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黎红袖点头,反手搂上他的身子,却见丹绯衣似乎是皱了下眉头,赶忙又问:“怎么了?”
刚刚他似乎很疼的样子。
眼角偷偷瞥向自己被她不小心碰到的手臂,并没有见到那一片殷红,丹绯衣这才松了口气。
等伤口缓和了些,不那么疼了,才说:“没什么,睡吧!”
“嗯!”
于是两人相拥而眠,借着彼此的体温,沉沉睡去。
外头的阳光暖暖地从开着的窗子照射了进来,正好照射在里面的那张床。上。
这个午后,很温暖,很宁静。
风带着野花的香味,轻轻地吹着。。。。。。
近一个时辰之后,丹绯衣这才迷迷糊糊醒来,嗅到一股喷香的鸡汤味,想必那鸡汤炖了这么久,也差不多该熟了。
被子里虽然暖和,可是一想到黎红袖还未喝上鸡汤,尽管不情愿离开这温暖的被窝,丹绯衣还是蹙着眉头放轻了动作,尽管不去吵醒身旁的人儿。
他将她放在他腰间上的手,轻轻地拿开,放到被子内,这才半掀着被子下了床,在她的脸上落下一吻。
重新披上外袍,穿上了靴子,便朝外面走去。
此时,外头的阳光很是温暖,暖暖地照在他的身上。
他想着,一会让黎红袖喝完了鸡汤,便一起出来走走,晒晒太阳。
四月了,他的身子本就怕冷,如今黎红袖也身中玫瑰寒毒,身子也是冰凉的,幸好他找到了可以控制的药方。
厨房内炖的那蛊鸡汤已经沸腾了起来,从不停晃动的蛊盖上冒出阵阵鸡汤的香味。
灭了灶里面还燃烧的小火,拿了一块布垫在一旁,这才将那蛊鸡汤给拿起,揭开盖子,喷香的鸡汤充斥在鼻端。
这个味道,是她所喜欢的!
丹绯衣掀开袖子,露出本是光洁的手臂,此时他的手臂处却突兀地缠绕着一层层的白色纱布,上面染上了不少的鲜血。
解开了缠绕的纱布,露出一个刀子划过的伤口,不算长,却有些深,上面也沾染了些未干的血迹。
本是怕疼的他却是眉头也不皱上一下,从一旁拿起已经准备好的匕首,想也没想便朝着自己的手臂上划下了一刀。
鲜红的血往他手臂上的伤口汩汩地流了出来,一滴滴地落在炖好的鸡汤内。
好一会儿,觉得量差不多了,丹绯衣这才将一旁的纱布拿起,一匝一匝地缠绕上。
止了那鲜血,最后熟练地打上了个结,这才放下了大红袖子。
拿起一旁的勺子往鸡汤里搅拌了几下,才将那蛊鸡汤往屋子内端去。
此时黎红袖还未醒来。
盛了碗鸡汤,他嗅了嗅,血腥味倒是不浓,她应该不会狐疑地问东问西吧!
丹绯衣端着鸡汤朝着床走去,将手里的碗往旁边的小桌子上一放,这才轻轻地摇着黎红袖的手。
“娘子,该起来了!”
“嗯。。。。。。”
黎红袖翻了记身,面对他温柔的叫法,充耳不闻。
“娘子,娘子,该起来吃点东西了!”
见她没什么反应,丹绯衣只好提高了些声音。
“唔——”
黎红袖又翻了记身,这才睁开了朦胧的双眼,看着眼前的那张妩媚风情的容颜,她手一抬,勾住他的脖子,顺着力道,往他的怀里偎依了过去。
“绯衣,做什么呢?”
他揉着她一头披散的乌黑长发,掌心的发丝很柔软,让他有些爱不释手。
丹绯衣勾起一笑,他道:“再不起来喝些鸡汤,可就要凉了!”
“炖好了?”
她到底睡了多久,感觉好似也不算太久,此时她还困得很!
“刚炖好的,起来尝尝味道,我喂你吃!”
见她大半个身子都露在被子外边,丹绯衣拉了拉她身上的被子,将她盖好!
“好!”
