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哪能让苏晚一个人进去,赶紧说“不,我陪主子进去。”
“呆在门外。”苏晚这次说话声音里明显带了命令。她是一个讨厌麻烦的人,说话更不喜欢重复。对于不相关的人或事,通常她都懒得去看一眼。
赫敏显然已经了解了苏晚的一些脾性,虽然心里有些迟疑,嘴里还是顺从低声回答:“是”
“吱呀…” 门有些重,日久无人来,有些轴,推起来很费力。
走进院中,竟是很干净,并未有任何杂草,迎面便是大殿。大殿前面的是一个水池,里面却没有水。大门和窗户都做成拱型造型,大殿三开间,苏晚几步跨进,却是别有洞天。里面的桌椅用具很讲究,用料都是最上等的紫檀木,上面的摆设无一不奢华,却华而不俗。一点一滴都在诉说着这里主人的身份是何等尊贵。
环视一圈,厅内看不出一点清妃的痕迹,苏晚未作停留,快步向后面走去。进去一看,霎时愣住了。里面竟然立着一尊人像,而它居然……全部是用水晶制造的。阳光在大门上反射回来,刺的人根本睁不开眼。来到背光处,只一瞥,惊艳霎时袭满苏晚的眼睛。
体态玲珑,玉面芙蓉,凤眼生辉,丹唇贝齿,娇艳绝伦,栩栩如生,当真是似梦似真。
苏晚不禁屏住了呼吸,心跳加速。前世今生,认识的不认识的,她见的女人太多了,但论容貌,却没有一个能比得上眼前这尊女像。就连身为女人的她,都不由心生仰慕。
睁大眼,苏晚静静的看着女像。黑亮的长发如缎如锦被高高的挽起,显得是那么高贵典雅。一袭白衫逶迤飘逸,上面绣着点点花样,更显轻灵空幻。突然,苏晚的眼睛猛然睁大,定定的看着女像的头饰和衣服上的花样,有什么东西轰的一声砸在心脏处,血液在血管内急速的奔腾,她亦能感到每一根神经都在激动的跳跃,良久,她眯着眼睛,嘴角微牵,第一次从心底发出了微笑。一步一步上前,笔直的站在女像前。
“人比花娇,灼灼其华。美人,谢谢你。”
金男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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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穿梭,转眼之间便到了四月二十五。天高云淡,桃花怒放,柳絮纷飞,三王府成了一片喜庆的海洋。入眼到处是鲜艳的红色,如灯笼般笼罩着每个庭院。
一身华丽的凤冠霞帔,娇小苗条的新娘被同样重装的新郎一路引到了正殿,辉着堂前巨大的红烛更是喜气洋洋,这是一个大好的日子,人们笑着,闹着。但是,喜帕下的脸孔却丝毫不见新娘子该有的笑容,那双清澈如圣池的眼睛仿佛结成了层厚厚的冰,冷漠的看着拉着她的那双大手。
苏怡不可抑制的再次想到了另一个男人。他的手也很大,但却是她见过最好看的,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均匀协调,线条柔和漂亮,当真是没有一点瑕疵。曾经他用过那双手抱过她,抚摸过她,给过她无穷的温暖和幸福,现如今,她只知道原来男人的手是如此的不一样。
苏怡机械的随着司徒凌霄走着该属于她的程序。灵魂仿佛沉睡在阴冷森寒的冰面上,暗暗计划了这么久,没想到苏晚这贱人竟反咬了一口。她恨那贱人入骨,看着她强撑着那破败的身子,心里有些许快感,可是却远远不够。她曾发过重誓,不惜一切代价,化作魔鬼,定要让苏晚承受抽筋剥皮,凌迟截腰之痛。
十几年来,她的生活几乎都在那贱人的破坏中毁了,仇恨,像怪兽一般吞噬着她的心脏,鲜血淋漓,令她不能思饮食,坐立不安,即使将苏晚碎尸万段也难解心头之恨。
看着一对新人在场内缓缓踱步,司徒凌钰一脸肃穆。他想起到了后院中的苏晚,那个静的似冰一样的女子。
三哥不喜欢她,她对三哥亦不像有感情,可三哥有了苏怡,那她呢?难不成这一生都要如此冰冷的活着。
不禁叹了口气,拿起旁边桌上的酒杯,一仰头,酒水顺着喉腔流入腹内,带出一阵火辣辣的灼热。
刚从边关回来的四皇子司徒凌云一转头见自家兄弟如此,心中疑惑,侧身关心的问道。“怎么了五弟?”
