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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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蜀堂-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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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旱涝保收,富贵永在,这方是吾等可望而不可求之梦想!公子又何必追求吾等千难万苦求生存之生计!”

    慕容长恨苦笑道:

    “天琪兄有所不知,自是有人羡慕生得帝王之家,富庶之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看似锦衣足食,高枕无忧,那却是闲人墨客,老少病残所想;吾等素怀苍天之志,习武论经,本yù求得大则安邦定国,光宗耀祖,荫护妻小;小则扬名江湖,锄暴安良,救贫济困,图个一世英名,几桩善缘,博得来rì西去终成正果,如此倒亦不枉度一生;可眼下国破山河碎,虽故交财源遍及四海,终rì窝家,闭门造车,混浊于女香之间,访名川秀水不得,交友访故不能,却似那笼中金丝鸟,纵然好食好料,却亦叹命短不长,反莫如田间百姓,rì出而作,rì落而休,走亲访友,倒亦zì yóu自在,自胜过了这笼中的富贵;更比不上天琪兄苦尽甘来,博得功名美人东归,吾是自叹莫如,羡慕得紧哪!”

    任天琪倒也能体晾到慕容长恨的苦衷,闻听这慕容家虽家大业大,百年不衰,却代代单传,故慕容家先人立下规矩:子孙不过三十终不许踏出慕容家一步,过四十五又必定回山庄自绝于江湖;在家三十年,除了习武读经,炼就一身高深莫测的家源武学,更是自打九岁起,接触女sè,广娶配偶,为慕容家传承千秋添砖加瓦。可数百年来,慕容家多女少儿,代代单传,家业膨长,子孙愈发见金贵,更少见有在江湖走动的。姑苏慕容,倒也成了江湖一传闻,“以其之道,还其之身”的慕容家绝学倒成了江湖的一句空谈。慕容长恨更是如此,自出娘胎定然是呵护有加,可想受限之多,家教之严了。任天琪本想出口略一劝导,但又不知话从何处说起。

    旁边西门虹云却听不下去,也瞧不惯慕容长恨的目中无人,不以为然插口道:“在下素听得江湖传闻,姑苏慕容家富可比国,财富亲朋遍及天下,早已与世隔绝,后世子弟早不再修习武学,只一心用于甘酒美sè传宗接代之上,难道长恨兄业已兄弟数人,炼就成了家学,yù重续姑苏慕容昔rì之辉煌?”

    见得西门虹云话中带刺,众人听得皆皱眉,不以为然,任天琪更是摇头。

    熊子鸣一旁圆目怒睁。风老帮主也是脸生不悦。

    慕容长恨却亦不生气,瞧亦没瞧西门虹云一眼,笑道:“西门兄所言是非皆半,倒是有负了令尊三眼观音地名头。我慕容长恨同胞血脉唯有一姐一妹,皆已嫁于官宦之家,西门兄自是梦求不到的了。吾至今未出得道是真,是在家不敢有违祖上之规矩;再则,所学家学虽说不jīng,但亦确信要胜出西门兄不少,绝不会有辱家门地!”

    慕容长恨喝完杯中酒,放杯于桌上,左手轻轻一按,杯已入木中。

    众人大惊,天一阁闻名扬州,摆设自是讲究,这餐桌均是百年红木所制,坚硬无比。慕容长恨看是轻轻一按,这举手间功力之深可窥,非同一般。

    慕容长恨显露的是慕容家的绝学天蚕功,任天琪也听师尊南宫雄讲说过,今见得慕容长恨不动声sè便已使出,威力果真不同凡响,心头颇为敬重慕容长恨。这慕容家的天蚕功瞧来果真是名不虚传。

    慕容长恨一瞟西门虹云,笑道:“西门兄与在下皆名曰青天白云,况西门兄又常走于江湖,见多识广想必是瞧不起在下的这一手了?”

    西门虹云脸红面赤,自愧不如。

    慕容长恨仰天哈哈大笑,豪气冲天,笑罢端酒朝任天琪一敬道:“桌中数人,吾看得出天琪兄为人深藏不露。温兄乃胸有成竹,这位唐兄甚是有缘,黑松林小店中自是见过在下出丑的,在下却感觉得唐兄另有所长,剑术武功倒见得是次要的了。”

    熊子鸣附慕容长恨耳头数语。慕容长恨哈哈一笑,朝唐生智一敬礼,笑道:“得罪了,得罪了。唐门二当家的光临,长恨未能识出,惭愧之极,失敬失敬!”

    众人闻言皆佩服慕容长恨推测之准,慕容家家学之jīng可见非同一般,皆笑而不语。

    慕容长恨起身笑道:“在下说笑了,各位不必在意。吾见得几位眉间一股忧虑,定是有心事于怀,这天下尚有天琪兄等为难之事?天琪兄何不稍露一手的?”

