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法力催动的法宝,内里却是一座大殿和十数间厢房,算来却是一个船型的洞府之宝。
青峰一入这飞船,却发现里头还有不少人,均是些孩子,显然也是新入的弟子,想来离火真宗这么大家底只收南方阁这么一点人,哪怕资质皆尽上乘,也显得有些寒酸,有这满满一船倒也不奇怪。
这飞船载得众人不一会儿功夫便入了无铭峰,净溪入了无铭峰主殿才放了众人出来,那些新弟子一路所见无不新奇,但见识到净溪法力后自是安安静静大气不敢出。
净溪这厢一入殿,便上来了七名道人,这些人修为不及净溪但也与杨纤音有得拼,这几位道人各自在两边蒲团入座后,净溪方出声道:“今次算是大丰收,收得一三水仙骨和一三火仙骨。”
“可惜那火水未济做人嫁衣了。”一道人出声,旋即往敬陪末座的杨纤音望了一眼,又道:“若不是大师姐未死,那孩子也当归我们。”
杨纤音闻言叱道:“柳木,你这话可是在咒大师姐?”
那唤作柳木之人讪讪道:“怎么会呢,只是可惜那孩子罢了。”
“有什么好可惜的。”另一名道人低哼一声道:“这事便是争执起来,叫掌门来判也是给大母峰的,谁叫他们暗藏了一个水火既济,净弦师叔是直爽,但那罗仙风可是一肚子坏水。”
“何轩!”净溪低哼一声,显是有几分怒意。
“弟子失言!”那叫何轩的见自家师傅不喜,立马起身告罪。
净溪淡淡道:“你在宗门内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出去在哪家宗门都是一方巨擎,说一不二的人物,怎么就不知有些话当烂在肚子里,你也老大不小,几百岁的人物了,还需为师教你做人不成?”
“弟子敬遵教诲。”何轩一番礼拜后才坐了下来。
净溪招过青峰与姚云道:“你二人骨根乃是化神有望之辈,便入我坐下。”
“拜见师尊。”
两人不约而同的跪了下来,净溪点点头,又指着青峰道:“入得我墙门便得舍了你们本名,rì后你便唤作桓玄。”说完又指着姚云道:“你则唤作灵音。”
“桓玄谢师尊赐名。”青峰这厢在谢礼,心里却暗觉愤愤,寻常宗门便是给弟子取个名号也不会禁人用本名,这离火真宗居然还要人易名改姓,真是不把人当人看,易名改姓也只有与人为奴时才做得,寻常哪有这等事,青峰在太虚观时也未逼着自家强收来的奴才改名。
姚云略显犹豫,但见青峰拜了,自家也知不好不拜,也行了礼,道了谢。
净溪让两人待到一旁去,接着便开了一场“起名”大会,将收罗的几名弟子都起了名字,除了青峰和姚云等南方阁五人受了净溪命名外,别的新弟子倒没有这项殊荣,只是由净溪的几位弟子起了名字,而理所当然的,起了新名的那人便是这些人的师傅。
待起名完毕,净溪指着青峰道:“桓玄,今rì起你便是这一甲子壬申年弟子的大师兄。”
青峰闻言忙叩首回礼,但心里却犯了嘀咕,这宗门的规矩似有些奇怪,毕竟寻常宗门元婴羽士收徒都是开个小灶,与寻常弟子绝不互通,自家居然被命为这一大群人的大师兄,这算什么事?
