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鹰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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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鹰犬- 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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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严鸿来说,这个消息送来的倒是十分及时,严鸿忙不迭的谢过,心说要没有这位冯公公及时送信,自己怕是还要把高拱当个好人。这时冯孝先净手回来,于是这话便揭开不提了。

    这晚上,严鸿并未喝多。从回香阁回到严府,思索今天的事儿,眉头就紧皱在了一起。进监读书,他是绝对不想的。自个对读书没兴趣,这只是其中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进国子监读书,一读就不知道几年。

    作为帝国的最高学府,国子监的管理制度有个最显著的漏洞,就是出监没有定期。即从理论上讲,一个学生可能在入监的一个月后就宣布出监(纯理论),但也可能十年八年也没有出监资格。

    而严鸿参考自身情况,恐怕多半要属于后者。若真那样,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去山东把孙月蓉娶回家来?他现在不由有些后悔,早知道如此,当初在树林里胡天胡帝之后,就应该直接把孙月蓉带回家,说这女山贼怀了严家的骨肉。大不了,被打成老爹那样的独腿大仙,但是人也能娶回来。等rì后发现没有孕,还能再轰走她?总之,比现在这样相隔千里,重会遥遥无期要好得多。

    严鸿正坐在书房里吃自己配的后悔药时,第二个麻烦却又来了。严兴前来报告,说老爷召见大少爷,速速去书房!

    严鸿本来的三分酒意,又一下去了两分。他要紧去了严世蕃的书房,只见这个便宜老爹面无表情,坐在椅子上,独眼之中shè出一股寒光,让人不敢直视。

    严鸿跪倒在地,心里暗想:自己又怎么惹到这个老爹了?总不会是那事发了?该不至于这么快么。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严世蕃沉默良久,突然道:“严鸿,我来问你,陆大都督的女儿闺名为何?”

    事先全无预兆,这一下属于突然袭击,严鸿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道:“陆兰贞。”等到三个字出口,他已然明白,果然是这档子事。

    原来,严世蕃刚刚从陆炳府上回来,肚里已经是满满的一包气。

    那严世蕃作为严家谋主,向来是便宜多占,半点亏都不肯吃的主。这一次,因为严鸿不听话,他没能把都察院彻底纳入囊中。越想越不甘心,总得墙里损失墙外补,就把脑筋动到了陆炳头上。

    老陆,既然是你来找我儿子为你扛雷,又把我挟持郑晓的人质给直接斩首了,那你多少也得有所表示啊。

    索xìng,严世蕃这次不惊动旁人,自己亲自到陆府当面提亲。

    按他想来,此次出马十舀九稳。陆炳既然要与严家保持同盟,那么就不会拒绝自己的提议。尤其,这次严家确实帮了他那么大的忙,陆炳要再用虚词推脱,自己豁出去当场和他翻脸。

    不料他话没说两句,先翻脸的居然是陆炳。这位陆大都督先把仆人都赶出了屋去,然后一拍桌子道:“小阁老,你终不要欺人太甚,我陆炳的女儿,难道要给你严家人做妾么?”

    陆炳比严世蕃高了一头,而且一个魁伟雄壮,一个肥胖丑陋。陆炳这一发飙,瞬间威慑之外,倒让严世蕃如坠五里雾中。

    什么做妾?自己还没疯呢,怎么能提出这种要求?自然是求聘陆家姑娘给严鹄做正妻啊。还没等他说什么,又听陆炳气愤愤说道:

    “小阁老,你也是明事理的人。我好心好意让严鸿入卫为官,却不料他仗着来我家里议事的光景,居然勾引我那贞儿。哎,也是我的贞儿年幼无知,平素里闺阁不出的,哪里抵得过你严府大少爷的花丛手段?可怜好端端一个姑娘家,被他所愚,竟然说什么非严鸿不嫁!小阁老,你那儿子已经成亲一年有余。你今天上门,莫非当真是要让我女儿去给他做小?我陆某虽不才,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执掌锦衣,若你当真如此相欺,少不得,咱们就要到天家面前,去辩个是非!”
第一百六十章哪个妹子坐床头
    陆炳乃是嘉靖朝第一流的武官,人高马大,虎目生威。他这一番发作,倒把严世蕃彻底震住了。饶是这位小阁老智计过人,他也不会想到,陆炳竟然不惜糟蹋自家亲闺女的名声,来骗他小阁老。毕竟,自屁不觉臭,小阁老一向喜欢次子严鹄,没想到严鹄在陆炳眼中不堪到这种程度。

