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 复杂的心情
逸轩殿内。
听完武略的汇报,洛轩吃惊的站起来,一脸的不可思议:“她们回来了?、本王是不是听错了?”她不是一心外跑嘛,怎么可能又改变心思回来呢,显然,他不相信这个消息。
武略认真道:“回王上,此事千真万确。”
洛轩一脸的欣喜,可心里却疑惑,“武略,你说她怎么改变主意,又回来了?”
武略抬起头,看着王上一脸的兴奋,犹豫了好久,终于壮胆把话说出口,“夫人是带着两个男子一起回来的。”
男子?洛轩的眉毛拧了起来,“什么人?”
“一人叫仇刚,别号万事通,久居隐城,以贩卖消息为生。另一个男子叫仇毅,是仇刚的跟班。”
洛轩不说话,眉头微皱坐下来,随手拿起一本书,可心思全压根不在上面。
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武略还没说,所以没有自觉的退出逸轩殿,“王上,此外还有一个意外的发现。”见王上把注意力转过来,他接着道:“暗卫发现,有人买凶杀夫人她们。”
“买凶杀人?”洛轩手一颤,把书丢在地上,“说清楚,到底怎么会儿事?”
“有人在隐城悬赏,夫人她们一条人命十万两白银,现在隐城的那些恶徒是蠢蠢欲动,有些手脚快的已经潜进朔月国,开始四处打探她们。”看着洛轩越来越阴沉的脸色,武略终于吊着一颗心把话说完。
洛轩冰着一张脸沉思,隐城是三不管地带,里面住的人也是鱼龙混杂,一般的老百姓没那个胆量肆意出入,可这个幕后的主使人却敢招惹里面的人,可见他不是普通人;再者,此人开口就是四十万两,可见财力非常雄厚,而且更奇怪的是,对象怎么会是她们四个?
田德拉和两个孩子名义上仍旧是张夫人,她平时有些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可并不至于得罪什么人,为自己召来杀身之祸。再者,就是洛庭,他的身份已经昭告天下,如果要杀他,摆明了挑战他的威严,与他为敌。所以洛轩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谁要取他们性命?
“武略,再去调是十个一等的暗卫,务必保护他们的安全,切忌,不要惊扰到她们,有什么事情,尽快告知于本王。”有人买凶杀人,这件事洛轩始料未及,心头不由的沉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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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到哪儿了?”只见一女子坐在拉牛车上,顶着一张麻子脸,杏眼滴溜溜的转着,左瞧右瞧的一点也不闲着。
“今晚还露宿吗?”坐在前面挥着牛鞭,乍看有点像小乞丐的洛庭也开口问仇刚,这几天走的都是偏道,好久没有遇到城镇,更别提村庄了,头两天露宿着还挺新鲜的,可是五天下来,却有点吃不消。
仇刚笑笑,“再往前走两个时辰,有个村庄,我们在那里借宿。”八年前来到这里,他四处寻找他跌落的地点,希望能回到现代,就把南蛮、朔月和北昌三个国家摸个底朝天,所以不管是大村小店什么的,他全都一清二楚的。
“终于有个落脚的地方了。”她看着在牛车上熟睡的三个孩子,心里酸酸的。三个本来白白嫩嫩的孩子,现在瘦了一圈,看着还面黄肌瘦的,比街上讨饭的小孩好不了多少。特别是马金玉的孩子,缩水的特别厉害,田德拉看着提心吊胆的,老是担心活不长。
现在离朔月城原来越近,她除了有点小小的期待外,更多的恐慌:“从这儿到朔月城还有多远?”
