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步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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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步明宫- 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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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皇太后忆起往事感慨万千,说道:“
  殿内光线晦暗,重重奢华的纱幔逶迤于地,滴嗒滴嗒的铜漏声清晰入耳。太皇太后走过去依次点燃鎏金珐琅缠枝莲烛台上的十八支红烛,殿内瞬间亮若白昼。
  朱祐樘微微眯了眯眼,似有些难以适应突如其来的光明。太皇太后望着摇曳不定的烛火,缓缓地说道:“记得当年先帝将你从冷宫抱出来之时,你面黄肌瘦,胎发未剪拖至地面,且因长期幽禁于地窖,极少与人相处,六岁的年纪说话结结巴巴,还不如一个三岁的孩童。庆幸的是你天资聪颖,又好学,谢太傅时常夸赞你是个小神童。
  那时万氏容不下你,祖母担心她会加害你,便将你接到仁寿宫,寸步不离地看着你,你的膳食及所用之物都是祖母亲自检查,不让那个贱婢有任何可趁之机。七岁那年你学了一首诗,下学后兴冲冲地跑到仁寿宫背给祖母听:
  蓼蓼者莪,匪莪伊蒿。
  哀哀父母,生我劬劳。
  蓼蓼者莪,匪莪伊蔚。
  哀哀父母,生我劳瘁。
  你说祖母拊我畜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出入腹我,待你长大了,你就当祖母的拐杖,扶着祖母踏遍九洲大地,并保证绝不做任何让祖母不高兴的事情。”
  朱祐樘眼眶濡湿,声音有些嘶哑:“祖母的劬劳之恩,祐樘铭记于心,从未忘过。”
  太皇太后忆起往事感慨万千,说道:“
  殿内光线晦暗,重重奢华的纱幔逶迤于地,滴嗒滴嗒的铜漏声清晰入耳。太皇太后走过去依次点燃鎏金珐琅缠枝莲烛台上的十八支红烛,殿内瞬间亮若白昼。
  朱祐樘微微眯了眯眼,似有些难以适应突如其来的光明。太皇太后望着摇曳不定的烛火,缓缓地说道:“记得当年先帝将你从冷宫抱出来之时,你面黄肌瘦,胎发未剪拖至地面,且因长期幽禁于地窖,极少与人相处,六岁的年纪说话结结巴巴,还不如一个三岁的孩童。庆幸的是你天资聪颖,又好学,谢太傅时常夸赞你是个小神童。
  那时万氏容不下你,祖母担心她会加害你,便将你接到仁寿宫,寸步不离地看着你,你的膳食及所用之物都是祖母亲自检查,不让那个贱婢有任何可趁之机。七岁那年你学了一首诗,下学后兴冲冲地跑到仁寿宫背给祖母听:
  蓼蓼者莪,匪莪伊蒿。
  哀哀父母,生我劬劳。
  蓼蓼者莪,匪莪伊蔚。
  哀哀父母,生我劳瘁。
  你说祖母拊我畜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出入腹我,待你长大了,你就当祖母的拐杖,扶着祖母踏遍九洲大地,并保证绝不做任何让祖母不高兴的事情。”
  朱祐樘眼眶濡湿,声音有些嘶哑:“祖母的劬劳之恩,祐樘铭记于心,从未忘过。”
  太皇太后忆起往事感慨万千,说道:“
  殿内光线晦暗,重重奢华的纱幔逶迤于地,滴嗒滴嗒的铜漏声清晰入耳。太皇太后走过去依次点燃鎏金珐琅缠枝莲烛台上的十八支红烛,殿内瞬间亮若白昼。
  朱祐樘微微眯了眯眼,似有些难以适应突如其来的光明。太皇太后望着摇曳不定的烛火,缓缓地说道:“记得当年先帝将你从冷宫抱出来之时,你面黄肌瘦,胎发未剪拖至地面,且因长期幽禁于地窖,极少与人相处,六岁的年纪说话结结巴巴,还不如一个三岁的孩童。庆幸的是你天资聪颖,又好学,谢太傅时常夸赞你是个小神童。
  那时万氏容不下你,祖母担心她会加害你,便将你接到仁寿宫,寸步不离地看着你,你的膳食及所用之物都是祖母亲自检查,不让那个贱婢有任何可趁之机。七岁那年你学了一首诗,下学后兴冲冲地跑到仁寿宫背给祖母听:
  蓼蓼者莪,匪莪伊蒿。
  哀哀父母,生我劬劳。
  蓼蓼者莪,匪莪伊蔚。
  哀哀父母,生我劳瘁。
  你说祖母拊我畜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出入腹我,待你长大了,你就当祖母的拐杖,扶着祖母踏遍九洲大地,并保证绝不做任何让祖母不高兴的事情。”
  朱祐樘眼眶濡湿,声音有些嘶哑:“祖母的劬劳之恩,祐樘铭记于心,从未忘过。”
  太皇太后忆起往事感慨万千,说道:“

  ☆、334 生死两茫茫

  太皇太后闻言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盯了一眼朱漆雕龙凤纹梓棺,犹豫了片刻,说道:“逝者已矣,应尽早入土为安,再请高僧做一场法事,让皇后早入轮回。”
  朱祐樘脸色微白,淡淡地道:“婳婳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陪着孙儿。”
  太皇太后倒吸了一口冷气,皱眉道:“难不成你想整日和死……”说了一半,又改口道,“皇后已仙去,你不将她下葬,她又怎能安心上路?难道你想让她成为孤魂野鬼吗?”