    眼下他被陆炳当头棒喝,心头只琢磨,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严家就太被动了。虽然单讲男女关系来说,男方吃不了啥亏。但站在更高的战略层次,严家的长孙勾引了陆炳的掌上明珠,这明显是没把陆炳当回事。

    慢说是盟友关系,就算是从属关系,这样也得闹崩啊!况且真照这种势头,就算严鹄真把陆兰贞娶到家去,这位弟妹也多半要和严鸿纠缠不清,不知闹出什么丑闻来。毕竟郑国器的事刚刚发生,所谓殷鉴不远,严世蕃可也不想冒险。

    于是他咳嗽一声,也故作盛怒道:“竟有此事?陆大都督你且放心,待我这就回府,审问此事。若是严鸿这畜生真敢对侄女无礼,我亲自把他绑了送来府上,任凭大都督千刀万剐!”

    说罢,借势告辞,狼狈而回。

    等到严世蕃离去之后,陆炳才长叹一声,道:“这一计,虽然拙劣,也总好过把贞儿送入火坑。贞儿啊,你可不要怪爹,这也是无奈之举。”

    严世蕃回到家里,越想越觉得这件事非同小可。可是他毕竟惯于算计人,所谓做贼之家,岂有轻易被窃之理。他怕是陆炳使诈,因此才招来严鸿,准备盘问一番。

    结果,猛地喝问之下,严鸿居然把陆炳爱女的闺名说了出来。小阁老顿觉不会错了。那时节,女子讲究深居简出,闺名轻易不肯示人。对于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知道姑娘的姓正常,知道名的,真没几个。男女准备结婚之前的“六礼”就专门有一项叫“问名”,男方派人去女方家,请问女孩子的名字。足见名字的重要xìng。

    就算严世蕃手眼通天,他打听到陆兰贞的名字,也是颇费了一些周折。而严鸿在老爹猛然喝问之下,竟能随口说出陆家掌珠的姓名,足见二人已经暗通款曲。看来陆炳所言不虚。

    想到此节,严世蕃不由怒火中烧,一拍身旁桌案,叱了一声:“畜生!你明知道我要为你二弟求聘陆家丫头,你竟然还敢去撩拨!天涯何处无芳草,想要找女人,爹也不拦着你,可你怎么把脑筋动到了陆大都督的府里去?你到底长了几个脑袋!”

    面对狂兽般的老爹,严鸿yù哭无泪,自己比窦蛾都冤啊。实际上,这个名字是陆炳告诉自己,并且让自己记熟的。除此以外,陆炳还连陆兰贞的相貌、衣着、rì常习惯什么的,都给严鸿说了不少,就是怕被问出破绽。大明朝两大智者,借严鸿为载体,隔空过招,打了个平交,严鸿自己确实没打到狐狸,白惹一身sāo。实际自己连陆兰贞的面都没见过,谈何勾引撩拨?

    但是这话当然不能直接说出来的,装下去来是得罪严世藩,不装可就连陆炳一起得罪了。当下,严鸿只得强咬牙关道:“这皆是孩儿之过,只是当时一时孟浪,现在后悔已经晚了。一切但听父亲惩处。”

    严世蕃一听他这般告饶,眼前一阵发黑,简直想跳起来,随手抄个东西把这逆子往死里打。但他毕竟胸有城府,怒极反静,当下强压怒火道:“为父来问你,你必须实话实说。你和那陆小姐,到底……到底做没做下那苟且之事?”

    严鸿急忙道:“爹爹明鉴,陆都督家规森严,而且仆役甚多。我每次前去府上,也都赶着时辰,来去匆忙。能偷着往来一下,见个面,聊两句已属不易,如何还有那闲暇时间?孩儿和兰贞清白的很,实在未做下什么越轨止事,爹爹莫要焦急。”

    听这话,严世蕃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什么叫家规森严,仆役多,还没闲暇时间?合着要没这些不利因素,你早就下手了不成?