姜秋水道:“依照我们目前的脚程,还有五天。”
说到这个脚程,姜秋水是一肚子的意见,几个人现在是徒步前行,可徒步就徒步吧,几个大男人一人抱一个孩子,可着劲的赶路,速度也不会慢。可是这仇刚,半路遇到一赶着老牛的穷老汉,竟然出一百两卖了这牛车,他做好事他不反对拉,可他竟然要赶着牛车上路。这牛一条腿不好使,眼睛也瞎了一只,加上它的岁数着实不小,所以走起来慢吞吞的。这不,往后扭头,还能看见一个时辰之前的那棵树。最最奇怪的是,夫人竟然不反对,还说这牛车晃晃悠悠的像摇篮,躺在上面让人昏昏欲睡,怪舒服的。
姜秋水哪知道田德拉的心思的啊,她的想法介于回和不回之间,既想在外面逍遥,又想查出主使者,当然,她不否认,也期待再次见洛轩。所以她就纠结了,一会儿嘘声,一会儿叹气,一会儿皱眉,一会儿还会傻笑。几个男子里面仇刚最细心,看出了她矛盾复杂的情绪,所以干脆就弄了辆牛步车,让她慢慢的理清心绪。
☆、245 转变
两个时辰后,一行人果然来到一处村庄,这村庄地处朔月城的西边,在北越山往南延伸的山脚下。因为位置有些偏,加上通往这里路拐来拐去的,让人分不清东南西北,所以得名斜庄。再者,一般的房子都是坐北朝南的,可是这里的房子却是西北朝东南,方位有些怪,所以这也是斜庄得名的另一个原因。
一行人找了农户落脚。农户姓张,一对四十出头的老夫妇,女儿已经出嫁,儿子在朔月城大户人家有份不错的差事,所以家底还算厚实,有几间空房,粗略收拾了一些几个人就住进去了。
夜半时分,田德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便披件衣服在门前的台阶坐下,不经意间抬头,看见对面的屋顶上有人,那发型,那身影,俨然就是仇刚和姜秋水。
呵呵,这两人交情什么时候这么好了,竟然一起在屋顶喝酒?
田德拉顺着梯子往上屋顶,“你们怎么不睡觉?”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两人有些错愕,随即掩盖下来,仇刚道:“没睡意,上来透透气。”
“切。”田德拉摆明了不信,可既然两人不说实话,她也就不计较了,“还有没有酒,也给我点?”
姜秋水闻言,反射性的把酒坛子往后放,仇刚则无所谓的把拿起酒壶递给她,“喏,给你。”
“夫人。”姜秋水伸手去拦,俨然不同意她喝酒。
“没事,小酌怡情。”她示意姜秋水放心。
夜风习习而来,吹的人好不舒服,三个人在夜色下饮酒闲聊,好不惬意。
“其实从这里到朔月城快马只需几个时辰。”仇刚开口。
“我知道,只是心里很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可逃避不是办法,事情已经发生了,你终究是要面对的。”
田德拉看着仇刚,想着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仇刚笑笑,“刚开始我只是怀疑,不过你的反应却告诉我这是事实。”
田德拉有点被人看透的小尴尬,拿起酒壶,狠狠的灌了一大口。
“事情就摆在那里,不是视而不见就不存在的,你心里有牵挂,可也有向往,或许很多时候自己都不会明白,哪个对你来说比较重要。”仇刚看她低下头,继续道:“有的事情一旦错过,就
再也没机会了,这段时间,静下心来,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案。”
田德拉沉默片刻,然后苦笑,“我明白,可这不是我单方面的问题。”洛轩的态度才是她决定离开的主要原因。
看见她眉宇只见的埋怨和失望,仇刚识相的岔开话题。
因为睡的很晚,第二天午饭前田德拉才起床,这才知道仇刚和仇毅离开了,他让姜秋水带话给她,说是打点好之后,会通知她们进城的。
话是这么说,其实田德拉明白,仇刚只是给她时间想想清楚,自己要何去何从而已。
第四天,仇刚离开斜庄四天了,什么消息也没带来,田德拉倒也不着急,给张老汉支付了些银两,倒在斜庄心安理得的住下了。
这天下午,一行人聚在斜庄的浅潭边,洛庭和马金玉在水里抓鱼,马金玉招呼着念慈和思飞,小心不让他们落水,田德拉抱着十个月大的婴儿在石头上坐下,看两人抓鱼,姜秋水则坐在不远
处的大树上,注意四周的动静。
“姜秋水,下来一起捉鱼,不要神经兮兮的好不好,搞的草木皆兵的,大家心里都发毛。”虽说有人要杀他们,可田德拉自认为他们路上掩饰的够好,加上斜庄这个方位很怪的地方,应该没几个人能找的到,所以她并不担心自身的安全问题。
“不行。”姜秋水很正经的拒绝,虽说这个地方很完全,但凡事都有万一,而他不想那个万一存在。
“真是的,从没见他人这么正经过。”田德拉不以为然。
马跳跳手里拿着几个木叉,上面穿着几条鱼,被火烤的“噗滋噗滋”响,一阵阵香味也蔓延开来,念慈和思飞更是嘴馋的留下口水。
树上的姜秋水猛然开口,“有人过来,你们在这里别动,我过去看看。”
一盏茶的功夫,姜秋水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两个人,看清来人的面孔时,田德拉口吃了,“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相比较十个月前,他看起来更沉稳了,只是不知道心里是否也如此???
