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查阅书卷的时候不曾神伤,可当停下来,喝着鸡汤,想着腹中孩儿的时候,不免想起那人来,心中的痛,又翻滚了起来。
就在这儿,一个奴才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扑在了晚清的跟前。
红书见状,斥道:“怎地如此冒冒失失!”
“奴才。。。奴才。。。”那奴才被红书的威严一喝,一时竟然有些无措,看了看晚清,而后喘气着说不出话来。
晚晴一看,这人可不就是她派去试药水的膳房当差的吗?看他脸露喜色,难道。。。。。。
掩不住心中一喜,放下了手中的鸡汤,紧张地捉住了他的两肩:“是不是成了?”
那奴才开心地笑着,用着力气,点了点头:“我们把夫人吩咐下来的那十来张奇特的药方子,全部都一一地试了,哎呀,真的叫一个灵了,当中有一个药方子,用文火烧出的烟气去熏那黑稻儿不过三个时辰,那黑稻儿,果然还原了本来的面目!不。。。不,那模样,可是比原来还要亮上几分呢!”
那奴才一口气说完,却是兴奋地眼睛儿也直发亮了!
晚清一听,松了一口气,只要这米粮能够救得回,至少,能够维持着,至于丝绸,她不甚懂得,还需两加几日去钻研一番,不过她想,总是有解决的办法的。
“真的变回来了?”红书一听,也是吃了一惊,她原本以为,那稻米儿都变色成那模样了,是决计不可能变得回来的,想不到,二夫人可真有办法,居然真给她想出办法来了!
“是啊,变回来了!”那奴才又重重地重复了一遍,脸上是极尽欣喜。
红书一听,笑开了眼:“我这就是告诉冷总管去,担保他给开心死了!二夫人,你可真有办法!”
“哎,等一下!”晚清一笑,这红书,可真是一个辣椒急性子,半刻也缓不得。
“还怎么?二夫人?”红书回首道。
晚清又向那奴才问道:“那么,可试着有没有毒性?”虽然她前天有试过了,感觉那米没有含毒的,不过这米毕竟是百姓日食,这一出去,就是千万人食的,还是小心为上,于是她又命了人再去以活物实验。
“夫人您大可放心,昨日早晨给了鸡鸭鹅狗猫马鼠吃了,直到现在都没事,而且我们还有三个人亲自试了药,到现在让大夫看了,都一切正常,没事儿呢!”那奴才笑着道。
晚清一听,舒心了许多,向着心急的红书点了点头,看着她开心地向着账房跑去,她心中终于长舒了口气。
总算,老天还是眷顾的,让她能够找到这方子来。
“小姐,这下您总可以安心地把鸡汤喝了,早些就寝吧!”双儿在一旁也是开心得不得了,不过她最关心的还是小姐,没有什么,能比小姐更重要的了。
说着间已经把鸡汤又递给了小姐。
晚清接过一笑,一饮而尽,她也确实感到倦意来袭,眼皮也开始不听使唤了,这两日来,实是耗了她不少心神:“我的好双儿,我这就去睡,免得你念叨个没完!”
可是才启开步子,心中却还是存着事情,这两日来,她借着忙碌,不敢开口去问,可是,这是心中一个极痛的疙瘩,却不是不问就可以当成没有的,于是转身:“双儿,下山搜找的人又消息了吗?”
双儿抬头,眼神中也黯了几分,声音带着微哀:“小姐,下山的人还没有回来,据说是还没有找到爷的尸体。”
说完后,她抬头望向了晚清,有些担心她的情绪。
晚清一脸如常,只是那明眸秀眼却失了神色,带着黯无光泽,还有深深的神伤:“找不到尸首。。。找不到尸首也许是最好的消息吧!至少,不能证明他已经死了,也许,还能存有奇迹不是。”
她自我说着,可是却也知道,这个猜测,根本是不可能的。落日涯这些年来,也就只有一个慕容黔能够活下来,那是因为他的运气还有他不俗的武功。
可是凤孤,不但废了武功,而且还双脚筋脉尽断,要逃出生天,又是怎么可能的事情呢!
