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岩旁若无人地将她搂在怀里:“不管怎么说,至少你还有我!——小雁子,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萧雁心头一阵感动,终于会心地笑了!
“咳咳!”两声干咳从旁边传来,两人回头,见道悦抱着一壶神色尴尬地站在不远处:“我好像回来的不是时候啊!”
独孤岩轻轻放开萧雁,举步朝他走去,一把拎过他怀中的酒壶道:“正是时候!——你怎么去了那么久?等你的酒,等得我脖子都长了!”
道悦笑道:“那我不是为了制造时间给你们独处吗?”
萧雁嗔道:“去你的!这断桥上人来人往,还独处呢?”
道悦笑得更意味深长:“你也知道这断桥人来人往啊!”
“你——”萧雁气结,追上去便要打他。
道悦把独孤岩往前一推:“好好管管你的独孤夫人,让她学着温柔点!”
那“独孤夫人”四字对独孤岩似乎很受用,他真的拉住了萧雁,笑道:“那夫人就高抬贵手放他一回好了!”
萧雁羞得满脸通红,把头一埋,低声道:“谁是你夫人!讨厌!”
这神情一时间让道悦看了个愣,独孤岩就更休提了,若不是道悦在场,他真恨不得抱起她狠狠地亲一口。
气氛微妙起来了,萧雁看两个男人愣愣地看着自己,芳心大乱:“喂,你们两个色眯眯地看着我干什么——尤其是你张道悦,小心你那两眼珠子!”
道悦闻言回过神来,重重地叹了口气:“刚才,一定是我眼花了!”
萧雁闻言有些气恼:“行了你们两个别再逗我了——说说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还要在这等到什么时候?”
独孤岩不舍地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拿掉酒壶塞子道:“先喝酒,壮壮你的胆,然后等天黑透了,咱们直接潜到皇宫外与杨大哥会合。”
说这话时,夕阳收敛了最后一丝光芒,夜终于降临了。
*****
三人借着夜色掩护开始向着皇宫走去。没走多远,便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往这边赶来,等到跟前一看,却是杨政。
“杨大哥!”独孤岩失声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杨政不悦道:“这话该我问你!——我在岳府等了你们一天!”
独孤岩忙凑近杨政耳边道:“我们被盯梢了!”
杨政释然道:“自进临安城我便觉得心神不宁,看来,是得小心谨慎些!——张兄怎么也在?”
道悦无奈道:“一言难尽,我们还是边走边说吧!”
众人点头称善。
萧雁问杨政道:“其他人呢?”
“我都安排好了,就等三更了!”杨政道,抬头看了看天色:“——佳姨那里该是差不多了,我们要快些与他们会合去!”
言罢心里警兆忽生,鄂然看向前方,玉福那张久违的脸立时映入眼帘。
“你们跑不了了!”玉福冷冷道,左手一扬,原本漆黑的西湖畔立时灯火通明。
杨政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道:“是你?——正好,我今天就为二弟报仇!”
“杨政,你为免太目中无人了吧!”玉福满脸不屑:“你看看你们周围——这些人都是我从秦府挑出来的一等一的好手,你能否生离此地都是未知之数,居然还敢口出狂言!”
杨政冷哼一声:“那就手底下见个真章吧!”
言罢擎剑出鞘,冲着玉福杀了过去。敌方人马立时向他们合拢过来。
道悦见势失声道:“那么多刀枪棍棒的,小雁子,我怎么办哪?”
话音未落,萧雁紧随杨政冲入人群杀了个天昏天地暗。
“你跟紧我就行了!”独孤岩一把拉过他,朝着同一方向奔去。
三人深知在这生死博斗中失了先机,而只有尽快突围,才不会影响三更的行动。而要突围,必攻其最弱的一点——也是玉福所在的位置!那是貌似最强却也是最弱的地方。
杨政飞身而起,一剑下劈,正中玉福剑身,“噹”得一声人影两分,杨政内心巨震——只半年时间,玉福的武功竟进步许多,再非昔日吴下阿蒙。
“岳飞已被我献计害死,”玉福的嘴角挂着一丝得意的笑:“杨政,等我取了你狗命,咱玉杨岳三家的仇恨就算结了!”
杨政微微一笑,暗中蓄势待发:“那得看你是否有这本事让此账了结!”
