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算来那飞剑岂不是毁天灭地仙宝?却不知天下有什么东西能制出这般逆天之物……”
可尘道子闻言此刻面sè霎时间一片惨白,浑身发抖,断断续续道:“真个,真个有?有这等飞剑?”
见尘道子神sè大变,青峰却有些奇怪,回道:“你这话说得奇妙,自是有真家伙我才这么说的,何必瞎说?若是骗你何不编个不会被你们怀疑的造话?你这口气可是知道什么传闻不成?”
尘道子此刻已不敢将青峰当做一般炼气小辈来看,收敛一番后正sè道:“我太虚观怕真个与道友有些渊源,这一千核心符篆一元附篆的飞剑乃是我太虚观历代观主秘传之事,便是老夫的师兄师弟也都不知,既然道友知道此事,又会剑诀,想来祖上这口耳相传的秘事乃是确实。我太虚观立山门已近千年……”
一千年在世俗看来实在是很遥远的事,但羽士来说也不过是几代人的事罢了,一千年的宗门在悠悠仙史中也算嫩得很,稍有些资历罢了。依尘道子说来,这太虚观历倒也有些传奇,传说开山祖师修为只有炼气的水准,但一手八卦剑诀罕有敌手,连元婴羽士都不惧,他一人降伏大小宗门无数,最后竟凭一己之力打上当时的仙门大宗虚剑宗,杀得这宗门之人毫无还手之力,逼得虚剑宗自毁祖宗牌位投入他麾下,将太虚山据为己有后开设太虚观。
太虚观鼎盛之时有上万弟子,兼之十国供奉可谓是风光无比,不过成是此诀,败也是此诀,这位老祖坐化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够练成那八卦剑诀,而也正是这八卦剑诀将这个巨大无比大宗门拖累跨了。起初太虚观也是百家齐鸣,经院剑诀功法汗牛充栋,学不会八卦诀还有许多剑诀法决可学,但第二代观主觉得正是因为功法太多,弟子不专心才没学成,竟焚毁了经院典藏,逼着上万弟子学八卦剑诀。但此诀之难竟无人能成,其实二代观主焚书之前早已练功入魔,已为八卦剑诀所害,最后竟屠戮观中弟子,死伤无数,待到三代观主大义灭亲时已为时晚矣,之后年年有门徒出逃,供奉也越来越少。
“……这剑诀到我师傅这杯彻底禁绝,不过积弱难反,宗门终于还是渐渐凋零,到我手里……唉……供奉不消说,连宗门也快保不住了。”尘道子说完,略有怨念地看了廖掌门一眼。
廖掌门被这一看也略有不满道:“我当年不过是记名弟子,后来师傅死了才离了太虚观另投他派的,迷踪门与太虚观毫无瓜葛,我怎么帮你?”
尘道子不满道:“当年风道子要杀你们,若不是我保下,你还有命做迷踪门掌门么?今rì问你借些助力你都不愿见我。”
廖掌门气道:“我宗门要入登仙大会,若不保存实力,岂不是又要等一甲子,那时又是一番如何变化谁又能知?我不向太虚门下战书已是仁至义尽,不然怎会去找葫芦岛的麻烦,须知葫芦岛还有两名金丹羽士……”
这许多话到青峰耳朵里一过便有了许多解释,虽未见过那剑诀,但也猜出这老祖的来历,这位老祖炼气便这般厉害,显然和他炼的是一个路子,不结丹不修元婴元神。不过他倒不觉得一定是天一门的前辈,毕竟这羽化经说起来是入门经文,虽指了条天地同寿的大道,但显然不是特别珍贵的功法。而八卦剑诀更有些吃不准,须知八卦乃是道家根基,也是天下道法的根基,天下功法与八卦有关的犹如天上星辰之数,他手中的千幻剑诀和周天星斗剑诀亦有差不多的剑阵变化,其他宗门若有差不多的剑诀也不奇怪。
尘道子见青峰若有所思的样子,便问道:“道友可是知道了些什么?我宗门一直秘传老祖是海外仙客,更传言老祖御使的飞剑有千余核心符篆,近一元之数的附篆。”
青峰闻言却是一惊:“你老祖有这飞剑?却是在何处?”
尘道子苦笑道:“不过是传言罢了,老祖自用的飞剑因当年经院焚毁,也不知下落了。”
“嗯……这飞剑或是我宗门遗失之物。”青峰一番深思后淡然道:“千年前我宗门有一位师兄因失手打死了同门,害怕受罚,为求自保偷走掌教师伯的天地双雷两仪飞剑中的地雷剑,掌教师伯的这对飞剑便是我的双龙对剑所仿之宝。”
“师兄?”尘道子闻言又是一番惊奇,“道友莫非我太虚观老祖竟与道友是师兄弟?”
