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兰听后脑中第一反应就是苏晚的父母,懊恼的真想咬掉多嘴的舌头,她僵在那不知如何接下去时,这时苏晚却开口了。
“若说不出,等你是那一对也可以,到时只要我们还在一处,也可赏你一金。”
赫敏手上针抖了一下。抬起头看向一脸淡漠的苏晚。
咬着嘴唇的赫兰不知所措的赶紧说:“郡主,我们会在一处的。”
苏晚不置可否。恩爱长久,不离不弃,生死相随,不是没有,那一世她母亲和父亲就是很好的例子,可母亲为了爱情抛弃了亲情,她对的起丈夫,却对不起孩子。她不知该如何定论,是该赞扬他们之间爱情的伟大还是该痛恨这种唯有彼此的自私。所以,她从来就不羡慕那些轰轰烈烈的情爱,有时候甚至在想,没准以后她会嫁给一个收破烂的也不一定。
婚前两日,张管家领着一个中年妇人前来。
“郡主,这是太傅大人请来礼仪嬷嬷。”
苏晚懒懒的坐起,看向张管家和一个女人对她叩拜,张管家微微发福的中年男子,八字眉,眼睛很亮,看一眼便知是个精明之人。 “赫敏,打赏张管家。”
看着拿了赏后脸笑的一朵花似地的张管家弯身离去。苏晚心想,苏怡一直与他合谋想加害自己,并没造成多大影响,也并未引起她的杀意。日后嫁入三皇子后,事情如果就此打住,她依然不愿动手,怕就怕苏怡贼心不死,不依不饶,张管家这厮早晚还会来害她!毕竟苏怡和他是一丘之貉,彼此间可以信任,比找新手要好的多。
听着礼仪嬷嬷大事小事,事无巨细的一一交代结婚时注意的事情,苏晚有些昏昏欲睡。这几日每天都会有人来折腾她,量衣,做鞋,试礼服,身体的虚弱,寒毒的起伏,结婚的冲击,晚上睡不好,白天也睡不好,心里有点焦躁。或许感到她的不耐,礼仪嬷嬷小心翼翼的措辞,谨慎的观察她的神色,终于停住了滔滔不绝的说教。可让她哭笑不得的是她竟展开了一卷卷奢靡的春宫图让她观摩。
她又不是真的不懂人事,西西里岛训练中,无论男女都有一堂课,名为夏娃的诱惑。所以,该经历的她都经历国。并没有所谓的□,不过是带有点色彩的机械运动,可也是是绝杀的最好时机,有些男人死的时候,脸上还在沉迷痴醉。
对着极限的春宫图,面前的女孩竟是神色淡然,一脸的无趣!礼仪嬷嬷心中真是稀罕不已,这个郡主是傻子还是有毛病?心中正腹诽不定时,却见苏晚凤目挑起,抬眼看她,那眼睛清冷锐利,仿佛能穿进她心底知道她想什么般,吓的她一阵慌。赶忙低下头,磕磕巴巴的开口:“郡主,这是…这是……女孩变女人的过程,刚开始可能…会疼,不过忍忍就过去了,后面感觉会好的。你不要动,只要交给男人就好了。”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礼仪嬷嬷终于鼓起勇气,仰起头看苏晚。
苏晚听了,不禁觉得好笑。这大白话说的,可真简单明了。一句话交给男人了事,还用远巴巴拿这破画来做什么。
让一旁的赫兰拿银子打发了礼仪嬷嬷,却发现那丫头低着头半晌没动,细看之下,脖子处嫣红一片,微微转目,一边站着的赫敏更是鸵鸟似地头都快窝进胸口了。
现代的孩子,小学就知道看黄片初中同居多的是。看眼前这两姑娘多纯真啊,古人的这保守的游有些可笑。
待赫兰一反常态妞妞腻腻的把银子递出,礼仪嬷嬷上前便要收拾画离去。苏晚眉目微动,开口阻止:“那画就留我这吧。”
“啊?”礼仪嬷嬷听后,嘴巴惊的半开,不可置信的的看向苏晚,似乎听错了。却见她一本正经的又重复了遍说:“画留下。”
阿妈呀,哪有大姑娘出口要求这的,通常看这画的大多是男人,不经事的女人哪个不羞怯不安,可这位倒好,不仅面无表情,还主动收藏。这…这可真是怪胎。
苏晚见礼仪嬷嬷一脸滑稽地跑了,心情一下说不出的好。转眼便见赫敏和赫兰脸均是红脖子粗拿眼偷偷的瞄着她,那眼神有些慌又有些可笑。
“我能与那三皇子恩爱一生,不离不弃。你们相信吗?”