眼睑,缓缓地低下。
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待双儿出去,才睁开了眼睛。
纵然再累,她却怎么也闭不上眼睛,每当眼睛闭起,整个脑海都是他。
不知何时,她竟是对他的一言一行,一喜一怒记得如此清楚明白,那脸上表情,那抿唇一笑,那凤眼微色微勾,那深情无限模样,那愤怒无章的模样,一个一个不停地在她的面前晃动着……
亲自谈判
都说明月最能勾起认得忧伤,果然是真的,看着窗台明月皎洁,她再也找不出那种诗情画意之感,只有深深的深深的忧伤,浓得如一张网一般,罩得她喘不过气来。
翻过内侧不再望月,唯有两行清泪润湿了被褥。。。。。。
…………
清晨的时候,她便醒了,吃过饭,走去的地方,却还是书房,她必须不停地看书做事,才能略去心头的痛,不至于一寸寸地腐蚀着她的心。
行至一半,就见绿琴于前面,她记得,冷森派了她回去探望凤老太奶的,于是叫住了她:“绿琴。”
绿琴听到她的叫唤,回过了头:“二夫人。”
“老太奶现在如何?”其实不必问,想当然尔,必是极度伤心的,白发人送黑发人,送了儿子接着连唯一的孙子也去了,她如何能够不痛苦呢?
只怕此时是伤心欲绝的,老太奶那般疼着凤孤!
“老太奶听到爷的消息,当场倒下,这些日子来缠绵于病床,只怕。。。只怕。。。”绿琴说着,却怎么也无法讲话说完,可是这样,已经足够让晚清明白了。
她拧紧了袖内的帕子,心里,痛得无法克制:“绿琴,劳你为我备下马车,我要去照顾老太奶。”
“这。。。”绿琴听到晚清的话,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时冷森正巧走了出来,听了他们的话,只道:“二夫人,请您以身体为重,你方怀上胎儿,而且身体尚且虚弱,大夫也说了,你不宜长途劳累,纵然老太奶,也不希望你冒着身子去看她的。”
“可是。。。”
“二夫人不必担心,老太奶是太伤心绝望了,我已经命人传了飞鸽回去,告知老太奶,您怀了爷的孩子,这样,给了老太奶一个存活下去的希望,而且也让人好生伺候着。”该做的他都做了,若然老太奶当真过不了,那也只是年纪的问题了。
。。。。。。。。。。。。。。。。。。。。
许是上天也怜悯吧!
老太奶听到曾孙子的消息,果然是身体好转了许多,虽然还是虚弱,可是却好了很多。
这也许是晚清唯一感到欣慰的吧!
坐在庭院中,仔细地查阅计算着账本,这阵子冷森经常出外各店子里视察,于是对账本的事情就落在了她的头上。
她却也乐得如此,而且,她们必须打一场漂亮的仗。
虽然凤孤死去,可是众人对于慕容黔的真面目,倒是看得清楚,居然有多数人不肯另立他为盟主,当然这多数人当中有的是不愿苟且,有的是凤家在从中作了手脚。
总而言之,目前而看,这盟主之位,就这么空着了,而慕容黔想再当上盟主,就还需要一番心思。
可奇怪的是,他居然也不那么热衷于盟主之位,反而兴起了商道之路。
经商!
他上了这路子,可不就是给了她们一个报复的好时机。
毕竟他初起经商,只要凤家一番暗中,他也难起。
不过,不急于一时,冷森如今已经在暗中埋下凤家的根基,等到慕容黔小有所成的时候,才来拆下架子,那时才更有趣。
手,轻轻地抚向了腹部,五个月大了,如今已经微微地隆起了,每每感到里面那生活细微的动荡,她的心,就感到一丝丝的慰感。
这,是她与凤孤的血脉。
突然,黄棋跑了进来,一脸的焦急:“二夫人。”
“什么事呢,黄棋,看你急得!”晚清笑道,这些日子以来,由于冷森要负责应付一些对付慕容黔的事,于是黄棋便也协理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
刚开始,她们俩的关系,十分地僵硬,因为凤孤的死,众人中触动最大的就是黄棋,谁也知道黄棋一直恋着凤孤的,所以,凤孤的死,她便一直无法原谅她。
其实也没错,的确,凤孤的死,全是因为她的。
不过经过一番相处,现在也渐渐地融洽了起来。
“刚刚商城凤舞丝绸店王老板带了个客人过来,说是生意上的事情,要二夫人亲自给谈谈。”黄棋道。
“看来这位客人不寻常啊!”晚清一笑,感觉有些蹊跷,因为各店的老板都是凤孤当年亲自选出来的,都是商界一把手,基本极少劳烦到庄里来的。看来这位客人不寻常啊!
