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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可萌迅速地整理了下自己的感情,她朝着赫连谦礼貌地点了点头:“如此,便多谢了。”
“……不客气。”赫连谦扯了扯嘴角,又叹了口气,“进去吧,既然我已经来了,就顺便去问问了。”
李可萌摇了摇头:“他不在王府。”
赫连谦一愣:“二哥不在王府?可是我刚刚从皇宫出来,大哥那里没有他的人啊……”
李可萌一怔,随即心底苦涩地笑开了,赫连沁,这是在躲她么?明明在王府却让门卫说没有回来……
深吸了一口气,李可萌淡淡朝他道:“谦你进去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赫连谦满眼都是复杂的目光,他看了看侍卫,又看了看面色淡淡的李可萌,终是长叹了一口气:“你……不要多想,我先去帮你问问。”
李可萌微微点了点头,几不可闻地“恩”了一声,转身上了马车。
》 马车咕噜咕噜朝前赶着,如今之际该怎么办?那抓人的说辞如此简单不详,根本是不管任何理由都要抓人的,他们想干什么?是因为自己与北疆还有南华的走近,激怒了他们?还是说,都只是冲着这枚小小的扳指来的?
李可萌脑子里一片混乱,她低头看了看拇指上的血玉扳指,这个扳指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
车窗外有光透进来,小小的扳指氤氲出暗红的花纹,李可萌将它取了下来翻看着内里,那里除了雕刻着一个浅浅的“李”字之外,再无其它的图文了。
可是明明投下的阴影中却有生动的花纹。李可萌心思一动,会不会是里面有什么东西?
“在城中兜了大半圈了,主子想好要去哪儿了吗?”车夫的声音隐隐传来,李可萌一愣,赶忙掀了帘朝外看去,那本来坐着李家车夫的地方哪里还有本人,只见得闻人翼戏谑的眼神一如往常般向她看来,“啧!李二小姐想好去哪儿了么?本公子好歹亲自给你驾了半天马车了。”
李可萌呵呵笑了起来,阴霾的心情瞬间透过了一束阳光。
何必想那么多,既然已经做下去了,就不用畏首畏脑了,不是还有很多关心自己的人吗?
李可萌握了握手中的戒指,挑了挑眉,目光坚定地看着闻人翼:“去皇宫,本小姐要见皇上!”
谈判(三更一)
闻人翼将李可萌送至宫门外便不再上前了,李可萌下了马车,一步一步朝前走着。太阳并不是很大,可她的心里却感到从未有过的紧张。
有下人给她带话,说皇上在飞凤宫,李可萌心中一跳,只得朝飞凤宫走去。
飞凤宫此时已不如往常的金碧辉煌,处处挂着白帆。隐隐有着哭声从里边传来,整个宫殿在夏季的繁盛中竟让李可萌觉得凄清阴森。
李可萌静静地走了进去,飞凤宫的大厅已被人设置成了灵堂,正中摆放着灵柩。前面设了香案、蜡烛、牌位,牌位上写着“孝仁皇后曹景烟之位”,两边是鲜花与花篮,后方高悬着横幅。
赫连枫就站在灵柩前,静静地望着供桌上的长明灯。
听见侍者通报李可萌进来了,便向周遭的人挥了挥手。
直到人都退去了,赫连枫才缓缓转过了身。
他面容憔悴,眼睛红肿,一夜之间竟似苍老了许多。看到她来了,也只是牵了牵嘴角,淡淡地道:“沁王妃真是好大的胆子!”
他声音嘶哑,说话时那种王者的语气却丝毫没有减弱,反而更加凌厉了。
李可萌扯了扯嘴角,双膝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眼神却是直直地看着他身后曹景烟的牌位:“皇后姐姐一生命运坎坷,进宫以来心里从来没有畅快过,本来即将有一个孩子,哪知孩子也没有保住。皇后姐姐生前逃不开这皇宫的桎梏,死了皇上为何不放她去她想去的地方呢……”
“放肆!”皇上手上青筋暴露,脸上全是隐忍,“昨夜暗阁的人前来皇宫帮助那些江湖人,你以为朕不知?李可萌,不要恃着皇弟对你的宠爱便无法无天,那是朕的妻子!是一国之母!怎容你等亵渎?”
