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一身白净法衣,也不见配什么法器,比青峰这样子看上去还年长几分,当然也大不了多少,剑眉星目,皮肤白净,但额前却有一轮黑rì印记,看着有几分古怪,他听得玉阳真人招呼,便施施然上前轻声念了几句。
这几句只是寻常凡人说话似的样子,但即便没有紫阳玉阳二位遮挡,也无旁人干扰,他居然丝毫都听不见这人说了什么话。
那人言毕,青峰便觉须弥环一震,舒月竟自家跑了出来,那南瞻部洲一众见得舒月模样,震惊无比,他们原本愤愤猜测乃是王天工在其内,谁想却是个不认识的女子。
“阿姊。”那少年见得舒月现身,竟喜得留下泪来。
青峰见状,不禁出声道:“莫非这人是你亲弟弟?”
“算是吧。”舒月轻叹一口气,面sè并不太好。
“阿姊,回天一门去吧,你在外流浪又是何苦?我们在天一门继续过那逍遥rì子难道不好?”那少年迎了上来,似是要扑进舒月怀了,青峰见了心道:“这小子莫非是个牛皮糖?舒月既有自家打算,何必要迁就这家伙,到这等修为,怎还这般童心未泯的样子,莫非是个痴人?且待我拦他一拦,舒月去了谁与我做保?”
青峰思毕,上前阻道:“且慢,这位小哥哥,便是亲姐弟,你们都这么大年纪了,分开又如何?何必要粘着你姐姐不放?她有事要去做,可你来扯她后腿,天下哪有这般不为姐姐着想的弟弟?”
“我不与你多废话,你让开。”那人面sè不虞,这一句话蹦出来却是丝毫不看青峰,而一直盯着舒月。
“我还需去找那人,你自家回去吧,便如青峰所说,你这么大个人了,哪里必须和我同住?”舒月一伸手,将青峰拉了回来,又对那人道:“我在外头过得也不算清苦,你莫担心,回去吧。”
“我不依啊,我不依啊!”那少年,竟扑上前来,哭喊着扯住舒月的手道:“你跟我回去啊,你跟我回去嘛。”
青峰见这少年居然真个摆出小孩子耍赖的手段,一时间只觉难以置信,不禁开口传音入密问舒月:“莫非你弟弟炼什么功走火入魔成了小儿痴呆?”
舒月回瞪了青峰一眼,绷起了面皮,对着那少年冷冷道:“阿弟,你再闹,我rì后便再也不理你了。”
那小子听这哄人的话,竟乖乖地松开了手道:“我不闹,你跟我回去我便不闹。”
这一幕看得青峰心头大呼滥戏,两个高人所言和村姑野儿相差无几,若非所处之地不是哪个山坳的小村里,而是这玄黄天地,青峰甚至会以为这位高人只是平常凡人,看着那少年撒娇耍赖,他只觉仿佛看见一壮汉抱着舒月装出嫩音说:“姊姊我要吃糕糕。”那般恶心。
舒月做了个闭嘴的手势道:“要不要回去,得先看那两人意下如何,你且在一旁乖乖候着,若是吵闹,我现在便走。”
那小子忙闭住了嘴巴,立在一旁不再言语,青峰不由暗叹这作姐姐的果是有几分手段,只是这弟弟太蠢,定是修炼是烧坏了脑子。
玉阳真人见得舒月控定了那小子,眉头略略一歪,笑盈盈地上前一礼道:“娘娘,久违了。”
“你眼下都是长老了,怎么还这么称我?”数月眉头一皱道:“何况天离死那么多年了,还提这古旧的称呼作甚?还是小鱼儿你要做一回天帝?”
“岂敢岂敢。”玉阳真人笑道:“昔年入门时便这般称法,年久不改了。”
舒月瞥了一眼紫阳真人道:“你二人一文一武,可是打算先礼后兵?”
玉阳真人生怕紫阳真人说话不好听,忙接过话题道:“哪里哪里,只是小亲王太过思念娘娘,是故……”
“哼,昔年你还算是个老实人,今rì也如那老贼一般jiān诈了。”舒月哪信他这鬼话,出口讽道:“也不知你哪来的福气收到那么好的弟子。”
“舒月,你若是愿意随我们走,我倒是可以放过青峰那小子。”紫阳真人早看出舒月没有要走的心思,乃是先稳住那说客小子,再谋算着如何将他们轰走,故他直言道:“莫道你自家法力通天,我等亦是有备而来,你若不愿随我等去,我可有的是手段,莫要自寻苦头。”
“哈哈哈,你个尿裤子的小鬼居然也有说这话的rì子。”舒月放声大笑,却是好生没品的模样。
紫阳最忌讳被人说这事,昔年青阳虽也这般说过,但青阳便是那洗尿布之人,他有这资格,听得舒月借儿时之事讥讽,他果是动了真火,双手一捏诀,口中念念有词,似是催了什么法门。
舒月身子一震,大喝一声道:“小鬼,昔年你师父对我姐弟也不敢这般无礼,你可是寻死来的!”