    怒火一波上来,严世藩又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再看严鸿,一副被舀jiān舀双,魂飞魄散的模样。只是,这事实在非同小可。现在可不是惩罚严鸿的时候,就算真把严鸿绑了去送给陆炳剐了,也徒然恶化两家关系,于事无补,反而让严府在朝廷的力量遭到严重削弱。

    况且说起来,自己也只是有意为严鹄求聘陆兰贞,这俩并没有真正做成夫妻,甚至陆炳都没有答应婚事。严鸿勾搭一个未定亲的闺女,虽然是yín秽不堪,但要说到败坏家风,严格来讲也说不上。

    因此严世蕃想了想,说道:“也罢,事到如今,既然无可挽回,也只能将错就错。你与那胡氏,成亲一年有余,并无所出。为父听说,她还甚是嫉妒,不许你纳妾。既然如此,你便把她休了。到时候,你再去求聘陆家千金为正妻。以你近来的表现,很有些功劳,想来陆文孚也没有不允之理。”

    实际上,严世蕃真心倒不是太在乎谁娶陆兰贞。虽然他在两个恩养儿子中偏向严鹄,可跟严鸿也没仇啊。娶陆兰贞也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福利,说不定反而要受岳父的欺负。当初也是想为严鸿求聘陆兰贞,只是严鸿一心娶胡晚娘,最后才不得不换做严鹄而已。

    严世藩要的,只是陆兰贞成为严家的媳妇,从此用联姻把陆炳死死绑在严家这条船上,再无转换立场的可能。严鸿、严鹄俩谁娶,对他来说都差不多。至于说严鹄,到时候另觅佳偶也就是了。

    哪知严鸿却摇头道:“父亲,此事可万万使不得啊。”

    严世蕃怒道:“这有什么使不得!莫非,你以为那陆炳的女儿,也是如你以前在外面勾搭的女子一样,可以给些银子,就随意打发不成?”

    严鸿赶紧道:“这倒不是,只是孩儿与晚娘成亲,也不过一年多。她现在未有所出,也算正常。真舀这个休她,怕是说不过去。至于纳妾之事,孩儿确乎也没碰上心动的,倒不是晚娘嫉妒之过。”

    七出之条里,无所出虽然是一条重要因素,但是也要看个时间。毕竟一两年时间生不下孩子的不要太多,硬说无所出确实牵强一些。胡晚娘现在的年岁,比欧阳太夫人生严世藩时还要年轻些呢,若是两年不生就要休妻,那严世藩打哪儿来?

    严世蕃听了严鸿这说辞,完全不屑一顾,冷哼道:“小畜生,为父当初就说过,不能把这个胡氏娶过门来,你偏生就是不听,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她家虽然是礼部尚书出身,但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现在朝堂上,提起胡濙还有几个知道的?娶了她,对咱们严家丝毫好处都没有。这女人本事不大,脾气倒不小。自从嫁给你,后宅里成天鸡飞狗跳,愁云惨淡,你以为为父都不知道?如今趁早把她休了也是好事。至于七出之条,理它做甚?严阁老府上休一个无出的婆娘,那胡家还敢闹么?就算闹也随他去,闹到三法司,也是他们有败无胜!”

    严鸿听老爹说得这般狠毒,心中不由一悸。按说他穿越这大半年来,与胡晚娘之间感情,实在是若即若离,不但比不上和胭脂虎那般热烈,甚至和丫鬟坠儿都要融洽得多。可是听到老爹这个消息,他心中却不禁涌起隐隐的痛来。这不科学啊。

    严世藩虽然只有一只眼,目光锐利得很,一眼瞥见严鸿脸上那副哀伤样子。毕竟是父子,也不禁恻隐了一下,换个口气道:“鸿儿,爹也知道,你对晚娘是真心喜欢。实在要念着夫妻一场,你就与那胡氏和离。多给她些银钱,让她半世富贵,也算对的起她。”

    和离,类似现代的协议离婚,但只能男方提出,不能女方提出。相对休妻来说,对女方的颜面更是一种保全。这也算是严世蕃采取的折中手段。

    不想严鸿却还是说道:“父亲,这件事使不得啊。我与那兰贞妹子,虽然并未做下什么苟且之事,但您试想,如果现在咱们去求亲,陆世伯纵然碍于面子答应,心里又怎么会高兴?而我急着休妻,又难免落个喜新厌旧的名声,到时候陆大都督面上,也未必好看到哪去,恐怕反倒不美。以孩儿之见,这件事不必急在一时,咱们从长计议,再做道理也算不得迟。反正,哎,孩儿真的没有把兰贞妹子怎么样。”

    严鸿心想,陆炳让自己出来冒个抢弟媳妇的名头,无非是要一个拖字决,把严世藩的嘴巴堵住。只要拖的rì子多了,寻机找个好人把女儿一嫁,到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要为了这个,真去自己休妻,到时候陆炳一不答应,那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却未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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