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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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蜀堂- 第2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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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来人是在惊骇自己,但三人亦已紧张万分,运气以待。三人虽说仍旧不语喝着茶,眼睛却是紧盯四下。

    宫铭忽惊叫道:“爷,你们看那!”

    二人顺手瞧去,就见木桌上一只铜壶竟无声息离桌而起,又无声息落入土中不见了踪影。

    一男子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任大将军,唐门二爷,九尾狐宫铭。小丫头,你大可放心,三位皆是人中龙凤,你如得其中之一垂青,必定是前世积善所报,钱兄走了。”

    宫铭飞身而起,扑上前去一瞧地面,见并无任何诡诈之处可寻。倒是柜台之上的那只马候见宫铭扑来,吱吱一声,给窜上屋梁之上,紧张地探首瞧着宫铭。

    宫铭仔仔细细查看了地面,木桌,柜台,不见有任何异常之处。

    那女子声又起,笑道:“小女子瞧得三位面善,才叫拿出上等的好茶来;今果然是碰到了贵人,天随人愿啊。只是小女子白天不能显身,还请三位爷见晾。”

    宫铭回到座上,朝二人摇摇头。

    那只马猴“嗖”的一声溜下房梁,又坐在柜台之上。

    任天琪笑道:“店家不别客气,我等稍呆片刻就走。”

    那女子笑道:“别,爷此来断然是为了一探无烟沟的,这大白天的,沟里死气沉沉,并无一个完人;只有到了夜幕将临,太阳落下之时,才可见得无烟沟之真面目的。以前亦曾有人前来打探,只因此沟地小偏荒,家家虽门户大开,却是无一人,总是令人称兴而来,败兴而归啊。三位爷还不如在小店中坐定,小女子陪三位聊聊天的,等待天黑可见得小女子一面,如何?”

    任天琪笑道:“方才店家说此处是无一完人,言下之意,岂不是大白天的此处还是能见到一个人的了?”

    那女子笑道:“任爷不愧是当过差的,不错,此沟入口处有一群看门的畜牲,里面还有一看守墓地的老头,又聋又哑,已半身入土了,岂能亦算得是一完人?”

    任天琪一惊,扫了唐宫二人一眼,笑道:“店家真是好眼力,竟瞧得出在下曾当过差的,只是不知如何才可找到那位又聋又哑之人?”

    那女子笑道:“那是,任爷不知,方才前来提茶之人,正是本地阎王手下黑白二常之一的黑面使,他当然是知晓天下事的了。倒是那看墓老人,又聋又哑的,爷寻他何为,小女子是想不通的。”

    任天琪笑道:“店家自称是鬼了,我等岂能打扰你太久了,人鬼有别,我等还是和人呆在一起的好啊!”

    那女子娇笑道:“爷倒是会说玩皮话的,想必是追你的女子定不会少的了,多个鬼女亦不嫌多吧!”

    任天琪面红耳赤,吓得是惊如寒蝉。

    宫铭笑道:“店家,我家爷是不需考虑的了,家中已是妻妾如云;还是寻得这位唐爷,至今仍旧单身一人哪!”

    那女子娇笑道:“那又何防,任爷家中女子再多亦不多我一鬼;唐爷身边女子再少,小女子正好随身相伴,不是正好吗?”

    话言未落,任天琪三人早已窜出茶铺,站在了外面。



………【第二章第五节老鬼(上)239】………

    外面阳光明媚,四下一片光亮。

    任天琪三人长舒了口气,早已惊出了一身冷汗,转头瞧瞧两边,仍旧是整条街上不见得有一人,入口处更是叫声震天,喧哗得很。

    三人又站了一会,太阳是实在的毒,唐生智道:“怎么办,还是寻个地方坐坐,去得哪里?”

    任天琪回头瞧了一眼这眼前的茶铺,笑道:“店家不是说了,还有家书院与客栈可去。此茶铺里是个女鬼,这书院里岂不是个老男鬼,可这客栈里又该是啥样子的鬼呢?”

