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他还有一句潜台词,就算是只伤着了我严鸿,也不好呀。
严世藩依然在笑,但嘴角已经弯成了很残忍的角度。配上那只炯炯有神的独眼,让人不寒而栗。
倒是老严嵩开口了:“鸿儿,你有这孝心,担忧爷爷nǎinǎi和爹爹的安危,很不错。你可知咱们为什么还要让他们到时候表演?你可知你爹为何专门叫鹄儿带人去把他们的竿子搬回住处?都是为了安这帮刺客的心。”
21世纪的闫东来毕竟只是**丝,不是傻子。而且他从诸多侦探小说、武侠小说、历史小说和sè情小说中也积累了丰富的jīng华知识。
“莫非,咱们是要引蛇出洞?”
严嵩呵呵笑道:“东楼,鸿儿果然不负我等厚望啊。”
闫东来嘴上唯唯诺诺,心中道:“拜托,爷爷呀,这是都用烂了的套路好不好。”
严世藩道:“正是如此。这帮刺客既然大胆谋刺,谁也不能保证他们只有这混进来的二十多人。外面是否还有同党接应,幕后是否还有主使,全在未知。这会儿将其擒杀,纵然使其一个不漏网,也只是剜除这一患。可是背后的祸根若不除灭干净,后患犹存。”
闫东来不自觉地点点头。毕竟,事关生死,他理解老爹这立场。
严嵩道:“来,东楼,今儿个我们就谋划下,如何对付这帮刺客。鸿儿,你若有什么见识,也不妨提出。都是自家人,高低不碍事的。”
接下来,jiān臣祖孙三代连同大总管严年,就在这堂屋内,开始轻言细语地谋划着寿宴当天的相应安排。
第五十四章 丫鬟心思
“黑啊,真黑。”严鸿等到与自己的爷爷和老子商量完了“害人”大计后,感觉腿都有些软了。
闫东来在自己的那个时空,看着某点的小说时,总觉得古人的智计不如今人。可今天一看,自己这个穿越众在这老小恶棍面前,根本就提不起来。
自始至终,自己只能充当听众,任严嵩和严世藩侃侃而谈,而且从他们的安排来看,也确实远胜自己原先的想法,可谓一环三套,蜜里包毒,火上带刀狠辣非凡。
穿越这么多天来,他一直觉得老爹严世藩身上有一股夺人的气魄,让他见面就感不寒而栗。但究竟为什么,他并不太清楚。除了过人的才华,或许就是作为严厉老爹的先天威势吧。
至于爷爷严嵩,在他看来,简直是一个慈祥和蔼的老祖父,除了对朝政的出sè能力和对皇帝心态的熟练把握,一点没有可怕的地方啊,真不知道为什么历史上成为这么臭名的一个jiān臣。
直到今夜,他才发现这两个人真正的可怕之处。想到rì后要与他们敷衍,尤其是严世藩对自己这个便宜儿子一直似乎略带过分的严厉。再想到,如果自己想要长期靠着严门这棵大树,面对的将是与严嵩、严世藩相当甚至更厉害的对手,他就对未来感到一阵未知的恐怖。
严嵩看着这个便宜孙儿面sè发白,哪里知道他的胡思乱想,还只当是这个孙子因为没见过这种阵仗难免害怕。
于是他不时出言安慰,吩咐严鸿只管准备好给nǎinǎi的寿礼就好,其他自有父亲祖父做主。
退出堂屋,严鸿边走边琢磨,这个寿礼倒真是个事。准备什么?按照自己这个本体的记忆,之前送的礼物,无非是什么金寿星、金老君。
从这一类东西,也能看的出,纨绔子弟小阎王,确实对于老年人的心理不如自己这个保险推销员拿捏的准确了。
严家缺钱么?再说你这个孙子的钱还不是从这个家来的?送钱,真心没用。
这个寿礼一定要出奇,还要可心。
严鸿一边想,一边走,心里嘀咕,手里比划着。
等到回了自己的卧房,却见到外间屋里,丫鬟坠儿正在飞针走线,缝着什么。一见严鸿回来,她赶紧把缝的东西往身后藏,口中说道:
“姑……姑爷,你没在前面忙啊。”
“缝的是什么啊?”坠儿若是不藏,严鸿倒也不太注意,一见她藏,反倒引起了重视,迈步过去,伸手一把,已经抢在了手里。
坠儿只是“啊”了一声,想拦却没拦住。
待等把这东西抄到手里,却发现是一件月白sè的直裰。拿起来略微比了下,倒是与自己身形差相仿佛。
严鸿微笑道:“看不出来,坠儿你的针线活还真是不错。只是这衣服,怎么看也是男装,总不是你家小姐要穿吧?大小尺寸也对不上啊!”