“亵渎?”李可萌轻轻笑了。
“你笑什么?”皇上话语中满是怒气。
李可萌跪在地上,挺直了腰,她直直地盯着皇上的眼睛,一字一句犹如雷电之势:“皇上真的将皇后姐姐当做妻子,当做一国之母了?”
她目光如电,皇上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李可萌却径自低了头,掩饰住自己脸上对皇后姐姐的不值:“皇上,你真的以为皇后姐姐会不知道你对她做过的那些事么?”
“其它的事情我不会评论什么,可是孩子呢?那孩子的死真的是皇后姐姐误吃寒鱼导致?”
皇上倒退了两步,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是啊,她怎么会不知道呢。她从来都是那么聪慧伶俐,从来都是那么坚强善良,她怎么会不知道那些事就是他做的呢。只是她从未跟他说过,只是默默地一个人承受。
灵堂中仿佛有呜咽之声,皇上急急转身,长袖不小心拂过那盏一直亮着的长明灯,那盏照亮了皇后牌位的长明灯瞬时掉在地上,碎了。
“就算如此……朕也只是为江山社稷考虑……她不该连死了也要离开朕……”
李可萌心中嗤笑一声,却慢条斯理地道:“那为何皇上到现在也没有派人去将皇后姐姐找回来,只是在这里守着一副空棺?”
看着皇上背对着她的身子一震,李可萌淡然笑了:“皇上不过也是觉得无颜以对吧……”
身前的皇上静静地站在空空的灵柩前,他动了动身,重新点起了一盏长明灯,屋子里因为多了一丝光亮而更亮了起来,可是跟外面的白昼相比,却仍显得昏暗。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李可萌觉得自己的双腿已经酸麻,肚子不舒服时,前面才传来皇上淡淡的声音:“起来吧,你还怀着二弟的骨肉。”
他才一会儿便收敛了情绪,又恢复了他淡定的王者风范,李可萌不得不佩服。
她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缓缓地拍打着腿上的肌肉,缓了缓劲。
良久她才淡定从容地朝皇上道:“……所以,皇上为何还要将我大哥抓进大牢?”
皇上在昏昏黄黄的灯光中低低浅浅的笑了,那笑容不着温度,声音一如刚才般沙哑:“沁王妃兜兜转转那么久,替皇后说了那么多临终遗言,其实也不过是为了问这一句话吧。”
“是。”李可萌答得干脆,眼神磊磊落落。
赫连枫没有想到她会如此干脆就承认了,一时却接不下话了。
良久才叹了声:“沁王妃定是不知道一件事。”
“什么?”
“晨妃昨晚也失踪了……”
皇上转过身,那眼神拨凉拨凉的落在李可萌惊愕的脸上有种不明的意味:“你今早去见过二弟了吧。”
李可萌犹疑地点了点头。
皇上的眼中终于没了刚刚的那种不甘与哀痛,他慢慢踱步到李可萌跟前,又回到了他沉稳气度的姿态:“他定是没有见你……”
皇上的语气笃定,李可萌却勉强笑了笑:“难不成皇上和王爷都以为,晨妃是我李家趁乱带走的?”
“要是昨晚没有看到暗阁的杀手,或许朕和二弟会猜忌是南华和北疆带走了晨妃,毕竟,这个人总归是李家的亲人。”皇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的,在李可萌的心里投下了一枚炸弹,“都听说李家人最重情谊,救死扶伤、善良真诚,有这样的棋子在手里,保不
定会成为自己的杀手锏。”
李可萌眼神蓦地一沉,胸中突然涌出无限的怒气:“所以,你们就把我大哥抓了,只为了能重新掌握个李家的人质?!”
没有了晨妃,不管晨妃是被谁给救走了,都对赫连不利,因为他们少了一枚控制住李家的棋子?
似是想到了什么,李可萌轻轻一笑,笑里满带着嘲讽:“王爷不见我,怕不是因为他也觉得是李家就走了晨妃,所以对我心生不满,而是因为他愧对我吧……”想清楚了这一点,李可萌哧声笑了起来,“你们赫连家的男儿果然都是赌不起的人,皇上你是,王爷也是……”
皇上看着她眸子里的嘲讽,眼睛瞬间暗沉了下来:“在你同意与北疆商交的那一刻,你应该清楚,赫连再也不会任李家为所欲为了!”
“皇上你果然不懂,什么是良禽择木而栖么!”
