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个太子,她不介意亲自动手替季莫尘将之解决掉。
“理由!”霍天湛很平静,只是直盯盯地看着她,等待卫莱的解释。
卫莱无声地张了张嘴,却终还是没说得出个所以然来。
霍天湛摇头,
“映儿,你连个理由都不肯说,就提了这么一个要求出来。你知道,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的。”
人性道义
卫莱眨眨眼,她自然知道这说不通,可是要怎么解释呢?总不能告诉他,那个太子要害的弟弟她看上了,准备有朝一日内入自己的后宫……咳!这也有点儿太扯了。
“映儿!”见她没有言语,霍天湛又道:“这件事说起来是个阴谋,是我与那辽汉太子的私下交易,但总的来说还是国事占了大半。他开出的条件于天楚有利,我为了我的国家,没有理由不去做这一笔买卖。你知道,我除了是霍天湛,更是这天楚国的皇帝!”
“你不用提醒,我自然记得。”卫莱的脸也沉了下来,“可是霍天湛,我也记得那一晚你对我说辽汉太子的弟弟是多么温雅的一个人,他与心权势,无心皇位。你甚至说让他当皇帝比让他当道士还难。这样的一个人,霍天湛你怎么下得去手?”
他有些微愣,万没想到卫莱竟是拿那个人来说事。她三更半夜的跑来探听消息,再跟他提了一个如此奇怪的要求,到头来……是在为那个人打算么?
“你们认识?”这是他的直觉,从适才卫莱提到那“太子的弟弟”时的眼神中,霍天湛似乎抓到了一丝很微妙的东西。那种感觉堵在他的心口,闷得透不过呼吸。
“不认识。”她想都没想,矢口否认。
“那何来此说?”
“人性道义!”卫莱答得大义凛然。“你不觉得那辽汉的太子有点儿太坏了么?”意识到霍天湛的警觉,卫莱开始努力地将话题和现场气氛往另一个方向引领。“这种可以用这般手段暗害自己亲生弟弟的人,你可以相信他?”她耸耸肩,“霍天湛,我都听到了!你说要将夺回来的其中一个城划入辽汉国境,然后等那太子登基之后再还回来。可是那种人的人品有保证么?他说的话能做得了数么?”
我去给你夺回城来!
霍天湛承认卫莱的话是有道理的,适才那一番怀疑也暂且搁置于旁。细想了想,然后道:
“这事儿我不是没有想过,所以最开始辽汉太子要划走两座城时,我没应。如果只划一座城,就算到时候他不还,总也好过被握在戌奴人手里。”
“你是觉得要回来一座总比一座没有的强?”卫莱看向他,又道:“可是霍天湛你有没有想过,现在的辽汉还是皇帝当政,那太子想要坐上皇位可得等他的老子咽气儿的那一天。那是多久以后的事?万一人家活得长呢?还有,一个王爷战死沙场,还是为临国打仗时献的身,你以为那辽汉的皇帝不会对天楚有想法?”
霍天湛的眉皱了紧了些,他知道卫莱说的是对的。
她的话还没有停止——
“霍天湛你想想,这一笔交易于你来说究竟是有利还是有弊?你行这一场阴谋,如果最后得来的不是一个大满贯,值得么?”
“即便是辽汉不出兵,那两城天楚也是要夺回来的!”霍天湛看着她,“我早说过赵将军吃了败仗,如今有人送上门来愿意帮着打,而且至少拿回一城,这笔买卖凭心来说,不亏!”他又想了想,再道:“映儿你说得也有理,如果那个二皇子死了,辽汉的皇帝自然会恼怒。但他恼不到天楚的头上,既然同意发兵,他就该想到生死存亡由不得自己。如果真是担心自己的儿子出事,那辽汉的皇帝自然会另择良将。到时候那太子吃了哑巴亏,说也说不出来!”
