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办法,那她到也不排斥。
有爱,才是真实的
独自在祠堂里面站了好久,卫莱是想,就算是成全一下蓝映儿这具身体吧!给她一个与爱人最后一次见面的机会,从今往后,这个地方她再也不会来了。
却没想到,与此同时,霍天湛就负手而立于院子门口。
他听不到卫莱在说些什么,但却也从那背影中看到了她的痛苦。
他居然笑了。
是的,笑了。
“原来映儿还是爱着他的,真好。”他呢喃自语,站在身后的小丫头春喜听得稀里糊涂。
她弄不明白皇帝是怎么想的,蓝姑娘爱着先帝,怎么还真好呢?
可是在霍天湛看来,爱着先帝的蓝映儿才是真正的蓝映儿,好像她心中还有爱,这个人就真实了许多。
哪怕那份爱,是给别人的。
“你什么时候来的?”恍惚间,祠堂里的人已经走了出来,就这么仰着下巴看着他,有些不可一视的冷傲。
“刚到。”他答得简单,然后挑了挑唇角,展了一弯难得的笑,再冲着她伸出手来:“走吧!我下朝了,带你回映泉宫。”
卫莱看了这只手好半天,却没应。
很鄙视自己居然在这种时候又想到了季莫尘,她想,如果是季莫尘这样对她伸出手来,她一定会乐呵呵地握住,然后由他牵着自己去到任何地方吧!
霍天湛看出她的不乐意,悻悻地将手收后,自顾地转身,同时道:
“走吧!”
卫莱跟在他身后,也不说话。
她在想,不知道如果就一直这样冷淡下去,要用多长时间可以让这位皇帝将对蓝映儿的爱意收回。
回了映泉宫,皇后淳于燕找来的大夫已经候在那儿多时了。
那是一位看起来四十上下的妇人,很老实的样子,提着药箱,见到她们立即跪倒在地。
霍天湛没反映过来,倒是春喜主动开口解了他的疑惑。
他点点头,很满意卫莱这样的安排,由着下人将卫莱和大夫都引到里间,自己想了想,也跟了进去。
回颜露
卫莱冲他皱眉,
“你进来干什么?”
“看你治伤。”他答得坦然。
“出去!”她冷了脸,“老子治伤没有让人参观的爱好,怎么?你花钱买票了么?”
“你——”拼命地压住火气,霍天湛突然觉得自己早晚有一天得被这个女人给气死。猛地转身,正准备快步离去,却突然又住了脚,然后半回头,语带双关地道:“把她伤口上的药给换一换,外头的野郎中能用多好的药去!”
卫莱无奈苦笑,直到他走远了,才这又冲着那大夫道:
“别听他的,你看看我这伤吧,其实现在用的药应该也不错。”
终于按着由着新来的太医将伤口处理妥当,适才出了屋去的春喜这才又走进来将太医送了出去。再回来时,手里却握着一只小瓶子。
“拿的什么?”她问。
春喜笑盈盈地递到她面前:
“回颜露!”
“啥?”卫莱皱眉,“什么东西?”
“这是宫里太医院的老太医弄出来的,听说特别珍贵,每天一滴涂在脸上,用不了十日就可以去掉皱纹和疤痕。您不知道,宫里的娘娘都抢着要这东西,但因为太稀少了,大家都只有使大把的银子才可以偷偷到弄到几滴。”
“那你这一瓶子里面有几滴?”卫莱好笑地看着她手中握着的拇指大小的瓶子,“这要是只有三五滴,我是不是倒都倒不出来?”
春喜“噗嗤”一声笑了,
“姑娘说得哪里话,您要用的东西怎么可能只有三五滴。这是满满一瓶呢!皇帝亲自给你送过来的,说是让您涂在伤口上,好得快!”
