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建寺之事没几年功夫是不成的,饶是齐垣寿元悠长,但也等不及造成寺庙,只是请那军头和洪吉相随的一干地痞流氓监工,自家却言要救人间疾苦,预备着暗地里逃出城去,当然罗汉像是特地留下一个,嘱咐那军头将之放进正殿佛像内。
齐垣半夜yù行,开了房门,却见洪吉背了包袱跪于廊下,他不曾以神念探视,故也是吓了一跳,洪吉见他开门便道:“大师要走便带小人走吧。”
“我都说过了,我只收沙弥。”齐垣摇头道。
“大师莫要糊弄人,旁人不懂,我还不懂?您使得法门明明和我学的有几分相近,您懂道法。”洪吉那rì乘风下山,便发现这风法自家也会的,只是齐垣法门显然比他高明许多,又见他净井禁水,更觉能模仿几分,但齐垣也有佛家真言,故他有几分不确定,至于那佛陀法相,他却是认为是齐垣卖弄,定是幻术一类的东西。
“你倒没被我唬住。”齐垣笑了笑,他倒不在意这事,毕竟即便洪吉跑出去说自家是道士,那也要有人信,自家把戏做足,这小子跑出去胡说,怕是要被人当疯子看。
洪吉磕头道:“大师,您发发慈悲吧,我一个人于凡间生活,一辈子没什么指望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这世俗中与小人物同居,我终究只是个小人物。”
“小人物又如何?你就不想从一个小人物奋斗成大人物?”齐垣听他这般求法,却是不太喜欢,虽说青峰行事很功利,他自家也很功利,几乎几个师兄弟都这般,但不妨他鄙夷这种暴发户心态。
“大师,您发发慈悲吧。”洪吉自知齐垣这话问来,自家嘴巴不及这和尚灵光,只得大呼一声抱上腿去。
齐垣想他出身确实有些艰苦,又想自家师兄弟六人出身皆不太好,自家这齐家偏房已是算极好,像黄天逸是猎户出身,杨剑则是乞丐出身,胡岳也不过是凡间有些家势,若以羽士世界规则看,胡岳只是个奴才出身,还有个石须磨也是出身平平,只有个萧海林可以说比自家好一些,这么算来,自家师傅应是有些偏好的,想到这里,他便道:“眼下我要为我师父办一件大事,你来助我一臂之力,待到事成,我便帮你问过他老人家,看看他有没有这份心思。”
洪吉闻言,无言三叩首,便提着包袱与齐垣乘着夜sè一同出城不提。
且说杨家夫妻一路遁光去寻孟珍柯,倒也没花费几rì功夫便寻见了,还把那虾米成jīng的河神也一同寻到了,却是两人在咸水源大斗法,一方排出百仙会海大阵,一方排出万水cháo生大阵,斗得这咸水源风雨大起,翻江倒海。
那咸水源乃是二百里方圆的咸水湖,两人在湖面上各摆大阵,两边岸上各有虾兵蟹将凡人羽士休息,嫣嫣见状,落下遁光进入那羽士群中道:“哪个管事的,速速出来见我。”
嫣嫣那rì一只瓶儿压倒荆南王,早就被绘下传神像,那众见得居然来了这么个援手,又喜又惧,推搡了半天,才把宝林仙金中锋推了出来。
那宝林仙见得嫣嫣,不由浑身一颤,这才略显结巴道:“参,参见仙子。”
“莫非十几rì来都这般在湖面上斗法?究竟所为何事?这虾米jīng我早听过传闻,并不是什么好惹事的人物。”嫣嫣问道。
宝林仙解释道:“本来是相安无事,不过一个月前来了一条龙占了咸水河径,把这虾米大王赶到这碱木湖来了,那贼龙不是神祇出身,却想成神,便暗地里水淹淡水井,要百姓生祭童男童女,我家殿……太守传令诸城百姓不可靠近咸水,又伤了贼龙,坏他好事,这才在这地……”
听了宝林仙这话,嫣嫣反倒被弄糊涂了,又追问道:“那孟珍柯去和这虾米斗法作甚?”