青峰摇头道:“是不是却是未知,我未曾见过贵观所持剑诀也不好说,你师祖开山门之时与我门中那次祸事时间相仿,巧合如此之多也是难说,我师父与掌教师伯同辈,皆有万岁之寿,算来你家老祖最多一千年寿元,最多与我同辈罢了,故是如此说。”
青峰这一句真一句假的掺活,却是有些想法在脑子里转了起来,其实青阳真人有多少岁他也不知道,反正欺负这尘道子什么都不知道罢了,这位前辈高人既然有留下剑诀,他自然想印证一番。
但闻青峰要对比剑诀,尘道子一脸苦闷道:“可惜剑诀已被我师兄拿走……”
青峰笑道:“那有劳道友借来一观便是。”
廖门主苦笑道:“却是借不到的。”
“莫非这位前辈已坐化?还是剑诀遗失了?”青峰奇道。
“唉,宗门不幸,宗门不幸啊。”尘道子长叹道:“历千又十三年,我太虚观一路坎坷,盛也此诀,败也此诀,真是不幸啊。”
………【第枯六章 鱼饵连连 金鳞上钩】………
太虚观开山师祖无名无姓,自称无道子,一柄飞剑法宝,一手八卦剑诀,罕有匹敌,可不知何时起便有人谣传,他所持之剑乃天地间夺造化而生之至宝,此言一出,他自然如牛屎招蝇般引来不少无良之辈,然未有人能接下以这剑施展的八卦剑诀,未想却因此名声大起,引来更多凶悍之人。无道子初入世时也是个谦谦君子好好先生,可惜怀璧其罪,无道子百般忍让,奈何千百人能胜,然千万贪念不能灭,待到比翼折,连理断,避无可避,终不免入了杀伐凶道,此后无道子便征伐无数,凶迹遍布天下,碎人金丹如农人碾豆,一时人人自危,再无人敢动他半分主意。待到无道子头发花白,年老力衰才放下屠刀,立观太虚,广开山门,收拢凡间供奉不计其数,鼎盛时有上万内门弟子,外门十数万,记名俗家无算,受十国香火供奉可谓是风光无比。
“……我师傅天道子封禁八卦剑诀,但我师兄风道子却沉迷此诀,闻得师傅要烧毁唯一的剑诀抄本,暗中偷袭,杀害恩师。我三师弟缘道子亦被其暗中杀害,当时我在闭关,他欺我不知,yù自立观主,还将三师弟之死赖在他的弟子身上,还好廖仲等人来通知我,我才能及时救下他们,击退风道子。那之后风道子便卷走了不少库藏连带八卦剑诀的抄本逃出了太虚山,后来他在泰阳山立太乙观,便想要回头灭绝太虚观道统,近二十年已下手数次,伤了我不少门徒,夺了不少供奉……”尘道子讲了这许多事,神情有些幽怨,又有些凄苦。
青峰微微点头,也算知道了太虚观近况,却见廖门主面sè不虞,皱眉冷道:“风道子再不识相,也没有胆子打上太虚观吧,登仙大会还有十年,太虚观至少还有十年之寿,当下招揽人手也是为了十年后的准备吧,若是师伯交出神道碑,迷踪门直接替了太虚观的玄门之位,让太虚观投入我门下,我便答应出力相助。”
尘道子闻言怒道:“我若真有这打算直接将神道碑交与太真散人便是,求他帮我灭杀风道子易如反掌,何须求你,本便是想借你人马一用。”
“自是不成。”廖门主板着脸摇摇头。
青峰听得一头雾水,问道:“怎么此事又与登仙大会有关?神道碑又是个什么宝贝?”