司徒凌钰一愣,是啊,他怎么了。这些都是三哥府上的事,他跟着瞎费什么心。
呵呵一笑,嘴上胡乱回了句:“没什么,只是觉得三哥府上的酒好喝。”
司徒凌岳听了,扑哧一声笑了。“老五,看你的样子,要不是知道你,我还以为你三哥抢了你女人呢。”
司徒凌岳说话向来无拘无束,放荡不羁惯了,人们大多习惯了,可是今个恰巧碰到了个新鲜人,只听那人低低惊呼“啊?”,然后睁着一双无害的大眼睛,惊异不定的在堂上一对新人和司徒凌钰之间来回扫着。
“啪。”
“啊”男子一声惊呼“爹,你干嘛又打我?”声音里有浓浓的抱怨和不满。
“蠢蛋。”一老者低低骂着。
男子拿着眼睛怯怯的瞄着他老爹,两条蚯蚓一样的浓眉胡乱的皱在一处,嘴里小声嘟囔着什么。十分委屈。
这一番举动惹来周围人一阵闷笑,司徒凌岳却很给面子哈哈哈大笑起来,侧身拿手指着一脸郁闷的老者笑道:“燕相,令公子很淳朴。”外加了一句“和我一样。”
周围人这次可不敢笑了,燕九州一听,赶紧起身:“二殿下,您真是折煞下官了,您乃是天上的人物,犬子修身千年也比不上啊。”
司徒凌岳挑了挑眉,嗤嗤一笑:“还是你儿子可爱。”
这不过是个小插曲,众人听罢乐乐也就过了。可是司徒凌钰的心情却一直好不起来,随着大家喝了几杯酒后,便走了出去,想透透气。可一到外面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牵着他一样,脚不由自主的向着后院方向踱去。
那边锣鼓升天,一身白衣的苏晚若无其事的摆弄着手中的毛笔。
从小到大,她经历的太多,多到可以写一部传奇。在原来的世界里,她拥有的不少,父母,学识,能力,金钱甚至是地位,经历过非人的训练,也曾豪气的以为,这世上除了亲情没什么她想要而得不到的。她的双手几乎每日都浸在腥风血雨中,当她以为一切仇怨已经结束,想找点喜欢的事情,喜欢的人,却偏偏树欲静而风却不止,为了仅有的一点阳光,她被人给炸了。再世为人,她已经接受了苏晚的身份,原本想放下所有前世今生的仇怨和牵绊,安安静静的当一个全新的苏晚,靠着她自己,平淡的过完余生,这么简单的愿望如今也已破灭。她体内的野兽已经张开了嘴巴,不饮够血誓不罢休!
看着依旧平坦的小腹,那里住着一个全新的生命,多么美好的希望啊,可却是一个被□后的孽种。
阳光很充足,可苏晚却觉得是那么的冷,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透心的冷。
当不详的猜测最终是事实的时候,打击力虽然小了,可情绪很却容易陷入低迷,失望甚至绝望。
两月前,她在赫敏的陪同下,第一次去了花房。府内所有的花都是先在那里培育成然后再被移到园内的。已经三月了,里面的火炉却被烧的很旺。细细看去,花房内栽培花苗的土壤很奇特,与外面的很不同,全部是火烧成的深红,里面还夹杂着棉籽等废料。
花房内有两人,一个拐子和他的徒弟。
因为常年干体力活,那拐子看起来特别苍老,头上围着块破黑布,露在布外边的头发已经斑白了。肩上搭着一件灰不灰、黄不黄的褂子。整个脊背,又黑又亮,闪闪发光,好像涂上了一层油。下面的裤腿卷过膝盖,毛茸茸的小腿上,布满大大小小无数个筋疙瘩,被一条条高高鼓起的血管串连着。脚上没有穿鞋,脚板上的老皮怕有一指厚,……腰上插着旱烟袋,烟荷包搭拉在屁股上,像钟摆似的两边摆动着。 左腿有些毛病,走起来一拐一拐的,见她进来,他显然一愣,随着低头向她行礼,可那双浑浊的眼睛一直在偷瞄她,面上一副惊异不定的样子。
她任他那么看着,心口却急剧的翻涌着,狠狠的捏住手中要拿回去的土壤,沙粒扎进了掌心,亦没有感觉。待出去的时候,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身体的力气仿佛在一瞬间被抽干了一样。
扶着她的赫敏看见她手中一片濡湿,明显愣住了,她冲着她淡淡一笑,说着无碍。可怎能无碍呢?
