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她,心中已经隐隐有点不安了。
隐约,仿佛有点猜出他要做什么事情来,神色不明地看了看他,却见他只是一脸不语,脸上一抹邪气,眼盯着那杯青黄色的竹叶青入了神一般。
晚清的手扶在桌角处,不自觉间,握得死紧。
“晚清可想亲眼见见这竹叶青啊?颜色可是极美艳无双的啊!!”他忽然间猛地抬起了头看着晚清,那薄唇轻动,那温柔的话,便轻轻地吐了出来。
那样地无害,却偏偏,是最致命的。
晚清心中冷颤渐起,果然,是被她猜中了。
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那么害怕,因为她知道,她表现得越害怕,只怕他越是会将蛇拿出来的。
于是只是轻轻地道:“晚清并不想看那竹叶青。”只是希望,他不要太过残忍的。
可是尽管她已经极力克制了,可是那微抿得发白的唇角,那眼神中藏不去的闪躲,还是泄露了她的害怕。她最害怕的,就是蛇了,只是她却不清楚他为何会知道这些呢?
“可是我却想看看,喝着竹叶青酒,看着竹叶青,那一定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的!!”他说着时带着轻笑,好整以暇地享受着晚清的惊恐。
晚清眼神一震,却是脸上微微起了薄怒的,手握在桌角已经拧得发白了。那一双明澈中透着恐惧,却又偏偏倔强的眼睛一直盯着他,一眨不眨。
凤孤却只是一笑,手掌一翻,再一伸出来,手中竟然一条通体墨绿的小蛇,只是两指来大,小小的身躯在他的手中轻轻蠕动着。
那一双眼睛,直盯着晚清,伸缩间,不住地吐了舌信。
晚清牙齿咬得嘴唇发白,才将那一句惊呼止于喉中。眼睛转而定定地盯着那一双蛇眼,就那样僵持着,对视着,一眨不眨,仿佛怕一个眨眼,那蛇就冲向她而来一般。
脸上已经是一片刹白,腿也发了麻,若非是一只手扶着桌角,只怕要软了下来。
天生的惧怕
她很怕蛇,从小就怕,却也不知道是如何回事,人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可是她从来没有被蛇咬过,而且,她从小到大,只有一次见过蛇,是一条水蛇,那时吓得半死,后来,娘亲才命了下人在院内各处撒了硫磺,于是,她就再未见过蛇的。
也许这是一种天生的惧怕吧!
她的另一只手在腰间摸索着摸索着,终于摸到了一个小小的荷包,脸上一阵欣喜,这荷包,是她一直随身携带的,是一包硫磺,专门防蛇用的。
她用力一扯,将荷包扯了下来,然后打开,就要往那竹叶青身上撒去。
她分明见凤孤手中未动,可是不知道怎么的,那一包硫磺,就那样落入了他的手中。
“还我!!”手上唯一护身用品被抢去,她顿时整个人惊慌了起来,手一伸,向他手中的荷包探去。
却只见他只是一个轻笑,手中一个转,让晚清一手落空:“这荷包倒是绣得精美,好吧!就送给我吧!!”
他说着间将荷包放入了自己的衣袖中。
其实她那里知道,凤孤之所以会知道她怕蛇,就是这荷包惹的祸,凤孤何等聪明之人,那日在马车中,无意中发现她的荷包中竟然是装着硫磺,他便猜出了她肯定是极怕蛇之人,因为这硫磺是最普通的药,而它最大的特点就是可以防蛇,只要蛇闻到这个味道,都会远远地避开的。
晚清脸色铁青,再一探身想去抢,可谁知分明那手是向着他的左手探去的,可是一触上,竟是一阵柔软绵黏。
不知怎的,凤孤只是一个眨眼功夫,竟然将右手递给了她。
看着手上那条墨绿的竹叶青,晚清脸色猛地失去血色。
“啊!!!”大喝一声,将手中的蛇向着他的方向扔了去,整个人跌倒在了地上。
突然,门被人用力地撞了开来,只见福伯领着几人冲了进来。
凤孤脸上一冷:“你们这是作何?!!”
“作何?!看你是做的好事!!”福伯看到跌倒在地上的晚清,一脸苍白,六神失主的模样,冲着凤孤大声喝道。
红书从后面跟来,赶紧向前扶起了她:“二夫人,你怎么了?”
