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赖皮似笑非笑“是,我就这点能耐。”
还用的着他,苏晚只好暗自调节情绪,斟酌着开口“我们走吧,见机行事。”
何赖皮双腿未动,在苏晚眼睛越来越危险的时候,他笑了“好,只是半路中若是遇到虎豹豺狼,我不幸成了它们食物,而你本事大,若活下来,可记得给我守孝三年。”
苏晚漠然“行,我可以答应你,只要你死了。”
何赖皮一边点头,一边定定地凝视着苏晚,目光好似穿透了她的心,点点压迫,他眯着眼说趴在她的耳边咬牙低语“你好,你真好!”
苏晚暗哼一声将眼睛瞥开。茫茫山脉,望不尽头。苏晚又想到了骆箫。七八日过去了,他中了蛊又服下了剧毒鹤顶红,也不知现在如何了,会不会?想到这,她一颗心顿时如针扎一样,几乎喘不上气来。
身心疲惫再加上严重受挫的何赖皮正独自生不快,气匆匆的走着,感到苏晚的异常呼吸,他俯下头,看到她脸色青白。心里一紧,皱眉问道“怎么了?”
苏晚左右琢磨了一下方开口“周广义,高达,你现在可知他们在哪?”
何赖皮一顿,立时明白了“当时你为何将骆箫交给他们?”
苏晚根本不接话,重读的问了一遍“他们在哪?”
以苏晚的精明,何赖皮岂不知她已经明白了所有,之所以不点破,那是他对她来说还有用处。
浓烈的苦笑席上眼底,他逐字说“这你可以放心,他们在一个很安全又很安静的地方。骆箫身上的蛊可以暂缓,除了南蜀的圣女否则不能根治,鹤顶红的残毒也会停留在他体内,双重压迫下,他仍然可以活下来,但寿命不会很长,你要有心理准备。”
心理准备?什么准备!她一直不敢开口问,一直都在自欺欺人,淡定的认为骆箫一定会没事。没事………
她喉咙有些发堵,微一侧首,将脸朝向何赖皮的胸口“不长是多久?”
英挺的眉轻轻一皱,他觉得有必要告诉她实情,缓缓开口“少则两年,至多五年。”
闻言,苏晚的手紧紧攥起,发出咯咯的响动,她没有说话。
微醺的风吹来,何赖皮上前阻止,一根一根将她的手指掰开 “伤口要是绷开,我可不管你了。”
“滚开。”苏晚沉沉的说。紧接着,她的情绪刹那间爆发了,她抬起头,乌黑的眼睛滋滋冒着冷气,冲着抱着她的男人大声喊道“谁让你管我了,滚!你给我滚!马上滚!”
难言的痛苦和点点恨意让男子面色紧绷到极点,他僵在当处,胸口上下起伏不定,他嗤然冷笑,眯着眼几乎咬牙切齿的说“你总是让我滚,狡猾如你,不就是笃定我不会吗。”
苏晚挣扎着要起来,却被何赖皮双手给夹住了,她的腿紧跟着屈起,做出攻击的动作,可早被对方料到了,被他一个翻身,双双用力夹在两腿中间………
两个人身子扭在了一起,苏晚直挺挺的像个僵尸,而何赖皮俯身侧卧,虚俯在她身上。若近了,能看见两人均是喘着粗气,面色阴郁,瞳孔紧缩,死死的瞪着对方,隔得稍微远一点,一定会误认为这对衣衫不整,交叠一处的男女在亲热,因为那姿势太过暧昧了。
隔了好一会,男子已经缓和,他凝视着女子的眼睛,轻声问“以后能不能不让我滚了?”
女子想也不想就给了鲜明的两字“不能。”
何赖皮眉梢一挑,嘴角露出一抹邪笑“呵,你有骨气,那我们就这么呆着吧,反正………比走路要轻松。”
反观苏晚,眼神冷冽,残酷无情,她面无表情的字字危险的说“你就不怕我好了之后杀了你?!”