坠儿此时已经羞得小脸绯红,却不敢回话。
胡晚娘此时也从里屋出来,见此情景,脸sè却不怎么好看。她站在门口冷眼看着,不发一言。
“害羞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敢是坠儿看上了家中哪个小厮?只管说与我听,我与你做主。”
像坠儿这种陪嫁丫鬟,基本就是严鸿的房里人。若是命好的,rì后生下子嗣,倒是有可能晋升侍妾。是也有生了子嗣而不能为妾,而仍为奴的。
即使主人不将其收房,她也基没可本嫁出府去。毕竟,是家中奴仆,只可能配与家中的男**仆为妻。
因此,严鸿有这种想法也不足为怪。虽然坠儿的模样实在惹人怜爱,但他如今并没有多少开创伟大种M马事业的雄心。房内的正牌夫人胡晚娘和山东的草莽情人胭脂虎,这俩已经够头疼了,更别说还有老太夫人房里虎视眈眈的宝蟾姐姐。
至于坠儿么,自从那天看到这小丫鬟的袖中剪刀,严鸿可就不敢再对这小美女有什么想法,万一闹出人命终究是作孽。且眼下坠儿一面维护着小姐,一面对自己这个姑爷也是非常的尊敬体贴,这样就挺好,何必偏要去撩拨这宁静的环境呢?
因而看见坠儿在做衣服时,他只当是这个小丫头与家中某个小厮相好了。既然如此,自己何不顺水推舟,做个好人?君子chéng ;rén之美嘛。
他本以为自己问完以后,坠儿要么就是羞的不敢抬头看,若是胆大的就会说个名字出来。哪知一言出口,坠儿竟似是严鸿要马上命人打死她一样。花容失sè,跪倒在地:
“姑爷,坠儿从未与哪个小厮有什么纠缠。莫不是姑爷在外面听了什么风言风语?小婢不想离开小姐和姑爷。”
那胡晚娘本来一直在门口冷眼旁观,此时哼了一声道:
“相公你智谋过人,又是风月场上的熟手,何必再挤兑坠儿这么个人事不知的小丫头?那件直裰,你倒是再比比,分明是为你缝的。是啊,眼看天气就变了,也是该换这直裰来穿了。没想到坠儿倒真是个知冷着热的贴心丫头,你倒是该多疼疼她,是不是赶紧收了房?不过还是那话,纳妾也好,收房也好,也得要妾身这个正室点头才行。”
说完之后,又转身走了回去。
坠儿听的自家小姐这番夹枪带棒,小脸由红转白,两行眼泪流了下来,倒是让人看着楚楚可怜。
严鸿没想到,自己本来想做回好人,成全段姻缘的,结果闹成了这样,觉得好大没趣。眼看着夫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他先让坠儿起来。小丫鬟显然委屈的不轻,趴在床上呜咽起来。那微微耸动的背心,嘤嘤的抽泣声,还有趴在床上的姿势展露的曼妙身材,倒是颇为动人。
严鸿看得大为怜爱,有心拍拍她肩头,擦擦眼泪什么的以示抚慰,可是又怕小丫鬟以为自己成心占便宜,再把剪刀拿出来。他只得趁胡晚娘不在,愤愤的道:
“这闹的是什么事?当丫鬟的,给姑爷缝个衣服,难道不是天经地义?这一番好心好意,倒闹成了这样。坠儿,你也不要哭了。你这个手艺不错,公子我很喜欢。我刚才呢,也真心不是什么恶意,开个玩笑而已。而且一看你这手艺,我倒想有点事找你帮忙,等你什么时候哭够了来找我。”
坠儿依然趴在床上,香肩微耸,翘臀轻晃,发出断续的抽泣。严鸿闭了闭眼睛,转身
又回到里屋,却见胡晚娘也是坐在梳妆镜前,面沉如水。
以往每一次,严鸿与胡晚娘冲突时,他多以赔笑退让来了解。这一次,严鸿可逮着个的理的机会。就算之前我的本体对你虐待有不对,这坠儿可是你自己的心腹人,你这么没来由的欺负她,算什么事?
