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侄我回去也好交差。”
景澜提的条件倒也不错,镇妖录虽是一件宝贝,但却与寻常不同,也是青峰研究之后擦发现,这玩意儿乃是一万八千片帖箔粘连而成,能化整为零,又能化零为整,若拆去半数后,便不能镇压三劫以上的大妖,青峰眼下专心修行,对于这事倒也不在意,能送走这不请自来的恶客,也算不错。
不过青峰历来不做亏本生意,听得这要求,便皱眉道:“这我却是不能随意应你,虽说你讲的条理清晰,但这终究是玉清师叔与我的东西,你取去半数,我又怎和师叔交代?倘若哪rì师叔说:‘青峰,镇妖录我有用处,快给我送来。’那时如何是好?”
景澜道:“权说我借去便是。”
青峰摇头道:“你师父亲自来借我还有说头,你来借……莫非师叔和你很熟么?”
“这,弟子与玉清师叔公见过几回……”
不及景澜多说,青峰便打断道:“那便不能轻易分你。”
景澜心中不由恼怒,但亦听出个中意思来,便道:“师叔,你我都是明白人,何不挑明了讲?”
青峰笑道:“你留下人事来,值得我让你多少贴,我就给你多少贴,便是整部拿去都行,就看你有没有这家当。”
“师叔倒也真不含糊。”这话却是难倒了景澜,旁的宗门修到景澜这地步,宝贝断是不少的,但天一门却因为家业过大,顶点上的人物又极高,下头的弟子便是从入道修至无相境,也只是弟子,虽然放外头能立下家业,但在天一门中,却多只得几件贴身之物,也只有中砥五子那等掌了下头观院大权的或是少有的异数,旁的弟子,便是天上的,也未必有那几人丰厚,故青峰提出这个要求来,景澜也是囊中羞涩。不过他既然是景字辈的人物,绝不可能没有些私产,只是他不似青峰般不当镇妖录是一回事,反倒将之当做一极贵重的东西来看,故反觉没什么东西可以拿来和青峰分镇妖录。
青峰见得景澜竟露出几分为难之sè,心讶道:“莫非这小子当真是个假货?身上连件宝贝也没有?”
景澜见得青峰显出疑sè来,念头一动便道:“小师叔,这宝贝也不是你的私物,来rì被旁人追回宗门去,我岂不是白搭了许多东西与你?这事我便太亏了,不成不成,不如我替你捉妖,分润你一半功劳如何?”
“敢情师侄是打算在我这厢常住咯?”青峰不由皱起了眉头,虽说自家不怕这景澜,但若将这人留在身边,便麻烦了。
“师叔该不会以为只有景澜来这里降妖除魔?镇妖录本就不止一卷,师叔当是也知晓这镇妖录虽有镇压诸妖的能耐,但限制也不少,那等一窝十几只的,凭着一卷可不足用,门中另发下三卷,分三队人马行事,师侄我是掌门弟子,只好让着旁人,师傅才将讨东西的苦差事与我来做,否则……否则我怎会来打扰小师叔。”景澜说到最后险些刹不住嘴,差点就把“否则谁来你处讨晦气”给说了,不过唯独青峰这处的镇妖录是完整一套,别处三卷比这卷对拆还要不如,景澜是死也会说出口的。
青峰摇头道:“我要功劳有什么用。”
但听得青峰连功劳都不要,景澜心中倒是越发笃定青峰和那位金仙道祖显然关系颇深,如今约莫是看不起天一门的垂怜了。既然功劳不要,景澜只得道:“那但凡狩来的妖jīng的私产我都让给师叔如何?”
这条件也不错,但青峰却好奇道:“怎么,莫非事成后门中好处值得你这么做?”
