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茶礼也是不少,而且全是极品好茶,所以也养就她这挑剔的舌头,又因闲着无事,也常研究着泡茶的门道。
好茶,也要懂得泡,更重要的还是要有好的水来泡。
飞雪听罢眼中赞赏之意十分,于是问道:“那依夫人之见,这茶水,是用了什么水泡制的呢?”
晚清就着又浅尝了一口,而后徐徐道来:“茶味清香,略带着梅花的冷冽香气,茶水不含半丝杂质,晚清猜想,这水,必是以冬日清晨美化上的雪花化水而成的。”
说完转向飞雪:“飞雪姑娘,不知我说得可对?”
飞雪杏眸中赞赏之意更甚,笑着道:“果然不愧是当世才女,连这品茶之道也如此精通,真让飞雪佩服!!”
“飞雪姑娘过奖了,晚清这只不过是在班门弄斧罢了!!”晚清也是淡淡一笑,不知为何,与飞雪谈话,她竟然会觉得十分熟络,并不感到一点拘束。
“夫人才气可是举国有名的!”飞雪一笑,顿时有种风采万千之感,长发披垂,玉指轻卷起。
说罢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忽然站了起来。
晚清这才发觉飞雪十分之高,竟是快高出她小半个头,身为女儿而言,这种身段,是奇高的。
之前她的那些撒花侍女看来都是特别选的,因为当时看着虽然觉得很高,却也不觉得高出许多。
可是她此时站在了她的面前,她才觉得,原来她竟是如此高挑。
可偏偏,如此高大一个人,却看起来,并不会觉得十分粗大而失了柔美之感。反而让人觉得十分颀长而优雅!!
“夫人可愿意陪飞雪四处走走?”她略带沙哑的声音轻轻地问道,带着几分兴奋,倒显得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少许孩子气。
晚清一笑:“好啊!”
“那咱们走!”说着间已经牵起了晚清的手。
她的手也很大,似乎有种像男人的手之感,而且手底粗糙,也许是长年练武的原因,看来她不只是会轻功,剑法应当是不错的,因为她的手心,有着粗茧子!!
红书跟在后面,看到飞雪拉起夫人的手,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心中别扭,可是,究竟为何别扭,却又一时说不清楚。
毕竟,同为女子,互牵着手是十分正常的事情的,这并不出奇啊!!
可是她就是觉得十分不舒服,瞪着那个高大得惊人的颀长身段,还有那一双明显大了夫人许多的大手,她有种要去拉开的冲动。
谁知她看飞雪不顺眼,飞雪还看她不顺眼,一个砖头,杏眼微瞪:“这位姑娘,你家夫人有我照顾就行了,你就在这儿候着吧!别打搅了我们的雅兴!!”
好不客气的一番话!!
红书脸色一凛,就要发怒,晚清已经发言了,面色也带着几分尴尬,毕竟飞雪这话确实说得十分冲,可是,她与飞雪也不相熟,只是觉得她并无恶意,也不方便指责。
只好委屈十分地望着红书:“我与飞雪姑娘去一会儿就回来,好红书姐姐,你就在这儿等候着,喝会儿茶可好?”
“二夫人!!”红书有些无奈,二夫人一番话半带着撒娇味,让她想拒绝也不好拒绝,而且,二夫人一直郁郁不得解,难得遇上这个飞雪,虽说奇怪万分,不过看来对夫人还算是好的,而且夫人与她在一起似乎也是兴趣相投,看来相谈甚欢的样子,她也不忍心说什么。
蛇舞
于是只好为难地点了点头:“即是二夫人开口了,那奴婢就在这儿等着吧!”说完却不忘记瞪向飞雪,没好气地道:“好好照顾着二夫人!!”
飞雪却也不理会她,拉着晚清就走。
只一个纵跃,就来到了院后,依旧是一片青松苍劲,看来十分萧瑟,晚清转头望向她:“都说青松坚韧不拔、宁折不弯,飞雪姑娘如此喜欢青松,看来必也是此等高风亮节之人!”
“飞雪不过生性冷淡,对于俗世俗物不感兴趣,本想让这院落就这么清清静静的,却是夏青看不过去,非要种上点什么,后来再三妥协,才种下了这些青松。”飞雪轻轻地道,顺手拂了垂落在发鬓地长发,随看不见她的面容,却可以从那字里行间中,感觉到她的狂傲。
穿过青松,一路走进,却又是另一种景象。
遍地夜来香开得灿烂,才走得近些,便有着幽幽的香气扑面而至。
难怪银面与飞雪身上总是带着淡幽幽的夜来香气,看来,全是这一大片地夜来香的功劳!!
