自感受感受,贵阁总不会将客人拒之门外吧?”
  幽弦微微一笑:“自然不会。”转头,迈步,“二位,请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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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弦一路沉着脸回到了立雪苑,进到院门口站了一会儿,又摔门出去,走到阁主所居的停云阁,一头闯了进去。
  幽暗深邃的地室里,“膨”的一声,发出木桌被狠狠拍打的声响,然后是骨肉撞击在石壁上的声音,流桃姬站在入口处,一动不动地听,良久,地下没了动静,她踏着石阶一步一步走了下去。
  里面没有灯火,也不需要,黑暗中,流桃姬脚下并无迟疑地走过幽弦,抬手抚了抚墙上的一方角落,久久,她才开口:“生气了,生我的气?气我作弄你,害你在他面前出了丑?”清泠如玉的嗓音,跌落在这方小小的空间,激起淡淡的回响。
  “没有,”他回答得很快,而后是漫长的静止与沉默,他忽然长叹一声,向侧面一倒,倚在墙壁上,“我何曾真正气过你。你的心意我本该明白,是我大意了。”
  “那你为何在这里?”看不到他的脸,猜不透那双清冷深幽的眼眸里,此刻是什么样的神情。
  “……我确是有气,”他闭上眼睛,“气我自己。”
  气自己,沉不出气,他一出现,就满盘皆输。
  明明错的不是自己,明明……
  “……好了,我没事了,走吧。”他直起身,伸手准确无误地握住了流桃姬的纤细手腕,一起向外走去。
  另一只手上的温柔触感犹存,她看着披着灰白长发却从不显苍老颓败的他,那独一无二的气质轮廓在上面的灯光映照下越来越清晰。
  从来都是如此,悲伤痛苦的是他,失去一切的是他,沦落孤独的是他……总是这样握着别人的手、向着天光从不停步的,也是他。
  幽弦离去后,流桃姬坐在自己平素办公的位置上,慢慢伸开右手。掌心空空如也,却还记得碰触过的细微感觉。
  小弦,我本以为,你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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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南,玄色华服男子面向滔滔江水,长身而立,长发和衣角在江风中猎猎翻飞。他身后几步远处,也立着一个黑衣男子,可惜同为着黑,这个人不仅着的是夜行衣,还蒙着面,身段气质远远差于前面那人。
  ……这是叶江陵自己的评价,由于敌暗我明,分明一直未能看清身后那黑衣人到底是怎样一副尊荣,他这小心肝被阴冷的江风吹得七晕八素,觉得自己能身如泰山扎根在江岸上做一棵劲杨,就得意洋洋的不行,自我膨胀得开始在衣饰气质上进行各种只对自己有利的臆想。
  那黑衣人自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口里唤着一个名字:“叶初程,从京城到淮左,追了你这么多天,总算让老子追上了,你还想往哪里逃?”
  “老子”这个词还真是粗鲁,小梦简一定不会喜欢,叶江陵心里这样想,殊然忘记他自己今年才刚及冠,虽然打扮外加装得很老成,仔细算算也不过比梦简大不了两岁,公然以“小”称对方,也不想想到头来还不是亲昵了别人、贬低了自己。
  但他出口却是听去轻松实则冷冰冰的一句:“原来你是在京城开始追我的呀……”
  黑衣人一凛,虽有些不明所以,却直觉有些不对劲,前面已经又问道:“那……是谁让你来追杀我的呢?”
  黑衣人脸色一沉:“杀手夺命,只管问要杀何人,从没有问买主是何人的规矩。”
  “噢……原来你是收钱取命的杀手啊……”年轻人一直没有回头,那种冰冷傲慢的口气让黑衣人不知不觉中额前渗出一滴冷汗,他眯起眼:“那又如何?”这种挑衅的话,那人如此傲慢,应该并不屑于答话,对话什么的最是无趣,不如直接上手相杀的好。
  没想到年轻人认认真真地答了:“既然你是这种类型的杀手,我就算错手杀了你也没关系,不会有很多人追究,也未必会查到我头上来。而且,”他忽然慢慢转过身来,黑衣人心中一紧,下意识握紧手上饮血无数的寒刀,然后看到那年轻人极淡极淡地一笑,“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的真名。”
  没有下句。黑衣人心中奇怪,为什么只说半句?
  然后他才发现眼前并没有年轻人的行迹,什么时候……
  接着他最终发现,自己死了,因为心口的血正在向外喷。
  怎么会……一瞬间就……
  人到最后一刻,竟然会对自己的死因百思不得其解,这样的死法,真是废到家了。
  慢慢地倒下去时,他忽然这样想,然后听到了那句话的后半句:“不能让你活着向他告密。”
  “他”?谁?
  怀着最后另外一个被强加的疑问,这个杀手的一生在一句话的间隙,被斩断了。
  年轻人站在他身后,两手清风,和来时一样。

  章之三 风尘 中

  叶江陵打算离去,却突然转身望向江中。江上不知何时静静停了一座画舫,透过半开的窗户,可见一人坐在桌边,这时把盏遥遥向他举了一举。
  叶江凌左右看了看,周围并无别人,他抬手指了指自己,见船上那人颔首,用眼神量了量江岸到船上的距离,便施展轻功落到那船里,看清那招呼自己过来的男子后,他一怔。
  男子从盘中拿出一个酒杯,递向来人:“来,喝一杯吧。”
  叶江陵苦笑:“庄主的酒,在下可不敢喝。”
  男子闻言一笑,手下不停:“放心,小红下船顽去了,不会提剑来砍你。我现在,不是什么云念山庄的庄主,只是司空凉。一个人闷得很,不管是谁,我只想要个能碰杯饮酒的人。”
  叶江陵便接过酒杯,大大方方在司空凉对面坐了,看他为自己满上,送到嘴边,忽然笑笑:“没想到你我如今还能一处饮酒……嗯,好酒!”
  “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你,所谓机缘,真是有趣得紧。”司空凉举杯对着月光摇一摇,似有所感,引颈一饮而尽,再满上,“看你这么悠闲地在江淮乱晃,我很意外,不知你打算怎么办?”
  “哟,听你这口气,倒是向着我呢?”
  司空凉挑眉,瞥了他一眼,道:“这些事我是不想管,但公道什么的,还是得出面替小红做主,今日便罢,日后若三派联合发下海捕令,我和你再见面,虽不至于拔剑,可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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