“蛇、、蛇、、蛇!!”晚清却仿佛听不进他的话一般,只是手指着凤孤的方向失声地喝着。
红书只看一眼,于是了然,今天晚上,她是有听说爷命人抓了一条竹叶青的。她当时听到就猜测着可能是爷要来对付二夫人的,可是她见二夫人平日总是一脸地冷静坚定,不像是那种怕蛇之人的。
却想不以,二夫人竟然如此怕蛇,怕到了这般地步。
她将晚清轻轻地扶了起来:“二夫人别怕。”
晚清整个人附在了红书的身上,娇弱的身躯不住地颤抖着。
福伯看着凤孤,眼中一冷:“有你这样欺负女子的吗?!我看你终有一天要后悔的!!”
他说完后,对着红书道:“扶着二夫人,就去我的院子里睡,我看谁敢欺负她!!”仿佛是挑衅一般,也不顾身后那暴怒的凤孤。
红书却是看向凤孤,却那里敢走,这里的人,只怕除了老福,没人敢去忤逆凤孤的命令的。
却见凤孤没有说话,对于老福的话没有说什么,她跟了爷许久,自是清楚他的意思,这才敢扶了晚清跟着老福走去。
当然,凤孤本来就没打算让晚清在这儿住的,他也知道老福一直在外面守关的,只不过是故意要吓她一番罢了,如今吓也吓够了,自是放她去了。
一夜无眠,一整个晚上,晚清都是睁着眼睛的,只要眼睛一闭上,就仿佛看到那条墨绿竹叶青向着自己爬来。
那是一种恐惧至心底的感觉。
双儿也一整夜未眠地守在她床头,心中内疚,看向她,却是无语。
双儿似乎知道她的心思,只是将她的手握得紧紧地,像是要尽所能保护她一般。
晚清心中安慰,总算她不至于是孤单的,她的身边,还明着温暖的。
头侧向内里,眼睛闭着,一滴泪珠,顺着脸颊,滴落在蓝色绣枕上,晕成一朵深蓝的花。
感动着这样的真情。
“小姐,咱们逃了吧!”双儿突然一语惊人,吓了晚清一跳,抬起眼,看向她,有点不敢相信,双儿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左右一看,才捂住了她的嘴:“双儿,别乱说话!”虽说这儿是福伯的院落,可是,毕竟都是凤孤的人,稍一不注意,若再让他捉到点儿把柄,只怕又不知道要怎样折腾了!
她凤孤都能如此狠心下手,若是双儿,只怕、、、她根本就不敢去想。
双儿却是将晚清的手拉开,急切地道:“小姐,我没有胡说,那人如此残暴无良,这一次是拿您最怕的蛇来吓你,那么下次呢?下下次呢?双儿实在不能看着您跟在他身边如此被伤害的!!”
她的声音小了许多,可是却十分激动不已。
“双儿别担心,我没事的。跑也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如今,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的。不过我答应你,实在是撑不住的时候,我一定会逃的,决不会拿命去碰的。”
其实双儿说的她何尝没有想过,可是跑岂是能够解决得了问题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跑了,只怕一个惹怒了凤孤,他会对付家中两老的。
她怎么可以为了自己而不顾他们呢?
而且,想跑,岂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凤家产业遍布天下,而当中,最富盛名的,就是情报馆。
只怕她不管如何跑,也跑不出他的掌握的。
到时候,只不过将自己弄得更加不堪罢了!
如今,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是一步了,只希望有契机出现,能让她得到解脱。
至于契机是什么,她如今也想不到,可是她想,总会有办法的。
“小姐、、、”双儿却还是十分担心,眼圈通红地盯着她。
晚清却是扬起一抹自信的笑,轻拍了她的手,坚定地道:“放心,你家小姐岂是那么容易就被人欺负去的!”
刮目相看之破阵
说完拉开被子,扯着嗓子叫着,轻朗而明快,:“快点快点,只怕他们是要起程了,要是等会迟去了,岂非又要惹上事端!”
