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匪徒闻言狂笑不停。
任天琪打心底便瞧不上这伙土匪,借替天行道,为非作歹,坑害一方百姓,懒得上前吭气,却亦未打算要将其赶尽杀绝的,这猛一听对方竟打郡主主意,还扯上了冬雪诸女,就好似十年前任家堡遭人欺负一幕再现,脸上双颊一阵抖搐,杀心顿生。
任天琪此生最恨的便是这些个持强凌弱,欺男霸女之辈,遂抬手拉弦,箭似流星,弦响箭到。
雷珍闪身躲开,身后一人中箭落马,飞出老远又撞上后面数人,一起摔落于尘土之中。
任天琪踢马前催,收起镇天弓,一声胡哨,挥戟而出。
双鹰,宫铭与四骑将一听哨响,亦催马前窜,挥刄而上。双鹰宫铭策马往左;任天琪放马直奔雷珍;四胡骑分开,并驾齐驱往右。
雷珍亦不躲闪,拔刀催马相迎。
两马併进,不到五丈,任天琪离鞍飞起,脚一点马鞍,人腾空而起,双手一抡方天戟,一招泰山压顶往雷珍头上就砸。
雷珍于马上起身,冷笑一声双手握刀上举。
“噹”的一声,刀断人亡,雷珍连人带马摔在地。戟尖将其一劈两半。
戟尖一沾地,任天琪双手一压戟,身体腾空跃起,双腿连环飞踢出,踢飞了身边马上四个匪徒;回身落马伏身,躲开冲杀过来的一刀一枪,起身左手挥出一掌,拍飞一人;出戟前递,捅落一人。空中一个转身,坐回马上;双手握戟前递,刺透了一人又一回撤,右手握把往右一挥,尸体飞出,连砸三骑落马;任天琪拨马上前飞身而起,一连三戟刺死三人。
转眼间,十几个马上匪徒毙命,众匪徒大惊,四下逃奔。
双鹰四胡宫铭虎入羊群,肆意来回冲杀。
片刻间,百十号匪徒只逃脱十数人,余人皆死伤毙命,无一人站立。
任天琪坐于马上,冷眼瞧众人来回驰马补杀未死者。。
………【第一章第十一节津河渡口024】………
第八节淮河津口
rì偏西隅,微风荡漾,蔚蓝的天上浮着朵朵白云;硬土红坡,零落白杨光溜溜的躯干于风中摇晃,“呼呼”的风声入耳,竟起风了,瞧来是要变天了。
路上行人甚少,远处有几袅烟起。
众人急匆匆来到淮河渡口,宽敞河面微波荡漾,清涟映霞,泛出闪闪银光;河两岸枯草星星点点,极度的荒凉,一眼望去极度的空旷。一阵阵河水腥xìng味迎面扑来,不觉一个冷颤。
任天琪于马上深深呼上一口,好清新啊,这清新中自夹带着家乡的泥水气息,好熟悉啊,对面就是扬州了。
yù渡河的行人还真不少,三三两两的,或单人,或三五结伴,乘着小蓬船摇渡到对面扬州地界。
此处河口虽说不是很宽,约有四十多丈,有几条小船来回穿梭其间。
众人却一时高兴不起来,摆渡的摇船均过于小,单人单马可过得;但像马车,尤其是郡主乘坐的那辆七香宝马车,长宽皆好几大尺,个头甚大甚重,是无论如何亦不能盛装得下的。
渡过淮河便是扬州,便是离开了七年的故土。任天琪的心早已飞回到了任家堡,追忆着那远久却并不甚愉快的童年。
众人历经数月长途奔波,早怨厌了早起夜宿,食宿无常的rì子,均恨不得插翅飞到任家堡去,去瞧瞧养孕了任天琪这样一位武林奇葩之士的双老众亲。
但便是眼前如此一条大河却叫得大家为难:郡主所乘车驾乃征南王王妃用车,不但豪华jīng美,价值连城,自是万万不可丢弃的;更关键的是郡主所带众多陪嫁,均价值连城,途中搬不得露不得的。这河边渡口自是荒疏萧瑟,难有大船停靠。任天琪空有临安府七扇门令牌,空为大金国征南王府驸马,正是叫天天不应,唤地地不灵;又见rì坠西山,竟连个食宿落脚之处亦不好寻得。
众人下得马休憩,在考虑是否要派人去请当地丐帮帮众相助租用商船或是大船过河,亦正yù让宫铭与管家任明全四下去打听。
大伙猛然发现身旁十丈外静静立着几匹马,甚诧异,不觉jǐng惕,忙牢牢守护住马匹与车辆。
任天琪仔细打量对方。
对方共有五人,均着紫sè棉袍,黑皮绒帽,大红披风,脚蹬官靴,人人马前挂有兵刃,五人亦正小心翼翼坐马上朝这边观望,见得这边马队众人同样挟刀带棒的,戒备jǐng惕着也不敢莽撞乱来,只是于马上观望,不住的交头接耳说说点点。
任天琪一皱眉:此又是些什么人,今朝恐非是啥好的rì子,方遇强盗开了杀戒,现又遭遇此帮人,怎么瞧着见其也非等闲之辈的,怎愈是到家了反而事情愈多,世风愈坏了,亦难怪宋廷暗弱。瞧此帮人衣着华丽,可见其富足;其止步犹豫不前,是有事相求碍于不熟,还是另有所图;还是见得我等防范周全难以下手却又不原放弃,还是在等待时机?可瞧来瞧去面前这些人颇为威武却又不像是歹徒,如非歹徒那又是些什么人呢?难道是官军吗?是官军见了咱们这身打扮可就大大的不利了。
一点红温庭玉催马上前,持扇于马上朝对方一抱拳,哈哈笑道:“几位英雄请了。烦问汝等立马于此有何贵干?莫非是遇有啥难处,不知在下等可否略助一臂?”