“不是怕,是不想。”何赖皮眉梢一挑,他又贴近了苏晚几分,眼神尤为严肃的看着“苏晚,你听好了,我不想我死了,而你却孤单冷寂的活着。”
说完,他笑了,声音有些沙哑“好了,别难过了,我带你去找骆箫。”
苏晚眼神闪了闪,压下了骆箫重疾的伤痛,同时也压下对眼前男子的阴郁情绪。
很多东西点到为止,两人都是聪明人,一场小风波就这样适可而止的罢手了。
可他们注定不会安然相处,半天的平静已属不易了,到了傍晚,他们顺着山崖来到一个沟谷处的溪流旁,燃起了火后…………
“你呆在这,放心,我就在附近找吃的。”何赖皮本是好心一句话,换来苏晚暗自冷哼。不用她说,也不用她表现,反正他就知道她心里在骂他,而且指不定骂什么难听的。
不痛快到极点,可是她也只能受着。恨不得,时间过得快一点,她的伤不需要太久,再有五日,她就应该能下地走路了。
因为周围的险境,何赖皮是真的不敢走远,顺手打了野鸡,蛇,等他往回走的时候,被树上一样东西吸引了……………
苏晚躺在干爽的山崖边,正想着心事,却看到一团黑影火急火燎的往这边跑。随着草屑纷飞,他周围嗡嗡声大作,一大群黄色飞物乌压压的追着,顺着他猛然攻击…………………
苏晚惊愕的看着,何赖皮一边跑一边挥动。瞬间来到她身边,只见他忽的打开包住头的黑衣,弯身一脚踹飞了燃起的湿木,顿时浓烟四起,滚滚飞扬,而他则是探手将她抱起,一个纵越,翻到了山崖的凹壁处,他转身护住了她,而那破了黑袍同时蒙住了他们的头部……………
很显然黄蜂惧怕浓烟的熏气,嗡嗡声只聚集了一会,便四处飞散了。
这个脑残,竟去招惹了这么多黄蜂,招就招吧,还敢往回跑?!诚心折腾她呢!苏晚在心里不知骂了他多少遍了祖宗了。
可何赖皮也不知咋想的,竟在苏晚气怒交加的当儿飞速牵起她的手,然后去抚摸他的脖子和头……………
靠,当真是给脸不要脸了!新愁旧恨眉生绿,苏晚咬牙大骂了一句脏话,然后她甩手就给了男人一个响亮的耳光。
何赖皮让她打的有点发懵;刷的扬飞了遮头黑袍,眼睛直直的瞪着苏晚看,他说“过份了啊!”
王八蛋!此时打,她是没力气,但还可以骂,但没等开口,就看见他伸出胳膊,展开手心,哼了一声“吃了吧,可补血养神。”
苏晚皱眉看去,原来是专门供给那些变成蜂王的幼虫吃的蜂王乳,目光不自觉的掠过,上移,看着那满手满臂的红肿,苏晚垂首抿唇,没有接。不知为何,这一刻,她心有些紧,竟有些不自然的转开眼。
何赖皮却低低笑了起来,然后他微微靠前说:“苏晚,被我感动了吧?”
恶心!苏晚怒气冲冲转过脸来,又要扬手。却不想被何赖皮拽住了,“以后,想打我说一声,我自己动手就行,你一用力伤口容易裂,多疼啊。”说到这,他将目光调向她的手“你的手凉如冰雪,我刚刚只是想让你帮着给我降降温,并无它意。”眉梢一立,他恨声说“那些蜜蜂可真不是虫,简直是箭,疼死了!”说完,煞有介事的指着脖子给她“看,这里面还留箭尖呢。”确实有很多毒刺在里面。
“以后少对我嘻皮笑脸的!”苏晚抽出手,眼睛看向了远方。
“行,但是……”何赖皮很快很轻地扳过苏晚的头,手指扣着她的下巴,将蜂王乳碾碎到了她嘴内。苏晚条件反射的挣扎,却他按住了,他略带责备的开口“别任性!”
最后,她只能用愤怒冷冽的目光瞪他,而他却毫不在意的冲她一笑。
忍气吞声,是这样吗,可忍气吞声又是谁?
穿过沉积的日与夜,他们会如何?
坐看牵牛织女星
'收藏此章节' '手机UMD下载' '' '推荐给朋友' 这是一个狭长幽深的山落谷。道,两边峭壁光秃高耸,连最灵巧的猿猴也难以攀缘而上,一条小溪从山谷上方潺潺流下,周围长满茂密的青草,再远一点还长有一些灌木,随着地势增高有许多藤蔓攀爬在峭壁上,不过蜿蜒强悍。
很难想象,这样的高度,这样的险境,男人抱着一个受伤的女人是怎么下来的,可他们确实安然无恙的落在了下方,不得不叹服艺高人胆大!