  “孙儿会当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朱祐樘幽深的双眸充满苦涩,哑声道,“孙儿此生唯一的心愿就是想让婳婳永远陪在身边,有她在佑大的皇宫孙儿不会觉得寂寞,更不会觉得自己是个孤家寡人。求皇祖母成全。”
  “也罢。”太皇太后暗暗叹了一口气,不忍再逼他,遂温言道,“待哪天你想通了,再替皇后发丧也不晚。”
  朱祐樘嘴唇紧抿,默不作声。
  太皇太后又道:“秦宫正已查明彩月是受了万通的指使纵火谋害皇后,事发后万通已畏罪潜逃,哀家已命锦衣卫指挥使牟斌追捕他。”
  朱祐樘眸光一寒,从齿缝里冷冷地迸出两个字:“万通!”
  太皇太后拔动着手中的伽楠木嵌金佛珠,冷声道:“除恶务尽!趁这个机会将万氏党羽连根拔起,永除后患。”
  朱祐樘冷冷地道:“就算掘地三尺,孙儿也定要找到万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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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养心殿。
  朱祐樘处理完积压下来小山般高的奏章,倚在紫檀双龙戏珠宝座上闭目养神,德全见他脸色疲惫憔悴,劝道:“皇上,快天亮了,您进去歇一会儿吧!”
  他心中有些担忧,自上回太皇太后劝说后,皇上不再将自己关在寝殿,每日依时早朝,更下令恢复晚朝,且经常通宵达旦地处理政事,比往日更加勤政。太皇太后见他重新振作感到十分地欣慰,可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究竟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朱祐樘揉了揉额头,沉声问道:“牟斌那边可传来消息?”
  德全摇摇头道:“没有任何消息。万通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无影无踪。”
  朱祐樘眉头微拧,冷冷地道:“继续搜!抓不到万通让牟斌提头来见朕。朕就不相信,万通还能插翅飞了不成!”
  德全忙答了声“是”。
  朱祐樘食指轻扣着紫檀长案,吩咐道:“告诉牟斌,朕要活口!”
  德全恭谨地答道:“奴才已经知会过指挥使大人,务必要留活口。”
  德全忙答了声“是”。
  “所与纵火案相关的证物统统呈给朕,朕要亲自审查。”
  “是。”
  朱祐樘怔怔地望着窗外璀璨的星空,良久,忽长身而起,淡淡地道:“朕出去走走,不要让人跟着朕。”德全唯唯诺诺,取过一盏琉璃灯急步跟上前。
  墨蓝色的夜幕上密密麻麻地镶嵌着钻石般晶莹璀璨的星辰,银河似一条极长的白绫横亘在满天星斗间。
  朱祐樘沉默地走在宽阔平坦的甬道上,凛冽的秋风卷起他宽大的袖袍,似一只白蝶翩飞起舞。前面的宫门早已下了钥,德全见他无意返回,遂一溜烟儿飞奔上前命人打开宫门,朱祐樘步出内庭,径直向城楼行去。
  值班的侍卫见皇上驾到,忙纷纷上前跪下道:“卑职参见皇上。”
  朱祐樘面无表情地道:“朕想上城楼静一静,你们不必跟着。”侍卫们恭敬地答了声“是”,留在原地巡逻。
  德全提着琉璃灯跟在皇帝身后步上城楼。朱祐樘立在雉堞前,静静地凝望着满天星斗,眉目间凝着化不开的哀伤,清冷的月色将他的身影拉得极长。
  皇帝坐拥天下,手握生杀予夺之权,不过也是一个孤家寡人罢了。
  德全鼻子一酸,背过身偷偷地拭了一把眼泪,不久之前皇帝的身边还有一名倾心相爱的女子陪伴在身边,可惜造化弄人。。。。
  望着皇帝孤寂瘦削的身影,他忽然明白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以前淑妃的暴毙让皇帝的心冰封起来,而这次皇帝的心已彻底地追随皇后离去,现在的皇帝无喜无悲无怒无怨,就像一具行尸走肉般活着。
  朱祐樘望着天际的北斗七星,唇角露出一抹苦涩的微笑,犹记得几个月前他带她来城楼,教她看北斗七星,看二十八星宿,告诉她斗杓东指,天下皆春;斗杓南指,天下皆夏;斗杓西指,天下皆秋;斗杓北指,天下皆冬。若在山间迷路,只要早到北斗七星,就可以找到回家的路。
  彼时她想要逃离皇宫,暗中收拾了一包袱的稀世珍宝,设了一个假死之局逃之夭夭,可当得知他遇险,竟然又不要命地跑回来救他!明知道九死一生,明知道一旦回来无法再逃走,明知道……
  他的婳婳看似狡诈如狐,爱财如命,贪生怕死,实则是天下最笨的大傻瓜。
  若早知今日的结局,不如当初放手让她离开,只要她活着,即便是相忘于江湖又如何?