当下严鸿皱眉道:“娘子,你这是干什么?怎么?你吃醋吃到你自己的陪嫁丫鬟头上了?”
这段时间,他吸收本体严鸿的记忆,虽然对于和自己娘子的关系还是闹不清,但是却了解了一点,那就是这个妻子简直嫉妒的厉害,根本不许自己的丈夫纳妾,乃至严鸿婚前,与之来往相好的一众莺莺燕燕也被逼的断了往来。
按说这在封建社会的古代,以男子休妻的“七出”条款来算的话,也绝对称的上其中的“悍妒”。换句话说,严鸿拿这个做理由,休掉胡晚娘也是合情合理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过去那个小阎王,在这种情况下依然还是坚持和这个原配一直生活。只不过在房中施虐时,手段不断翻新而已。
严鸿换灵魂后,当然不打算就此做小阎王不敢做之事,休掉正妻。但他自度这一方面立的端行得正,这一点上并无愧疚。如果说在严鸿面前胡晚娘是弱势者,那么坠儿在晚娘面前也同样是弱势,而且更为无助,也更为冤枉。严鸿对自己的内室是想和平共处的,可是我不来欺负你,你也不能欺负更弱的人啊。
然而严鸿这一番“主持正义”却没得到回应。
“相公说的没错,妾身本就是个妒妇,相公若是实在看我不顺眼,便将我休了吧。”胡晚娘说完这话,便一言不发,只把后背对着严鸿。
“你……”严鸿有心发作,却又想现在这个时候闹事,就是自己不明智了。外面大患未消,岂能再多烧一把内火?他只得坐在一旁生闷气。
到了晚上,也是彼此无语,倒是坠儿终究是个奴仆,不敢一直痛哭耍xìng子。等夫妻俩用过了午饭,就换件衣衫来,眼皮还微微红肿,问严鸿:“姑爷,有什么事要坠儿做?”
严鸿看坠儿这般雨后梨花惹人怜爱的模样,心中暗自叹息。他偷偷瞥了一眼胡晚娘,正sè道:“老太夫人寿辰将至,我想备办一份特殊的寿礼,让老人家高兴。看你针线女红手艺很好,想让你替我绣几个字。不知道,你绣不绣的来?”
坠儿还没来得及回答,胡晚娘却在一旁先开口道:“相公,若是这等事,那倒不必劳坠儿动手。她针脚虽好,但绣字恐怕是不成。相公大可花上几十两银子,就自有那致仕的翰林学士为你手书一片贺寿的文章。若是相公心疼银子,妾身的字却也还过的去。”
严鸿这才想起,这绣字不比绣花鸟,样子你去哪找啊?现放着自己这个夫人,却是个能写能画的。能在系统内解决的问题,当然不必往外传。更何况,合情合理的帮忙,其实也有助于促进感情呢。
当下,严鸿站起身来,对着这个常闹别扭的夫人,笑嘻嘻先做了个揖道:“那就有劳娘子了。不是为夫慵懒,实在我这一笔字拿不出手。事关对nǎinǎi尽孝,请娘子多多辛苦。”
胡晚娘虽然动辄一副不死不活的模样,总是受过三从四德,不敢真受自己男人的礼,急忙侧身避过。她大概也觉得自己白天态度过分,勉强一笑道:“这事本也是我做小辈的本分,相公何必说什么有劳。不知相公要写些什么,妾身才学浅薄,怕是写不来那锦绣妙文。”
“不必不必,写什么,为夫自有计较,几个字就好。你写完了,让坠儿拿你的字做样子,再绣上一绣,那便好了。”
晚娘点头:“一切听相公吩咐。”
虽然说气氛缓和了下来,但是严鸿还是没胆子去和自己的这个正牌娘子亲热。一想到白天那个态度,总觉得不对头。
穿越前严鸿仗势欺人,对妻子肆意凌虐,胡晚娘因而愤恨,因而与他同床异梦,这不稀奇。胡晚娘嫉妒,不许严鸿纳妾,这也很正常。
可是,看胡晚娘的架势,似乎隐隐是在挑动严鸿,触怒他,想要他休妻。这就很怪异了。
自己来的时rì不短,很多事也是有所了解的。大明朝可不是男女平等的后世,在这个时代如果妻子过犯七出,男人出妻的话,可没有什么平分财产一说,那就是个扫地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