“这位客人的确不寻常的!”黄棋肯定地道:“因为他要订一千匹金线丝绣绸子!”
“什么!”晚清一听手上的笔直直地就点入了桌上。
的确是要吃惊的,若是寻常的丝绸也就罢了,可是这金线丝绣绸子可是绸中最贵,因为那里面的暗纹名副其实,全是以金丝绣制的,而且绣工精湛,全是国中有名的绣娘绣织的,一匹就要一千两银子的,一般店子买入这绸子,不过是为店面添光,也就买个几匹,据她记忆,最多的买家,也就买过一百匹,那已经算是极多的了。
毕竟这种极品,纵然你有资金买入,可是真正能够穿上的人还是少数的。
这个人居然一口气要一千匹,倒是让她急于想见识见识他究竟是何人!
于是对着黄棋道:“我们去见识见识这位一语惊人的客人。”
一身黑色劲装,一匹长发随意披肩,倒是融成了一幕绝佳的黑,只是那修长而挺拔的背影,如此之熟悉,晚清差一点儿就要唤出口了,却幸好他及时转过脸来,才止住了她那一声叫唤。
可是真的太像了!那身形,就与凤孤一模一样,而且站立时那种自负自信不可一世的狂妄样,也是一模一样,还有那一身黑!
只可惜,终究不是。
这人,也是一名绝佳美男子,与凤孤一般,同样有一双好看的凤眼,只可惜,却不是凤孤。
“见过二夫人!”那人行礼道。
身边的王老板赶紧介绍道:“二夫人,这是金锦店的老板金不换!”
金不换!
这名字倒是极有趣的,浪子回头金不换!
晚清淡淡一笑,轻行了一礼:“见过金老板。”
留他过夜
轻抬头,却发现那人放肆地目光直直地盯着她一眨不眨,而且那里面,有着一种不同于陌生人的寻常感情,那样思念渴望而痴情!
可是分明只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又何来的思念渴望与痴情呢?
而且,那一双眼神,不知为何,又让她想起了凤孤。
心中暗叹,是否太思念他了,才会将眼前的人总是联想到了他。
“金老板!”见他目光一眨不眨,她身边的黄棋脸都要变色了,于是晚清轻唤提醒。
那人如梦初醒,可是脸上居然不见几分尴尬,仿佛是多么自然地事情一般:“二夫人太像我一位故人了!一位让我魂牵梦萦的故人,刚才失礼了!”
“原来如此。”晚清一笑,没再置其他的词:“金老板请坐!”
“听王老板说金老板要买一千匹金线丝绣绸子?”不想扯到其他,对于一个陌生人,她不想了解太多。而且,他的言行举止间,似乎总有凤孤的影子存在着,让她心中更是无法安然。
“是的。”他道,目光却依旧如痴般追随着晚清的一举一动,突然,他似才看到什么一般,终于注意到了她的微微隆起的小腹。
一惊,脸上是又惊又喜,竟还泛出了泪珠花儿!
那激动的模样,怎么看怎么不对劲,晚清心中怀疑,若刚刚看到她那样子尚可解释为是因为她长得与他从前魂牵梦萦的故人相似,那么此时看到她微隆的腹却这般激动又是作何解释呢?
若说此人是凳徒浪子决计不像的。
而且,他给她的那种感觉十分强烈。
于是她试探地唤了句:“凤孤!”
小小地,轻轻地。
她分明感觉到那人忽然如被电到一般,僵在了那儿,可是过了半晌,他却没事般地抬起了头:“夫人说什么?”
“哦,没什么,我只是看金老板看得入神,于是唤唤你罢了!”晚清应道。
而在一旁的黄棋与红书听得清楚,皆是一惊,不过她们二人刚刚也有感这人身形与举止有些像爷,可是,若真是爷,根本就没必要隐瞒的啊!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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