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帮她解围,找个什么理由呢?
“包姑娘谬赞了,只是闲暇时来打发时间而已,称不上请教。不过包姑娘既然这么有心,我也只有献丑了。”
“喂,你不要说大话。”她大话出口,张子清头上直冒烟,他这会儿想帮也帮不了了。
田德拉不理她,继续说道:“平时我亦教授吾儿,我儿不才,略懂些皮毛,现由我儿代我表演,不知朔王意下如何?”
洛庭比同龄的小孩聪明。就连那个古板的、被她撵走的孙先生也说洛庭将来必成大器。所以她相信洛庭出场定会赢得满堂喝彩。
“准了。”她今天的着装很显眼,与平日里打不相同,晚宴开始的时候竟没认出她,直到给冯瑞祥辞酒的时候才瞧清是她。她先是见冯瑞祥就像狗见骨头似地,接着无所顾忌的众人面前和好友大秀恩爱,洛轩鄙视她de行为,但更鄙视自己,竟让她牵着心情走。
洛庭给了她一个我就知道的眼神,田德拉则回谁让你是我儿子。洛庭瞪她一眼,不情愿的上去表演。早知道这洛轩就是朔王,说什么他都不会进宫来,他不喜欢这个人,非常非常讨厌这个人!!!
可又不能丢娘的脸,表演什么呢?
娘的那点水平,洛庭是一清二楚的,可是刚才那些人对娘口出恶言,他很生气,所以他要帮娘出出风头,气气那些官家小姐。
他思索片刻,拿起毛笔。
“王爷,您看。”南平王一直低头和旁边的人说话,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旁边的人一提醒,他便转过头来。
只听“哐当”一声,南平王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酒杯。
“天下竟然有如此相像之人。”他掩饰住内心惊讶的表情,一语带过心中的震惊。
“是啊,太像了,和朔王殿下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听着周围的人窃窃私语,田德拉才意识到自己为了争口气,竟然犯了致命的错误,让洛庭暴漏在众目睽睽之下。
可这种效果确是洛轩要的,他一开始不想洛庭露面的,但经过上次的绑架事件后,他觉得与其躲躲藏藏,不如光明正大的暴漏,目标太显眼,对杀手来说并不是件好事。
所以这个庆功晚宴,他是别有用意的。因此他特别要求子清带着洛庭露面。切不说洛庭是否是真的二王子,但众人眼里二王子已经死了,有这么像的人只是巧合而已,但对某些人来见,却是晴天霹雳。所以他们一定会有所行动的,他只要耐心等待,做一只捕螳螂的黄雀。
田德拉不知道洛轩的算盘正打的噼里啪啦响,心里那个叫着急。晚宴上这么多人,除了洛轩,让她担心的还有南平王,她没错过乍见洛庭时他如遭晴天霹雷的表情。但这些她不敢表现在脸上,仍神情自若的喝着茶,不时的用余光扫周围的人。
☆、108 恩爱假夫妻
一杯茶的功夫,洛庭写了一幅字。两个太监拿起来让官员看,众人发出“啧啧”的称赞声。
“好字,好诗。”有人出声。
“写景抒情并举,情景交融。意境幽静秀丽,情感真挚。”
“是啊,结构深入不紊,语言明快铿锵,特别是最后前两句,好高的意境。”
“小小的年纪,竟有如此才华,着实了得。”
“是啊,是啊······”一大群人附和着,摇头晃脑的。
“可是,这意境是好,但”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说着还上下打量洛庭,这孩子才五岁,也有相思之情了?还是说现在的孩子够早熟?