    慕容长恨一指桌中酒杯。

    任天琪见得慕容长恨虽言辞孤傲,却亦心胸光明磊落,心下早有结交之意;见得慕容长恨出手现技,本已心动,现见得慕容长恨出言相激,瞧了眼一点红,一点红点头赞成。

    任天琪起身笑道:“在下那就试试,望大家莫要见笑才是。”

    任天琪推椅缓步上前,缓缓伸出双手在酒杯两侧轻轻一拍,回身就座。

    众人见得桌杯未有二样,大奇,均回头看任天琪等待着。

    只见任天琪微笑如旧。

    慕容长恨满脸不解,伸双指酒杯中一抠,那酒杯应势而出,竟带出许木屑来。

    慕容长恨一惊,伸指一触桌面杯坑,木虚如灰。慕容长恨面如死会,看着杯坑呆呆发愣,嘴中喃喃道:“无相神功,鬼谷门的无相神功。”



………【第一章第五节遇刺紫竹林(下)054】………

    其瞬息间脸sè又复,抬头笑道:“天琪兄果然是藏而不露,十分了得,不知这手武林绝学竟叫任兄学成了,可喜可贺啊!只是不知又是何事竟惹得五位眉头紧缩,乱了心智的,不妨道来听听?”

    一点红答道:“讲来自是无妨,这亦是武林一桩公案,与在座各位皆有得牵连;在下又素闻姑苏慕容多义举,想必一但知晓了也不会置身于事外的。”

    慕容长恨与风亦清闻言不解,皆抬头注视着一点红。

    一点红道:“想必二位听说得生死薄一事。人传生死薄现身,定有血腥案发生,但终就是传闻,无人识得其真面目,更甭说真伪了。”

    慕容长恨与风亦清连连点头。

    一点红道:“三天前,扬州崇雅书院又出现了生死薄。”

    “此次又有谁遭杀了?”慕容长恨急道。

    一点红道:“非但没人遭杀,生死薄尚一时不见了。”

    “那又是怎么回事?”慕容长恨満脸疑惑道。

    “昨rì书院生死薄又现,吾等五人前去一探,遭人惊吓,未敢细看便各自回归客栈。未料晚上便有人遭刺未果,惊骇不已啊!”一点红道。

    “嗷,谁人遭刺了?”慕容长恨道。

    “我,,来人中毒在先,未曾交手便破门而出,天琪兄说此人已炼成了天山派火焰掌。”唐生智道。

    慕容长恨与风亦清惊大了眼睛,风亦清也早闻听说过天山火焰刀,见眼下火焰刀现世自是谈虎sè变,莫敢出声,唯恐触了霉头。风帮主是老江湖了,自是知晓生死门与天山派没一家是好惹的,还是小心置身于外的好。风帮主忙咳嗽了几声,以眼示意慕容长恨不要多管得闲事。

    这慕容公子却是兴趣昂然,回头对风亦清道:“啊呀,风帮主,这江湖原是如此热闹闹腾的,天下竟有如此多异人奇事,坐居家中岂能识得其乐的?”

    风亦清尴尬笑笑:“那是那是。”

    慕容长恨回头对众人道:“记得在下家父曾说过,这生死薄确属江湖一邪教所为,但决非传说般为十殿阎罗所为,因十殿阎罗与家父乃多年交情,知之甚深。还有三年来这数起武林血案却又与生死薄没多大关连,全是一叫烟花盟杀人团伙所为的。”

    众人诧异,皆从未听得“烟花盟”三字的。

    慕容长恨道:“家父说,这烟花盟乃一专司暗杀绑票之团伙,手下遍布天下,人人得以加入,人人得以租用,只要出得起价钱便可。而这天山火焰掌听说却是相当难炼。需赤身**坐炉火边运气调习,吸热吐纳,存碳热于丹田,随劲流游走全身,循而往复,需熬干双掌油脂,皮硬似铁,拓宽周身血脉,一年四季不断,苦炼十年方可小成,能寒热不浸,功力透体伤人心肺;再炼四五年可大成,挥手间可枯叶焦草,伤人以心肺枯竭,无药可救。如要炼成火焰刀,却非易事,仍需置身寒气之中,先逼尽体內火焰內功,重炼火焰功,十数年方成。至此火焰刀可伤人于无形,挥手间自是一股热浪,掌风到处则树死木枯,如刀割斧刻般,甚为吓人,此乃天山神功之一,近百年来唯一人炼成。”

    一点红道:“汝是说普天下只有崔新岳一人会使得火焰刀?那岂不是崔新岳天下无敌了?那偷袭唐兄之人莫非真是崔新岳了?”