对方一四十岁左右,两缕黑须,浓眉虎额,一脸威仪者抱拳回礼,朗声笑道:“这位英雄请了,真是太客气了,兄台真乃热古心肠,今世已不多见得。吾等只是路过的行人,正在此等船过河。在下今见得阁下等众人衣着鲜丽,打扮如北方女真人,瞧着车马衣着华丽,非贵即富,非大金国皇族贵族,即北边巨贾豪富的了,瞧样子各位也是想渡得河去的,怎见得无船来接应,却在此荒外之处苦等,甚是奇怪,在下心头不明。”
任天琪心头一声冷笑:竟真遇上官差了,真是百般不顺。七香宝车如此显眼,怕是要遭麻烦了。
温庭玉闻言,于马上笑道:“英雄真是慧眼如炬,通察巨微,如此的心思缜密,想必为南朝的官爷了?”
一点红见多识广,又平素直来直往惯了,敢恨敢爱,自未将天下人放眼里。
那人笑道:“这位爷是说笑了。在下不过是行走的地方多了些,有点小小的见识;在外行走之人自是又多爱打听揣摩,胡乱猜猜罢了,莫非是惊吓了各位不成?”
温庭玉一收扇,仰天一个哈哈,答道:“与英雄说笑了,吾等自是汉人,只是在金国大都作得买卖,故常作北人衣饰以图入乡随俗而已。现如今吾等正yù回老家省亲,谁料在路上吾家主人又身体不适,不可步行,不可见风,故而乘车代步了。吾等确是在为寻觅船只渡河而忧,眼下暮sè见重,却苦于无法可寻。英雄如有妙计,还望不啬相告。”一点红于马背之上连连施礼。
那人一指七香宝车,笑道:“这莫非就是天下闻名的七香宝车?”
一点红点头,一开扇,轻摇几下,笑道:“嗷,兄台竟然是无所不知啊,佩服佩服。这确是七香宝车。”
那人点点头,仰首笑道:“兄台的生意作得好大啊!”
一点红笑道:“那是。”
那人猛一回头,笑道:“贵府上何处,可否略告一二?”
