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了一跳似的。
不过这法儿却是汪新自己琢磨出来的,他可没有学过太极拳的分解动作是怎么个练法,甚至不知道有没有分解动作的练法,只是上一世见着杨七偶尔会这么哆嗦,再想一想大学时也有个老师每天早上在*场一角如此癫,便依葫芦画瓢的试着,慢慢地便觉得那样效果不错,每当颤上那么一下的时候就觉得仿佛数道热气从小腹处直往四肢散去,身上是说不出来的舒服,于是就一直这么练了下来,至于这时候要如何行气,有什么要注意的事项,却是没人给他讲过,全靠自己瞎琢磨了,这么些年下来,竟没弄出个气功偏差,倒也是万幸。
这么抖了会儿之后,汪新再次将那七十五式打了两遍,收功后又做了几个深呼吸,便从放书包的那石台底下捞出个小沙袋来,在手上掂着,不时向空中抛上一下,不过那几斤重的东西,汪新现在才七周岁的身子,是着实抛不了多高的。
做这个练习自然不是为了锻炼力量,纵然是对什么什么学没有研究,汪新至少知道自己现在身子骨还没有长成,可不想练成个骨骼畸形。但具体抛沙袋是练什么的,汪新同样也不清楚,只是见杨七抛过,便也照搬了来。只是杨七抛的是十几二十斤的,他玩的这个才三五斤。
前一世还见到过杨七用手顶个实心球在墙上揉,本来也打算学的,便买了个便宜的篮球,回到家正想解剖了灌沙,被妈妈现了,一阵“败家”骂下来,汪新便无地自容地放弃了那个想法——等把那个球玩坏了再说吧……
附近的老人们或是下棋看棋,或是聊着家长里短,也有看着汪新锻炼的,还会偶尔评上两句。徐州这地方本来民风彪悍,民间习武成风,这些经多了风雨的老人对这打小学拳的事儿都是见得多了,何况小区内的老人本也有几位是习过武的,大小洪拳打得很娴熟。而且现在正是八十年代末,气功潮已经掀了起来,市区里开班教习的便有十数家,所以汪新除了在这小区内懂事乖巧能干出了名,在练功这方面却是实在是不能独树一帜招人眼了。
在稍觉得有些疲乏的时候,汪新停止了动作,把沙包放好,便又“爷爷奶奶”地打着招呼,和老人们说着话儿,不多会儿,一圈转了下来,拿着笔记下了两位老人要捎的东西——一个痒痒挠和一对键身球,便很有礼貌地告辞,便回家去了。
ps:主角习武只是为了让他身体好点,绝对不会成为武林高手的,而且俺对武术这东西了解得很少,也实在是写不出来什么东西,不敢胡编乱造让行家看了笑话。这一节里如果有谬误之处,大家也别较真,俺就是一外行……
………【第十四节 忆苦想甜】………
汪新家里的小店开在段庄一小附近某居民小区里,也没什么名字,就一个牌子挂出去四个字——烟酒百货,卖的都是些日常百货学习用具小孩零食之类的东西。每天里虽说不会忙死累活,但从早上五六点钟把店门打开直到晚上近十点关门,孙慧玲却也没有多少空余的时间,为了让上学的汪新能够按时吃上饭,那炉灶干脆就摆到了门面里,使得本来就不大的店面更显狭窄。
汪新回到家里的时候,孙慧玲正在炒菜,四岁的弟弟汪卫正站在个小凳上趴在柜台上画画——面积实在是太小,没有能搬下个桌子的地方,平日里连吃饭都是在柜台上的,只是在来了客的时候,才将后面那小间里汪新的小折叠床收起来,用两个凳子支起块小黑板当饭桌来招待。
“回来了?”孙慧玲看着汪新,便叫了一声,汪卫听了,也抬起头来,喊了声“哥”。汪新都笑着应了。
不多会儿,汪新卖了几样货之后,两个菜炒好,一盘芹菜炒肉丝,一盘酸辣白菜,锅里熬好的米汤也都盛到了碗里,热好的馒头也上了柜台。
汪新拿过筷子,先往那芹菜炒肉丝里拨了几下,道:“妈,你怎么又舍不得放肉,咱又不是吃不起……”
孙慧玲看了汪新一眼,笑道:“别尽想着些刁头眼儿,这不就是挺好了,要是在家,哪里有肉给你吃去——你这小祖宗真是难伺侯,鸡鱼肉蛋一天你至少要吃个一样的……”
汪新这时已经夹了棒芹菜在嘴里嚼着,口齿不清地说:“我能吃不也能赚吗。要我说啊,咱这店现在显小了,陈叔家不是有间门面要租吗,一个顶咱们这两个,后面还有整整一间,我看过了,放了床还有放桌子的地方……”
孙慧玲道:“小新,你也别想这么多好头绪,咱们这店是小了点,一个月去了税,去了饭钱水电,不还能余个几百上千的,你爸今年刚转了正,工资也还不到二百呢,你这小祖宗,怎么就不知足!”