【亲们,在看文的亲们能不能冒个泡……】
你信我么(三更二)
李可萌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在空寂的大厅中显得异常诡异。
皇上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甩了衣袖朝着李可萌冷哼一声:“你以为晨妃为什么会自愿呆在冷宫,一进去就是多年不出来?”
李可萌沉默了下来。
皇上继续道:“二弟母后的事其实只是一个导火线,更是一场顺水推舟的安排而已。每一个嫁进皇家的女人,背后的目的都不会简单。沁王妃怎么从来都不问问你父亲,为什么晨妃一进宫,便跟李家断绝了关系,稍无声息地嫁进了皇家呢?”
“沁王妃,你把一切事情都想的太过简单了……”
李可萌的心瞬间收紧,她不是没有想过为什么姑姑一进宫就跟李家断绝了关系,当她知道姑姑间接害死了赫连沁的母后时,她当时以为,只是因为宫中是非多,为了避免给李家带来灾害,所以断绝了关系,原来不是如此么?
“那是因为什么?”李可萌的声音突然涩涩的,她觉得自己仿佛进入了一个局,可是却只能放任自己走下去,因为她如今已经回不了头了。
皇上斜眼瞧着李可萌银白纱质的丝裙,每一针每一线都是由御用绣女用最名贵的丝线缝纫制好。他突然就嗤嗤笑了:“沁王妃从来没有考虑过,一个经济全盛,只手遮天的家族会给一个国家,甚至是它周边的国家带来怎样的命运……”
……
李可萌最后失魂落魄地从皇宫中走了出来,来时志得意满,她一直觉得自己的生命力顽强,精神更是顽强,可是如今,到处都是陷阱设计,她原先以为的一切又在被慢慢被推翻,她如今就像是强弩之末,该怎么办?
皇上那边肯定不会放人,她更不会就这样等下去。
北疆和南华在一边虎视眈眈。
那枚小小的血玉扳指。
还有姑姑……以前,是自己错以为她了么?
这样僵硬地走到了闻人翼停车的地方,一路上阳光灿烂,她心里却到处都是阴霾。
闻人翼见她从宫中出来,赶忙坐到了外面,等她走近时才看到她脸上的无奈与决绝。
“怎么了?”闻人翼皱了皱眉。
闻人翼本身身份是天下第一钱庄的大公子,可是却同时又是赫连沁和北铭晨的左右膀。这说明了什么?闻人家也是知道这种皇家的没有安全感,所以自动给皇家献上了自己的当家人以让他们放心么?
李可萌眼里突然涌出深深的悲哀。是不是只要对皇家有丁点威胁的人和事,都会被他们隔离,严加看管,亦或者是……毁灭?
闻人翼见她脸色不对劲,摇了摇她的肩膀,脸上再也不见平日里吊儿郎当戏谑的神色了,他急急地道:“你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
李可萌见他焦急地看着自己,忽然就绽开了一个轻轻的笑。
李可萌其实并不是那种特别妖娆的女人。她脸上甚至还有着淡淡的婴儿肥,五官精致而又可爱,可是她的心智却异于常人的成熟。
那笑在闻人翼看来就是特别万种风情的明媚,她说:“没事,麻烦闻人公子将马车驾到沁王府。”
闻人翼本来还想说什么,可是见她脸色灰败,一副不想多说的神色,只得扶着她上了马车,默默地赶起了车。
路上两人默契的安静,李可萌静静地转着手中的血玉扳指,闻人翼不发一言地驾着马车。
直到快要到沁王府时,李可萌才突然无厘头地问了他一句:“你有没有委屈的感觉?”
这样本来该是在阳光中绚烂地展开光芒的一个人,却要同时做着两份见不得光的事情,会不会觉得委屈?
闻人翼一愣,却没有急着答话。
直到到了沁王府,李可萌从车上走下来时,闻人翼才在两人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说出了话:“……没有委屈那回事。男人的心跟女人不一样,不只有小家,还有大家。我跟在王爷身边做事,是敬重他,也是把他当成了自己的朋友,更是在同他一起保卫赫连。”
沁王府外只有两棵大梧桐树遮蔽着王府大门,其它地方都处在一片日光的曝晒之中。李可萌挥别了闻人翼,朝王府大门走去。
依然有侍卫上前小心地道:“王爷还未回府,王妃要不要进去等等?”
李可萌摇了摇头,站在台阶下,淡淡地朝侍卫道:“没关系,我就在这里等,他几时回来我就等到几时。”
侍卫有些惴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