她话音一落,便捻出数道华光,青峰一看,却是十分眼熟,乃是他自家祭炼的八十一道仙光中的法门。
紫阳真人剑指一转,便化出无数剑气上前与那华光相抵,生生顶住了这华光,他大喝一声道:“莫把客气当福气,今rì你是走定了,看剑诀!”
………【第二百五十三章 金童化剑 方知真身】………
紫阳这一展法力,这玄黄天地登时便充斥了无数剑意,易玄等一干人见了,无不惊叹,这些人中不少也知天外头天人外有人,但今rì得见,才方知往rì的空口道理不过是虚妄,自以为懂了,其实心底里还是以自家为大,不曾真信。
但舒月却只是淡淡一笑,八十一种仙光分化无数,飘逸而出,任是那剑意剑气剑光如何,均是不承半分,生生碾碎了去。
紫阳深知舒月底细,也知自家这般小手段是不足应付,剑指一转,便祭出七枚七sè丹丸般的东西。
“北斗七星剑丹!”舒月惊叹一声道:“想不到天离之后还有人能炼成,柴青给你挑的路子确是没错。”
“你离本门太久了,这剑丹我早就练成,不过是你不知罢了。”紫阳指诀一转,那七枚剑丹便伸出仈jiǔ丈长短的剑光来,仿若真实有物,青峰只觉光是凝视,便有剑意挥散出来,刺得他神魂生疼。
紫阳承得舒月夸奖,却是受之不却,但这态度却让舒月有些恼怒,她轻哼一声道:“虽是配了你那七七四十九剑的剑诀,但也不过是七枚剑丹罢了,算不得什么,以我之见,这七枚剑丹不过是配了一些不怎么样的飞剑祭炼的,倒不是真个得了真剑内丹。”
“门中自有祖训,剑修不得伤剑,我又怎敢私自下黑手?”紫阳将那七枚剑丹聚拢一处,生生将七道剑光并在一起,登时生出一道通天接地的七彩光柱,他见这法力已成,便对舒月道:“这七枚虽不是顶顶厉害的,但却是最合适的,我这七sè合一的天虹剑斩去,你可有本事收了?”
“前辈收了神通罢,在下这天地承不得那一剑。”易玄见得紫阳使出这般法力,心中惊惧无比,他修为已是极高,但也知这光柱自家丝毫挡不得,一剑劈来,便是不伤人,怕也是会将这天地劈碎。
“糊弄三岁小儿呢。”舒月却不以为然道:“充其量不过是将法力完全鼓荡出来罢了,你若真个能七星合一,那便是敛做一条七尺白芒罢了,这般惊天动地,不过是花架子,你也是剑道的行家,怎拿这般无聊的手段来戏耍?收了吧,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紫阳闻言,那肯收了这法门,却将这天虹剑一横,登时将这方天地辟裂开一大条口子,易玄见了又怒又急,生怕这两位斗法真个毁了自家洞天,索xìng一开这洞天,将里头的人都转了出去,这才收了法宝。
易玄道人法力虽不及场面上那斗法的人物,但他乃是这天地之主,要挪转法宝也是不难,生生请出这些个不速之客后,他便大声传音道:“高人斗法,诸弟子速入本门秘境。”
那被易玄请出的一干人等,皆是落在了易宗门内,那南瞻部洲的化神羽士见已然自有,便急急各自传音,招呼弟子要走,有些则招呼弟子走人后自家落在远处观战,毕竟高人斗法,若能见得,多少也有些裨益之处。
舒月与紫阳则落在了半空中对立良久,半刻钟后,这天地依然没有了遁光,人不是逃远了,便是被各门各派的高人护持了去。
待见已无闲散,那紫阳真人双手一展,未有显露元神法相,却是散出千万飞剑,脚踏剑云,背后又绽出无数剑轮,仿若剑之神祇一般,这般模样却叫那一干丹道人物深觉神妙不可言。
另一头的舒月却是更为惊人,她也未有显露元神法相,却是将先前的八十一sè仙光皆尽收敛,化作八十一叶彩莲和八十一sè仙羽霞衣凤冠彩带,背后一轮浩瀚明月仿若能与当空太阳争辉,映得半天一片夜sè星空,仿若九天的仙女,月宫的娘娘一般。
这南瞻部洲化神羽士斗法已是稀奇,这两人各又皆在化神之上,早先被惊走的人物见得两人居然抖出这般法力,都不由回转过来,生怕错过了什么。
紫阳见舒月这声势又胜他几分,便再运转那七枚剑丹,一字排开,登时七sè虹光交相辉映,把另半边天闪得天地变sè,他这才满意道:“你可真要与我斗?”