“我来看看你们。”洛轩答,他弯下腰去抱念慈和思飞,两个人却往后一缩,抱着田德拉的大腿一脸戒备的看着他,洛轩的手顿在半空中,无声的叹气。
“慈慈飞飞,这是爹爹,快叫爹。”田德拉半蹲着,把两个孩子推到洛轩怀里。
洛轩抱着两个孩子,努力亲近他们,减少彼此的生疏感,田德拉则扭头瞪着姜秋水,后者则回她不是我泄露行踪的表情。
*****
田德拉默不作声的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画啊画的,其实这么久不见,应该是有很多话要说的,可是田德拉却不知从何开口,即使料到回到朔月城后,会再次见面,可今天的场景却是她没有想到的………他竟然亲自找来了。
“你瘦了。”洛轩终于开口,她晒黑了些,但看起来却更健康,活力十足。
“还好。”从朔月到隐城,来来回回折腾了十来个月,风餐露宿的,不瘦才怪。
两人又陷入短暂的沉默,气氛顿时有些尴尬,田德拉找话题,“你好像成熟了些。”看见洛轩的脸色有变,田德拉马上辩解:“你之前看起来太嫩了,让人感觉不踏实不可靠,不、不我的意思是······”田德拉真想把自己的舌头咬掉,脑子怎么犯抽啊,什么话题不好找,竟然说这个,真是找死!!!
“你说的很对。”洛轩坦荡荡的承认。这么直接的反应让田德拉有些错愕,随即她转过脸,试图掩盖心里的震惊,“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我是王上,想找到你们并不难。”关于暗中安排人保护她们,并对行踪了如指掌的事情,洛轩只字不提。他早就知道她们回来,原以为会进城,没想到她们竟然在这里落脚,再加上有仇刚这号人物的存在,他就没按耐住,终于在第四天出宫找他们。
她们离开的时候,他低落了很长时间,恨她绝情,也恨她的不理解。一边是自己在乎的人,一边是王上的名声,不管是哪一个,他都不想舍弃,他想紧紧的抓住。可最后,在他还没去选择的时候,她抢先一步替他下了决定。她们离开后,偌大的朔月宫冷冷清清的,没有一点气息,那时候他才认识到自己失去了多么重要的东西。名利、权势、金钱这些东西,如果没人一起分享,只能显的拥有者的可悲。
她说她向往自由,向往平淡稳定的生活,向往拥有一个所爱的人,这些要求他不可能全部满足,但是他会让她光明正大的站在身边,为他们遮风挡雨,关于那些流言和蜚语,就让两个人一起承担一起面对。
“你们走后,我很失落,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敢相信你们真的离开这里了。”洛轩嘲讽的笑笑。期间,右丞相张祖名来找过他,话间还提起一个小故事:说的是有三个人同喝一眼泉水,其中一个人用金杯盛着喝,另一个人用泥碗盛着喝,第三个人用手捧着喝。用金杯之人,觉得自己高贵,用泥碗之人,觉得自己低贱,而那个用手捧谁喝的人则说了一句话:这水好甜。
张祖名问他:“分明是一眼泉水,为什么三个人三个反应呢?”一眼泉水,不管用何种器皿来装,味道都不会变,不同的是每个人的认知。而他正是那个明知泉水很甜,却手端金碗的人。
☆、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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