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白府,徐徐的风一阵阵扑面,辰矣摸了摸鼻子暗嘲似的笑了笑。他说:“罗擎啊,哪里最多失意的人?”
“那就得看主上……”罗擎瞥见辰矣皱了下眉,急忙改口,“公子失的是什么意?”
“我近来诸事不顺,却独独对白杨没有应对之策。”
罗擎道:“看来,公子是情场失意……俗话说,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所以,依属下看来公子可以去春香楼看看……”
辰矣漠然地点下头:“带路。”
果然楼如其名啊,辰矣看着眼前这个烟花之地,又皱起了眉。
所谓的春香楼自然就是那个大家耳熟能详的春香楼,其地理位置,人文环境之类的跟怡红院啊啥的都有异曲同工之妙。但妙就妙在春香楼更有甚者优势,这里的姑娘可谓是大有来头,背后指不定就有某某某位大官在为她撑腰,也说不准哪个不起眼的黄毛丫头片子是某某富豪未出阁的闺女……这等例子太多,为避免打广告的嫌疑,暂时不说也罢。
真的很容易看见辰矣皱眉啊,罗擎赶紧道:“公子进去看看再出来也可以。”
“嗯。”
门口的姑娘见着穿着虽然一般但举手间浑然有着贵气的辰矣,都争着一拥而上,也有几个对带刀的侠士很有兴趣,扯过罗擎的大刀,几个姑娘间嘻嘻笑着一溜烟跑进里堂。
罗擎呵呵大笑:“小心手。”
这气氛好似很轻松,看得辰矣也心里平静了些。
辰矣笑笑:“这里是做什么的?姑娘们都很轻松自在。”
罗擎道:“姑娘们都是有才识的,陪客人吟诗弹琴作乐,还会喝酒。”
“喝酒?”辰矣笑道,“那倒是符合你了。”
他们两由一位年纪大些的姑娘领着上了二楼,拐角最近的那间厢房已经敞开,门帘上悬着一层细细的纱帐,被风轻轻带起,里面朦胧的书画布局和塌上的美人皆都隐隐在目。
辰矣吓了一跳,简直搞不清楚状况只知道呆立在门前。
罗擎小声地在身后:“望公子饶恕。”他反手一推,辰矣顿时被一股强大的力道给震进屋去。由于没有设防,他跌跌撞撞地扶住那根房梁柱,背着那美人,紧张道:“在下没有侵犯姑娘的意思,对不起。”
他微服一下身子也不等美人回话就打算开门离去。
身后窸窸窣窣一通响动,娇滴滴的绵滑轻语仿佛就附在耳边,让人心醉:“公子也不先看看我再走吗?”
女子丰盈的身子伏在身上,嫩白如藕的手臂圈住脖颈,嗅着姑娘家特有的淡淡体香,辰矣混浑身猛地一颤,呼吸紊乱。
他第一次出门,京城都从来没有逛过,眼下这种情况也是第一次碰到,他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开放的地方和女子,在陈叔给他看的四书五经之外他也从来都没有读到过这些东西,一下子感觉很陌生又有点抑制不住的新奇感。
余光瞟到那一节手肘,像无暇的白玉又如琼脂剔透,充满蛊惑。他缓缓闭上眼睛,打定主意便是过后发生什么事都死活不睁开,他不想承认,面对此情此景他却无端端地想到另一双手。
那双手没有这么白嫩,更多的时候他看见那手的指节周围泛红那是因为刚干完活;有时候那双掌心洗的有点褪白指头上变得皱皱巴巴;还有时候它的主人很不讲卫生,连刚修完的短短指甲缝里都是污泥,然后一拍拍到他干净的肩上,叫着说“辰矣……”
“睁开眼睛呀。”女子吐气如兰,一转身就来到他跟前,伸手去抚摸他的眼睛。
眼皮轻轻一颤,辰矣忽然有点莫名的期待。
作者有话要说:缩头缩脑地上来。。。都说食言而肥,我想我果然重了几斤了吧。。。
更得不多,本来想今日两更的,估计也是来不及了。。。鞠躬,鞠躬。。。
良兮忧愤难当 真相突如其来(二)
良兮很郁闷,好像一口气上不来,心也提起来了。她好不容易等白杨讲完了便急忙追着问:“后来怎样了?”