宝林仙紧张无比,待到这时发现自家说得有些跳跃了,忙解释道道:“那贼龙见收敛香火不成,便打殿……不,是太守,他打太守仙令的主意了,只是自家斗不过,便以归还咸水为饵,诱使那虾米河神出来与太守斗法,本来平地里太守也不惧这虾米,但那虾米节节败退于此,便借了水势,一时间也拿捏不住,太守还受了伤。”
“约莫是蛟龙之类的货sè。”杨剑摇头道:“倘若是真龙,哪会看上孟珍柯的仙令还鼓动那虾米和孟珍柯斗法?只是它若比孟珍柯次,又如何能从那虾米手中夺走咸水?”想到这里,杨剑忽然觉得脑子搅成浆糊一般。
辰巳忽然现出身影道:“它若似我一般与真龙同修过,知晓真龙窍穴,便可拟出真龙威压来,水族在这真龙威压前任是多大能耐都要被打落一个境界,便是那虾米修为与那贼龙相当,恐怕也不合一击。”
许多事嫣嫣在路上问那被杀的使者皆是语焉不详,想来此事变化甚多,那使者大约也是不清楚详细,她眼下通晓后便道:“既然那虾米犯浑,也不需我等花心思,倒是要专心对付那贼龙,想必他定是潜藏极深,怪不得那些咸水的水族听得我要找那虾米,一个回信都没有。”
辰巳道:“安土公,你与我先去拿了那虾米吧,天尊也未曾说要死要活,你看着办。”
“好嘞。”那土地与辰巳齐齐驾着法宝落进阵中,八卦剑阵一起,便化出太极图案,一炮雷火狂龙打去,那虾米不备之下竟被破了大阵去。
那唤作安土公的土地则驾驭着五yīn生煞葫芦改炼的小弑神天壶往上腾起,滴溜溜转个底朝天,便有滚滚黑气笼下,将一干虾兵蟹将都罩定于内。
孟珍柯见得这两件法宝威猛,忙喝止自家大阵,往下一撇才看见杨剑和嫣嫣,只是杨剑换了副面皮,他不曾看出是青帝相貌,见得嫣嫣便大声传音道谢道:“谢使者出手相助。”
“还是死要面子不肯认输。”嫣嫣心中一嘀咕,却不回话,只看那两位神祇两件法宝如何收拾虾米大王。
那虾米大王使的万水cháo生大阵内容虾兵蟹将无数,威力虽胜孟珍柯的百仙会海阵,但周转却是迟钝了无数,这雷火狂龙来势极快,他调转不及,冷不丁受了一记雷火狂龙,那万水cháo生大阵被破得稀里哗啦,再被这弑神天壶一照,原本还有几分军势都被瓦解了去
“亲爹喂,天尊怎么有这么凶悍的法宝?”安土公释出这法宝来便发觉威力可怖,这黑浪一下,那些寻常水族沾之即死,略有些异能的也撑不过一刻。却不知这乃是青峰将自家收罗的一些邪门法宝法器共炼一炉才练成这么一件小弑神天壶,他又是凶神底子,这般凶器最和他门道,故是威力无匹。
那虾米在下头承了这法宝威力,虽是催使法门要想护住身子,谁想自家却反不及那些手下能顶,任是五行护身法,还是自家神域,都阻挡不住这弑神天壶法力,这弑神天壶的黑气在他身上一卷,这虾米登时便失了神智,再也不知世事了。
………【第二百八十章 神祇携宝贵 猿心邸中动】………
且说青峰要敦促众地祇祭炼金銮殿和广寒宫,还要洗练优昙钵花和剑图,虽是千头万绪,但本身修行却不曾落下,盖因他乃神祇,有副神可指使,那副神受他拘束,便犹如分身一般,他只需一个念头便可叫副神学会他自家诸多法诀,自家法力也愿力也可调配,好似一人生出几十双手般百般应付也不曾有差。
他虽一直修行不辍,但约莫是碍于天赋,依旧是原地踏步,并未成就任何一道仙光的道法金丹,算来他也只有一重天是修行完全的,只是根本上来讲还是借了外力,不算自家真本事,若非舒月以八十一道仙气灌顶,他连个边都没摸到。''
“不对,老祖修行时虽有三才真经在手,但可未听说过有舒月这般高人灌顶,他是怎么修成八十一道仙光的?”青峰一拍脑袋,便发现自家果是还没摸着道门,不过这事怕是除了那两个黑白尖脸外都无人知晓,青峰抱着且问一问的心思将四鬼招了过来道:“我这天经修行不得寸进,依旧是原地踏步,我都是承先天胎仙气的,如何就这般难?”
