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时光,总是最美的。
她现在,已经是极幸福的了,有双儿在一旁,腹中有个正在慢慢成长的孩儿,生活也是安静而宁详的。
可是独独心间缺了一个角,需要寻回来,才能成圆,才能真正获得幸福。
以前以为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不抱希望,也就这么过着,可是如今知道那人是在的,又如何能够再做到不去思呢?
双儿掰了一个栗子,热乎乎的,没舍得吃,递给了小姐,却见小姐淡笑忧思,神却早飘到了远方了。
“小姐,栗子凉了!”她一使劲儿,在晚清面前晃了好几下。
晚清这才回过神来,一笑,接过栗子咬了一口。淡淡的甜香,还有股儿焦味,味道极好,而后她吩咐道:“双儿,你帮我办件事情,要小心妥当。”
“小姐你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啊!”双儿见她说得严谨,于是抬眉仔细听着。
“帮我准备了一晚子鸡血,要新鲜的,而且不要让别人发现这件事,只能你知我知!”晚清道,神色中透着慧黠。
不放点儿狠的,又怎么能让那人肯认她呢?
认有那么难吗?若有难处,至少暗中相会,也不必让她担心着啊!
不明白小姐的用意,双儿却还是点了点头,因为小姐做事,从来有她的主意,点了点头:“小姐什么时候要呢?”
“就晚上吧!三更的时候,你弄来给我,记得要小心行事,莫让他人知道了。”晚清再次叮咛。
双儿却是点了点头:“小姐,你就放心吧!我会办得妥当的。”
。。。。。。。。。。。。。。
夜半时分。
天寒地冻,连天上那一弯明月,也似怕着了凉,半躲了起来。
凤舞九天内一片宁静,只听到偶有落叶随着雪花儿飘落积雪上,空滑出细细的声音,又或是什么不知名的不怕冷的虫儿,惊扰了叶儿。
缠绵相遇1
南凤园中,更是宁静。
晚清已经熄灯就寝了。
今晚称是不舒服,人总觉得不适,于是早早地睡下了。
忽然,这宁静的夜里,这本该是最安静的南凤园中,响彻了一声凄厉的女子哭喊声,而且越来越烈,带着浓浓的哭腔。
一时,吓到了明处暗处的侍卫,还有早就躲在被窝中的侍女们,纷纷向着那主屋而去。
这个声音,他们都认得清楚,是二夫人上官晚清的声音。
是有刺客吗?
众人疑云。
那守在最外面的侍卫更是顾不得什么,撞开了门,直冲了进去。
却见一片黑暗,大喊一声:“夫人,您没事吧!”
在隔壁间的双儿这时也跑了进来,手中举着一只红烛,虽不是极亮,却足以照得亮室内的一切。
女子苍白着一张脸伏于床头,蓝色绣着锦兰的被子被掀开了一角,露出了里面的雪白亵衣。
那雪白上,染上了大片大片的红,鲜艳的血,艳得让人花了眼睛,惊得让人失了魂。
那清丽美妙的女子,张开那已经苍白的嘴角,喃喃而无力地道:“快..快...快请大夫来,孩子...孩子不能有事啊!”
双儿一惊,扑到了晚清的身侧,转身对着一时愣了的侍卫喊道:“你们...你们还不赶紧去请了大夫来!夫人可是不能有事啊!”
于是,一时宁静的夜被彻底地打破了。
凤舞九天内,一时鸡飞狗跳,乱成了一团。
一盆盆热水进进出出,换洗出来的雪白衣物让人即惊又怕,可是众人却只能守在屋外,唯有双儿在内狮吼着,为晚清换洗。
大夫来了,一番诊断,只感脉象十分虚弱无力,却是查不出究竟是为何突然间会大出血,不过幸好,胎儿脉象还算是正常,虽有大伤,却应该是可以保住孩子的。
可是也是应该,大夫却不敢直接说完全能够保住,因为虽然胎儿脉象尚算平稳,可是查不出为何大出血,这才是难处,不知病处,难对症下药!