赫敏和赫兰不知苏晚怎么有此一问,均是疑惑的不置可否。
“赫兰,你说。”
赫兰一听点她名字了,不知怎么回答,大眼睛忽闪了两下,终是点了点头。苏晚嘴角微牵,“好,那图赏你了。”
“恩,啊?”赫兰小嘴大张,成了O形,瞄了瞄图,呆呆愣愣看着苏晚,嫩白的小脸因极度充血像个煮熟的虾子般。“这…这…奴婢,啊呀,奴婢不敢要,这可如何是好。”说完便不知所措的捂住脸。
娇俏的女孩,性情天然,花一般的年纪,此情此景让苏晚羡慕,嘴角微牵,清冷的眼睛也染上了笑意。
赫敏看着苏晚的神情,惊讶的发现她竟脸带笑意,这是自她醒后第一次真正的笑,原本清冷苍白的脸此刻看上去格外好看,很难不让她心生激动。
赫兰知道苏晚并不是真的刁难她,一颗心算放下了。在赫敏狭促的笑意下,羞怯勇敢的收起那几张春宫图。
第二日吃过晚饭,苏守一来了,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内。赫敏赫兰都出去了,屋内陷入寂静。
苏守一酝酿着不知怎么开口打破这苍寂的冷,可他知道,今日或许是他这一生唯一一次机会与苏晚好好说话。
自她失忆后,她似乎变得很理智,不再用那极端的眼神回视他,这让他那颗饱受折磨的心有些安慰。可是,为何那孩子忘记了一切眼神还那么冷?
轻咳了声,苏守一开口:“明日晚儿就要出嫁,是大姑娘了。”
谨慎而又不自然的终于开了头,半响未听到苏晚回声,煎熬已久的情绪终于找到出口。
“晚儿。我不知你到底是真失忆还是想掩盖过往的一切。如果可以,我希望那个失忆的人是我。这么多年我的心就如同被毒蛇啃噬一样,毒液麻醉心脏后,便溃烂生了蛆,连自己都厌恶不已,可是我没有勇气去面对。所以,才有今日的局面。”顿了顿,叹了口气:“有生之年,只希望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晚儿能够健康幸福。”
苏晚转头看向苏守一,四十多岁的人依旧是儒雅斯文,可头发却有了华发,此时眼中的忧郁浓的化不开。可怜的人随处可见,作为天下文豪大家的苏守一,本应是理智文明之人,可做出的事情却令人唾弃!苏晚额头处的月牙疤痕,虽然很小,但却是那么深刻。后背年久的鞭伤,虽然很淡,却还是可以窥见,手肘处多出的一处错位的软骨,不是天生,是外力撞出的,那些岁月的痕迹无一不是对眼前这位谦谦君子罪严厉的控诉!她不是苏晚,但亦能感同身受那些无法言说的伤害。静静的看着他,如果可以,她希望所有良心的折磨会如影随形跟他一辈子,至死也不休。
眼睛直直的看着苏守一,难掩厌恶,苏晚冷冷的开口“人人都称你是大学者,那么你知道人一生下来可有善恶好坏之分?”
未等苏守开口说,苏晚冷笑一声自行接着说道:“太傅大人,我可以明确的告知你,我是真的失忆了,可即便如此,过往的是是非非却仍旧刻在了骨子里,心脏上,想抹去都不行。苏晚的昨日没有你温暖呵护的亲情,今日也同样不需要你送上!养不教父之过,请太傅大人能静下来反思,毕竟你…还有个三岁的儿子!”
苏守一浑身一震,愣愣的看着苏晚,眼内的痛苦是那么的深,那么多,从里面益将出来。良久,他僵直的眼睛微微动了动,嘴角泛起苦笑:“晚儿,你非要这样与为父讲话吗?”
苏晚伸手端起手边盛药的碗,脖子微扬,一口喝下,已经凉了的药更难喝,强行吞下喉腔翻涌的不适。沉声说道“太傅大人请回吧。”
淡漠疏离的眼神,冰冷无情绪的话语,苏守一已经不能也不敢再生气,无能为力的仓惶击的他头阵阵晕眩,仿佛那一刹心已经没有了跳动。
苏守一疲惫的身子瞬间仿佛老了十岁,背脊已不复挺直,他缓缓的转身,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外走。一步,两步………身后是他的女儿,是他最爱女人生的孩子,虽然那女人曾说她不是他的孩子,更说不爱他,可后来终于知道那是她骗他,清远骗他!难道他与妻子一生纠缠怨怼不够,还要和孩子冷漠甚至怨恨的继续下去吗?不,不能!他至少要说些什么。猛然顿住脚步,急急回头再去看身后从来就不是很熟悉的女儿。
“晚儿,你终是我的女儿,我也终是疼你的!”
