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全国电视台上星(卫星)频道极少,而就算是有卫星射信号,没有各地电视台转播的话,当地也几乎是看不到的——法律规定私人不准装卫星天线(就是那锅盖)吗。而后来的那个有线电视也同样都是要通过各县市甚至是镇电视台这个节点的……
所以汪新觉得,如果和江下省电视台谈合作的话,理论上来讲他们不会做出巩志所说的那种事情来——巩志那纯粹是开玩笑呢。
倒不是说古彭电视台可以在本地卡省台一下,而是因为本来大家都是聚在省广播电视厅的旗下吃饭的,虽说规模有大小之分,但总可以说得上是兄弟单位——最多算你大点,你说你能拉下脸来把小弟的饭碗抢了?那别说这个小弟有意见,其它小弟以后还敢跟你合作不?
一行有一行的规矩,如果说是省电视台看到了古彭的这个节目,觉得不错,自己就开搞了,那古彭这边最多私底下牢骚,明面上实在是没话可说。但如果是古彭电视台找上门去,策划案都送到你眼前了,合作的事情都说出口了,你把策划案一拿自己单干——不是那回事啊!
所以汪新道:“巩伯,您要是觉得能行的话,就尽早跟省台联系一下,哪怕咱们只占一成,也肯定比现在赚的多!”
“再播两期吧。”巩志比较谨慎,“看看收视率,没数据就没有说服力啊。”
汪新出了口长气:“那随便你,反正我觉得吧,越早越好。”
“看情况吧。”巩志应道,汪新觉得他没大多诚意……
………【第六十二节 16进12】………
但自己催一催总比什么都不做要来得好,多争取一下就多一分希望——公司虽然还没到那种等米下锅的地步,却也得赶紧未雨绸缪早做打算了。
节目播完之后,统计的收视率并没有太显著的增长,让巩志叹了口气,却也不至于郁闷,现在的成绩已经挺不错了——但好了总想更好,不是吗?
只是电视观众投票的数目有所增加,第一组比赛只有一千六百多票,现在第四组已经达到了四千一百多,几千块钱虽然是个小数目,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多点儿进帐总是件让人开心的事。
巩志说了些话给节目组的人鼓了下劲,大家又聊了几句,汪新便告了个罪起身准备闪人,刚要走到门口,巩志在后面叫住了他:“汪新,等等。”
汪新回过头来:“巩伯,啥事?”
“你那两个同学啊……”巩志转了下杯子,“都进16强了,姐弟二人吗,再想同时进8强的话,我估计运作起来就有点儿难了。”
汪新笑道:“巩伯哎,我跟你讲,那个弟弟龙全国,他之前连进32强都没什么信心的,现在都进了16了,他还能有什么意见?至于姐姐龙秀梅,歌唱得确实不错吗,她能进多少就进多少呗。我们刚开始做节目的时候要搞个噱头什么的吸引下观众注意力,现在收视率上来了,把节目质量保证了不就行了吗……”
想了一下,汪新又笑:“巩伯,其实我觉得吧,姐弟二人如果同台竞技然后一个被淘汰了,这不也是个看点吗?”
巩志愣了一下,然后大笑出声:“你这个脑袋瓜子啊,鬼精鬼精的!”
龙全国跟汪新讲过,他就没指望能取得什么好成绩,所以汪新在提出这个把姐弟二人扔一块的建议时没有任何负罪感——反正你龙全国也没多大希望更进一步了,那就帮我做点贡献吧……
本来汪新的策划案里设计得有些简单:16进8,然后8进4,然后4强决赛——很好编排。
但后来随着节目收视率的提升,又来了一批要赞助或要打广告的商家,这送上门来的钱巩志没理由不要,于是便要求汪新想办法把节目再延长一点。
那么,原本16强是分成2组比赛,8强一组,4强决赛,总共是四期节目,现在便改成了16进12,每组8人进6个,12强每6人一组,每组淘汰2名,8进6、6名选手进行最终决赛,变成了六期,正好新联系的广告可以安排得过来。
16进12的每一组比赛在根据评委的评分排出名次之后,第第第第7名后挑,不能挑选同一个人,然后每人清唱一歌的片段,根据节目播出后观众投票来决定谁能够留下来。
看到这个设定的时候,巩志有些不解:“为什么不让评委评分?”