黎红袖点头,趴在他的怀里,闭上了眼,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知道她没这么快清醒,丹绯衣只好将她抱住,任她在他的怀里轻轻蹭着。
偷偷地握上她的手,手指搭在她的脉搏处,静心下来,一会才松开,此时她的身子并无大碍。
只要照着这个药引子给她喝,或许不能完全地将玫瑰寒毒清除干净,但至少可以暂时控制住。
妖姬仙子那边,只怕没那么容易把解药交出,轻叹了一声。
此时,黎红袖身中玫瑰寒毒,而他的身子也不大好,而且血玉又让玄墨给拿走了。
他还想着给黎红袖寻到长生不老的解药,其实他活着的愿望已经变得很简单了,世间的事情包括皇室。
他一个都不想去管,只要与黎红袖永远地在一起,便足够了。
可看起来这么简单的一个愿望,只怕要他倾尽所有去追求了。
怕黎红袖这么趴在他的怀里又要睡着了,丹绯衣只好轻轻摇晃着她的身子。
“别睡了,把鸡汤喝完了,我们去外面走走,晚些你想睡,我陪着你睡。”
356【为什么不满足我?】
“别睡了,把鸡汤喝完了,我们去外面走走,晚些你想睡,我陪着你睡。 ”
没想到趴在他怀里的黎红袖却是点了点头,她离开他的怀里,睁开了含着笑意的双眼,笑得一脸的得逞。
“我没睡呢,就是想多听听你说话,嘿嘿!”
瞧她这副模样,丹绯衣笑着摇头,轻捏了下她的脸。
这才从一旁将那碗鸡汤拿起,舀了一勺子已经不会烫嘴的鸡汤放到她的唇边。
淡淡的血腥味!
黎红袖蹙起了眉头,还是张嘴将鸡汤喝了下去,特别是喝下的时候,还能感到一股淡淡的腥甜。
小时候经常与人打架,对于血腥味,她比平常人来得敏。感一些。
上一回,她喝了丹绯衣炖给她喝的鸡汤也是有一股这样的血腥味!
见黎红袖拧着秀气的眉毛,丹绯衣问道:“不好喝吗?”
心里却有些担忧,担忧她喝出了这鸡汤里血腥的味道。
“好喝!”
黎红袖松开了眉头,微低着头,又喝了一口,暖暖的,特别舒服。
“好喝便多喝一些,我炖了一大蛊呢!”
见每次炖了鸡汤都是她一个人喝完的,于是便问:“你不喝些吗?”
“我不吃鸡!你吃吧!”
家禽这类的东西,他向来不吃。
凡人都说凤凰向来挑剔,或许吧!
以往的他确实是非梧桐不栖,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
不过自从遇上她之后,他彻底地改变了!
从饮食起居开始改变。
“哦!难为你了!”她低下了头。
见她自责的模样,丹绯衣笑了笑。
“这些东西是幻化出来的,没有生命,不过能填满肚子,你不必要自责!”
轻咬着唇瓣,黎红袖眼里带笑,她道:“等我好了,我天天给你做饭吃!”
一个人喝完了一蛊鸡汤,肚子里实在是有些撑了,黎红袖秀气地打了个饱嗝,歉意地看着一旁的丹绯衣。
“抱歉抱歉,吃太撑了!”
因刚喝了一蛊鸡汤的缘故,胃里暖暖的特别舒服,像是脱胎换骨一般,顿时觉得神清气爽的,是她喜欢的感觉。
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见她每回一喝了他的血,精神就能好了这么多,丹绯衣也觉得心里宽慰了许多。
还是这样充满了活力的黎红袖吸引人,连笑容都比外面的阳光要灿烂许多。
掌心热乎乎的,几乎要沁出汗水,心里有些疑惑,为何每次一喝完鸡汤,便会如此。
以前喝鸡汤的时候,怎么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莫非。。。。。。
是因为丹绯衣炖出来的?
“外边的阳光甚好,我带你出去走走,回来看你要休息,还是要继续折腾这房子,都随了你!”
他本不爱折腾,不过这房子是他们一起住的地方,这么折腾着,倒是有趣,那扇门是该换了,夜里老是会蹿些冷风进去。
这里的凳子皆都是缺了腿的,他也要再重新做几块凳子才行。
还有屋子外的那一片空地,他们还想种菜养花,还要挖个池子出来方便灌溉。
“好吧!这就出去走走!”