白杨大笑三声,听着怪阴冷的,他淡道:“你觉得他会好过吗?”
良兮心下急切,面上佯装发怒,捶了一拳在他背上:“快说。”
白杨很不满,从鼻子里哼出一气:“你这算是对夫君的态度吗?”
良兮低眉顺眼地道:“啊,抱歉,夫君请继续说下去。”
她已经摸透了白杨的脾气,不就是爱比别人大吼大叫么,除此之外在圣旨宣布的日子之前她还是自由的,白杨也不会对她怎样……的吧……
她表现得这么乖顺,白杨却又沉下来不讲话了。他月华的衣袍靠着砖墙,沉吟了会,道:“饿了吧,去吃个饭先。”
良兮的一脸期盼就这样瞬间演变成大囧。
“诶,我从早上忙到现在都还没吃呢,实在没有力气接着讲了……”
她真要佩服起白杨的思维方式,怎么能将吃饭和人流血之间联系起来还那么表现得那么无辜呢?虽然知道白杨是因为她没有吃饭才故意那么说的,但她是真的不需要的,试问她一心牵系着辰矣安危如何能吃得下?
但良兮也觉得她需要有点心理准备,于是便道:“马车呢?”鉴于白杨在白镇上一出门就导致集市关门的先例为了能够让白杨吃饭填饱肚子,她觉得马车是很有必要的。
良兮还待继续说下去,却听白杨笑道:“只是几步之遥,你还可以看看沿途的京城风光,第一次来京城,不想看看?”
京城啊京城,她是很想见识下,但怎敢就此大摇大摆跟着白杨出去晃荡?此地不比白镇,老百姓们都是达官贵人居多,万一有一两个的贵人们看白杨不顺眼却又敢怒不敢言的,估计私下里会对她动手借此灭灭白杨的威风……这样发展的话事情就变得恐怖了。连辰矣的事情都还没弄清楚,她怎么会甘心?
“真的可以……”良兮实在是想不通白杨怎么会有那么好的心态去面对众人的惊骇。看到别人惊慌失措的他很开心吗?
然而再看去时,白杨已经独步走出很远了,良兮只好紧追其后,一边小心翼翼地注视着街上众人的反应,只恐到时候臭鸡蛋烂番茄之类的避之不及。
“咦,是杨公子!”
“是呀是呀,杨公子难得出府啊。”
一波接一波的人群拥挤而上,站在白杨并肩位置的良兮瞬间饱尝了推拉扯揉等各种摩肩接踵窒息的恐怖。大片大片滚热的气息迎面而来,铺天盖地的都是陌生人的呼吸。
霎时有个鲁莽的大汉拼命挤进来,良兮一个踉跄就往地上跌。
倏然间,白杨的月牙衣袍翻飞,长袖挥出圈住良兮的腰肢,将惊恐状瞪大眼的良兮拉住。
她本来以为又要多在床上躺个五日五夜,也觉得反正经历过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哪知腰上突然平白多了一股力,紧紧地缠着好像蛇一样越抽越紧,憋得她面脸通红。
黑压压的人群里大有看不见天日之感。
腰上的力好像给她一种求生的欲望,本能地仰起头来。
不期的,对上一双乌黑的缁眸。水汪汪的眼睛盈盈含笑,跟人的品性一样,奸猾却无辜地眨着。
良兮叫:“白杨。”
白杨应了一声又好像没有应,他低笑着附和众人一言一语,手上微微使劲,良兮顿时又涌上来一阵强大的窒息感,直到背靠进舒舒服服柔软的怀里。
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老大妈,方才良兮还见着她颤颤巍巍拄着拐杖在老远对面买猪肉来着,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白杨的飒爽英姿,顿时两眼放出炯炯的目光,龇着牙,硬是冲到白杨跟前,扑通一声跪下,吓了众人一跳。
“大娘,您这是怎么了?”白杨问得恭谦,他的形态动作与白镇上判若两人。
一干相互拉扯着白杨的众人都停下动作。
“真是太谢谢了。”大娘两眼噙着热泪,滚滚欲坠,“要不是白府出的赈灾银子,我们一家老小七口人哪能活下来啊!我们一家全都迁到京城来就是为了见恩公一面,答谢救命之恩啊……”
诶?良兮诧异,从气喘吁吁中抬起头来。
京城真的跟白镇不同啊,人民对白杨的认知性截然相反。
良兮惑道:“到底他们在胡说什么?”