声音异常嘶哑,语调也格外的沉重萧索。
十八岁生日那年,在西西里岛她曾收到一份生日礼物,没有署名,没有来处,只有用电脑纸打出的简短一句话。“你是我这一生唯一的孩子,我终是爱你的。”
“哐当……”一声清脆的声响,苏晚手里的碗掉在了地上,跌了个粉碎。那刺耳尖锐的的声音狠狠刺在了苏守一的心脏,划出一道鲜血。。。。。他抬起头,见苏晚嘴角紧抿,眼内却难掩嘲讽,就那么冷冷的看着他。。。。。
终于,苏晚披上了红裳嫁衣,凤冠霞帔,喜庆而刺眼,由赫敏,赫兰搀扶,在苏府上下的恭送下,她坐上三皇子派来的的大红花轿,锣鼓咚咚,一大群浩荡队伍簇拥着缓缓前行。
婚礼上的事情礼仪嬷嬷已经交代了,虽然没认真听,但也没出何差错。一上午,她都像个木偶般任人摆弄。
结婚本是热闹的事,盛境下的北丘男子结婚通常是很热闹的。此时北丘三皇子府上人满为患,大多是朝中文武官员,一声声祝贺声如海浪般一声胜过一声。。。。。。待得司仪官终于说送入洞房这几字后,苏晚觉得后背已经冒出了不少虚汗,粘稠而烦闷。
到了后院的婚房,外面的笑闹虽然很远,还是冲刺耳膜。苏晚看着身前五双颜色各异的鞋子,其中除了两对是赫兰,赫敏,还有一个是苏守一派给她的中年妇人,其他两人显然是司徒凌霄院子里的仆人。压下胸口处涌现的心烦气躁,她静静的坐在那。
一下午过去了,司徒凌霄也没有前来。司徒凌霄对苏晚没有好感,迫于无奈娶了她回来是供着还是打压?显然那位名声大好的皇子对玄藩王很看重,官官相护,作为皇子的他是需要有实力的大员支持,不提玄藩王的实力,就连苏守一在朝中都有一定的影响力,司徒凌霄应不会对苏晚作出多过分的事情。一些纠葛与地位,势力比起来可谓无伤大雅,苏晚如是想。
苏晚头上的喜帕隔住了外界的所有视线,清冷的双眸不由染上了怒气,顶着头上的破布,她已经坐了多时。照礼,司徒凌霄早该来了,这真不是个好兆头!不来没关系,她还巴不得那三皇子一辈子不来才好呢,问题是,找个人过来通知一下,她自己掀开也行,他这是干什么,下马威?侮辱?。。。。。
待到夜深人静时分,苏晚等来的脚步声却仍不是司徒凌霄,而是他身边的管家。周海生瞄了瞄一边的碧月,二人眼神快速一对后,周海生看向盖着大红绸布的王妃,嘴唇蠕动了一下,恭敬说道道:“禀告王妃,三殿下已经喝醉了,正在前殿小憩,喝酒前他曾交代奴才的,若是醉了便来通知您先行吃饭,稍晚三殿下会过来。”
唤了声赫敏,灵巧心细的丫头便赶紧拿出了一锭金子递给了说话的管家。周海生推脱了两下,照例收下了。
周海生后脚一离开屋门,苏晚唰的一声便掀开了红喜帕,凤目环顾四周,一眼便看见厅里站着两名精致而陌生的丫头。身材苗条,皮肤白皙,五官秀美,姿色上层,装束高档,实乃不俗,果然是大地方的人,赫敏赫兰到被生生比下一层。其中那个单眼皮的,分外妖娆,此时正有些是无忌惮的朝她望来,那一眼里有好奇,思考,还有一丝压制不下的冷漠和不屑。另一名长着菱形小口的女孩则很乖巧,端着一杯酒,嘴角含笑的对她行礼:“王妃,礼仪嬷嬷特殊交代过,掀开喜帕后,这第一杯寄福酒是一定要喝的,那预示你和三殿下百年好合,幸福美满。”
苏晚淡淡的扫了哪一个白玉酒杯,被女孩子白如凝脂的手握着,不知是酒杯好看还是那纤纤玉手更漂亮?
“酒壶呢?”
碧月一时没明白,疑惑的看向苏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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