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人?”
萧一默凝目,目光紧紧锁在那头巨大火鸟上的人影,神情却是微微一愣。只因在这一刻,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了他的心头。且他看得分明,那道站在巨大火鸟上的人影,正是他许久未见的老道士,杀千刀!
“他怎么会来到这里?”萧一默疑惑,皱眉自语“不是去帮我寻找杀父仇人了么?”
的确。
自那日在沧江之旁的倾延林一别,他已是有许多时日不曾见过那老道士。当然,身在云痕宗,与外界接触极少,自然也就无法见到那老道士。更何况,老道士行踪飘忽不定,不说是他,便是在界内能看到他的人都极为稀少。
因此,无法经常看到也属正常。
只是让萧一默疑惑,老道士与他一别时,曾言下次见面便是带他杀父仇人头首而来。而今现身在此,是否为了兑现承诺而来?
即是说,老道士已经帮忙找到了杀父仇人?
但,父亲未死,又何来的杀父仇人?
…;
“难不成,是有其他的目的?”萧一默自语中猜出了一点。
便在这时。
“哈哈哈!四大正统修士云集,倒是赶上时候了!”一道大笑声滚滚传出。
随即——
刷!
虚空中,红光一闪,一股热潮顿时从空中席卷而来,扑向众人。紧接着,一头巨大的火鸟,羽毛浴火,状如凤凰,便是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那火鸟为‘翼火兽”飞行妖兽中一种。躯体坚硬,成年时可负载数百人。恐怖的是其那一身浴火羽毛,根根如利剑,蕴含着极为庞大的火之力。若尽数射出,绝对能瞬间斩杀比之强上一筹的修士!
极为惊人!!
但,让张望、赤忱、倾晴等人惊异,是那一道站在翼火兽头颅上的身影!
“怎么会是他?”
“道圣门打不死的老祖宗?”
众人万分惊诧。
任谁也想不到,界内传说中的人物,竟然会在这时出现。
对于那道人影的来历,只要是在界内闯荡数年的修士,没有谁不知道。甚至,可以说或是极为清楚与了解!
道圣门活了三千年的老祖宗!
也是永远都死不掉的老怪物!
但凭这两个名号,足以道出那道人影的可怕。
更在老道士出现的一瞬。
“弟子傅伊拜见老祖!”傅伊子立即弯腰下拜,脸色恭敬道。
他虽已年老,可在一个活了三千年的老怪物面前,不外乎若一个孩童,实在还是年幼。因而,见了老道士,他不得不拜。
“品生(松德)见过老祖!”品生子与松德子亦是弯腰拜倒,朗声道。
随着这三人行礼,道圣门余下的五十名弟子,皆是面露激动之色,继而朝老道士的方向遥遥下拜,嘴里大声喊道。
一时间,声波如潮。震骇四野。
“都起来罢!”翼火兽上,老道士大袖一甩,无数股力道刹那冲出,一一托起朝他下拜的诸多弟子。
下一刻。
忽见老道士身形一闪。烈风呼啸,待停歇下来时,便是来到萧一默身旁,一双贼眼正放在后者的身上,滴溜溜转了起来。
“嘿嘿,小哥,想不到你我还真是有缘,居然在这里也能遇到。”老道士眯起双眼。一副好友相逢的喜悦模样。
可在萧一默听来,那声音实在不亚于刺骨寒风,钻入耳中,令身子登时一颤。不由深吸口气,苦涩一笑道“的确有缘,晚辈也想不到还能在此与前辈遇上。”
“你是想送血给我吗?”老道士不着边际道。
“送血?”萧一默一愣,紧接着似明白什么。露出无奈神色,随即脸色一变,微微一笑道“若前辈愿意。不妨再来几颗‘灵清丹’也可!”
“哈哈,小哥几日不见。风趣许多。”老道士顿时朗声大笑。
“哪里,若无前辈指导。何来风趣?”萧一默随之一笑。
而张望、赤忱等人此刻已是一脸错愕地看着萧一默与老道士,脸上露出的惊讶神情,显然是疑惑为何那老道士谁都不找,偏偏找上了萧一默。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与萧一默谈笑风生,旁若无人。
若传了出去,必定是一件极为轰动之事!