“我知足?我哪能知足!”汪新哼了一声,道:“二叔三叔交学费,家里来要钱;大姑家添小孩,又来要钱;房子要整了,又来要钱。家里又不是没钱,整个庄里就这一家有两架自行车的——都让爸要,咱是不想让爸难为,要就给了,逢年过节回家一回,又记得你的好了?还不是冷眼对你?原来咱还没来徐州,那年开河工的时候,家里粮食不是不够吃吧?还让你出去挨个钻帐篷要饭,那会儿我是跟着去要过一天的,这事我可还惦着呢……”
要饭这事儿,汪新可谓是记忆深刻,这一世是重生回来,不像正常三四岁小孩那样忘性大,当然记得清楚。但上一世即便是小时候过得浑浑噩噩,去要饭这事儿到了三十好几也还是记忆尤新,这自然不可能没有原因。
前一世去要饭的时候,孙慧玲领着汪新在出河工的劳力们吃饭的时候,挨个棚子讨要过去,在又掀开了个棚子的苫布之后之后,里面照例是四个大老爷们在吃饭,吃的是馒头,菜是一大盆炖白菜,和其它棚子里的一样,不同的就是多了一小盘炒花生米。
汪新那时候哪里见过像炒花生这么看起来就油水十足的东西——爷爷奶奶是绝对舍不得弄这玩意儿给他吃的,兼之又跑了半天,于是那个馋啊,盯着那盘花生米看,只差口水流出来了。
孙慧玲张口道:“你能给俺点吃的吧?”里面的一个大叔看着汪新的馋样,便问了一句:“小家伙,你是要吃花生呢?还是要吃馒头?只准挑一样啊!”
汪新自然是挑了花生,人家就抓了一把给他,这一把就下去了小半盘——那年头儿这玩意确实没多少人种,都觉得是种粮食实惠,所以实在算是个稀罕物儿。
要说汪新完后闷声财倒也罢了,偏生他回到家中把这事儿向家人炫耀,小孩子吗,就是这样,得了什么好处占了什么便宜有了什么新现都巴不得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但汪增富听了却是雷霆大:“你吃那个东西干什么!能顶饿吗!多要个馒头你吃两顿不都够了!”
骂完汪新又去骂孙慧玲,道是她把汪新惯坏了,孙慧玲不敢还口,只晚上睡觉的时候抱着汪新哭,汪新见她哭,也吓得跟着哭……
——这记忆能不深刻吗?
于是这一世里再去要饭的时候,汪新仗着自己的巧嘴见着谁从家里自己带来好菜的便厚着脸皮去要,却不是自己吃,是给孙慧玲吃。人家问得多了,他便装得毫无心机地把妈妈在家里受的委屈说出去,帮爷爷奶奶姑姑扬名……
所以这一世要饭的那几天竟是孙慧玲在西淮村最开心的日子!