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汪新回道:“如果让评委也参与这个环节的话,评委只有4个,却占了那么高比例的分值,他们喜欢的未必就是大多数观众喜欢的。让观众喜欢的进入下一轮,那么可以保证收视率吗。”
节目流程和规则更改之后,还要给选手一个个的通知过去,还要向观众解释——但还好,大家都没意见:参赛的自然想多点机会多露露脸,观众也没有打电话来说“这节目我不喜欢,别弄那么多期”之类……
第1组比赛在古彭师范大学大礼堂开始录制。
从32进16的比赛开始,每次录制时买票到现场的观众就越来越多,时间还没到,可以容纳近两千人的大礼堂里就几乎满员了,让在后台时刻从小门里关注着上座率的巩志开心得很。
而汪新这时候正在选手区聊天——龙秀梅和龙全国姐弟二人早就到了。
进入32强之后,选手们便不是在台下坐着等了,而是安排到了舞台的左侧——右侧是评委席,8个人坐成一排,旁边放着台饮水机,饮水机侧面贴着“xx商场赞助”的字样……
见了汪新,龙全国很开心:“哎,汪新,你今天不会又扛着录像机录像吧,到时候给我多录点。”
汪新给了他个白眼:“没看到现在有三台机器了吗,用不着我!”
“那你让他们多录录我。”龙全国“媚笑”道,“我估计这一期我肯定被淘汰了,以后就上不了电视了,让我多露会脸呗?”
汪新摇头失笑:“再多录也没用,录好了之后还得剪辑的,该有你多少镜头就是多少,就算全程两三个小时专门有一个摄像机对着你,剪辑好的节目用到的也就是一小部分。”
龙全国很夸张地做出了个失望的表情,汪新又道:“得了,别这个样子,你要是真被淘汰了,那肯定是镜头最多的——其他人都是上去唱两歌,你得唱三……”
龙全国点了点头:“我知道,就是那个什么‘pk’吧?‘pk’是啥意思?”
“p1ayerki11ing。”汪新回道,“我从网上有的那个mud游戏里拿出来用的,意思就是玩家和玩家之前打架杀人。”
龙全国“嘿嘿”笑了两声:“那我得上电视十几分钟?”
“没错,没准还会给你失落的表情来个特写呢!”
“我才不失落呢!”龙全国嬉皮笑脸,“我能进16就不错了,进32都能拿纪念品了,还都是值几十块钱的,我这回总能拿个上百块钱的东西吧——汪新,是啥玩意?”
“随身听,一百多块钱的吧。”汪新回道。
龙全国琢磨了一下:“那得是挺好的,几十块钱的不多的是吗,我姐现在用的就是。”
“是挺好。”汪新点了点头,“据说防震性能很强——你要是不幸被淘汰拿到了的话,可以自己摔几次试验一下。”
“你当我傻啊!”
龙秀梅在旁边戴着耳机听歌,对她弟弟和汪新的谈话根本不在意,但旁边有选手插嘴问道:“进了12强之后,纪念品是什么?”
汪新看了看,说话的是个矿业大学的男生,名叫王刚。这次16强里只有5个男生,他能杀进来也是不容易。
汪新满足了他的好奇心:“应该是复读机。”
王刚继续追问:“那再以后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汪新手一摊,“不可能一下所有的赞助物品全部到位,反正只可能更值钱就是了。”
“那这样算的话。”王刚沉吟着,“如果能进了8强,至少等于赚到个把两个月的花的了……”
古彭这个地方的物价本来就不高,加之又是在1998年,一个人每月百儿八十的就可以吃得不错——汪新一家天天少不了荤腥的每个月也就是三四百,当然,买现成的吃要多花一点,却也多不到哪儿去,所以王刚就有了这一说。
在这儿生活确实是省钱得多,汪新还记得,前一世2oo2年寒假的时候,同宿舍的有三个朋友来玩,去台儿庄转了一圈,午饭找了一个小饭馆儿,连饭带菜再加上两瓶啤酒才花了21块6毛,菜还剩了三分之一没吃完——实惠啊!