于是开了保胎的药,连夜喝下。
而四名大夫,于外室一直商量,不曾停歇,却都是摇了摇头,最后只落下一个结论:身体虚弱,思虑太重。
当然,这思虑太重,应当是夫人给提点出来的。
因为晚清在受脉时伤神自语道:“肯定是我太过思念凤孤,这几日心神不宁所致的!”
这样的大消息,没有例外的,于第二日清晨,就以快马传去了远在商城的冷森等人。
夜色正浓,室内,却不见半分寒意。
床的左右各放了两个火炉子,暧暧的火气透人心,身上的被褥厚厚软软的,睡着倒是舒服。
可是她却睡不着。
分明已经是两更天了,可是她的精神却是越来越好,微倾身向着内里睡,看不见外面的一切,可是,那火炉子的方向,正好给了投影,只要有人站在床头,她只需看着内墙,就能借着炉火那淡淡的光晕,看到那人的影子。
她算过了,只要金不换是凤孤,他就一定会来,而且,会在最快的时间来,而最快的时间,就是今天晚上。
所以,她早早就禀退了所有的人,只一个人在屋内。
心,开始无止境地跳动着。
带着狂欢,带着希望,带着害怕,带着激动,杂乱得如一锅五味汤,却是暧暧的。
他,一定要来啊!
夜风摇动,虽然略有寒意,可是窗户,她也没有落锁,为的是方便他进来。冬夜无边,那凉爽的风,很轻很轻,带着那梅香,晕绕着整间屋子。
她的耳朵,竖得高高地,一直等着那脚步声。
终于,在一片寂静中,传来了细细的脚步声。
她没有动,只是静静地躲着,背着外面,望着内墙,那淡淡的炉火,映出一个模糊的影子,可是她却可以清楚地勾勒出那个身影的每一个细节。
带着邪气而倾城俊美的脸孔,狭长的凤眼微微地勾起,有时候看起来邪妄无比,带着狠绝,可是,真正懂他的人知道,那狠绝背后,也是有着最火热的情感的,高挺的鼻梁,立出他那高傲不可一世的自信狂妄,薄薄的嘴唇,总是那么抿成一线,邪气时微微翘起,却足以勾住任何一个女子的魂。
人家都说薄唇的男子最是无情,可是她知道,清清楚楚地知道,无情之人却是最有情!是的,一旦他动了情,那情,是世人少能比拟的!
只见他立于那儿,却也是良久没动,只是那么静静地站着,如定了一般,可是晚清,却能够感到他炙热的目光,就那么直直地盯着她。
一时间,似乎有着千言万语一般,喉中,似堵了什么似得,紧得发慌,而眼睛,却如进了沙子般难受,于是,有些泪珠,就那么悄然无声地落于枕上,一滴而出,再难收起,于是润出了暗夜中的一朵花儿。
从来不知道,原来思念竟是如此之苦的,之前轻愁淡忍着,不觉得极苦,一时间,真正地遇上了,却是有着千万的苦,全涌了出来……
暧暧的室内,气流暗涌,闻之,却是极苦极涩的。
凤孤,知道她醒着,在他踏进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她的呼吸急促,尤其在他进来之后,就不曾平稳。
他是极聪明的人,只一刹那,便明白了一切。
她在等他。
他不是不愿认她,他只是想等将一切都铺平,然后,给她一个极致的惊喜的。而且这个时候,他也不能出现,他的武功还没有练成,若是此时出现,以慕容黔对他的惧与恨,必是不会放过的。
他尚且没有完全能力保护着她,所以,唯有让她等,等那个时机的到来,不过,也不会太久了。
其实她苦,他何尝不苦。
他比她,还要苦上百倍。
可是,却只能忍着,为了未来,只能忍着。
不过今晚,她忍不住了,他也是忍不住了。
算了,惊喜留着,可是,他却不能让她这样苦着了,而且他自己也真是忍不住了。
缠绵相遇2
忽然,手一翻飞,正要关掉窗户,却听见晚清细细的声音传来:“你先别走。”
原来她误以为他要走了,其实不然。
“听我说完好吗?”