月上中空,洁白洒地,像是铺了一层雪。
自从傍晚何赖皮惹了一窝黄蜂,又强行喂了苏晚蜂王乳后,苏晚只冷冷说了句晚上继续赶路,便再也没对他说一句话,她大多的时候是躺在他怀中,闭着眼睛什么都不管,仿佛睡着了一样。
他们之间的气氛似乎又回到原点,冰冷,绝情。可苏晚却不知道,何赖皮已经找到了感觉,此时的静只显的诡异。
眨眼间,她来到这个陌生的朝代已经好几年了,算的上舒心的日子也就在草原那些个短短岁月,从今以后,她又该何去何从?
有些东西不是不想就可以避开的。她为了活命,因为复仇,重挫北丘,折损西奴,还有南蜀……。斑驳的过往岂能是她想一笔勾销就适时而止?
有司徒凌岳和唐骏在,北丘肯定会再统一。北丘和西奴是否会有一场血战?夏裨契此时应该恨她入骨,抽筋剥皮也无法解其恨吧?天下之大,她以后该带骆箫去哪里?还有边雅现在又在何方,她怎么没有和骆箫在一起?
她睁开眼,仰着头看着满天的繁星,静静的出神………就在这时,一阵轻微但却可以听到的声音突然传到耳边,苏晚眉头一皱,眼睛顿时冷静眯起………
何赖皮也听到了,他看向怀中的女人,见她机警的神色,随手扯下黑衣盖住她耀眼的身上,身随神动,抱着她快速的躲到了森密的灌木丛中。
敌友不明,他们安静的伏在暗处。
没一会儿,摇摆的火把越来越近,影影绰绰,探路者,打破了这平静安详的夜晚,也惊跑了怕火的野兽,来人敏捷,利索,行进速度快到极致,几乎无声无息,转眼间就到了眼前。
躲着的两人仔细听了一会,不其然的互相对视一眼。几乎都是第一时间从对方的视线里得到了答案。熟悉,太熟悉了。死神特战队的成员!
带头之人,身材高大魁梧,长发垂落,他四处巡视,微一转身,金箔的面容在苍茫的绿林中显得格外鬼魅,露在面具外的那双冰冷孤傲的绿眼睛如宝剑般锋利,轻轻一扫便发出摄魂的光芒,他的身边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不言而喻,来人正是西奴霸储夏裨契!
他竟是追来了?!苏晚早已屏住呼吸,心脏有些紊乱。这世上,如果有谁真的让她忌惮,那这个人无疑是冷血猖狂的夏裨契,几次交手下来,若非是她见识和经历的事情多,且处处先制于他,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想起当初丛林中被他追逐的狼狈,如今重伤之下,夏裨契加上那些她亲手训练出十六名成员?…………唇角紧抿,她只盼着能够幸运过关。
明月高照,星灿闪烁,古木参天,从草杂生,到处郁郁葱葱,却是出现刹那间的安静,只有飞花绿叶的清香向四面八方飞散。
本是一片神秘的山菱,就在这时,只见一柄雪亮的匕首顿时离手,嗖的一声袭向了一处……………。
夏裨契的小刀是用一种特种钢冶炼成的,坚硬锋利,能够一刀砍断大石而丝毫不损,平日里都是他用来飞射顽猎,吃肉玩女人用的,看着那家伙带着戾气扑飞而来……………
死寂,紧绷,蓄势待发,二个同时眯起眼的一男一女为凝固的空气平添了几分冷气。
弧度,轨迹!苏晚的眼睛如红外线一般锐利的辨认着,前方五米,三米,两米,到了眼前,到了头顶,眼看着就到了抱着她的男人的耳际。
屏息中的苏晚下意识一只手抓住何赖皮的,另一只则飞快搬过他的头,让他俯下…………
嚓!刀没进了身后的树干中。叽一声惨鸣,一条谨慎静伏没敢动的小蛇就被一下子穿透七寸,死死的钉在了树干上。
风过无痕,水过无声。
何赖皮低头挑眉看着苏晚,见她乌黑的眼珠直直的盯着他,暗示着摇摇头。别动!苏晚勾着他的脖子确实让他别动。
何赖皮当然愿意配合,这是苏晚第一次主动碰触他,一缕柔发在他的脸上轻轻擦过,从肌肤到心里,都有点痒痒的,即便威敌在前,他依然嘴角勾了勾,眉眼含笑的想险中有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