一道浓眉低垂,双眼死死盯着一点红,脸上笑容僵硬,笑得勉强。
“扬州广陵。”一点红道。
“府上乃广陵人氏?广陵可是好地方啊,人杰地灵,英豪辈出啊。”黑须者闻言,双目jīng光四shè,于马上一仰身,手捋须缓缓道。
“哪里,哪里,承蒙夸奖。广陵不过一小地方,地处偏远,哪有甚名人杰士的。倒是看起来这位英雄对广陵还挺忒熟地,想必自是去过广陵或亦为广陵人士了?”一点红笑轻摇扇数下笑道。
“不错,数年前曾去过。广陵产花生,银杏,麻团,天下有名;广陵任家堡三杰,盛名遍天下。”黑须者放眼苍穹,目光深邃,回味道,脸上掠过一阵激动,却又蒙上一层yīn影,一丝忧伤油然而生。
这一切自逃不过一点红的眼睛。
“那是,任家双寨惠泽当地,江湖中人人称道;大寨主一把斑竹剑扬名江湖十数年,人称广陵剑,与沧州青蛇剑傅雪非同为兵部侍郎,江湖人称南北双剑。想必英雄与任家三杰非亲必故的了?”一点红早闻听义弟讲过任家堡诸事,笑声接道。
黑须者扭头看了左右一眼,扳鞍下马,朝着众人一拱手笑道:“既是同袍,各位兄台自不必担心。吾等今朝亦yù过得河去,亦有两辆大车需得大船摆渡。好在晓得此处沿河而上二十里处,巧有水帮一大船得闲。在下已着人去请。兄台届时便请一道过河了。”
任天琪抬头见得其身后并无车辆,又闻听“同袍”二字,一愣,此人与谁同袍,大伯与爹爹均曾朝廷为官,莫非是我任家堡上一辈的故交,心头自是涌起一股暖流,双眼湿润。
温庭玉闻言忙离鞍下马,上前恭恭敬敬躬身一礼,笑道:“多谢兄台美意。”一回头,招冬雪道:“冬雪,快去取些果水过来,给几位兄台垫付垫付。”
任天琪回头低声道:“再给二爷捎去一百两银子。”
冬雪照办,送去果水与银子。
对方五人下马,接下果水与银两,谢过,远远的在河边寻快平坦之地吃喝起来,眼睛却仍不时往众人身上飘来飘去。
黑须者每每yù言又止,一双虎目也不住上下打量着众人。
夜幕降临,大船果真来了,看得出却是艘水军官船。瞧来此人必为朝廷官员了,众人心头更为jǐng惕。
黑须者五人连同后来又来了七八人,带两辆牛皮蒙罩大车先上了船,黑须者又请任天琪等赶车,牵马匹上船。登上船**铭众人自围住马车,六胡勇看好马匹,暗中提高jǐng惕。
温庭玉与任天琪则陪同黑须者同站于船头聊天。
黑须者背负双手,仰面苍穹,轻声道:“几位想必在外作买卖亦属不易,初次相遇,何必如此破费糟蹋了银两。帮人之忙,也不过举手之劳,何况又是旧人;只是在下与他们也只是偶然相遇,并非同僚还望见晾。”
其所指的自是一起的同伴了,语气间竟含有丝不满,又含有丝愧疚。
一点红不明其人所说旧人啥意,干笑道:“英雄见外了,如吾等自雇船,破费付银子自不说,尚要延时多事,不知要耽搁到何时才能渡得河去。这一点心意,不成敬意才是。”
黑须者叹口气,道:“朝廷不争,民风不良,岂谈古风尤存?”
见谈到当今天下世政,尤其其有为官不如意之心,任温二人心头更为忌讳,并不接语,微微一笑。
黑须者猛然回身,一双眼紧盯着一点红,对一点红笑道:“兄台乃身怀绝技之人。从金国上都到广陵数千里路之远,一路多强人暗匪,汝等却衣着华丽,车辆讲究,呈尽张扬,竟能安然无恙,绝非等闲之辈啊。瞧得兄台安然持扇,定是位点穴的高手。不知兄台尊姓大名可否赐教?”
“在下姓温名庭玉。”一点红素来个xìng鲜明张扬,独来独往,行事只凭心中高兴,从不计较别人眼sè,忙正sè回道。
“哦,千手书生一点红,温大侠,久仰大名,失敬失敬。”黑须者一惊,抬头仔细一打量温庭玉,忙抱拳施礼,笑道。
温庭玉躬身回礼,笑道:“小人这点匪号,竟劳大人惦记,小人真是受宠若惊,岂敢不请教大人一二,不知大人又当如何名号?”
“在下薄名石子山,江湖朋友笑称飞天神笔。”那人回头瞧了瞧后边数人,低声笑道。
“啊呀,汝便是一代点穴大师飞天神笔,幸会幸会,今rì得见,温某十感荣幸。”温庭玉心中一惊,低声笑道。
石子山,一对判官笔身上藏匿,无人知晓藏于何处,一双少林火龙掌十分了得;最诡异的是石子山一对判官笔,点穴功夫神出鬼没,罕无对手。
石子山身为镇江司马都统制,为人口碑较好。如今官军过河定有大事,难怪其能轻易调到官军船只,想必是早已有备无患了。任天琪仍旧一声不出,在一旁冷眼瞧着。
温庭玉再次躬身见礼。
石子山双手忙搀,笑道:“温大侠多礼了。如此道来,温大侠此次辗转千里,不辞劳累,定有宝剑红颜可得的了。”
天下何人不知晓一点红之所好,无不见面要打趣戏说其一通。天下人皆知晓一点红一生嗜好三样东西:宝剑,红颜,宝玉。
一点红正要开口,陡感腰间一股劲道压来,心中一惊,忙抬头一瞧石子山。却见得石子山正微笑以目示好,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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