当然,古彭市里可难找这种地儿,但多有小摊上的大碗米线面条之类,一块半也就可以吃饱,总有省钱的吃法。
但王刚一说能赚个把两个月花的,就勾起了汪新的心事——他个把两个月得花多少钱啊!五台服务器、员工工资、电费水费网费等等,算起来一天都得几千块钱!
***!还是得催下巩志让他去和省台联系合作去,虽说现在准备开通小蜜蜂的收费项目,但到底能有多少收入还是个未知数呢,毕竟现在上网的以科研单位职员或学校的学生居多,前者是可能只要能和别人聊天就成不一定对这玩意儿感兴趣的,后者又是不一定有多少闲钱的……
很快,李健和赵灵两位主持人上了台,节目马上就要开始了,汪新回了后台。
主持人背完开场词之后,便进入了比赛环节。
8名选手,每人准备2参赛歌曲,早在数天前就已经提交给了节目组。
16进12的比赛分成三个环节:前两个环节都是每人一歌,由主持人从一个纸箱里抽取人名决定顺序,每一歌唱完之后评委都会给出分数,因为节目不是直播,就有了一个很痛苦的事情:观众评分必须得在节目播出后才能统计得到,在32进16的时候每次都是到了周日晚上选手们才能确定自己是否被淘汰——他们等待很很痛苦。
而现在加入了pk环节之后,评委评出的前三名可以直接进入下一轮,要等的便只有最后两名和另外两名比较倒霉的被他们挑出来进行pk的选手了——痛苦的人少了一半。
“这样确实不太好。”汪新在后台对巩志道,“这样的节目应该能让观众即时进行互动,也就是说它应该是直播节目,那样的话可能投票人数会多一些,关注度会更高一些……”
巩志把手指着汪新直笑:“你说来说去,就是想让我去找省台联系合作的事情——哪有那么简单呐,这么着急干什么?”
“你当然不着急。”汪新沮丧道,“你是不用为了台里设备工资福利什么的愁,我做节目分成才多点?”
巩志对于汪新公司的情况不太了解,只知道他做的软件挺出名的:“你公司编的那个东西不是说用的人很多吗,几十万个用户,一份你卖个十块钱还不够?”
他明显是个网络盲,啥都不懂的,汪新只得跟他解释:“我现在做的东西都是免费给他们用的,现在就等于是在圈地,等人多了我才好想赚钱的事……”
“几十万了,够多了,每人收个十来块钱……”
“巩伯!”汪新喘了几口大气,“我这么说吧,情况不一样。要是说我在古彭这个地方做生意,盖好了房子,说你们来住,现在不收房租,很快招了几十万人来——好吧,他们家搬过来了,我开些商店啊搞些收费娱乐场所啊,他们基本上只能在我这儿买东西只能在我这儿玩,没理由说坐个车去几里外去,不够费事的呢。再过一段时间,等他们住习惯了,我说不行,现在我得收点房租了,只要我要的房租不比其它地方的贵,他们说要离开的应该不会多,我就能赚到钱,就能继续做下去……”
“但网上可不一样,我好不容易靠免费把人拉过来了,而且到我这边的人最多,然后忽然说要收钱——那肯定得走不少,因为别的跟我做同样的东西的不要钱的多着呢!所以我要想在这块儿赚钱,就跟刚才讲的房子一样,我就不能收房租,那怎么办呢,我就只能一个个去问:你们家墙上要贴瓷砖吗?屋里要装修吗?要添什么新家具吗?我只能靠这个从他们口袋里掏钱——我这讲得有点可能不太贴切,您能明白不?”
“不太明白。”巩志道,“但你的主要意思我知道,那就是你现在缺钱了,公司还不能马上赚钱,所以得从其它门路多赚一点。”
“没错。”汪新点了点头,这本来就是事实,有什么不好说的。
巩志沉默了下来,不时端起杯子喝上一口,过了一会,才道:“电视台不是我一个人的,谈合同的时候我得跟公家多争取一点,谈好了就不能改了,年底分成的时候最多能给你封个红包,但你办公司的时候就得有二三百万吧,这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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