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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恩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针不偏不倚指向十点钟的方向。笑恩摇头失笑，她竟然会如此嗜睡。
“过来吃饭吧，中午的飞机，吃过饭我们就该去机场了。”顾希尧为笑恩盛了碗白粥，又夹了几样清淡的小菜给她。
“谢谢。”笑恩十分客气的坐在他身旁，礼貌的甚至有些生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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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航班，到达北京的时候已经是午后。笑恩只带了简单的行李，走出机场便直接钻进了地铁站。顾家的大奔就等在机场外，顾希尧无奈的耸耸肩，示意他们走开。
二人一前一后的走进地铁站，好在并不是上下班的高峰期，地铁里的人并不算拥挤。笑恩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掏出白色耳机塞进了耳朵。
不知从什么时候便有了这个习惯，她喜欢坐地铁的时候听上几首忧伤的老歌。车窗外是漆黑的，没有沿途风景，只有车厢内亮着白炽灯光。笑恩的目光茫然的落在漆黑的窗外，没有半分焦距，好像是在沉思，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
顾希尧一直安静坐在她身侧，并没有开口询问她目的地。
地铁走走停停，在后海站的时候，笑恩托起行李起身走了下去。顾希尧依旧紧跟在她身后。
后海这个地方他是在熟悉不过的，整条长街的酒吧，可是他们那群哥们时常浏览忘返之处。
笑恩招了辆出租车，对司机报了个地址。王府大街18栋，顾希尧蹙眉，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里属于私人庄园，她去那里做什么？
王府大街18栋是一片古朴的中式庄园，车子一路驶入园中，在二层别墅前停住，途中竟无任何人阻拦。
“慕宅？”顾希尧跟随她下车，有些错愕的看着面前的独栋别墅。
“这里是我家，这些天还要委屈顾四少住在这里了。”她看着他，淡淡的开口。
顾希尧蹙眉，“慕冬阳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外公。”笑恩转身，向别墅内走去。
“是小姐，小姐回来了。”一位上了年纪的女人急忙迎了出来，一把接过了笑恩手中的行李。“不是中午的航班吗，怎么才到呢。要知道就该让家里的车子去接的。”
“刘妈，最近家里还好吧？”笑恩浅笑。
“都好，都好。”刘妈笑眯眯的回答，然后就看到跟着笑恩进来的英俊男人。“这位是姑爷吧，又高大又英俊，和小姐真是天生的一对。”刘妈一脸慈爱的笑，看着顾希尧是怎么着都顺眼。“饭菜马上就好了，小姐和姑爷先到楼上休息一会吧。”
楼梯是木质的古朴的棕红色格调，两边的墙壁上挂着各式的中外名画。慕家当真是富不外露的，若不是行家，绝不会看出即便是桌边不起眼的摆设，都是价值连城的古董。
笑恩在二楼尽头的房门前停住脚步，或许是许久都不曾有人来过，推开木门，甚至发出嘎吱的响声。“进来吧。”笑恩侧过身，请顾希尧进门。
房间很大却没有放过多的东西，显得有些空旷。而那面挂满照片的墙壁就成了整个屋子的焦点。顾希尧站在墙壁前，微眯着凤目看着墙面的照片。
“这是我外公外婆，中间的小女孩是我妈妈。”笑恩站在他身旁，铅白的指尖指向墙面上的一张全家福。
顾希尧点点头，没有过多的表情。慕冬阳在北京，一度成为神话，他白手起家，运作资本市场，在短短的十年间创立一个不可撼动的商业帝国。顾希尧对他有些了解，自然也看过他的照片。
只是，这片墙壁上的主角却不是幸福的一家三口，而是另一个美丽的女人，墙壁上贴着的几乎都是她的照片，有的甚至是和慕冬阳的合照，画面中，两个人十分亲密，嬉笑打闹的，含情脉脉的，并不难猜出二人的关系。她应该是慕冬阳的情人，可是，她的照片出现在慕家主宅并不合适。情人，本就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字眼。
