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姑娘,这里可是御花园,你还是谨言慎行较好。”柔柔弱弱的女声随着话声调逐渐变小,让听者均是心内一柔。
“欧阳馨,你少在这里对我说教,连自己养的狗都管不住,你这主怎么当的。”尖锐的女声一下又提高不少。
柳尘晴在听到欧阳馨个字的时候,嘴上嘲讽的笑意有些浓了,这个表姐,还真是一如从前,若是没有亲眼看到她活活打死一个侍女可能她还真信了那副皮囊演出来的好戏,真是柔弱得让人毛骨悚然。
“听说,刑部尚书施锦的女儿施华凝比较喜欢殿下,可惜人家殿下的正妃位置早就给了才貌双全的欧阳馨了。”一位小姐语气中不乏掺点酸意,听着不远处的动静,嘴巴像合不拢似的说道:“凭她那副德性,也想跟欧阳馨比,真是自不量力。”
身边的小姐也是一阵附和声,均是损施华凝的为多,称赞的,也是自家那个貌美如花的表姐欧阳馨。
柳尘雪见自家小妹面上平淡无波,那副兴致缺缺的样让她提前跟众人道别,领着柳尘晴走了。
金銮殿
官家眷早已入座,时不时有几声笑从席间传开,八根粗长的金龙柱相隔开,席座左右各占一半,中间红毯铺着,再前便是两层阶梯,扶手以两条金龙戏珠而成,往上就是那张象征皇权的位,而位前是一张古檀木桌,桌上整齐铺着奏章。
柳尘雪两人找到女眷席便坐下,随之便是回来的关妍玉,关妍玉一看到柳尘雪两人,潮红未褪的脸上挂着和善的笑,选了柳尘雪身侧的位置坐下。
人逐渐坐好,监总管杨公公高亢的声音响起:“皇上驾到。”
声落,整齐的声音响起:“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家平身。”清朗雄厚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谢皇上。”
柳尘晴落座后抬眼看去,龙椅上坐着一个年近四十的男人,眉间有着深红色的掐痕,可见男人常年犯着头痛,睿目深邃如一滩深泉,双唇抿着,神色有着严肃,双手撑着案前,这人从上到下均给人一种君临天下的气势。
这个皇帝,有些时候让柳尘晴看不清,穆皇后除却不干政外,几乎在后宫中为所欲为,而她的娘家势力也在这些年内逐步掌握了兵权,政权的动向,朝堂上官绝大部分是听从穆国丈的指向,外戚干政,本是历代皇室不允的,而这个皇帝,却反其道而行,虽让外戚势力扩张,可这位置他却坐的其稳当。
皇帝眼瞥到身侧的位置空空如也,欲开口问杨公公,杨公公却先行禀报道:“皇后娘娘身体欠佳,说不便来参加宫宴。”
“哦,是么?”皇帝的尾音拖得很长,随后便释然一笑,挥手说道:“随她而去。”
“大皇到。”殿外公公的声音传了进来。
一身金线绣蟒白杉的胤轩坐着轮椅徐徐进殿,身后是换了宫中侍卫服饰的黑衣人。
轮椅发出的吱呀声在这席上响着,柳尘晴看着轮椅上的胤轩,今日的大皇面色有些红润,俊容上是笑意渐生,心里好笑,这个大皇的生命力还真顽强。
“轩儿,来,赶紧入座。”皇帝一慈父的样在位上招呼着胤轩。
胤轩很是随和的冲朝臣一点头,然后一副无波无澜的淡然神色坐上了官席上最前的位置,也是皇上右下的位置。
而居第二的胤御面色阴沉,心底不快,是人都知道那个位置是才能坐的。
皇帝抬手正欲叫人开宴,眼却扫到案上的奏章,眉一蹙,大掌拍在案上,不悦的说:“杨公公,你这内务总管怎么当的,宫宴上摆这奏章是何意?”