急急分散双儿的注意力,不要她再在此事上纠结着。
毕竟双儿还是单纯些的,果然,一听也急了,赶紧道:“那双儿赶紧为小姐准备洗漱。”说着奔了出去。
、、、、、、
不过,虽然是为了分散双儿的注意力,可是倒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去的时候,真的是一行人已经准备就绪,就等她一人了。
凤孤站在队伍前端,尚未上车,晚清连看也未看他一眼,只是急急地就要往自己的马车走去。
却在经过的时候,被凤孤一把捉住了手腕。
一个吃疼,她抬起眼睛看向他,忍着疼,轻轻地问:“爷有事吗?”
凤孤却是眼神冷冽:“让整个车队在这里等你到现在,你还敢问有事吗?!!”
“爷也并未说几时起程,所以晚清才起得晚了些。”她依依地道,却是以理而论。可是说完才觉得不该,他未告诉她起程时间,却又如此早就起程,摆明了就是有目的的。就是准备要向她开火的。
她却还如此应下,不是偏偏让自己往这火坑中跑去给他烧。
而且他这个人高傲不已,最是不肯让人忤逆。她还如此直言顶撞,只怕他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果然,他脸色一转,眼神瞬间暗了几分,手一伸,拧住了她的下巴:“迟到了还敢如此顶撞,胆子当真是越来越大了,看来,昨晚的事情给你的警告还不够吗?还是说那样的惩罚太轻了呢?!!”
听到昨晚的事,晚清脸上猛我一片煞白,身体中的恐惧又流窜了出来。
可是却不肯在他面前示弱认输,咬紧牙根,她坚忍而明澈的眼睛盯着他,一眨不眨,而后一字一字地道:“爷,妾身说得可全是实话,而不是顶撞!”说到顶撞二字,她咬得尤其用力,像是从牙缝中蹦出来一般。
凤孤听完她的话,却是更怒了,他几时遇见过如此要强的人,竟然敢如此忤逆他的话。这个女人,看来是越来越大胆了!!
竟是小看了她,原本以为是个柔软而胆小的女子,可是却发现,她胆子何其大,竟然敢来挑衅他的权威!!
拧着她下巴的手一用力,拧得更紧了,而且将她拉至他的面前。
而后脸上忽然绽放出一抹绝美的笑,却是邪恶万分:“想不到,我还娶了一个如此能为的妻子啊!!”
说着间手上却是更用力了几分。
晚清只觉得下巴快要被他给拧碎了,却是强忍着不放出半点声音,只是眼睛倔强地盯着他。
老福实在是看不下去,就要走过去解围。
却见凤孤只是脸然一转,手忽然松开了,而后哈哈大笑,转身上了马车。
只是转身前,从晚清旁边擦身而过时不忘记再补上残忍一句:“下巴碎了的女子我倒没见过,不过可想而知定是不好看了!!真想见一见。”
而后一跃上了马车,扬长声音:“起程!”
晚清只觉得周体遍冷。
他已经走了,可是身上那暴戾的气息却仿佛凝在了空气中散不去一般,让她喘不过气来。
双儿却在一旁奔了过来,眼中含泪,拉着她的手:“小姐、、、”只叫出声,却是泣不成形了。
晚清藏起脸上的惊伤,扬起一抹笑,手轻轻地抹去双儿脸上的泪:“不要哭了,只是两三个月而已,到时候咱们就能见面了。”
“可是、、、”双儿双眼恐惧地道,说着间,那眼睛,闪躲瞄着的,是凤孤的方向。
晚清知道她是担心凤孤,于是将她轻轻一拥,只在她耳边轻轻道:“我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说完放开了双儿,向着福伯挥别,而后挺直了背,向着马车行去。
行至一半,突然,马车竟然停了下来。
“红书,怎么停了下来?”晚清十分奇怪,于是望向红书,却见她一脸神色严峻,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般。
“二夫人,咱们似乎遇上麻烦了。”她道。而后掀起了车帘子,向着外面看去。
晚清顺着好掀起的车帘向着外面看去,就见在车队前面,围了一群黑衣蒙面人,略略数下,就有二三十个那么多,而且个个看起来不简单,眼神中是冷静而狠绝的杀意,浓烈地凝结了空气。
晚清从未见过这种对峙中的场面,竟然有些骇住了。
红书将车帘放下,转头对着晚清道:“二夫人,这些人看来来意不善,而且看来武功都不差,等会可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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