    慕容长恨道:“家父是说,火焰刀普天下确实只有崔新岳一人炼成,并且火焰刀也并非毫无破绽,炼火焰掌之人切不可掌破见水,如掌破见水,掌终就伤口不愈必烂,久烂则功失。至于说是炼成类似的火焰掌,江湖上还是有好多的门派的,异曲同工之妙啊。”慕容长恨说的是,凭其慕容家的家学yù想炼就火焰掌火焰刀的也非难事,其对此颇为自信。

    众人闻讯心头总算略安心,不再过分忌讳这火焰掌了。

    慕容长恨一拍任天琪肩道:“不知天琪兄有如何打算,如要挑战生死薄,对付烟花盟,吾亦自算一分,如何?”

    任天琪苦笑道:“吾等正为此心神不定,眼下这行刺之事尚不能确定系何人所为,又唯恐再度卷入怕连及家人,平生祸端。这烟花盟为何方神圣又不得而知,岂可妄动?慕容兄就不怕有所不便,何苦再趟此混水的?”

    慕容长恨哈哈一笑,道:“吾说天琪兄怎么就糊里糊涂不明白了的呢?对方在暗,吾在明,对方邪恶之人,行事自不可预料,如见吾等正防范得紧,岂会公然现身作对?这毕竟为宋家天下,自有王法束之;再则,吾等习武自称正义中人,以侠客自居,以除暴安良,拯救苍生为自任,岂可因有所艰难,有所祸及家人而置正义与名节所不顾,吾自会一马当先,义无返顾!”

    众人闻听,不觉耳红面糙。

    一点红轻摇铁扇微笑注视着慕容长恨与任天琪,心想这两位均为人中龙凤,难得可塑之大材。二人经历不一,xìng格截然不同:任天琪置身江湖多年,吃尽苦难,看尽人间世态,早已没了这个年纪应有的清高与血气,平添了许牵挂与忧虑,对眼前安静生活自是十分珍惜;而慕容长恨虽年近已三十,却终rì圈于姑苏,生活顺心如意,从未涉足江湖,岂可明白江湖之狂风暴雨,yīn暗血腥,自负一身家学傲然天下,陡现一分天真与幼稚。

    任天琪倒是十分赞同慕容长恨所言,低头不语,心想:慕容兄所言甚有道理,生死薄现世二十余年来,竟无一人知根知底,这岂又是一两rì能解得开的,躲避自不是道理,等待亦不是办法,该有个周全的思量。

    想罢,任天琪抬头对众人道:“慕容兄之言在理,吾等自不应消沉等待地,自应想个周全应对之策,不求了断了这桩武林公案,亦应给他们一个打击,令其不敢再肆无忌惮威害天下!”

    慕容长恨抚掌大笑:“天琪兄爽快果断,果真是将帅之材,大将风度。好,在下初出江湖,自不敢逞强显胜,望各位想出个万全之策,在下一一照办,定不会有任何推脱之辞!”言罢,连喝三杯,甚为兴奋。

    众人劲头大增,有慕容山庄参与,此事已是成功了一半。众说纷云。

    太湖帮帮主风亦清出得一计:众人分为两拨,温任唐三人一起,西薄慕风连同三仆一齐,两下分开,连续数rì游山玩水,明作无备,实则引蛇出洞。温任唐三人各负绝学,自当可自保,料亦不会吃得大亏;西门虹云等人多势众,慕容长恨与风亦清又没人识得,倒亦类似身在暗处,参与行事;两拨人每rì于天一阁早中晚三碰头,以便策划行事。

    合计完,叫来酒菜,饱餐一顿,各自下楼。

    楼梯狭窄,任天琪三人正下得楼去,一青衣少年手端一托盆拿着饭菜上楼,不期脚底一滑,迎面撞了任天琪一肩。

    任天琪忙出手相搀扶住,小伙子手忙脚乱站定再三道谢。

    出得酒楼,三人正要上马,忽见天一阁门边围了一群人正叫好声不断。三人正无地可去,见人多热闹,正合心意。三人便挤上前一看,任天琪自认识中间那人,正是早上门口请自己吃包子的那痴汉。

    只见得痴汉笑嘻嘻坐地上,嘴里口水流出老长,手里捧一堆泥块石子,正捏拿石子朝前面扔着。这前面地上划了好多圈圈方块格格,与痴汉相距有丈余。无论围观者指点何圈何格。那痴汉坐地上伸头瞧瞧,嘴中嘟囔一句道:“好咧好咧,打石子了。”随手捡拾一石子,反手抖腕,挥指弹出,石子非常人般直shè而去,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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