“奴……奴才不知!”杨公公当场吓得跪地,身抖得厉害,辨道:“可能是新来的监不知这规矩把今日奏章摆了上来。”
“哼!”皇上冷哼了一声,随手翻来一奏章看了起来,嘴上念念有词:“朕难得有些空闲,你们就……”
见皇帝翻开奏章,胤御本阴沉的脸色随即转好。
果然,皇帝本是拿着奏章的双手轻颤着,嘴在看到奏章上的内容闭上了,沉着脸将手上的奏章搁置一旁,再拿起另一本,瞥了几眼搁下,反复几次,桌上的奏章逐渐被皇上看完,都是看了几眼便搁下,而皇帝的脸随着奏章的搁下逐渐阴沉可怕。
“啪”搁下最后的奏章,皇帝几乎是拍桌而起,咆哮道:“林彦。”
随着这一声咆哮,席上众人均是神经一紧。
一人跌跌撞撞从席中走出,惊惧未消让他的脸惨白惨白的,跪在地上的身颤抖着,声带惶恐:“臣……臣在。”
皇帝起身,手抓过奏章一本本扔了过去,边扔边说:“私吞银两,假公济私,蚕食灾银,国之蛀虫,林彦啊林彦,你好大的胆。”话完,手上的奏章也完了。
林彦身抖得更厉害了,说道:“臣冤枉啊,请圣上明察。”
皇帝布满阴霾的脸再听到林彦的话更甚骇人,沉着声音说道:“明察?林彦,你当真不怕朕。”
林彦身匍匐着前行,头磕着地,说道:“臣惶恐,臣惶恐啊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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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鸿门宫宴(下)
眼见形式恶劣,胤御率先站起,说道:“父皇,凡事还是明察为妙,不能错怪了林御史。”
胤御的话在官席上得到了附和声不断,几个朝中元老均是起身要求皇上明察。
“圣上,此事明察为好,若臣弟真做出此等败坏门风,臣也不会庇护,随皇上处置,臣绝无怨言。”林然腰板挺得直直的,站在那,嗓音洪亮。
柳尘晴听他一说,眼睑低垂,眸华中笑意盎然,看来这个林然也不傻,真是老奸巨滑的狐狸,一番话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皇帝气焰未消,即可命京兆尹关明正前去查御史府。
期间席上众人大气都不敢喘,在这等的半个时辰让他们坐如针毡,而位上的君王却是很有规律的敲击着桌案,酒菜已上,无人敢享用。
时辰一到,关明正带着一群侍卫进殿,而关明正身侧的侍卫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有着放着几本疑是账本的书。
关明正双手握拳,屈身行礼道:“臣在林大人书房中找到一处暗格,在格中寻得几本账簿,且在来时,臣也将林大人近些年所受益奉禄叫人清查,发现这些账簿对不上,竟多出了近万两白银。”
他的话在这殿上,如同一颗大石扔在平静的水面中,激起了千层浪,官,女眷,骚动不止,议论声此起彼伏。
皇帝阴云密布的脸上毫无变化,只是看着被递上来的几本账簿,睿目中寒光迫人,视线停留在右侧下的胤轩身上,随即转到跪在地上的林彦身上,其愤怒的起身将账簿打翻在地,声音其大:“林彦,你还有什么话说。”
胤轩很是悠哉的自个倒了酒,眼睛盯着对面女眷席上那抹藕荷色身影,眼中浮着笑。
林彦额头虚汗直冒,没再喊冤,而是说着:“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胤御眼角瞥了左下方的施锦,示意他可以加油了。
施锦冲他一点头,起身禀报:“启禀皇上,臣不日前返乡经凉山途中曾擒住几名身穿盔甲的贼,臣怀疑凉山处有人私建军队,企图对我国不利。”
皇帝眼一眯,眼中寒气更甚,看着施锦说道:“施爱卿,此事与私吞灾银有何牵连?”
“经审查,他们……”施锦头低着,话说一半停住,身猛的跪趴在地,低求道:“臣若说出,还望圣上免臣一死。”
皇帝蹙眉,不耐的挥手:“朕免你一死。”
施锦传召站在随身的师爷进殿,从他手上接过一叠纸,交给杨公公呈上去给皇帝。
待看到皇帝接过那叠纸,施锦便跪地,高声说道:“他们招供说……说是皇在那私建兵场,还说待事成之日给他们封侯封将。”
施锦的话,让所有的人都倒吸了口凉气,而案上的皇帝脸色也变得更可怕。
近前的几个朝中元老均是一副早已明了神态,谈论声不大不小,隐约可听见是一个个如同“篡位”的词,还有几句说皇最近和林彦走得近的。
柳尘晴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私建军队,密谋篡位,这罪名不小,足够将林然,林彦和皇,乃至深居后宫的林贵妃都可能牵连进去。
“胤寒!”皇帝直呼其名,手中的纸捏成团,四下寻找无人,双手握拳捶桌。
就在这时,殿门外却传来一个喊声:“父皇,儿臣有事禀奏。”
紧接着一个身穿湖蓝色青线绣边袍的男走进,右手臂弯处正向外冒着血,男面容五官佳,容色苍白,左胸口处还有着一处剑伤,一身袍被血浸湿,左手提着一个包裹。
皇帝手中的纸扔出,面上冷笑:“朕的好儿,你眼里还有朕这个父皇么?”