“切!”她翻了个白眼,本要拒绝,但想了想却还是伸手接了过来。“谢谢两个字就算了,他是一国之主,照顾黎民百姓,这是他应该做的。”
我不会逼你,舍不得
上了夜,沐浴过后喜春特地提醒她要擦一些回颜露在伤口上,以免日后留疤。
卫莱应服地点了点头,自顾地走回床榻。
小丫头拾掇了一会儿,告退去了外间儿。
她还是没有让人守夜的习惯,好在这间寝宫很大,卧房的外间儿与里间儿隔得很远,还有一面大屏风拦着,就像是两个房间一样。
那瓶被称为极其珍贵的回颜露被她握在手里,却始终没有要擦在自己身上的意思。
卫莱想,留个疤也挺好的,说不准将来可以用这道疤来让季莫尘对她负责。
一想到这儿,不由得又展了笑颜。
好想念那个人啊!
一想到他最开始被自己闹腾的样子就想笑,那么一个温雅之人一定是极看不惯她这行事作风,自己还好巧不巧地在他面前说过好几次脏话。
唉,真是罪过罪过。
就这样带着对季莫尘的思念睡了一夜,第二天晌午霍天湛来的时候,她很是有些不解。
“皇帝!”卫莱挠挠头,极力地回想地方有没有告诉过他的名字,这样叫皇帝皇帝的还真是不大习惯。“你说你把我弄进宫来是准备干什么的?”
刚端起茶碗的霍天湛半抬了头看了看她,然后又自顾地去喝了口茶,这才道:
“当妃子。”
卫莱点点头,这个答案她心里清楚,可是……
“那你为啥晚上不到映泉宫来?还挺自觉的?”
霍天湛轻哼一声,白了她一眼。
“怎么着,你还着急了?”
“滚!”她怒,“老子就是奇怪还有你这么不猴急的男人!”
他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
“当然。”然后放下手中的茶碗,抬起头,很是认真地看着卫莱,半晌,道:
“总得要等到你爱上我的那一天。映儿,我不会逼你……舍不得。”
两人的对话落到春喜的眼里,小丫头眼眶泛了湿。
从来都是皇帝后宫三千佳丽,她没见过先帝待这位蓝姑娘如何如何,但是当今圣上能做到如此,这样的一份爱,应该算得上是完美了吧?
神秘的太监
霍天湛没在这里留多久,似乎朝中很忙,只一个时辰的工夫就已经有人来催了两趟。
卫莱知道做为一个领导者这样忙碌很正常,但其实她倒宁愿这个皇帝多抽出些时间来与她交流,这样,也许很快就可以达她自己的目地。也许到那个时候,她不用逃,也能让他主动开口把自己赶出皇宫。
“蓝姑娘。”一个年轻的太监恭着腰身走了进来,到她面前行了礼,然后将双手捧着的东西递给了春喜。“这是今年的贡茶,刚刚皇后娘娘差人给姑娘送来的。”
说这话时,趁着春喜转身将茶叶盒放到桌案上的工夫,那太监竟对着卫莱使了一个很明显的眼色。
卫莱看得明白,那是在叫春喜离开。
她有些不解,一个太监,怎么如此大胆来跟自己使眼色?
但既然人家做了,就必然会有一定的道理,不管怎样,听听总是没有什么坏处的。
她也不怕对方跟其使坏,一来这里是皇宫,太监得有多大的胆子对主子出手不利?二来她是卫莱,不是娇弱的蓝映儿,就算有人对她出手,她也有把握可以渡过险关。
“春喜。”她开口,“你去把这茶泡泡,再到御膳房看看有没有点心,我有些饿了。”
“哎!”小丫头答应着出了屋子。
见其走远,卫莱这才又冲着那太监道:
“说吧!神神秘秘的,什么事?”
她这一开口,那年轻的太监的双眼刷地一下就红了,堂堂男儿……呃……半个男儿,当场就落了泪来。
卫莱囧了,她习惯性地只预料到了危险,却没有想到对方来了这么一手。
傻乎乎地看着面前的人哭了半天,正想开口问问原因,那太监这时候却伸手入怀,很快地掏了一封信来。
他往上衣襟里伸手的时候,卫莱下意识的往后躲去。可是随即便反映过来现在是古代,就算对方伸手入怀,也没可能的掏出一把枪来。
秦阿哥
不由得为自己这种习惯性的行为默哀……
“映儿。”那太监哽咽着将那封信递到卫莱面前,“昨儿夜里收到了老族长的飞鸽传书,你看看吧!”
卫莱一愣,他叫她映儿?