不过,闻到这味,晚清却是不敢走近了。
夜来香,夜里开花香气弥漫传万里,是蛇最爱的香气,只要有夜来香的地方,就有蛇的踪迹。
这一大片的夜来香,只怕蛇是不少的。
她的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害怕。
飞雪察觉晚清神色有变,于是问道:“怎么了?”
“我怕蛇。”晚清轻道,确实止步不前了,眼睛四顾相望,就怕从那里忽然窜出一条蛇来。
“原来如此!”飞雪似乎想不到她的回答是如此,眉眼也带了几分笑意,温和如春。
“这你就不用怕了,蛇这东西,其实没有什么可怕的!!不,应该说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东西真正可怕的,只不过是心魔作祟罢了!!”飞雪说完,拉过了晚清的手。
沙哑的声音飞扬地道:“跟我来!!”
说完就将晚清轻轻带起,一个跳跃,直入夜来香的深处。
晚清脸也煞白了,尽管她知道怕蛇是心魔在作祟,可是,她却无法克服这个心魔,她就是怕见到蛇。
那黏糊糊,软绵绵,不停吐着信子的东西!!
每次看到那小小的眼睛恶毒地盯着她,不停地吐着信子的时候,她就掩不去心底的害怕。
飞雪却将她整个拥在怀里,而后几个跳跃竟是来到了夜来香林中的一个小池子旁的怪石上。
飞雪轻拉起裙摆,顺势坐在了上面,看来十分随意而熟悉,想必经常在这儿坐。
晚清却怎么也坐不下,眼睛左右四顾,全身已经冷汗流出了。看着遍地的夜来香,感觉就像是在看着遍地的蛇一般,头也开始晕眩了起来。
“坐在我身边。”飞雪道。
晚清却是脸也绿了大半,情绪开始焦躁地道:“飞雪姑娘,让我回去!”声音十分冷冽。
她不喜欢这个玩笑,飞雪太过分了!
明知她怕,却还不顾她的意愿硬是带了她来!!
飞雪没想到晚清反应如此激烈,有些错愕,不过却只是一眼,而后不再看她。
他心中自有想法,一个人,若是克服不了心魔,这个心魔,将永远是她身上的弱点,极易成为敌手攻击的点。更何况是怕蛇,更是让敌手轻易伤到。若是对方拿出一条蛇,她就已经无力反抗了!!
所以,他一定要为她去了这个心魔。
就见她手一弯,从旁边一个弯处摸出了一把琴。
这是她之前放在这儿的,有时闲来无事,便到这儿抚琴作乐,伴着他喜欢的夜来香,还有起舞的蛇,更是趣味无穷!!
轻轻地,琴声开始飞舞了起来,不同于那些婉约柔情或激烈而喧闹的曲子,这曲子,听来,应该不叫曲子,因为十分刺耳,而且带着一种利利的回声,让人听了十分不舒服。
就见四处悉悉索索地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而且越来越响说明越来越近。
这种声音,让晚清不由自主地全身颤抖了起来,太像是蛇穿过草丛的声音了。
可是这么多蛇,未免太过吓人了吧!!
她带着惊恐,向着四周望去,七彩的蛇群涌流而来。
长的、短的、大的、小的、红黄蓝绿可谓各色俱全。
这些蛇,都不知是如何会如此疯狂地向这里袭来!!
是音乐!!
晚清醒悟,眼睛盯向飞雪,手一扬,硬是要拦去她弹奏的手,却见飞雪一个侧身,她栏未拦住,却是踉跄地就要摔下。
“啊!…”震天的惊呼声响起。
却是一条白色雪绫自飞雪撒出,将晚清的掉下的身体层层缠住,而后卷了上来。
琴声不断,那些蛇,全涌到了她们的面前,却不知因何,全都止于她们的三步之外。
虽是如此,却已经够晚清惊吓的了。
只见她一张清颜白如雪,瞳孔张大,直直地盯着那一群蛇,眨也不眨,似乎怕一眨眼。
飞雪忽然空出一只手,将晚清整个人拥在一旁,那只修长的大手轻轻地拍抚着她的背:“不必怕!其实世界万物都有她的美丽之处,端看世人如何看待,为何怕蛇呢?蛇根本就不坏啊!你若不去惊扰了它,它也不会主动攻击你的。这世上,比蛇还毒百倍地人比比皆是,依我看,那凤狐,比这蛇还要可怕百倍,你都能安然面对,无所畏惧,何惧这些细小的无足之物呢?”