两个太监走到包玉田面前的时候,他捋着胡须点头,一旁的包丽娜则是露出不屑的表情,把头转到一边。
到田德拉这边的时候,她颔首一笑,看也没看,挥手让太监拿到邻桌去。
得到满意的效果,洛庭稚嫩的声音响起,“这是娘写给爹的诗,洛庭不才,借来一用,还请各位见谅。”
说完特意看包丽娜一眼,包丽娜冷哼一声,抬起下巴别太过头。
这时,有人朗声念道:
“望月怀远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
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田德拉脸抽筋了,洛庭为给她争气,也太胡说八道了,这首诗是她某天脑袋犯抽想起来的,到最后也没弄明白是李白的还是杜甫的诗,也只给他吟过,怎么这会扯到张子清身上。
“这小鬼也太扯了。”田德拉一脸的无奈,子清也只能陪着干笑。
“现在朝野内外都知我们是恩爱夫妻了。”
“嘿嘿,对你来说算是件好事。”
“彼此彼此。”张子清假笑道。
“张大人和夫人夫妻情深,羡煞旁人,可谓是朔月国的模范夫妻。”不知道那个油嘴滑舌的家伙道。
模范?这词用的还挺FASHION。
“那里那里,只是平凡的过日子,称不上模范。”田德拉也跟着含蓄,自念慈和思飞出生后,见云和子清的关系日趋恶化,子清为此苦恼不已,这要是成了夫妻典范,就他们目前的关系来说坏处大于好处。
洛庭这么一出手,对她的说法有了新的版本,温柔、贤惠、知书达理、聪慧过人、相夫教子、勤俭持家等等,不过,他们心里真正的想法,她就不得而知了,而这些和她无关。
“张夫人不亏是贤妻良母,不知其他才艺可否再展示一二。”高高在上的文妃—唐雅诗开口,整个晚宴,朔王的眼神总是若有似无的飘向她。这个张夫她今晚的装扮的确很亮眼,但她一个寡妇凭什么吸引朔王的眼光。再说了,一个良家妇女能做出那么露骨的衣服,可见骨子里有多骚,要不怎么能勾住英俊潇洒的御史大人。
“本王累了,诸位爱卿不必拘谨,尽管尽兴畅饮。”朔王闻言很不快,田德拉的那点水准他还是了解的,唐雅诗这么说,摆明了让她出丑。所以他摆驾回宫,四位妃子也只能起身回去。
田德拉松了一口去,多亏他累的是时候,要不自己那点“才华”,丢人丢到太平洋了。
“我们也回去吧。”洛轩一走,现场乱作一团,拉帮结派的人各自据点,想攀亲结庆也聊起来,哥有情妹有意的早就眉来眼去的找没人的旮旯谈情说爱去了,只剩她这种不感兴趣的,希望尽快离开。
她刚从位子上站起来,就见南平王向他们走来。“令郎小小年纪,书法竟然如此了得,将来不可小嘘,真是可喜可贺啊。”
“王爷过奖了。”张子清应承着,却不放过他的一举一动。
☆、109 短暂的逍遥生活
“你几岁了,叫什么名字?”他摸着洛庭的头笑眯眯的问。
“回王爷,我叫洛庭,今年八岁了。”洛庭收到田德拉的暗示,往上多报了两岁。
南平王闻言盯着他,怎么看都不像八岁的样子。
“让王爷见笑了,生这孩子的时候我正害病,害的他打小身子弱,所以虚了一岁。”
“原来如此,呵呵,这孩子我越看越喜欢,我有三岁的孙女,不如我们结为亲家如何?”
对于这个提议,子清和田德拉多少有些吃惊。
“承蒙王爷不弃,可犬子已定亲,王爷的美意定是无福消受,还请王爷见谅。”每个人都享有婚姻自主的权利,即使是在这个年代,也不能因为他是王爷就应下来,所以田德拉就扯了慌,拒绝了婚事。
被这么直白的拒绝,南平王面露愠色,脸上有些挂不住,张子清连忙道歉,“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他示意田德拉快带着洛庭离开,然后陪南平王喝酒赔罪去了。
回去的马车上,洛庭拉着小脸不搭理她,她嘴皮快磨破了也没听他吐一个字。
“喂,臭老头,你再不说话我就生气了。”
洛庭则是转过头,不看她。田德拉被他莫名其妙的行为搞的很郁闷,这孩子到底像谁啊,竟喜欢生闷气。不过看在他今天表现不错的份上,就不和他计较了。
马车滴滴答答的往前走着,田德拉有些犯困,脑袋随着马车的震动一晃一晃的,几乎快要睡着了。
“娘。”
“啊!”昏昏欲睡的她被洛庭唤醒。
“娘早就知道他是朔王了,对不对?”
“啊?娘不知道啊,娘是今天才知道了。”
“娘说谎。”
“我才没有,我真的是今天才知道的。”
“娘说谎的时眼睛睁的特别大,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呵呵,好吧,我承认说谎。”儿子这么聪明,她倒觉得命苦。田德拉长叹一声,只好把在书房外听到的从实招来。
“娘,他算是好人吗?”