  浩浩星空,残月如钩,泻下无限清冷的星辉,北斗七星似一盏勺状的明灯,指引着迷途之人归家。
  朱祐樘心口似撕裂般的疼痛,望着满天星斗,心中轻声说道,婳婳,不要忘了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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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的枫叶红似火,染得半边天空彤红似血。枫树上数名太监手脚麻利地采摘着鲜嫩的枫叶,紫玥立在树下,叮嘱道:“只要摘那些刚生长出来的嫩叶,老的或枯萎的统统不要。”
  太监们答了声“是”,埋头细心采摘,忙活了两个时辰,终于摘了一筐嫩枫叶,紫玥仔细检查了一番,满意地点点头:“很好。”从怀中掏出一袋银子分给太监们,温言道,“辛苦各位了,这些银子拿去喝茶。”
  太监们喜道:“谢谢紫玥姐姐。紫玥姐姐若没有别的吩咐,我们先告退了。”
  紫玥微笑道:“回去吧。”太监们行了一礼,拿着银子喜滋滋地离开。
  小宫女香雪奉承道:“紫玥姐姐,您对皇上可真好,体贴入微,关怀备至,皇上若喝了您亲手做的枫露茶,必定会龙心大悦,说不定就册封您为贵妃了。”
  紫玥脸色微红,嗔道:“你这小蹄子胡言乱语什么,看我不撕烂你的嘴。”一面作势去撕她的嘴。
  香雪大笑着躲开,说道:“我听说上回若非皇后娘娘从中作梗,太皇太后早就立您为贵妃了。皇后娘娘好妒霸道,活该被火烧死!”
  紫玥沉下脸:“你不要命了么?皇上正为皇后的仙逝而伤心,若这话传到皇上耳中,你就算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
  香雪自悔失言,忙告饶道:“好姐姐,我知错了。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紫玥伸指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这张嘴再不改改,迟早会惹祸上身。”
  香雪讨好地道:“改改改。我一定改。未来的皇后娘娘。”
  紫玥眼神微黯,淡淡地道:“我只是个奴婢,哪有什么福气当皇后。”
  “怎么没有福气?姐姐和皇上的情份谁不知晓,何况太皇太后她老人家都属意您,皇后的宝座自然非您莫属,以后奴婢就全仰仗您了。”香雪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谄媚地道,“奴婢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紫玥“噗哧”笑出声,佯怒道:“再胡闹我就罚你晚上不准吃饭。还不快拿起竹筐,我们回去做枫露茶。”
  香雪端起竹筐,笑嘻嘻地道:“遵命!”

  ☆、335 拭目 以待

  两人闻言不由顿住脚步,透过树叶的缝隙却见千秋亭里两名宫女倚栏而坐,左首那位宫女皮肤白净,身姿颀长,长得颇有几分姿色,着紫色遍地撒花宫装,正是太皇太后身边的大宫女湘铃。
  右首那位宫女相貌平平,却是一向胆小怕事的春蓉,她眉间露出几分惶恐,飞快地察看了一下四周,略有些不安地说道:“姐姐,当心隔墙有耳。
  “怕什么?”湘铃不屑地撇了撇嘴,满不在乎地道,“这个亭子四面无遮,若有人过来,我们自然可以看到。”
  紫玥心下冷笑,好一个刁猾的贱婢!幸亏此处花树茂盛,两人身形隐在树后,一时也难以被她们发现。
  春蓉深以为然,遂松了一口气,不解地说道:“紫玥姐姐平日待人极好,还经常把自己的赏银拿出来分给我们。你为何这般不喜欢她。”
  湘铃“嗤”地一声讥笑:“你知道什么?她这是在收买人心!我就看不上她这副轻狂的样子,不就从小伺候过皇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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