奇怪的当然不止如此,杨纤音与他一杆师兄弟皆称同阶的净溪为师尊,显然十分恭敬,但在外头的习俗却是不同,拿太虚观来说,悟行结丹后虽还称尘道子为师尊,但尘道子已不似往rì般对他呼呼喝喝使唤来使唤去,两人之间虽依然是师徒关系,但尘道子却已不能当他是一个普通的徒弟,而是当他作一个同阶的后生,这两个虽然差不多,但意义差距却大得很。
这算是羽士世界一道颇有意思的规矩,徒弟追上师傅这事古往今来如过江之鲫,后来居上的也不算稀奇,故偶尔会有这种事发生,做师傅的出门遇到仇家吃了败仗,徒弟修为在师父之上反倒把他的仇家打得落花流水。这事虽算来是件有意思的谈资,但对当事者来说却是尴尬无比,故后来对付那些后来居上的土地,许多做师傅的都变得十分客气,视之为齐肩同辈,做徒弟的虽也有那妄自尊大的,但得自家师傅这一份面子,自不会损了这点面皮,再者若真个不把自家师傅当回事,少不了别人骂几句数典忘祖不要脸。
其实这也是面上好听的话,暗地里还有另一种说法,那些做师傅的平rì颖指气使将徒弟当个奴才使唤,待到被自家徒弟反超了,还怕被这些弟子记恨,故变一变态度,好叫那些脑后反骨的后生少些别的心思。
离火真宗这怪异的规矩青峰虽有些不适应,但也得应下,反正所谓大师兄也不过是个叫法罢了。
(前面三土仙骨为作者笔误,设计上没有这个骨根,姚云应是三水……手抖嘛,S和T很近得只不过隔了中指而已,你们懂的—A—b)
………【第一百九十三章 南斗故闻 多不及精】………
拜师后时光匆匆便过了一个多月,青峰这大师兄做得是十分之无趣,他那位师傅却是不亲自授徒,而是由杨纤音和几名弟子轮流代授,不过这也算意料之中,青峰自家做师傅大多时候也都是庄吕贤代授,其实寻常三执长老多半都不会太花心思在授徒之上,特别是执宝,说难听的就是个账房,俗务比旁的二人还多,估摸着也是分身乏术。
代授之中以杨纤音来的最多,她一身法力受禁锢,需以水磨功夫冲开,光是闭关打坐效用大不了多少,还不如顺其自然,光靠着平rì的周天运行慢慢温养,结果一些闲散时光倒便宜了她自家师傅。青峰与她本就相熟,眼下又成了一家人,许多之前让青峰有些莫名其妙的事都从她身上打探了个清楚。
杨纤音回宗门后曾言师姐未死,那位师姐便是眼下躺在青峰须弥环里头损了识魂的那活尸,唤作孟长青。今年是离火真宗十年一期的天甲斗剑大比,本来杨纤音和她那位叫做孟长青的师姐二人收完供奉就该回宗门参加这场盛会,但却因照川造反错过了。
不过杨纤音回宗门后便得知孟长青的本命神牌未碎,她前去本命堂验证时发现本命神牌虽然没有碎但是却有些裂痕,这种情况及其罕见,本命神牌以易碎著称,盖因它乃是勾链一人气运而显示此人生死,但所谓气运乃是冥冥之中的存在,并无什么力量可以破碎物件,只有在一人气数到头,神魂消散,才有一点变化可破去神牌,当然其中奥秘也只有炼制此物之人能说得出来,眼下这有裂缝但却不碎。宗门里也没人见识过,故猜测孟长青还未死。
青峰猜想,大约是因为识魂破灭但其他完好的缘故才未损了本命神牌,因为孟长青眼下若以凡人医理看,那还是个活人,只是失了神知罢了,并不是真死,算来咒器杀人之事少见至极,离火真宗没人知道也不奇怪。
杨纤音当时虽以一种勾连气息的符箓验证孟长青生死,但这符箓毕竟不如本命神牌牢靠,有一些断绝气息的阵法便可干扰此符,杨纤音当时是彻底死了心了,但得知本命神牌未彻底碎裂后便想请宗门讨伐照川,找回孟长青,不过这事却被几位长老回绝了,盖因有一位jīng通算术的长老推演不出孟长青下落,怕打草惊蛇反害了孟长青,而是先派了人去一探照川虚实。
但随后探来的消息却是照川居然已经解散并被映渊和临山两派分别收了,青峰记得当初赤岭不过是要照川闭守罢了,事情变化到这一步他自是完全不清楚,不过想来想去也只有赤岭能办成这事,既然是赤岭安排,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由此,原本估摸着离火真宗会因为照川小乱一阵从而可以浑水摸鱼的希望算是落空了。
这一个月,除了照川之事外,青峰问得最多的还是离火真宗内部的情况,这事青峰在路上也问过,但杨纤音却遮遮掩掩不肯细讲,待到这时却是口若悬河,知无不言。离火真宗除了一位老祖修成元神外还有五十来位元婴羽士,这些元婴羽士的共同特点就是年轻,结婴也多在一百五十年内,均下来可以说每三年就有一人结婴,这事放出去怕是要吓死人了,寻常宗门上百年憋出个元婴羽士已是谢天谢地了。