暗沉而沙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缓缓地叙着,却似一道凉泉,能够抚平人心间的毛躁一般。晚清只觉得心间的焦躁当真是缓缓地平息了许多,那恐惧感也淡了许多,不再如此惊骇着。
她望向了她,紧咬着已经发白的下唇,没有说话,却是重又向着那蛇望去。
的确,飞雪的话是对的,这些蛇,比起世人要好得百倍,可是她却是天性就怕着它那软呼呼的身体,还有那双小眼,那一根吐进吐出的信子。
“看!!”飞雪见晚清已经不再极度惊慌,于是一笑,手中琴风一转,如幽声轻跳了起来。
神奇的是,那些蛇,竟然随着琴声,上半身立了起来,而后摇晃着那小小的脑袋瓜子,跳起了舞来。
那情景,看来,竟是十分的有趣,而且画面也十分的震撼美妙。
看了许久,晚清渐渐在不自觉中放松了起来,眼睛盯着那些她以前十分恐惧的小家伙,缓缓地淡笑了起来。
神情安顺地望着它们的翩翩起舞。
飞雪见她已经不再害怕,于是长指一点,当的一声,群蛇又唆唆地向着来时路爬了回去。
待到所有蛇全都走光,晚清才回过神来。
全身的力气似乎是一下子全散尽了一般,刚刚的她,如经历了一场生命之舞一般,极度恐惧、极度震撼!!
眼神柔软地望向飞雪,是感激!!
“谢谢!!”声音轻轻地道。
“谢我做何,能够摆脱,靠的是你自己,不是别人!”飞雪道,而后将琴摆正,一曲清风醉落缓缓弹起。
晚清淡淡一笑,许多年后,想起今日一幕,却还是止不了那震撼。
是的,自这一次,她渐渐地,不再那么地害怕着蛇了。飞雪说得没错,蛇根本就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人,是人的心。
“你竟懂得以乐御蛇?”不由对她十分佩服。
“曾经遇过一个苗人,因为当时谈得来,于是便把这门绝技教了我,闲来无事,一人寂寞时,便邀蛇共舞。”她的声音清冷,听来,竟有一种与世相隔地寂寞,透过空气,缓缓地升腾着。
她说完转头问晚清:“你想学吗?”
“可以吗?”晚清问,如果可以,她是想学的,因为,这以乐御蛇之技,十分神奇。
“自是可以。”她道。而后站了起来:“我今日尚且有事,你若想学,改日便过来找我,我教你。”
“好。”晚清点头。
午后的风很暖,透过幽幽香气,竟是十分舒心。
“如何,可有查出蛛丝马迹?”一个带着磁性的男子声音在书房中轻轻响起,带着几分慵懒,却更是诱惑着人。
“爷恕罪,奴婢无用,查不出半点蛛丝马迹!!”红书定定地跪在正中,凛声而道。
“哦、、、看来她倒真的是极神秘的,竟然做到让人查不出半分蛛丝马迹来!!”凤孤手中把玩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玉雕狐狸,若有所思地道。
“是的,奴婢与二夫人去的时候,她就是蒙着轻纱的,根本就不以真面目示人,后来奴婢也将那屋中翻了个遍,可是她屋内除了日常的陈设外,连一些常用品也没有,简直就不像是人住的地方,而且还连一个侍候的奴婢也没有!”红书将去后的所见一一禀报,其实心中也是疑虑许多。
因为这雪伶阁也是这几年才兴起的,而且势头极猛,更是神秘无比,尤其这个飞雪,根本无人知道她的来历,连行踪也无人能知,爷这两年也派了探子打探,却依旧查不出任何线索。
这个人,仿佛从来是凭空而生,凭空而失一般。
朱柔儿到来
凤孤忽然发现一个问题:“你刚刚说你将她的屋子翻了个遍?!”她是如何在飞雪的眼皮底下将屋子翻了个遍的呢?!!
“是的,奴婢彻底翻了个遍,也未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红书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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