“娘不知道,或许是吧。”洛庭心目中高大的朔王,和现实中的洛轩有着巨大的差别,他太小,或许无法接受这么大的落差。就连她自己也是很迷惑,所以不知道怎么回答洛庭的问题。
“娘为什么不告诉我?”洛庭有些抱怨的看着她。
“那个叫仇磊的店小二,现在怎么办?你想想办法啊。”洛庭年纪还小,她说的多了他也听不懂,所以她开始转移话题。
“不知道,这个人挺奇怪的,牛脾气太重。”洛庭知她不想回答,便也不逼着问她。
百官宴结束后,洛庭的名气就传遍了整个朔月城,而她这个寡妇也落了个贤惠淑德、教子有方的美名。虽然这名头虚的厉害,但她毕竟脱不了俗,听着他人阿谀奉承,也着实高兴了一阵子。
不过有件事更犯愁了,洛庭盛名在外,更不好请教书先生,这件事让她大伤脑筋。
百官宴过后,田德拉和洛庭念念不忘那位震国大将军冯睿棋,整天缠着张子清设宴请人过来,张子清被两人缠的不厌其烦。冯睿棋今年三十有六,比他大整整十岁,他和父亲有些来往,之前倒也见过几面,只是十年之间各自的变化太大,他尚未和熟识的父亲走动,所以他没立场出头,也省的落人拉帮结派的话柄。
田德拉见张子清不搭理他们两个,便把主意打到张祖名身上,怂恿洛庭去找他的丞相爷爷。洛庭从丞相府回来,带回来四个字:稍安勿躁。田德拉知公公必是答应了洛庭,只是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再有一个多月念慈和思飞就要周岁了,松开手念慈也可颤悠悠的在院子里来回走了,思飞还是没力气,放在地上仍旧站不稳,不过他最近开始牙牙学语,偶尔发出“娘娘”的调调,在同龄的孩子中说话是比较早的了。这可乐坏了田德拉,整天窝在院子里看念慈走路或是教思飞说话,日子甚是逍遥。
☆、110 又见杨佩云
这天田德拉身青布衫带着洛庭和四个护卫去店铺,刚进门就和一浓妆艳抹的女子打了照面,田德拉顿了片刻,终于认出来此人正是杨佩云。
“是你。”杨佩云也认出了她,扔下手中的衣服,趾高气扬的朝她走过来。
“哎哟,没想到是王大婶啊。”她上下打量她一番,“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穷酸样,竟然来这里买衣服。”
田德拉笑笑,她今天的着装的确很穷酸,她不喜欢高调,出门要么一身男装要么一身青布衫,很少官太太的打扮,也难怪杨佩云这么看她。
“跟杨小姐的姹紫嫣红比起来,的确太过穷酸。”田德拉轻道。店里认识她的几个熟客,闻言掩唇轻笑。杨佩云的眉毛画的太粗像虫子,腮红抹的太多像猴屁股,店里的客人从她进门就想笑,这回有人点破,便忍不住笑起来。
杨佩云以为取笑的田德拉,笑的更加的得意,不过王氏从不叫她沈夫人,这点让她很不爽,居高临下的蔑了她一眼,傲慢道:“知道就好,还不滚出去。”
店里几道女声窃笑,不知笑的是田德拉还是杨佩云,田德拉充耳不闻的走到柜台,递给飘飘和彩蝶一个眼神,然后道:“掌柜的,这件衣服多少钱?”
“二百两。”
田德拉啧啧嘴巴,扔下拿起另一件,“这件呢?”
“一百八十两。”
她又啧啧嘴巴,扔下又拿起一件,“这件呢?”
“五百两。”
她又啧啧嘴巴,又挑起一件又问同样的问题。
“这里的衣服你不配穿。”杨佩云高声道,“在这里挑衣服,真是丢人显眼。掌柜的,还不把这人撵出去。”
边彩蝶一副为难的样子,“夫人,来者是客,你看这······”
“这个一百两吗?”田德拉问。飘飘点点头。
“这个我要了。”终于田德拉拿起那件号称一百两而实际售价确实五十两的衣服。飘飘接过衣服,给她包起来。
“哼,”田德拉象征的在袖子里掏银票,可摸了老半天,只拿出三十两碎银。
杨佩云这下得意了,“这件,这件······;”凡是田德拉问过价的衣服,杨佩云都掏钱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