言罢右脚虚晃一招,照着玉福胸口踢去。玉福本能地以长剑刺向杨政脚底,眼看就要贯穿而入时,杨政竟一个翻身藤地而起,踏着他的长剑借力向前方去了。一部分人见势立时穷追不舍。
萧雁在杨政之后,趁着玉福还没缓过神来之时故技重施,亦朝着前方去了。
玉福带来的人立时只剩三分之一留在原地。
“抓那个假和尚!”玉福一声令下,余下人立时舍独孤岩向着道悦围过去。
独孤岩大骂其卑鄙,欲回身救道悦时,玉福以迅雷不及掩而的速度朝他攻来。
耳边是道悦的连连惨哼声,独孤岩怒喝一起,人随剑走,与玉福毫无花假地硬拼一记。火花迸射,转瞬两人已过了数十招。
所有的刀剑如雨点般齐落在道悦身上,巨大的疼痛渐渐占据了他所有的意识……
正当独孤岩心急如焚之时,身后突然没了动静。
“啊!”围攻道悦的二十几人如见鬼般地失声惊叫,怆惶而逃。转瞬,西湖畔回复黑暗,只留对峙的独孤岩和玉福两人。
独孤岩虚晃一招飞身退开,等他站定望向道悦被围攻的地方,终也难掩惊鄂——淡淡的月色下,路旁空空一片,连一滴血的痕迹都找不到!
玉福虽是狠辣之人,见此情影亦不免暗自心惊,恐惧之下,只想尽快离开此地。独孤岩看出端侃,再次挥剑出招,剑尖直指玉福,大有一往无前之势。
玉福心胆已寒,且战且走,登时落在了下风,情急之下喊道:“独孤岩,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又何苦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无忧的生活,处处与相爷为敌呢?要知道,相爷与贵朝大汗可是至交,你当心吃不了兜着走!”
独孤岩步步紧逼,言辞中更是不屑:“你以为大汗会为了他进攻大宋的一颗棋子放弃寒家每年巨额的进供吗?”
“独孤岩!”玉福猛力架住独孤岩足以致命的一击,咬牙道:“你不要欺人太甚!”
独孤岩嘴角扬起一道漂亮的弧度:“玉福,你气数已尽,也是时候到下面与你的家人团聚了!”
言罢真劲狂吐,硬是将他的兵刃一分为二,长剑直扫他的身躯。
玉福满脸难以置地瞪大双眼看着血从身体往外涌,忽地举起那只剩半截的剑不顾一切地向独孤岩刺去。
独孤岩本能地朝后疾退,玉福追之不及,真气灌满断剑脱手朝独孤岩掷去。独孤岩及时挥剑格档,那断剑准头一偏,朝着他的手劈划了过去,剑锋过处,一片火辣辣的疼。
玉福突地张开血盆大口诡异地笑了:“你……死定了!我的剑上……有孔雀胆!”
言罢重重地栽进西湖中,“咚”的一声巨响后,四周恢复一片死寂。
一切来得快,去得快,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然而一切又面目全非了。
独孤岩握着受伤的手臂,双眼开始模糊了。他转身奔向道悦消失的地方,大声疾呼:“道悦,你在哪里?道悦,道悦……”
末卷 第七十九章 鱼死网破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5…21 16:47:30 本章字数:4826
三更,严佳儿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杨柳居中。柳隐若已经醒了,睁眼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听到动静知是严佳儿来带自己离开,便道:“佳姨,我求你了,你成全我吧!我下辈子给你当牛做马都成!”
严佳儿将她扶起坐好,打开随身携带的易容道具和刚从一小太监身上拔下来的衣服,便开始给柳隐若易容:“佳姨不需要你当牛做马,我只要你离开皇宫,好好地活着就成!”
柳隐若急道:“佳姨,就算你今天把我弄出宫去,终有一天,我还是会回来!”
严佳儿信心十足地笑道:“放心,我不会让这件事发生的!”
“严佳儿!”柳隐若喝道:“你若还是严家的人就不该阻止我!——就算你真的忘记了二十年前你严家的灭门之仇,可是,你能忘了你的杀父之仇吗?你若是胆怯不敢报仇,我柳隐若乐意代劳——我实话告诉你,杨弘的仇,我非报不可!你今天若是强行将我带走,日后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你威胁我?”严佳儿闻言眉头高锁,接着不怒反笑道:“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威胁我,真有意思!——隐若,我也不怕告诉你,就算你日后真的要杀了我泄愤,我严佳儿也决不后悔今日之决定!”