胤寒没有去理会那些纸,瞧见跪地的林彦,很是恭敬的说:“儿臣是来请命望父皇能让儿臣去凉山剿匪。”
“剿匪?”皇帝好笑的看着胤寒,缓缓开口:“为何?不知寒儿打算怎么个剿法?”
胤寒似乎听不出皇上有些阴寒的话,说道:“儿臣听闻凉山现千年灵芝,念及父皇常年头痛无法痊愈,日前就赶去凉山采摘,没想到今早赶却在凉山遇到了一批身穿盔甲的匪徒,儿臣有幸还能回宫参加宴席。”话完,将包裹打开,众人见到的,是一株沾染血色的灵芝,根部还滴着血珠,有眼力的人都能辨出这是一株采摘不久后的灵芝,且是佳的一株。
见了灵芝,皇帝的气焰消了大半,双眼在施锦和胤御身上打转,似在斟酌着胤御的话的真假。
郭林适时站起,双手抱拳,低说:“圣上,臣认为,牢中贼的话不可信,且他们有可能受人之托来诬陷皇,凭几句片面之词也不能断言皇勾结林御史密谋篡位。”
“密谋篡位?”胤寒一双迷离的眼有一瞬间的不解,随即像想到什么似的脚步有些踉跄的上前拾起地上的纸看了看,身一软坐在地上,眼神涣散,对着案上的皇上猛的磕头,边摇头边说道:“父皇,儿臣没有,儿臣是冤枉的。”
皇帝见那额头被磕出血来,那张无血色的脸几近透明,于心不忍,说道:“朕相信你便是,来人,传医,你赶紧下去包扎。”
胤御摇着头,嘴里直呼冤枉,就这么被侍卫扶了下去。
施锦和胤御的脸上均是一变,这事就这么过了,没有任何处罚的过了。
皇帝见施锦有意再说什么,挥手说道:“不要再说什么了,这事就结了吧。”说完抬眼看着跪地的林彦,说道:“林彦,你敢私吞灾银,来人,将他拖下去,处以绞刑。”
柳尘晴看着胤御那张脸,轻笑了一下,两天前她就写了封密信给了林然那只老狐狸,林彦保不住了,但是胤御是可以保住的,这弃军保帅的方法绝对有效的。
皇帝回到案上,谈笑依旧,仿佛刚刚之事从未发生一般。
胤轩看着身侧的胤御,那张几近青紫的脸挂着牵强的笑,那副像吃了只苍蝇的样着实让他好笑,恐怕在这个弟弟眼里,别人站在那乖乖受他陷害才是最好的。
经过这些事,所有人都是一副有些的惶恐的样,每个人均是对桌上佳肴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尤其当中一派支持胤寒的人都未从这事缓过神来,一场宫宴,食不知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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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洛阳灾患(上)
戌时一刻,宫宴已散,墨夜下是时而提着灯笼走过的监和巡逻军。
乾清宫内无内监总管,连侍奉的奴婢也被遣到了外头。
屋内,烛灯照影,雕龙榻上,身穿亵衣的皇帝手执白对着榻上棋盘一阵看着,眉目间显而易见的是挂在嘴上未退的笑,很浅,知悉他的人都知,这皇帝想必此时心情佳。
对坐的胤轩骨节分明的右手把玩着玉瓷碗里的黑,坐在轮椅上,深邃的凤眸里是满盘棋局,眼神无焦距,神游间唇畔笑意滋长。
“轩儿,今日朝堂之事,你是怎知的?”皇帝玩弄着白,迟迟不落,也不看胤轩一眼,眸色中有着快意,语气中不乏一丝迷惑。
胤轩不语,将棋盘上黑收回,这是一局注定平局的棋,不下也罢。
皇帝见他不回话,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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