景澜道:“门中收敛此物乃是为补魔冢,好处么,别的且不说,那一副金仙道祖私藏的九转再造神丹就足以,似我这般吃一副直接超凡入圣化身元神了,那些入了大五衰都能脱出五衰,那些小五衰将尽的都能返老还童。”
青峰听得不由为之心动,但这念头一闪便消失了去,天一门中绝不会给自家这份好处,想来还是景澜的好处实在,他略一盘算道:“这些我倒也不指望,便如你所说,你吆喝,我收钱,不过我太虚山门门户太小,也没合适你住的地方,还得劳烦师侄你到城里去住,至于镇妖录,我这先分你三百片。”
说着青峰卷出那宝贝来一撩,便扯下一小片来,景澜见得,哭笑不得道:“三百片不过一两个月就用尽了,三千片还差不多。”
“哎,做生意细水长流,若与你三千片,你一走了之,我岂不是亏了?”青峰一抬手,画出一方圆洞,景澜见得他摆出送客的姿态,也知这事强求不得,要办成这事,果是不能轻易讨到便宜,一抬腿,便闪出须弥环去。
待得送走那厮,四下里万物全消,青峰的身影也一并消失了去。
景澜就此住下的消息,自然而然地传入了太虚剑派一代弟子耳中,也自然而然的扩散开去,当然,七人各自晓得一些内幕,各自约束门下不需打扰,世家中人虽也有不识好歹的去拜访的,但大多领了太虚剑派密令,小小sāo乱一阵后便偃旗息鼓。
景澜其实大多时候都不在城里,只是偶尔回来几趟,寻些妖族的消息,这般过去三个月,他手中的镇妖录便用尽了,这rì他又上山去寻青峰,用手中的猎获与青峰换了五百片来,本来青峰是依旧只打算给景澜三百片的,但景澜好说歹说磨破了嘴皮才硬多套了两百,不过这两百也不是白给的,青峰从那三百头大妖身上榨了些心血不说,还挑挑拣拣割了不少妖族身上稀罕的宝贝下来,这才算了过去。
待得景澜出了山门,却有两道遁光拦了他去路,在这山门外敢拦他的,大抵也是太虚剑派之人,景澜也不愿在青峰眼皮底下伤人,遁光一扭,便穿出了去,他是颇看不起那些想来攀亲的人物,特别是因为自家小青峰一辈,反被当做和青峰那七个徒弟同辈的人物,太虚剑派下的世家或当是尊重,但对景澜来说,却近乎侮辱。
谁想,那两道遁光却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景澜本yù摆脱了去,但念头一扫,却发现有些蹊跷,便在城外挑了一处山头落了下来。
缭乱原下有元磁,若非他修为够高,也不敢轻易独自出入此间,来太虚剑派的人多是走太虚剑派的太虚之门的,几乎没有人敢轻易出城,景澜回头见得那两道遁光竟也追来,便晓对方诚意。
待得遁光落下,显出两张一模一样的两旁后,景澜笑道:“你二人似是帝王家的皇子?独自出城,难道不叫宫中仆从cāo心么?”
双子却是下跪礼道:“晚生道靖(道曦)拜见前辈。”这一跪二人可是准备许久,他二人生来除了拜祖师外,便是父母也都只是鞠躬,能下这大礼可是十分稀罕了。
不过对景澜来说,这种程度的稀罕算不得事,他只道:“你们来拜我作甚?虽说我认你们师祖作师叔,但你们这些门下二代弟子连入本门外门都不够格,我是不认的,不消说你们,便是你们父辈,眼下也都不够格来和我称兄道弟,不过他们都懂事,不来寻霉头,你们两个小子却是极不懂事呐。”
………【第四百三十章 同门相妒泄剑法 仙子片语取妖录】………
更新时间:22…9…27
杨家兄弟可是拉下好大面皮才来求见这位“师伯”,甚至为免失礼,都不敢轻易称呼,只以前辈相称。但不想景澜劈头盖脸一顿便把太虚剑派上下说得一文不值,那二人虽心中有气,但有事求人,亦不得不低头,杨靖道:“前辈,纵然我太虚剑派有不如之处,但我兄弟是后生却是万万无错,持礼相见乃是当然。”
景澜笑道:“你们二人我早打听过了,两个混世魔王,听说有爹娘庇佑,做事胆大妄为,今rì来低头,莫要说什么持礼相见理所当然,是有事来求我。”
杨曦道:“前辈料事如神,晚辈兄弟二人确是有事相求。”
景澜眉目一扫,摇头道:“那些个灵石法宝与我有甚用处?拿走拿走,我收你们这些破烂货可就真丢人了。”
杨家兄弟哪晓得自家yù取出来的东西都叫景澜看穿了,一时窘迫万分,杨靖道:“前辈世外高人,看不起世俗之物也是常理,晚辈犯俗了。”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没事快滚。”景澜不耐烦道:“谁和你们玩这些繁文缛节,我都说我知道你们有事相求,那便照直说来,那有着许多弯弯绕。”
景澜这般痛快,却叫兄弟俩出乎意外,他们本还觉得似这位修为妥妥儿地在父辈之上的人物会玩什么考校啊、验心啊、试炼啊之类故事中的事,想不到竟这般轻易就成了,杨曦拜道:“弟子兄弟二人虽用剑,但剑法上却多有不及六师叔和七师叔两家,门中能胜过这两家的人又不肯教我们,故来请教前辈。”
“就这事?”景澜不由皱了眉头,他本当太虚剑派这两个是来赔礼道歉,以免先前失礼之事被追责,此时知了缘由,便忽然想起,那先出手的小子似是都不一起来,若是门中的意思,该不会独这二人来,倒是自家有几分自作多情了。但听这两个小子讨教剑法,他忽然灵机一动道:“前rì里那先于你们动手的小子便是你们所说的那两家的弟子?”