画中倒是与这景色没有多大的差别,就是她所靠着的那一石头到了这画里就成了丹绯衣。
竟然是她靠在她的怀里,笑得一脸的灿烂,而画中的丹绯衣,却是一脸深情地注视着她。
神态特别自然,线条也是万分流畅,虽然不懂得一幅图画的好坏,但是她想,让她看得上眼的画,便是一幅好画吧!
丹绯衣果然是多年不画,却丝毫不会生疏啊!
看他刷刷刷地为画中的景色上色,倒是种享受,于是便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他认真地描绘着。
又过了没多久,丹绯衣停下了动作,将笔放到一旁,细细打量了画,满意地点头,许久未画,技艺倒是没生疏多少。
“娘子,你觉得如何?”丹绯衣问她。
她看着画中的人,她一身白色衣裳悠闲地靠在眉目如画的丹绯衣的怀里,而他深情注视,一手勾在她的腰间,另一手握在她的手上。
两人在画里少了那几分苍白,一旁的花草映衬得一派生机。
黎红袖点头,甚是满意。
“没想到你这么勾勾画画,涂涂抹抹,一幅好画就这么出来了!”
“以往闲来无事,便以此当作消遣,画了几千年,不过后来因为身子常日没有起色,这丹青便也就作废了。”
永生不灭,不懂情爱之时,活得倒是洒脱,可是一尝到情爱的甜与涩,哪天若是失去,那便是永生的寂寥,他丹绯衣自认为承受不起这样的苦楚。
吹了吹画上未干的丹青,黎红袖才说:“往后,咱们闲着的时候,你便多为我画画吧!”
没有相机,有个现成的画家,画出来的更有意思!
只不过想起,那时候她在画云锦布庄的标志时,一个大师在旁边看着,她还真是孔子门前写文章了!
“你要喜欢,无论何时,我都画给你!”
为她作画,是一种享受。
听他这么说,黎红袖笑得特别欢乐。
见宣纸上有画,却少了些字,于是她又说:“你在这边边写上几个字吧!”
“写什么好?”丹绯衣问她。
“写啥好?”
眨了眨双眼,一番苦想,所想到的都是一些风花雪月的东西,虽然不错,不过不够震撼人心,最后摇头。
“想题什么字,你决定!”
丹绯衣露齿一笑,潋滟的眸子流光溢彩,提起一旁沾了墨的毛笔,在画的右上角一小块空白处写下了两排小字: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是他想要的结果,如果可以,他想与她白头偕老,可他无法老去,那便让她与他一般吧!
看着他题上的字,黎红袖缓缓地念了出来,正是诗经里的那首诗。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如何?”
丹绯衣挑眉问她。
她喜笑欢颜,与画中一身白色衣裳的她,如出一辙。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自然是好!”
可是他们两人的身份,行吗?
黎红袖忍不住要自问一番,此时她身受玫瑰寒毒,谁知道将来如何,对于未来,其实,她很茫然。
能够幸福一天,算一天吧,过好眼前的日子。
虽然还想着要替丹绯衣拿回血玉,却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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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屋子的时候,夕阳染红了天边,暖暖的光辉照射在大地上。
黎红袖将大窗子打开,让外边的光芒照射进来,屋子内顿时明亮了不少。
她将手里墨迹已干的画摊了开来,看着丹绯衣施法将整图画裱好。
寻了处明显的地方,挂了上去,整间屋子也因这图画而变得温馨起来。
“绯衣,你觉得挂在这里怎么样?我们可以天天看到。”
她后退了几步,对于那副画是越爱越喜爱,并且有些沾沾自喜,画中两人,那是多么地般配,郎才女貌啊!
丹绯衣回到床上,半斜着身子看着她折腾好的画,微微一点头,表示满意,并朝她勾了勾手指。
“过来睡一会儿,今天什么都不折腾了,这屋子一时半会也倾倒不下,明日再折腾它吧!”
于是黎红袖转身,几个大步跳上了床,踢开了绣花鞋,往被子内钻了进去。
眉眼微微一挑,带着几分妩媚,她道:“绯衣,我们十天多没有。。。。。。”
目光瞟向他半敞的衣襟,带着不怀好意的神色。
丹绯衣自然是会意,他确实十多天没有碰她了,一来是因为这些日子她的身子不好,怕会累坏了她。
二来是因为他手臂上为控制她身上的玫瑰寒毒所划的几道伤口,他不想让她知道。
若黎红袖知道,只怕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