“她是华莎。”许是看出了他的疑问，笑恩淡淡的开口解释。“她是外公的情人，也是外公的恩人。”
“曾经一度传闻慕冬阳和一个舞女暧。昧不清，看来是真的。”顾希尧单手插兜，一句话随意的脱口而出。
正文 第八十六章 不食人间烟火
一路的路途奔波，笑恩有些疲累的坐在一旁古朴的实木大床上，一双清澈瞳眸淡淡看向窗外远方。慕冬阳和华莎，那似乎是一个很遥远的故事了。
“外公和外婆是青梅竹马，曾经慕家一度败落了，外婆就跟着外公四处漂泊。为了生存，外公做过很多工作，甚至在声。色场所给人家看场子。也就是那是，他认识了华莎。没有人知道华莎为什么会爱上外公那样一个穷小子，可她就是爱了。她在夜总会本来只陪人跳跳舞的，可为了给外公挣钱做生意，她开始频繁的出台，就像疯了一样，什么自尊、清白，除了钱，她什么都不要了。”*
笑恩顿了顿，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若不是外婆亲口说给她听，她根本不会相信世界上存在过这样傻的一个女人。
“华莎的钱是外公的第一笔风险投资，之后他的事业开始平步青云。他给华莎很多的钱，将她安置在外面的公寓里，可她终究还是外公的一个污点。呵，堂堂慕冬阳，一个风云人物，却和一个舞女纠。缠不清，几乎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柄。”
“然后呢？”顾希尧随意的问着。
“结局很俗套，华莎走了，什么都没有留下。永远的消失在外公的生命中。”笑恩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外婆说，华莎才是最爱外公的人。真正的爱不是占有，而是看着他幸福的时候，放开紧握的手。华莎的爱成为了外公生命中的一根刺，即便是死，他都是愧疚的吧。”
“还不是自作自受。”顾希尧轻哼了声，看向墙壁上的照片，随手点绕了一支烟。烟雾袅袅，在古式装饰的屋子里显得有几分鬼魅。“他若是害怕愧疚，当初就不应该接受女人的施舍。”
笑恩苦恼的笑笑，和顾希尧这样一个自负的大男人讲缠。绵的爱情故事无异于对牛弹琴。“如果你遇见过这样一个人，你就会懂得外公的无奈。痛过，伤过，才是真正的爱情。”
顾希尧的脑海突然闪过一个身影，他想起了周梦洁，那个如玫瑰一样艳丽的女人，他为她痛过，伤过，可她也让他更不懂得爱。爱情不过就是两个人想要简简单单的在一起。为何掺入了世俗，爱情就走了样子。
笑恩起身走到墙壁旁，伸出指尖小心翼翼的划过照片中华莎年轻貌美的脸颊。“十岁之前，我相信这世界上有坚贞不渝的爱，幻想过会有一个人像华莎爱外公一样爱我。”她忽而扬起唇角，自嘲的笑笑，“十岁之后，我再也没有过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这世界上终究只有一个华莎。”
她说十岁！顾希尧蹙眉，原来他猜想的并没有错。笑恩真的没有爱过陆天骐，甚至她没有爱过任何人，因为她根本不相信爱情。十岁，她十岁的那一年究竟发生过什么，让一个妙龄的女孩子生命中失去了该有的阳光与色彩。
突然发现他对她的了解实在太少，或许，他该了解的更多一些。
“小姐，姑爷，可以开饭了哦。”刘妈笑眯眯的推开了他们的房门。
“恩。”顾希尧应了声，拉起笑恩向楼下走去。
“刘妈，你叫我希尧就好。”他淡淡的笑。姑爷，这个称呼他着实有些不习惯。
刘妈很了解笑恩的口味，桌上的菜式几乎都是笑恩喜欢吃的。难得的，她吃了整整一碗饭。而顾希尧却吃的食不知味，菜做得太清淡，几乎就吃不出味道，还基本以青菜为主。总吃这些，他儿子非营养不良不可。
饭后，笑恩安静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于丹的论语，她看的目不转睛，顾希尧却一个头两个大。
“林笑恩，你看点有营养的东西成不成？”
笑恩有些木然的看着他，许久才淡淡的回了句。“顾希尧，你也应该听听，净化心灵。”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论语的心境，只会把人饿死。他没好气的夺过她手中的遥控器，胡乱的播着台，最后在国际新闻频道停了下来。电视上播放国际时事要闻，相对于国外的混乱，中国大陆还真称得上是一片祥和净土。
“你看吧，我上去休息。”笑恩也懒得和他争抢。
“吃饱就睡对孩子不好。”他丢下遥控器，伸手拉住她。“出去走走吧，后海夜晚的精致不错。”