“你是谁?”仔细打量了这太监好半天,最后结论:模样其实不错。
“映儿。”对方有点儿诧异,可是马上又感伤起来。“映儿你都不认得我了么?我的声音变了,装束变了,身份也变了。可是我的样貌没变啊!我是秦阿哥,你怎么可能不认得我?”
卫莱皱了眉,秦阿哥?又是蓝映儿的什么人吗?
自顾摇摇头,然后道:
“真对不起,我自从先帝去世之后,被当今的太后和太皇太后绑在火架子上烤过一次,然后就有一些事情记不大清楚了。你从前是认得我的吗?”
太监愣了好半天,像是有些不大能接受这个现实。伸出手指了指卫莱,嘴巴动了动,却没能说得出话来。
“好啦!”卫莱无奈,“你也不要太惊讶,人失忆而已,又不是要命的事。”
“映,映儿。”自称秦阿哥的人声音打着颤,“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们在柔芊村一起长大,我大你四岁,你都是叫我秦阿哥的。”见卫莱缓缓摇头,他似有些为难,但却又道:“其实你从族里偷偷跑出来的时候老族长就发现了,他让我无论如何都要跟着你,保护你的安全。可是你还没等到京城就被皇宫里的人接了去,我没有办法接近,就只好悄悄地在后头跟着。后来你嫁到宫里,我没办法进去,正好宫里在选太监,我就报了名……可惜我进去之后直接被送到了净身房,再出来的时候才知道先帝驾崩,你已经逃了出去。我出不去了,就只好继续在宫里呆着。后来知道当今圣上一直都在找你,这才给老族长去了书信。现在收到回信了,映儿你还是看看吧!我使了银子被分到映泉宫侍候,以后就在一个院子里,你要是有事就招呼我,自家人,总比那些外人用起来要,要顺手些。”
家信
他越说,卫莱的两道秀眉皱得越紧。
她甚至开始怀疑这个蓝映儿跟这位听起来算是青梅竹马的秦阿马之间是不是也有些故事,要不然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做如此大的牺牲。
不过她倒是不怀疑对方骗她,如果连是不是欺骗都分不清楚,她还谈什么做特工?
“你开什么玩笑!”终于还是问出口,“为了我,男人都不要做了?”
秦阿哥低下头,选择不语。
“我知道了。”卫莱长叹,“去吧,我看看信再说。我一会儿跟春喜说把你调进来服侍,有什么事情你就直接跟我讲,我总不会……总不会亏待你。”
目送对方离开,卫莱这才展了信。又叠得有些皱的宣纸上不算太长的一篇,却看得卫莱有些恍神——
莱儿,为父知道不该关你,不该阻止你去寻自己的爱人。可是你真觉得嫁进皇家是多么好的事情么?你真觉得那个男子在我们柔芊族里对你的承诺也会一并带进皇宫?莱儿别傻了,皇帝的后宫何止一个两个女人,那里面的敌人多到你也许活过了这一辈子都还有没有见到过的,何苦去要这样的爱?莱儿,你是我柔芊族长唯一的女儿,爹爹总是希望你能过得好。不要担心族人,我们的村落虽然被禁军包围着,但是爹爹宁愿赔上全族人的性命,也不要你去嫁给天楚国的皇帝。莱儿记住,皇宫不属于你。
拿着信笺的双手有些微微的颤抖,是一种叫做感动的东西溢在了心头。
这种被人当做女儿疼爱的感觉已经多少年没有在她的生命中出现过了?
幼时的记忆已经遥远到记不起来多少了,只依稀记得那时候爸爸喜欢吐个烟圈儿逗她笑,然后妈妈就会说吸烟是不好的。
后来她沦为政治工具,再没有人真心实意地为她着想过,就连她自己也都将自家的生命抛在了脑后。
现在这种感觉又回来了,真好。
我会想办法让皇上撤兵,保族人的…
听闻门口处有脚步声,卫莱迅速将那纸信笺塞进了衣袖。
一抬头,见是春喜正端着点心盘子往屋里走来。后面还有另一个丫环跟着,却是给她送茶的。
“姑娘。”一盘做得极精致的点心送到卫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