“可是那太子说了他会暗里使绊子呀!”卫莱将身子向前凑了凑,“他是一国太子,权倾朝野,想要运作这么一场事,应该不难吧!……霍天湛!”卫莱站起身,收起了吊儿郎当的痞相,以最认真、最郑重的神情冲着他道:“霍天湛!我与你做一笔交易吧!拒了那太子的提议,给我人马,天楚那两座失了的城池,我给你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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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城池也要你
夜天湛就这么怔怔地望着眼前的女子,从前只觉得她是一下子从柔弱变得坚强。但是这一瞬间,卫莱眼中闪现的那一种强势却是毫无遮掩地显露了出来。
她站得笔直,一股英气直面而来,似乎让他感觉到这个女子真的有驰骋沙场的本事。
可是他还是摇了头,神色有些疲惫,但却很坚决。
“不行!”他说,“不行!那两座城我不要了,也不可以让你去冒这个险。”
“夜天湛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我可以……”
“别说了!”他握住她的手,“蓝映儿,我不管你有什么本事,但是行军打仗之事,我霍天湛的天楚国就算是再缺人,也不可以把一个女人顶上前线。”话毕,再不听她多说,扯了她的手就将人带起。“送你回去睡觉。”
门打开的时候,守在外头的侍卫和宫女太监都吓了一跳。
并不是因为房门突然开了,而是因为卫莱居然跟着皇帝一起走了出来。
一队正好巡视到门前的侍卫一愣,随即脸红低头。
这女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所有人心里都画着这么一个问号,当然也都有着同样一个担心,那就是怕皇帝降罪于他们的失职。
然,霍天湛早没心思搭理这些闲事。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的把这个女人送去睡觉,然后自己静下来好好地想一想这整件事情是不是真如她所说的那样自己还有欠考虑。
人在不愿意接受一个事实的时候,总是会选择刻意地逃避与忽略。
就像霍天湛现在强迫自己不去想卫莱适才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强势,虽然蓝映儿的改变他已经接受了多半,但是从心里上来说,他依然希望有一天她能够变回那个曾经熟悉的人。
终于牵着人回到冷宫,卫莱一路无话,直到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这才又再度开口,道:
“霍天湛,你好好考虑考虑。”
关心则乱
“没得考虑!”他冷言拒绝,“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事,甚至答应你在伤口养好之后去寻找自由。但我不可以把你推向战场!映儿你记着,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好好活着!”
“就算去打仗,我也不会死!”卫莱说得胸有成竹,“你还是不相信我,现在的我不可以跟以前的蓝映儿同日而语。霍天湛你要知道,我上得了战场,攻得下城池!我可以跟你保证!”
“你就让我存一点儿幻想不好么?”已经没有力气与她生气,霍天湛沉闷的表情转为无奈的苦笑。“我不管在你的身上发生了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你始终都是我的映儿。只要你还是你,我就不可以去冒任何失去你的危险。虽然你终究是要离开我的身边,可至少你活着。我还是那句话,至少你活着……”
这一夜,卫莱根本无法入眠。
她没有把握可以成功制止霍天湛与那辽汉太子的交易,那关乎国事,不是她一个女人就可以左右的。
霍天湛即便再爱蓝映儿,却始终是个皇帝,他不可能昏庸到听一个女人的摆布。
更何况她突然的弄了这么一出戏,聪明的人只要肯用心去想一想,自然会发现这其中的不对劲之处。
不管是对她卫莱还是蓝映儿来说,都实在是没有理由去管这一档子事。她那一番分析或许没有毛病,但是霍天湛不是傻子,她这根本就不纯粹的动机不知道可以瞒他多久。
刚刚他不是张口就问她跟那太子的弟弟是不是认识的么?
这么精明谨慎的一个人,当他静下来的时候,总是会发现些什么的。
就连卫莱自己都知道,刚刚那一出戏做的确不好。
许是关心则乱,所以当她开口要霍天湛不要理那交易时,是用了乞求的语气的。
打算
“怎么办呢?”不由得呢喃出声,“不可以让季莫尘出事,不可以让他却带兵打仗……”
可是辽汉国的事她更是插手不了,所以想要解决这件事,便只能打打霍天湛的主意。
突然有一道凶光自眼角倾泻而出,卫莱只觉得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动过这番心思,不由得眯起双眼,一只唇角也跟着挑了起来。
如果劝不了霍天湛,那干脆就做掉那个太子吧!