“道镜乃是六师叔家的弟子。”杨曦诺诺道,倒是杨靖忽然反应过来,扯着杨曦一同跪下道:“前rì里我师兄弟二人不知缘由冒犯前辈,望前辈恕罪。”
“不知者不罪,何况我那师叔还说你们护派心切,不当罪责。”景澜笑道:“不过你二人倒还知些礼数,那唤作道镜的就有些上不得堂了,不过我却不屑去叫他来跪我,只是也不好轻易放了他去,你二人且将剑招演练来我看看,待我指点后,去落一回他的面子,我这口气便算出了。”
两兄弟听得景澜这话自是欢喜不已,各自将剑招演练起来,其实这两兄弟生来有几分感应之能,一人各学一门剑法,jīng通之后,对换经文,各自稍过一遍,便能融会贯通,论学法术的本事却是极厉害的,可手中剑诀虽然繁复,却始终不及天石和天罗两脉jīng通,这才叫两兄弟绝望起来,毕竟除了天资卓越,还有这般异能加身,两兄弟同辈之中从未有敌手,唯独那两脉几位年长的师兄却是从不曾吃亏。
约莫三个时辰后,那两人将剑招演练完毕,景澜却是大摇其头道:“你们这许多花架子中看不中用,剑修道博大jīng深,并非越为繁复越好,纵然能分化许多剑气剑光,但不成势不成阵,始终只得花哨两字可评,我这里有一篇剑箓,你们拿去体悟一番,我约莫五个月后再回,或早或晚没准,那时我再来看你们耍剑,若还是这样子,也是你们不适合剑法,改修别的去。”
景澜捻出两道符箓,人便消失无踪,那两兄弟听得这番评论,正yù分说一二,但见得景澜消失,便是有千言万语,也只得吞回肚子里去,收好剑箓后,二人便小心翼翼地回了城。
青峰早在门下身上皆下了太虚神箓,兄弟二人犯了这事,他自是知道得十分清楚,本来青峰还yù一下子拿回这两个小子,但想自家门中剑法其实多源于天一门,除了万法十三剑合成的天衍剑和意外得来的紫宸剑外,别处所得的剑法多不及天一门,这两小子虽外露门中道法,但实际上算来也只是给同门看,青峰也没什么损失,便就这般放过了去。不过青峰倒也不是那般宽心的人,只是将这事告诉了二徒弟夫妇,也不说要二人看管,只是发了一道信箓,将事由说了一遍,至于夫妇二人如何判断,那就是他们家里的事了。
当rì回家,两小崽子便挨了重罚,杨家夫妇二人缴走那两道剑箓连夜拜上神虚宫以求青峰消气。青峰本意只是提醒,夫妇二人舍得下重手虽是意料之外,但他乐见其成,只是复制了一份剑箓便将这事揭过去了。
青峰将这剑箓一拆,便发现却是景澜自家演练的一剑真诀,他倒也常用这剑诀,一番对比后,倒也有几分收获,若非这是景澜相传的东西,他倒还真想广发与宗门弟子。
却说景澜看光了太虚剑派的家底,心思却是一点都不平静,二子剑法虽有些粗糙,但融会贯通这许多剑路,放天一门也是稀罕,想到太虚剑派中还有更高于这二人的人,以及教授那人剑法的人,还有教授那授人剑法之人的人,景澜便觉自家真个是依旧太小看这宗门了,想来这宗门出山百年便有这般气象,果也非是常人能度之。
chūn去秋来,景澜再回太虚,已是八个月后,倒不是他本事不济,却是北天大妖急剧减少,那些大妖似是知了风头,各自躲避开去,景澜游荡了许久才回了太虚剑派。
不过一入山门,景澜不由面sè一变,抬头一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