廖门主知道青峰不通这些事,其实寻常弟子也很少知道所谓玄门正宗意义,便解释道:“相传这一界之主有个宝物唤作后土丰碑,须弥山倒时碎成许多片落在了地上,世间地祗都在此物上有名,执掌此物碎片便可驱使录名其上的地祗,安排一方风调雨顺。这神道碑便是其中一个,此物在南瞻部洲之数二百有余,虽然数量众多,但那些大宗门往往有数个,故也算是稀有之物,我宗门去登仙大会便是为此,持此物便可得一大国供奉,那才能被称为玄门正宗,登仙大会便是我等小宗门挑战大宗门的机会,只要能获胜,便可从对手手中夺走此物。”
“风道子既有实力堂堂正正挑战,何不直接灭了太虚观?”青峰奇道:“暗中下死手直接夺了神道碑便是,想来也容易许多。”
尘道子摇头道:“自八百多年前六位元神大能召开此会便立下规矩,若是不经历登仙大会,直接灭人宗门,神道碑便会被视作无主之物,不光得不到别派承认,还会引来无数夺取此碑之人,若是能保住自然无碍,可这些被引来之辈中也不乏元神大能,谁能守得住?当年yīn煞鬼谷之人以计夺鸣凤门神道碑,未杀一人,却被众宗门群起围之,十二位元婴老祖都未能逃脱,谁敢越雷池半步?不然风道子早打上门来,当年他修为还不如我,却不知得了什么机缘,现在已在我之上。”
青峰闻言倒是一惊,想不到还有这般规矩,心下虽觉这规矩有些古怪,但此刻也说不上什来。想了想道:“原是这么回事,既然这经书被风道子抢去,便让我随道友前去夺回便是,何须如此麻烦,若太虚观真是我宗门分支,岂能随意由这叛徒毁去。”
尘道子闻言大喜,青峰此言便是答应相助,他的实力尘道子看得再明白不过,想来迷踪门不肯出力反得他相助此行也算有所收获,他知青峰会八卦剑诀,自然毫无怀疑身份,自家宗门是别派分支之事也淡然接受,忙道:“道友若愿相助,必当厚礼之。”他却不知青峰乃是另有算计,这小子近rì开销不少,家底都快空了,迷踪门这周围都混得脸熟,自家也不好意思去人家家里妙手空空,既然有这么个靶子送上来,他自乐的出力,何况太虚观说不定还有那飞剑法宝的踪迹,若能寻得岂不妙哉。他初开窍时便搅得迷踪谷鸡飞狗跳,暗算一个与尘道子差不多修为的人,自不觉有什么难处。他心中略略算计一番后便笑着对尘道子道:“小子毁了那飞剑法宝,不过出些力气赔罪罢了。”
尘道子笑道:“只此一句抵过十把飞剑了,只是冒昧问一句本宗名号,也好叫我这分宗之人知晓这太虚观出处。”
青峰往常都将蓬莱之事随口带过,从不提起,被尘道子这么一问,倒也觉有些难言,但心知此时不能胡口,这老道显然是打算拉个靠山,若是胡说,换一闹出笑话面上变不好看了,又想自家宗门远在蓬莱,直接说出来倒也与之无碍,便道:“我师承蓬莱天一门,乃是青阳真人的大弟子,不过天一门仇家众多,望两位听过便忘掉,以免招惹些不得了的魔头。”
尘道子一脸惊骇地望着青峰,这蓬莱仙境之事他自然知道不少,他见廖门主虽有些惊讶,但面sè平淡,便知他早有消息,忙道:“原是海外仙客,想来我太虚观福缘不浅,不知道友可愿屈居长老之位?”
这下青峰反倒被吓了一跳,忙摇头道:“似有不妥吧,毕竟我非是贵观之人……”这尘道子可谓大方,一见面就给长老职位,却是想笼络人心,不过这小子虽在摇头,但心中却对长老二字有些痒痒,脸上略显烦恼。
尘道子笑道:“无妨无妨,太虚观乃是天一门分支,这般也不你算叛出天一门,他rì若要回天一门,我也不会阻拦。”
廖掌门见青峰神sè有些心动,便推波助澜道:“太虚山有太虚剑脉,却是个比迷踪谷还好的去处,道友能做太虚观长老,好处不比我这迷踪门门主少,太虚观虽积弱,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家底还是有的。”这位丹符器三道的高手虽对迷踪门来说好处不少,但在廖门主眼中却是个指定不定什么时候坏事的暗雷,毕竟是有前科的人,那对剑的威力他自也看在眼里,想这青峰他rì若再搞出些事来,这迷踪谷便无得安生,他这门主的位置都坐得不安稳,故他得趁这机会将这瘟神先送出去再说。
青峰本就猜想过自家修为不得进搞不好是灵脉或者水土之故,听说太虚山比迷踪谷好,心中便下了决定道:“既然观主如此抬举,在下就却之不恭,不过但请歇息几rì,我收拾一番再动身。”
三人就此暂别,尘道子见青峰离去后,忙向廖门主打探起青峰的消息来,廖门主倒也不吝将一些青峰的奇闻一一告之,只是免去了许多不良记录,免得眼前这送瘟神的老爷轿子听了些风言风语又不肯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