“你——”柳隐若气结,闭上眼睛呼呼地喘着气。
严佳儿为她换装完毕,伸手点了她的哑穴,并解开她下身的穴道:“我只解开你一半的穴道,你可以方便行走,但别妄想冲开穴道,一个不好,会气绝身亡!”
言罢拉起她从侧门离开了杨柳居朝着南门而去。
*****
“杨政!”萧雁以手肘了肘左边的杨政,低声道:“独孤岩和道悦怎么那么久还没来会合,该不会……”
“别瞎想!”杨政一边注意着城门的情况,一边安慰她道:“凭独孤兄的武功,要对付那十多个人应该不成问题!”
萧雁皱眉道:“平时我不敢说,可是,他身边还带着个一点武功不会的道悦啊!”
适才解决了追踪他们的一干人等,萧雁都想回头去找独孤岩,无奈三更将近,又心系柳隐若,便依杨政所言先到埋伏之地等候,却一直不见独孤岩出现,之前那股心惊肉跳的感觉重新蔓延了萧雁的心。
“不行,我得回去找他们!”萧雁“噌”地站了起来,转身欲走。
“湘儿!”杨政一把拉住她:“别冲动,现在是非常时候,我们要顾全大局!”
“可是,我感觉他们有危险!”萧雁用力甩开他的手:“——杨政,你说我危言耸听也好,说我自己吓自己也好,但我真的没办法在这里干等,我不要等悲剧发生了才后悔……”
“你为什么喜欢凡事往坏的方面想呢?”杨政打断她道:“湘儿,我知道独孤岩对你的重要,但是你不能这么自私!——你别忘了我们为什么来临安城!现下我们不是只有一两个人,有上百人的性命都压在我们身上,他们的安全同样是我们的责任!”
“我……”萧雁还想说什么,城门那边突然骚动起来。
严佳儿拖着不情不愿的柳隐若大摇大摆地来到南门。
“前面可是严太医?”守门的护军高声问道。
严佳儿道:“正是鄙人!”
“严太医这么晚不休息,到这里来做什么?”那护军露出狐疑神情。
严佳儿不紧不慢地道:“杨妃娘娘的病又犯了,宫中药已用完,我是准备出宫去取药的,请大人放行。”
护军疑虑尽消:“原来如此!——快开门城门!”
竟这么容易就过关了!严佳儿不但没有喜悦,反而担忧起来,却又说不清哪里不对,只好拉着柳隐若硬前头皮往外走。
“久违了,千面仙子!”踏出城门还没走几步,秦桧那张邪恶的脸便出现在两人面前:“哦,臣见过杨妃娘娘!”
严佳儿心神巨震,但只片刻便恢复正常:“秦相爷,你这是在跟谁说话?”
秦桧满面春风:“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啊——叔字上方加个宝盖便是个寂字,这么简单的把戏,骗骗小孩还行,想骗我?哼!”
严佳儿冷笑道:“相爷的话太深奥,恕下官听不懂。告辞!”
言罢拉着柳隐若欲走。
秦桧目露凶光,左手一挥,城门外一片灯火通明,人群如蚂蚁般从四面八方朝她们包围过来。此情此景,连埋伏暗中的杨政与萧雁一干人等亦大吃一惊。
“相爷这是要做什么?”严佳儿倒吸一口冷气,强装淡定道:“莫不是要造反?”
秦桧喝道:“严佳儿,你休要顾左右而言他!你们这些岳党余孽,今晚我便送你们上路!”
“岳党余孽?”严佳儿冷哼道:“相爷可有证据?”
秦桧冷笑道:“等我摘掉你们的人皮面具,便是最好的证据——给我拿下!”
严佳儿看着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再无转寰余地,忙暗中解开柳隐若的穴道,蓄势待发。
柳隐若一把扯掉人皮面具扔到地上:“秦桧,这是你自己找死!”
言罢率先冲进敌群,所到之处鲜血迸流,尸横遍野!连严佳儿都觉得后背发凉,一时间竟无人再敢缨其锋!
“爱妃,真是你!”
赵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柳隐若缓缓转身,朝着秦桧身后一身武装的他莞尔一笑:“皇上,你现在才知道,果然够昏!”
“大胆!”秦桧喝道:“——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将贼女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