下意识地单手成爪,想要杀一个人,实在是有太多太多的办法。
她只要在那辽汉的太子回国之前将之了结,那么季莫尘就可以避过这一场祸事,顺利地坐上皇位。
虽然她很不愿意很不愿意那么一个清雅之人去坐上那个九五之位,可却也直到这时她才能够理解霍天湛说的话——只要你活着。
是啊!如果要用性命来交换,那么,她也要季莫尘活着。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总比阴阳相隔要好上太多。
可这只是最下策,卫莱明白,辽汉太子如果在出访天楚的时候出了事,那么天楚自然脱不了干系。哪怕是那人已经离得皇宫很远很远,可终归还是天楚的国土。要让她追到辽汉境内再去行事,卫莱自己都没法保证会有那个机会。
说起来,她想要出宫行事都是有难度的。甚至就连走出这座冷宫都是要在夜里偷偷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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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杀一国太子不是简单的事情,她虽有把握杀死,却没把握能冲出自己的牢笼。
就这样一直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地便睡了去。
虽说到了古代她也是一直都在奔波,但总好过前世的枪林弹雨阴谋阳谋。
她不用再担心哪一天身份暴露,也不用再担心睡着睡着就突然被人拿枪爆了脑袋。
所以在这里的每一夜都算是睡得香甜。
探路
次日醒来,卫莱无事在这冷宫的院落里闲逛。
白天的时候她是不会出这院门的,毕竟宫里有太多双眼睛在盯着看着,她就算不在意,却也不想为难了霍天湛。
经了这么长时间的接触,虽说对于那个痴情的皇帝她依然是没有办法付出感情,但至少并不讨厌,至少知道他是个好人。
卫莱不愿意给好人找麻烦,更不愿意给自己找麻烦。不让出就不出,她白天就乖乖的做个冷宫弃妃,但是到了晚上,很多要办的事情总还是要办的。
就比如今晚,她决定到那太子下榻的寝宫去看看。一天晚上能要五个女人侍寝,又能想出这般主意去害自己的弟弟,那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晌午的时候,霍天湛来了一趟,倒也没坐多久,只是说来看看她。
卫莱看得出,在他心里八成是想着多看自己一眼是一眼,也许有一天就再也见不着了。
这种患得患失她也曾有过,就是对那个曾经生存的世界,总觉得日子过一天是一天,也许明天的太阳就见不到了。
霍天湛走后,秦阿哥自外头进来,迅速将手中的一张纸往卫莱的手中一塞,然后道:
“太子寝宫的位置,我画得还算清楚,你记一记吧!”
卫莱点头,正准备说没事了让他出去。可是一抬头,却正对上秦阿哥那一双满带疑惑的眼,不由得愣了愣。知他定是有话要说,便也没赶。
“映儿你变了。”终于说了这么一句话出来,秦阿哥一边说着一边摇头,“你好像跟以前完全不一样,完全就是两个人。映儿!”秦阿哥上前一步,指着她手里拿的东西,再道:“这些日子你一再的让我去留意那辽汉国太子的动向,这又让我去记了去他寝宫的路。映儿你到底是要干什么?”
成长1
卫莱看着他,这个年青人一脸的关切完全来源于心,可是说话时那已经变了异的腔调却让卫莱阵阵心酸。
没有回答他的话,卫莱忽然间竟开口反问道:
“秦阿哥,我们从前……嗯,我是说小时候,是不是很要好?”
她这话一出口,原本站在面前向她发出质疑的男人瞬间愣住,仿佛石化了一般。记忆的闸门一下子打开,早在净身当日就誓言忘却的记忆一下子又涌了上来。
蓝映儿出生那年,他五岁。
他的娘亲跟着族里最好的接生婆学手艺,那一晚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