“少爷,人家一枚道法金丹价值几何你可知晓?”魍费心嘻嘻哈哈上前卖弄道。
“一枚道法金丹最低也需一名金丹羽士大成才可凝聚,那还是最次等的。”魉难合抢过答道:“丹道讲究至真至一,功法大都互不兼容,故丹道中人多只得一枚道法金丹,这一枚道法金丹少说得有一人五百年道行的根基,您算算自修行天经至逃出登仙大会,再到现在才多少时光?您要是这就能炼成一枚了,我看天一门的人都去死算了。”
“这天经完全之数和三百二十四枚道法金丹,便是以最低五百年结成一枚来看,也需十六万两千年才得五百枚,我虽不知那老祖是怎么办到的,但想必定不是自家练的,应是有个捷径才是。”魅商量思量道:“恐怕老祖也是费尽心思从旁人那里强夺的道法金丹。”
青峰思量这魅商量所言不错,不过若非自家运气好,从天火老祖那里弄了几枚道法金丹,眼下肯定是没这么容易,即便是从甲巫山得来的那枚道法金丹,也不能直接取来用,还需抽走里头的传承,这一道手后,这枚道法金丹却有几分是保不住了。
魑不饱冷不丁道:“肯定是把徒弟吃了,徒弟能长出那么好吃的东西。”
这一话虽听着好笑,那三鬼和青峰却觉浑身一冷,几乎笑不出声来,还是魅商量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声笑道:“饿死鬼说的没错,鸿元老鬼从不把徒弟当回事看,定是拿自家徒弟当人鼎,他还省了工序,只消传于自家弟子自家想要的道法,那道法金丹结成时,直接杀人取丹,便可无碍取用,哈哈哈哈,老鬼不愧是老鬼,小鬼,你和九世的九幽派果是他的正宗传承,比什么昊天正宗多了。”
另两个也都回味过来,皆是哈哈大笑,青峰却只能干笑两声,这不是怂恿自家杀徒证道么,他早年收徒时虽有几分功利,但时至今rì,这些旧事他早不在意了,倒是这六个徒弟使唤起来颇是方便,又不见有人生了反骨,他自是不肯下这凶手的。
得了这四鬼一席话,青峰倒是认清了路子,专心苦修是没有出路的,道法金丹这东西和双灵根仙骨一样,皆是rì后急需收敛的东西。
但见青峰沉思之后露出几分悟sè,魉难合却是看破了他的心思,敦促道:“莫要忘了地经,孤yīn不生孤阳不长,空练天经总有瓶颈,我知你不喜地经那些凶厉功夫,但你要记得,这终究只是渡过彼岸的舟楫,地经多需煞气、杀气、怨念、魂魄、咒力扶持,这些东西本就对你空有害处,变废为宝,如何不可?”
这话也是老生常谈了,但青峰并不如早先那般抗拒地经,毕竟算来地经七十二件魔门至宝只是几件仿品就让他受益匪浅,魔道速成之妙可见一斑。
魉难合又道:“这地经七十二篇不少我们都只知道的,毕竟是九幽派的底子,你倒不必多费心思,只消供足所需,我们都能帮忙处置。”
青峰虽是动心,但眼下手中祭炼所需之物众多,他倒一时分不出什么东西来,那五yīn生煞葫芦转炼弑神天壶时便耗去了不少,他便道:“这事容……”
容后再说四字还未全,青峰忽然心神一动,开了须弥环,引回了一红一黑两道光华,这两道光华落定便显出身形来,乃是他的双龙对剑和小弑神天壶。
辰巳摇身一抖,便脱了飞剑落地道:“不负天尊所托,小神已收拾了那虾米大王,前来缴法旨。”
安土公也现了身形,将那小弑神天壶一番,便倒出十数水族神魂,青峰一看,倒是乐了,除了那虾米大王外,约莫还有鲤鱼将军、螺蛳丞相、田鸡太尉倒是丰收了一箩筐神祇。
那十数水族被那弑神天壶放了出来才回过神来,那虾米见得青峰高坐莲台,一旁有小龙神祇伴架,顿时将一肚子骂人话收了回去,苦着脸道:“这位大神拘束我等咸水水神,究竟何意?”
青峰问道:“怎么,你们都是咸水的河神?”
不及那些水神回话,辰巳便道:“天尊,他这般神祇弱得紧,一人管不得这么长一条河,故是与旁的几位水神同治,只是这虾米道行高些,故是做了大王。”
“龙神揭人短,相煎何太急。”那几个水神听得辰巳说他们低微,虽是不满,但那也只能口上说说。
青峰笑着指指自家身边的辰巳对那虾米道:“我这位河伯是个光头将军,你们便做我副神,与他同治吧。”
那几个水神顿时面上如开了染铺一般,虽是一个个灵体,但也有几分颜sè,有怒有悲有哭有叹,其中一河蟹成神的跳将出来道:“我等虽不是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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