而众人对于老道士与萧一默的谈话,更是不明所以。
确实。
老道士与萧一默之间的谈话,在场已无一人知道其中蕴意。若是那妖族虎王或梦语心在此,些许能明白。只因他们两人的对话,正是初次相遇到分离后所发生的事情。
如今三言两语谈起,其余人不曾经历,又岂能知道其中的意思?
“老祖,你认识他?”傅伊子年长,愕然之际问出心中的疑惑。
…;
“认识,怎么不认识?他身上的血最为大补,可不能错过了。”老道士说道。
一语惊人!
令众人一时无语。
“墨刑,先接过我三招!”一声叱喝忽然响起。
赤忱负手站立,遥看着萧一默,神色流露出不屑。
可不等萧一默回应,老道士豁然转过身,眯起的双眼猛然睁开,射出两道神光,紧紧盯住了赤忱“三招?什么三招?”
“禀老祖,原野峰主道,此子精神力强悍,可率领我等进入鬼宗深渊据点,并合力灭杀幽冥池。适才赤忱府主不信,要出手一试,因此定下此子若能抵挡住他三招,便可率领我等进去。”傅伊子看了一眼萧一默,继而朝老道士躬身应道。
“放屁!”
老道士蓦地厉喝,一股极为强势的气息竟瞬间从其体内爆发,席卷而出,顿时令在场之人心口一阵窒息。
如到了死亡的边缘,可怕无比!
“有我在,谁敢动他一根汗毛,就是跟我杀千刀过不去!”老道士大吼,目光如电,一扫四周,但凡被他看中的修士,纷纷低头,不敢正视。
更是被那一股凌厉的气势所震慑住!
太恐怖了。
仅仅是那释放出来的气息,就压得他们心口窒息,感觉要晕死过去,便连动一下身子,都显得万分困难。
四周疗伤的弟子,修为稍弱的更是感觉头重脚轻,仿佛有一股大力死死抓住了咽喉,无法呼吸。
“老祖,这。。。”傅伊子迟疑,眉头微皱。
按他本意,也是想让赤忱出手试探一下那墨刑,看原野所说是否属实。可没想到,百年不曾一见的老祖竟然会在此刻出现,且放出了这般话语。让他一时怔住,倒是忘了本身的立场。
“哼!我要出手,谁敢阻拦?你一个前辈,莫非就敢对我下手?”赤忱轻哼,不信活了三千年的老怪物会向自己下手。
“你敢向小哥动手,我就是把你灭了都敢!”老道士吐出一口唾沫,狠狠道“老子活了三千多年,还没有谁敢这么威胁我,你算哪根葱?”
“灭了我,就是两宗开战之日!”赤忱心有怒气,不管老道士身份,立即闷哼道。
且此话一出。在场之人均是脸色一变。
怎么也没有想到,那赤忱此刻竟敢和活了三千多年的老道士叫嚣,那不是找死吗?还是说,赤忱底气十足。对强势的老道士丝毫不惧?
不过,在下一刻众人就是知道了答案。
老道士脸色阴沉,强悍气场爆发,席卷四方,竟带动周身天地元气呼啸打旋,直冲入天。更是不等赤忱对萧一默下手,已先行伸出一手,穿破虚空。一把抓向赤忱。
“什么!”众人大惊。
无法相信,老道士竟敢先行出手轰向赤忱,且是没有任何预兆的出手!
也是让赤忱心中登时一凉,脸上惊愕神色浓郁。
“不!!”赤忱怒吼。
他实在不愿相信眼前一切。那老道士竟这般不顾忌自己的身份,二话不合,就是向他出手了。
于情于理,都是说不过去。
可他忘了一点。
残酷冷血的修真界,终究是实力至尊。谁的拳头大。谁就是硬道理。便是这么一个道理,在界内早就化作了法则存在,亘古流传。
身为一府之主的赤忱,按理说不可能不知道。
可在此刻。他的确是不知道。或者说,他在老道士出手轰击的那一瞬。就忘记了界内还有这么一条铁则!
几乎在他张口呼叫的瞬间。
“轰!”
大手狠狠拍下,气流肆虐狂卷。竟令众人纷纷倒退一步。
…;
再睁眼看去时。
“嘶”
众人震撼。
只见老道士伸出一手,刹那变作一只巨大手掌,灰色气流萦绕,竟死死地压住了赤忱,令后者丝毫无还手之力!