迎着阳光的那一刻,她便不再心存一丝仁慈,苏晚便是杜婉舒,再无区别!
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她愿意赌一次骆箫。显然她看对了人,骆箫办事很牢靠,钉是钉铆是铆,很漂亮的完成了她说的那些事,目前他是她很好的帮手,也只限目前,她极力的在找他的弱点。对于男人来说,无非是金钱,地位,女人,很显然他属于第三者,而那个女人则是苏晚的母亲清远郡主。
她没有谈过恋爱,也从未陷入情感的纠纷。可即便是这样,也不妨碍她的判断。清远郡主对骆箫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或许是恩人,也或许是暗恋对象。
她不知道骆箫的武艺到底如何,因为他每次来,她都能立马感应到。不过他能不着痕迹的避开司徒凌霄的耳目应该有两下子。
随着骆箫源源不断的信息输入,她知道了很多事情。包括天下格局的瞬息变幻和当朝政权的激化。
北丘看似繁华强盛,兴旺富足,其实土地和银子大多被三大家族把着。它们分别是东盛的田家,北苑钟氏和南亚独孤一脉。这三个家族加起来就占据北丘经济的四分之三,剩下的四分之一是在宝成帝手中。再说军队,九层以上的将帅均是出自三大家族,不是他们自己的家族成员便是依附投养的门生,唯一一支真正没有私心的的军队便是玄藩王手中的玄甲军,可随着他的离世,他的儿子清河将军也有了属于他个人的小心思,他在寻找下一届的靠山。每想到这,苏晚都想问问过世的玄藩王,他顶着面子找宝成帝将她许配给司徒凌霄,是不是带着目的,以便借名给玄甲军指一条康庄大道。可惜,他走了,她也不一定会见到那个清河舅舅,怕是永远也不知道答案了。
只要不影响三大家族的利益,中央集权制便能很好的持续下去。宝成帝如今六十多了,身体看似强健,精力却已经不够,而他的四位皇子却都长大了,皇位只有一个,欲望却无穷多。下界的帝王到底是谁,人们都在翘首引盼,不到最后一刻没人敢断定。三大家族表面上不动,私下里却各自奔波着。
表面上,众人都能看到的是。
二皇子司徒凌岳被誉为北丘第一美男子,先不说他个人能力到底如何,他的母妃去世早,娘家也没什么重要人物,他身后几乎没有一个支持的家族。看似最没有希望是新帝的一位。
三皇子司徒凌霄,生母端妃,原名钟雅。是北苑钟氏的女儿,她的父亲钟泰华在家族排行第二,说话颇有分量。
四皇子司徒凌云的母亲出自书香世家,他的外公是当世著名诗人王腾。司徒凌云很小便从军,隶属玄藩王的军队,一年里至少一半时间驻守西部边陲嘉庆关。是一个励精图治,很勤奋的皇子,半年内从一个步兵直线升到了车骑将军,不可谓年轻有为。值得一提的是他的姨母嫁到了南亚独孤家。
五皇子的生母田贵妃来自东盛田家,在司徒凌钰六岁的时候便去世了。同时,司徒凌钰还有个赫赫有名的亲戚便是当朝燕相,田贵妃唤他一声舅舅。
纵观一看,很显然,这里面最有实力的要属五皇子司徒凌钰,最差的则是二皇子司徒凌岳。
可苏晚却知道那些不过是表面上而已,至少,她就知道司徒凌岳伪装的很好。看似吊儿郎当的样子,却连没啥权利的苏家都安排了人手,这份心思不得不说缜密。这些还不算什么,最厉害的是他身后还有个不输于任何一个大家的南蜀国!在这一点她很疑惑的地方是宝成帝到底知不知道清妃来自南蜀?
若不是最近一段时间她暗自翻遍了南蜀国的相关资料,凭着敏锐的洞察力,怎么也不可能发现清妃与南蜀国有关系。这不得不归功于西西里岛的训练,那段日子虽然艰苦惊险,却是她人生最难得的财富。
她身上所中的毒百分之百是出自南蜀国,现在已经确定。这么说来苏怡在司徒凌岳,司徒凌霄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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