但即便如此,出去要饭又哪里是个好名声?白眼自然也吃了不少,尤其是寒冬腊月的,拎着两个蛇皮袋在北风里钻,也受着罪呢。
于是汪新不可能没有怨气——这事儿怎么不让没出门子的姑姑来干?这当儿一听孙慧玲说每月还能有多少结余,便立即想到这钱总是被家里要去一半,便开始掀老帐了。
“行了,我不说这个了。”看着妈妈的脸色不好,汪新赶紧转过话头:“我就说啊,咱们把店开得大一点,陈叔家那门面房就行,摆得宽敞一点,货也多不了多少,不是要多赚多少钱,钱是小事,够花就行,我就想说,妈,他们不想让你好受,咱们自己得想办法让自己过得舒坦点吗,干什么要自己受罪供着他们呢?”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汪新便住了口,默默吃饭。汪卫虽说年幼,但却极是乖巧,也很懂事地不作声,不一会儿吃了半个馒头,喝完汤后,便又到旁边那节柜台上趴着画画去了。又有几分钟时候,孙慧玲道:“等下洗了睡吧,还要上学——明天我去你陈叔家问问价。”
汪新听她这么说,心下欢喜之极,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闷着头“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第十五节 上学路上】………
第二天早上吃好饭,把书包收拾了,冯倩便赶到小店来喊汪新去上学。这两家虽说隔得不远,但冯倩去学校却有近路可走,没有顺便来喊汪新这么一说。两家大人见这小孩们平日里总是腻在一块,玩笑里虽也常说“我们家女婿”、“我们家媳妇”之类的话儿,但却实在没想到两人真有男女之情上去——这才多大啊,一个五周岁一个七周岁而已。
当然不可能有人想到汪新是带着三十多年的记忆重生回来的,而且居心不良地在搞萝莉养成呢……
和孙慧玲说了再见之后,小男孩拉着小女孩的手,肩并肩往学校走,还显得很亲昵的说着话儿,这场景看在别人眼里,脑子里便很容易冒出“两小无猜”这个词儿了,只是这二人说的话却实在显不出什么童趣来。
冯倩早就习惯了跟汪新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就用成年人的语气说话,却因为毕竟没有多少社会经验,不可能不带着些孩子气,于是汪新就总感觉自己像是在和一个初中生在谈恋爱——他乐在其中……
“这个太难了。”汪新苦着脸,“小品我是不是不会骗,但是我要编出来的话,那不得跟着手把手教会怎么演,那我还哪有时间写小说……”
“你就手把手教呗,少写点小说又死不了人的,再说了,反正又不是要把他们教成演电视演电视的,能从头到尾不卡壳就行了呗!”冯倩晃着汪新的胳膊,“反正我不管,别找借口,你就得给编个小品,我们元旦联欢会要上节目!”
汪新嘴角顿时拉得好长:“演又能演出个什么?老师看着不还是觉得是在玩过家家呢。还是唱个歌跳个舞吧?我们找音乐老师来教……”
他这惫懒样儿让冯倩生了气,小嘴都嘟了起来,作出副恶狠狠的样子:“编不编?”
汪新点头道:“编!”
“乖。”冯倩笑魇如花。
“不好的话可别怪我。”汪新想给自己留条后路。
但冯倩明显不上他的当:“先过了我这关再说,一定要写个让我觉得好看的!”
这一日二人讨论着学校元旦文艺汇演,班级要出个什么节目的问题。要依着汪新的意思,像这种即不能增加gdp又不能维护世界和平的事情,让班主任去找音乐老师或者去少年宫文化宫请人来随便给编排个合唱舞蹈什么的对付过去算了。但文娱委员冯倩同学却不同意,说这是一年一次的盛事,班长大人要配合她的工作……
“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爱生事儿,就让赵老太太去找人来好了,非说自己能行,把活儿揽了过来——老太太是没脾气了,也没多少得奖的**了,要是个小年轻,哪里会同意给你几天时间让你试试的……”汪新不停地埋怨。
冯倩只是笑:“我能有什么办法,班长是个大懒虫,孙阿姨说了,就像偷懒的毛驴一样,不打上几鞭子就不肯动……”
“这班长又不是我想当的!”汪新一提这事儿就郁闷,“还不是因为我在班里年纪最大吗……”
前一世的汪新虽说没有现在过目不忘的能力,却也是很聪明,上学是很早,但中间生病耽误了些时间,到后来竟是和比他晚三年上学的弟弟同一年考上大学。而且大学全是混下来的,那小日子过得是浑浑噩噩,几年下来,对“上学学”这玩意儿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了。重生回来后也是把这习性带了来,死活不愿上学,直到把妈妈孙慧玲急得哭了,这小子才服的软,幼儿园没上,直接读了小学,那从1数到1oo的入学考试他还没数到3o,招生的老师就笑着让他过了——这家伙数数的时候嘴皮子翻得实在是快极,使得他的入学考试只花了几十秒的时间。
冯倩倒是比重生前提前了一年上的小学一年级,为了跟她的汪新哥哥在一起,她连幼儿园大班都没上,缠得她妈妈张淑芹没办法,只得带她去参加入学考试——那还不是小儿科的玩意?
现在冯倩就又提到了这事:“我可是连幼儿园大班的生活都没来得及体验,特地来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