白杨朝她投去一记鄙夷的眼色然后袖子一扬毫不怠慢地一一朝众人回礼,观他这般斯文的模样,却还是第一次见到,简直跟灵魂附体似的。
“哪里哪里,都是杨某应当做的。大娘,快请起,您这样子实在是折煞杨某了。”白杨明里是恭敬无比地在跟众人回话,身子却慢慢逼近她,还堂而皇之地伸开双臂抱住她:“娘子,天方降雨小心路滑。”
骇然,对着文绉绉的白杨,良兮感觉浑身不对劲,心尖猛地一颤,好似含羞的花草,被触到心底的某一根弦,娇羞不已。
她好不容易才抬起头,惊觉众人的眼球正灼灼地望向她。
几个长相清秀的姑娘家一脸绯红,对着良兮目放红光。那眼神,似乎不仅仅光光是艳羡、嫉妒,还有怒火中烧的恶狠凶悍。
良兮咂舌惊叹,还别说,白杨果然是玉树临风,魅力超乎想象。
他一定是故意的。之前在京城都好说好话行为举止也显得有教养分寸,如今又在众人面前大献殷勤,还装着可怜兮兮的模样,好教全京城的姑娘都艳羡她。然实则教姑娘们树她为人生的超越目标,让姑娘们都对她恨之入骨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想着将来都不能在京城过好日子,良兮一阵心寒,颤颤地把头一缩,猛然贴上一股热乎的身子,虽然隔着厚厚的几层衣衫,她还是能清晰得数出白杨的心跳,而且令她惊异的是,她此刻竟然觉得这姿势暧昧无比,身子开始躁动不安,心口怦怦乱跳,她的脸颊两旁一定是漂亮的红晕,过去有人说过她一旦纯情起来就真的像良家妇女一般妖媚柔美。
“你,危险!离我远点。”良兮充满警惕地拍掉他放在肩上的手。
白杨附在她耳边,笑眯眯地压低声音,道:“娘子有话好好说,这大家面前的,就不要为难我了……”
众人斜过来的眼神有多暧昧,这话说的就有多肉麻。潮湿的气息好像就附在她耳旁,跟淅淅沥沥的江南春雨一样黏稠又温热。白杨眼睛里闪着的完全就是跟我斗你输定了的邪光。
良兮气急败坏地叫道:“白杨!”
“娘子,我在,有什么吩咐?”
这个白杨在这里跟她装孙子,但良兮怎愿意就此轻易屈服?眼珠子滑溜溜地转了一圈,良兮忽然安静下来,学着白杨风流不羁的样子,把手搭在他右肩上,吊儿郎当地笑:“夫君这么乖,我怎么会舍得欺负你呢。”白杨自负,一向最恨人跟他套近乎,也最讨厌别人压着他。良兮得意地翘起眉头,就等着白杨恢复其本来面目,打破在京城百姓面前笑脸面具。
然而白杨眼底的笑意更浓,似乎很满意她的举措。
良兮心中大疑,但在众人钉子般的目光注视中骑虎难下只得装模作样,终于,两个人大摇大摆走进最近的一家酒楼。
酒楼的人很多,是出乎意料得多。
良兮本来就没想过这地方既然位于京城中心,这么好的地理位置店面又大装修得又宽敞漂亮,由此客人多也不是一件怪事,然而怪就怪在众客人都没有点酒水菜肴,就这么抬手挺胸昂然地坐在长条凳子上,全都目不斜视地朝着他们这个方向看过来。
良兮哪里见过这等场面,纵然是在现代,跟着先前那个董事也有过一阵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安逸日子,却没有见识到封建统治的阶级社会环境中,这么整齐划一还充满恭敬和谦卑的礼待。
前脚刚踏至门面下方,响亮亮的一声:“杨公子、夫人好。”
良兮转向身侧的白杨。
他微曲着身子显得漫不经心。良兮可以肯定,眼前的情况就算不是他可以安排的也是别人专门安排给他的,是他经历过无数次的。
白杨的嘴角自始至终都是微微上扬,而漆黑的眼眸目光淡淡。至于到底是前者还是后者,他不说话,良兮也无迹可寻,然而这等场面无疑是满足了良兮作为女人的虚荣心。
良兮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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