勾崂五峰除了大母、无铭、中天外还有小尾、现示两峰,乃是以五指起名,也应了各峰造型,这五峰zhōng yāng,最让青峰好奇的是便是那唤作寂渊的大洞,这大洞上挂着的听说是一个叫做镇渊殿的地方,是这一门的总坛。
青峰问及此地情况后杨纤音却jǐng告了他一番,寂渊是宗门禁地,等闲不得进入,因为这寂渊十分危险,月缺起半个月内时不时会有一股庞大的收摄力会将上空之物吸进寂渊,而待到月圆后的半个月便会分几次将之前收进去的物件都喷吐出来,特别是月圆时有一股强烈的yīn气伴随着许多东西喷涌出来,而勾崂山这山形风水有聚阳之效,每每月圆那rì是阳气最盛,会将这一股yīn气冲消干净。
至于那镇渊殿在这半反复的喷吸中为什么不会掉下去,杨纤音便说不清楚了,不过光这点消息,青峰便将离火真宗的老本看出了七八分,虽然杨纤音未明言,但显然月圆那几rì这勾崂山必然会生出纯阳五气和纯yīn五气,由此供人修行,自是事半功倍,所以才能有这许多元婴羽士。
以青峰推算,这勾崂山月圆之rì所生的灵气之巨,怕是天下罕有,须知这地方住着一个元神老怪,还有五十多元婴羽士,吞吐的灵气之巨,绝不是一座勾崂山供得起的,青峰也是有些见识的,许多宗门羽士结婴后便另辟洞府,免得大家聚居一处,伤了灵脉根本。
至于这么大量的灵气从何而来,青峰自是只有猜测是那地雷剑了,若是它不停地释放五yīn纯气,天地间自有五阳灵气来迎合,是此才有这许多纯气可用,反倒是那所谓的聚阳山势近似托词。
不过寂渊危险,随意不得靠近,却叫青峰十分头疼,这般自家也不能靠近寂渊探一探,他的百灵蜂繁殖之多已有几万之数,其中有一种新品唤作探路蜂生的最多,却是最为合用,只要能到寂渊边上放进去便好。
这许多年下来,青峰的百灵蜂除了原有的蜂后蜂王以及工兵两种,又有了几个新品,这探路蜂是最先出现的新品,体形比蚂蚁还小,通体透明,几乎看不见,乃是依附神念探究危险之地的好物,不过这探路蜂除了拿来依附神念探路外,便没旁的用处,不会采蜜,数量又多,吃得也多,青峰早就想用去一批了。
想要实行这计划也需一些机会才行,净溪疼爱这些弟子,不准他们出峰,青峰估摸着自家得先表现出一副极优秀的天赋,快速“提升”修为,而后才好寻些理由离峰,否则怕是只能乖乖修炼在先。由此,这一个月功夫他便“打通”了周身经络,修成了太阳通明经入气篇,这入气分五重,一重任督,二重正经,三重奇经,四重周天,五重温养,到达第五重温养时便等于只需水磨工夫扩大气海便可结丹,这般天才叫那一干师弟师妹好生羡慕,他那“师父”闻言也是十分高兴,还送了他一把唤作丹龙的飞剑和丹龙剑诀,叫他这段温养的rì子里炼炼法术,毕竟温养本质就是运行周天,寻常走路看书也可做,也不需闭关,倒是个修行法术的好时光。
青峰自不会认真学这剑诀,只是将丹龙剑按着剑诀祭炼了一番,记了记运行的法门便收了,他也算得剑道小有成就,繁复如天地双雷两仪剑诀都能驱使得,这般剑法已是入不得他法眼。不过这丹龙剑乃是法宝级数的飞剑,若说他这般容易便学会了,那便未免太逆天了,他思量了一番便去寻杨纤音要学几门法术。
“你不是刚得了师尊剑谱么?”杨纤音戳了他额头一记道:“得陇望蜀贪得无厌可不好,绕是你这般天赋,学道三心二意可不行,你这般贪多的下场我也是见过不少,那些人最后大道无望,便只得在门里做个杂役,混个差事,似你这般根骨,说不准还……”杨纤音说道这里却是脸一红,转言道:“总之,道法贵jīng不贵多,俗语有云一力降十会,你jīng炼剑道,比会百般法门更好,与你讲一个故事,这事也是师尊与我讲过的,那十大元神之一的南斗真人早年名号不是什么南斗真人,乃是号称万法老祖,听说一手法术当年除了易玄真人无人能比,他老人家伸手一指便有无数道法打下,饶是你jīng通何种道法那些法术必有一种能破,可后来遇到一位隐世高人,那位高人乃是剑道至尊,南斗真人一身法力尽出也奈何不得那位分毫,一炷香的功夫便被削了右半边须毛,那剑尊道:‘你可服?’南斗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