凤孤没有开口,他忽然很想听她说。
“我知道你不认回我们,一定有你的想法的,我并非逼你,可是你知道吗?那一种似是而非的感觉,让我的心中一点儿也不好受。以前,是真的死了心了,以为那样子,你必死无疑,虽一直说着没有找到尸首不能说明你死了,可是真的是心死了。
可是当看到希望的那一刻,那颗心有多么的迫切,我日日夜夜受着煎熬。
从前我是最能忍的,可是却发现,在这一刻,怎么也忍不了。若不能真真正正地证明了你,我的心,会被这猜测给逼疯的。”她明白地知道,若是凤孤,他不肯相认,必是有他自己的想法与苦处。
可是,她却不能忍,也许,这是她这一生来最无法忍耐的一次了。可是,情至深处,又能如何。
凤孤没有想到,会听到这一番话,只能那么愣愣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其实,他确实是担心慕容黔,不过,不与她相认,只是想给她一个极致的惊喜。毕竟,不想慕容黔知道,他可以暗中想见的。
只是他想不到,却能听到这一番深情的诉说,真是让他狂喜。
一直以为,晚清纵然对他有情,必也是淡薄如纸的,这是他一直最对自己没信心的,却想不到,在这一刻,却让他充分地自信了起来了。
原来,晚清是爱他的!
原来,晚清是爱他的!
心脏的每一次跳跃,都在强调着这个事实,他突然很想呐喊,大声地呐喊,一遍一遍地喊着!让全世上的人都知道!
晚清却不知道凤孤的心思,依旧软语细说:“你不用说话的,我已经知道是你了,这样,我就满足了,你可以走了,我会等的,等你可以相认的那一日。”
说完这一番话,她的心里,似乎平实了许多,觉得很开朗了,不再似这几日一般,慌着神。
就见袖风扫动,窗台摇动。
晚清以为是他走了,在那一刹那,匆匆地回过头,想见到他一面,那怕是背影也好,却是一转身,迎来了一个略带着凉意的怀抱。
可是,她却觉得温暖,那淡淡的檀香夹着他特有的气息,让她每每地感动着。
眼泪,于是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只见凤孤将她一搂,身子于床上一钻,粉红床帘落下,而后,床也开始摇动了起来,晚清只觉得一番天旋地摇,一晃眼,眼前的景物一变。
看着那长长的石阶。
有些错目。
这是暗室。
一直知道,大宅中人家,都是建有暗室的,却想不到,原来这凤舞九天也是,而自己的床下,就是通往暗室的门。
望向一旁的男子,无声地询问着。
“凤舞九天的地下,处处密道,只有我与冷森二人知道,至于四婢,却只知道有暗道的事,却对暗道并不了解。”凤孤道。
不过,对于暗道,晚清倒不是极想了解,她只是很想知道,他是如何能够活下来的,这段时间,又去了何处,做了什么。
可是听着他的声音,她却不想打断。
凤孤知道晚清的心思,于是道:“我知道你对于这段时间的我究竟如何能够活下来,又在这段时间怎样急于想知,我都会告诉你的。”
“走,我们找个舒服的地方坐下再说,你怀了身孕,虽说见红是假,可是这虚弱的身体也耐不住的。”说着轻轻地拥住了她,带着她往着内室中去。
一路全是由夜明珠照亮,每二十步就有一颗硕大的夜明珠,不得不承认,凤孤,倒真是奢侈。这夜明珠,普通人家连见也未见过,而富贵人家能得一颗已经是极炫耀的,可是他却拿来当成暗室的路灯。
一路通明,倒是彰显贵气。
进到内里,却是另一番情景,这简直是另一个寝室,布置雅气华丽而不显得庸俗,檀木四柱大床,檀木茶具,檀木书架,简单而高雅。
而且这寝室内,看起来十分干净整洁,似乎看不出是一直无人居住的模样,倒不知是派了何人来整理的。
她在桌前坐下,这才道:“你都知道了?”
“是啊。”他应。
“既然知道了,为何还要来呢?”晚清问道,有些不明白,他既是已经知道她是诈病的,可是为何还是来了?
凤孤揭过身上的外衣,轻轻地披在了她的身上,手,环过她细细的肩,轻轻地拥住。天寒地冻,这样的气候,室内的温度十分之低,而她只穿了单薄的内衣,容易着凉。
“你如此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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