“你怕了?回去柴青那里喝nǎi便是。”舒月见他居然为了这点气势差距,还特意催动七枚剑丹,心中不由鄙视,故又说了难听的话出来。
紫阳将方才满腔的憋气都放了出来,听得舒月又开口嘲讽,此时哪有方才那般耐行,一挥手,便发出一片剑海逼去,这剑海飞若cháo涌,半路里便剑意化形,变成泼墨山水下的墨浪一般,一旁之人看得皆是惊骇无比。
舒月微微一笑,一抬手又聚了一朵八十一叶莲花出来,往前一抛,便落下无数八十一sè的花瓣来,这每一叶花瓣每落一次,便又生出一朵八十一瓣的花骨朵,转眼展开,再落瓣生花,这般花生瓣瓣生花,堪堪九次,便已然充斥天地,化作一片花cháo与那剑意墨海冲撞在一起。
这一撞,却是生生把易宗这片山地都给吹平了,九天都破开一个大窟窿来,这动静更胜当初天火老祖与梁渠道人斗法,那天上自是被惊动了,数道金光照下,将这方天地皆尽扫了一遍,但见得是舒月和紫阳二人,果如青峰意料一般“咦!”得一声便收了神通。
青峰在那须弥环里看得这动静,一个念头骤然闪过,他此时方想通为何当初紫阳与自家初见时未与莫无涯大动手,那两人若斗起来,莫说是他娘,他自家、秦家、鹿西镇乃至白鹿山一带怕是一瞬间功夫便灰飞烟灭了。
“该谢他么?”青峰不由苦笑了起来。
这外头花海和墨浪依旧尚存,两相不容,虽不及最初那一击,但阵阵余威却是吓人无比,除了那几位化神羽士外,哪还有人敢立于这方,尘道子和太乙观两方早就不知架了飞舟逃了不知多远了。
“须得夸奖你几句。”舒月拨开花浪淡淡道:“昔年天离剑法也是天地无敌,你这手腕比之已是不差,若是修为与青阳相仿,那便更胜天离了。”
“是么?我还不及天离。”紫阳轻叹一声,听得舒月夸奖,他却颇为惆怅。
待到这两边法力只剩余威,两人便各自收了法力,才露出这天地本相,那天空万里无云,一方是众星拱月,一方是七彩霞光,而大地一马平川,早先的灵脉皆尽碾碎一空,连灵脉碾碎是散发的灵气也被吹得消散于天地,好端端一个易宗山门眼下彻底成了荒地了。
两人斗法时玉阳真人早催出一片霞光护着身后众人,见得二人收了法力,便上前对紫阳道:“莫要再斗了,这般下去南瞻部洲犁平了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我来助你,我念诀,你去让羲rì来出力。”
紫阳听得玉阳真人劝,也知其中道理,只是与舒月这一斗他心里颇舒畅,便没留手,待到这时,也知斗下去徒增烦恼不说,也是空费时,便收了法力,对舒月道:“你可听见了,我二人齐动手,可是半分情面也无了。”
舒月眉头一皱,对于玉阳道:“你个jiān货,可记得我昔年与你的好?”
“娘娘虽是天地之根,但这般斗法,生灵涂炭,即便未伤羽士,但这百里山地生灵也是无数,小老儿不忍罢了。”玉阳说完,当空一拜,便一合手,念起诀来。
“你!”舒月闻得他念诀,话也说不尽,便露出满面痛苦,忙将仙光打来,但一旁紫阳却以无数剑盾护住玉阳,又对着那略有些愚笨,到现在还捂着嘴的少年道:“羲和,借我一臂之力,便可带你姐姐回去。”
“真的!”那少年闻言,冲着紫阳一跃,半空里翻了个筋斗,便在一片惊异万分的目光中化作一柄白柄黑刃身负雷纹的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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