轰!轰!轰!
随即大手抬起,空间炸响,赤忱的身子亦随之上升到半空中,但见他嘴角鲜血残留,脸上竟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无法相信,一府之主的赤忱,仅在一招之下便落败至此,实是阴凉至斯。
也让众人看向老道士的目光,在尊敬中渐渐多出了一种畏惧!
来自心底深处的畏惧!
“前辈,有、有话好说。。。。。。”
赤忱被那一手抓住,只觉全身无力,体内元力被彻底封印,施展不出分毫。喉咙滚动间,方才是声音嘶哑地艰难道出几字。
“有话好说?哼!你逼迫小哥时,怎么不好好说话?”老道士目光凛冽,盯着赤忱,冷哼一声。
“那,那是被情势所迫。。。。。。”
“那你现在也可当做是情势所迫!”老道士没有二话,徒手一甩。
顿时,赤忱的身子便在那一甩之下,化作一道流光,朝远处疾驰而去。
轰!
一声沉闷的声音立即传出。
众人眉头一皱。
以他们精神力足可感知,被封印了元力的赤忱,就如同凡人一样,被老道士这般甩出,撞在地上,恐怕不死也会落个残废了。
“前辈,你这般折磨府主,居心何在?”浮云夜毕竟血性方刚,见赤忱被老道士如此狠压,当下压住心中怒意,咬牙道。
“居心?我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怎么,你这小娃儿也想试上一试?”老道士转身,看向浮云夜,枯老脸庞上浮现一抹惊心的笑意。
浮云夜心中一惊,手掌渗汗,只觉此刻全身如被大山压住,心口更欲窒息,难以喘过气来。不由紧紧握住了双拳,噼啪作响。
他不甘啊!
赤忱为一府之主,却在众人面前被老道士这般折磨,相当于狠狠扇了他们洛羽宗一巴掌!
而他身洛羽宗弟子,尤其是掌府大弟子,岂能没有一点怒气?
那怒,如欲滔天!
可怒归怒,他却是不敢出声反驳,更没力去反驳。
只因就在他刚张开嘴时,老道士似看穿他心中所想,一股气场爆发,压了过来,当即令他张开的嘴又猛然合上,无法说话。
更何况,若真是可以反驳,恐怕接下来他的结果与那赤忱,好不了哪里去。
“前辈为贵宗老祖,如今来欺负我等宗人,莫非你便不怕两宗来日开战吗?”浮云夜声音高昂起来,脸色变为阴沉。
“你家宗主还未出声,你一个小娃儿能起多大的风浪?”老道士不屑一笑,眉须抖动起来,宛如孩童,随即眼皮一抬,目光一扫四周,声音低沉起来“你们亏为正统修士,如今与鬼宗开战,已损失如此多弟子,不但不商讨战事,反而在这相互起哄,哼!不如都给我死去!”
“咚!”
最后一字落下,众人心神一震,只觉有一记钟声在脑海轰鸣回荡,有些清醒过来。
“前辈你不先前不在,怎知我等没有在商议战事?且,我们本是有决策要进行,偏生你一进来,就扰乱了我等的计划。”倾晴飘身前来,在他身后,是一脸阴沉的赤忱。
显然,刚才正是她前去救出了他。
“什么计划?”
“要他开路,进入深渊,然后合力灭杀幽冥池。”倾晴柔手一指,指向萧一默,眼波流转。
“放屁!”老道士再次厉喝“你们修为不知比小哥高出多少,怎么这般无耻让他先行开路进去深渊?分明就是想让他去送死!”
…;
“可深渊之内,唯有精神力强悍之辈才能闯入最深处。”倾晴当即驳道。
“放屁!此话是谁告诉你们的?”
“是赤忱府主。”任逍遥忽然开口道。
他先前从张望口中得知了一切,因此自然也知道那话是由赤忱所说。
“不错,就是他!”苏柔亦是伸出一指,指着倾晴身后的赤忱,恨声道。
随后,萧一默、念虚、品生子诸人俱是把头一点,同时看向正站在倾晴身后的赤忱。
眼中之意,自然是直指赤忱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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