没有开车，两个人手牵手在后海沿岸散步，北京的冬天还是冷的，顾希尧脱了外套搭在笑恩肩头。
她顿住脚步，略带茫然的抬头看他。“我不冷。”她伸手想要将衣服还给他，却被他有力的大手握住。
“谁管你冷不冷，我是怕冻坏我儿子。”他没好气的回了句，却固执的用外套裹住她。
笑恩笑，并没有再和他争执。“对面有间茶餐厅，可以看到外面后海的风景，去那里坐坐吧。”
茶餐厅的环境清幽，服务小姐都是一贯的微笑式服务。他们做在靠窗的位置，笑恩点了一壶菊花茶。淡雅的黄色菊花开在精致的白瓷杯中，美得让人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笑恩将茶杯握在手中，目光迷离的看向夜色中的后海，她很安静，几乎是一个动作维持了一个小时之久。留给顾希尧的只是漂亮的侧脸。
“林笑恩，你真够小资的。”他双臂环胸，懒懒散散的靠着身后的软椅。“找个安静的地反，一壶茶或者一杯咖啡，然后发着呆、无所事事的就是一整天。还自以为很有情调！”
笑恩转头，先是错愕，然后脸上的笑容淡淡的溢开。她的确是有这样的习惯。“有什么不对吗？”
顾希尧单手托腮，看着他的眸子温润含笑。“有些不食人间烟火。”
正文 第八十七章 北漂
笑恩转头，先是错愕，然后脸上的笑容淡淡的溢开。她的确是有这样的习惯。“有什么不对吗？”
顾希尧单手托腮，看着他的眸子温润含笑。“有些不食人间烟火。”
“什么？”
“走吧，带你去民间逛逛。”顾希尧突然拉住她的手，大步向外走去。*
他招了辆出租车，报了一个叫做‘什刹海’的地方。
“你要带我去哪儿？”笑恩茫然的问道。
“你不知道什刹海是什么地方？林笑恩，你在北京的时候是不是从来不出门啊。”顾希尧无奈加头痛。
下了出租车，笑恩才知道什刹海原来是热闹的小吃一条街。虽然是冬天，但还是人来人往，生意红火。从街头走到街尾，笑恩手里多了各式各样的吃食，奶油炸糕、驴打滚、芝麻酥糖、馓子麻花……
“顾希尧，我累了。”具体的说，是吃累了。
“那坐回吧。”他拉着她在一个摊位前做下来，立刻有伙计送上了两碗热乎乎的大碗茶。“喝吧，很香的。”
笑恩看着碗里油乎乎的东西，漂亮的眉心都拧在了一处。“太油了。”
顾希尧拿起勺子小心翼翼的递到她唇边。“先尝尝，我儿子肯定喜欢。”
笑恩白了他一眼，蹙眉喝掉他勺中的油茶。油而不腻，的确很香甜。“还不错。”
顾希尧痞痞的笑，散漫的看向四周熙熙嚷嚷的人群。“觉得这里怎么样？是不是平民的多，也有生气的多。”
笑恩漫不经心的又喝了一口油茶，“我一直很喜欢这座庸庸碌碌的城市，在这里只要努力就能闯下一片天空。”她曾经也想过做个单纯的北漂族，过忙碌却充实的生活。
顾希尧失笑，“真幼稚。”
笑恩不耐的白他一眼。“至少这里没有人能一手遮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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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恩与顾希尧在慕家住了一天，顾家听说二人来了北京，说什么都要他们回家去住。一大早，顾家的车就停在了慕家庄园的门口。清一色的黑色奔驰ML350，整整排了一条街。好在刘妈从年轻时就跟在慕冬阳身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并没有被这阵势吓到。
倒是笑恩十分的不自在。“顾希尧，你这什么意思。”
他一脸无辜的耸肩，“是妈的意思。”
顾家位于香山附近，车子缓缓驶入园区，一排排的别墅群，居住的几乎都是党中央举足轻重的领导干部。顾家富有，却也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古朴的二层小楼，装潢典雅。
大概是为了迎接他们，顾家人来的倒是很全。一进门，罗美娟就热络的拉着笑恩坐在自己身边，然后一个个的介绍起来。“这是大姐希媛，在公司帮我的忙，也算是我的左右手。”
“大姐。”笑恩礼貌的唤人，淡淡的眸光不着痕迹的打量着顾希媛。一身黑色的职业套裙，老气的黑框眼镜，让她本来就不年轻的脸显得更加老气横秋，甚至她的为人也是冷冰冰的。
“恩。”顾希媛只是点了点头，连正眼都没有瞧上她一眼。而对于顾希媛的反应，顾家人没有半分的意外。笑恩心下了然，她并非针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