    宫铭笑道:“小的瞧得此处店家就蛮好的,不知两位爷怕甚,跑得比兔子还快!”

    任天琪笑道:“你不亦兔子般跑得飞快啊?”

    宫铭笑道:“那是小的职责所在,小的茶水还没喝够哪。再说了,再去别处,亦未必就能碰到活人啊!”

    唐生智点点头,道:“正是。我们是否是过于张扬了,我们在明处,人家在暗处,不方便哪!”

    任天琪道:“是啊,还是找个地方坐坐,等天黑再说,亦等等三哥他们!”

    任天琪瞧了一眼二人,拔腿就朝书院走去。

    小小的书院,倒亦是清静雅致,院前门口一匾高悬,上书“隐辉书院”四字,黑门红柱,青砖绿瓦。进得院去,院里游回走廊,青砖铺地,载竹盘藤,果瓜累累,石凳石桌石亭错落有致,几盘竹景,几盘奇石安放墙角;进得房去,满目书卷,紫烟缭绕,案上笔墨纸砚齐全,还竟有张刚落笔的诗词,瞧着笔墨未干。又见窗前竹帘低垂,窗外轻风徐徐,院內竹木摇曳,如惊淘骇浪。可见得院主自是位世外清闲之高人。

    任天琪见得房里空无一人,又见得后面竹帘晃动,想必是主人方出去;可又一想,方才茶铺店家已是明说,大白天里无烟沟不会见得有人,莫非这里亦是如此,忙俯身取案上纸观看,见上面写的是首词:

    清平乐

    yín雨倦意,困守青云志。

    望断江水不曾回,此生何人对!

    黯守深院回廊,门外重檐在望。

    梦回年少狂妄,何rì皇叔荆襄?

    任天琪心头感叹,此处主人怀才不遇,伸指一沾笔迹,沾手,转指一看,笔墨新鲜,却见得墨sè由黑变红,竟是血红般醒目,任天琪不觉心中一涌,张口yù吐,忙强忍住,再抬头瞧那纸上,笔没依旧黑sè正浓。

    唐生智亦注意到了这变化,忙伸手取过纸来,凝目细瞧,又伸手指触,沾墨磨索。

    宫铭则提剑里里外外寻了个遍,回来摇摇头,苦笑道:“爷,怪了,不见一人,瞧这案上清茶尚热,瞧这纸上笔墨未干,应是主人离去不久啊。这如何是好?”

    任天琪正瞧着唐生智在摸索笔墨,道:“不管他,先呆在这里再说。”

    就闻听一男子高声起:“汝等三人甚没道理,进来亦不打个招呼,还从老夫面前夺去方完笔的小作!怎如此的无理,汝等何方高人?”

    任天琪三人一怔,凝神仔细辩过,见声音来自身前三尺处,可三尺处却是一堵泥墙。宫铭忙上前仔细瞧过,又拿剑把敲敲打打,却是不见有任何不对劲之处。宫铭回身摇摇头。

    任天琪笑道:“老丈恕罪,我等三人因口渴,本想进来讨杯水喝,进来见得院落别致,就不由得信步进来了,还请老丈现身,好让我等当面谢罪才是!”

    那声音道:“巧口如簧,再编,老夫何曾离去,一直就坐在汝等面前,见着汝三人进来的!”

    任天琪三人又一怔,唐生智忙放下手头纸张,朝任天琪摇摇头。

    任天琪笑道:“老丈说笑了,晚辈怎没见到尊颜?”

    那声音哈哈大笑,道:“傻孩子,人鬼本就两界,汝不瞧得外面烈rì高照,我岂可现形!”

    宫铭笑道:“老丈莫要生气,小人说两句可否?”

    那声音道:“老夫瞧汝点子多,说来听听,老人家不生气就是。”

    宫铭笑道:“这世上本无鬼的,是老丈怕我主仆几人前来识破无烟沟之真相,故才如此的故弄玄虚,意在令我等知难而退。如要我主仆信得老丈所言,不难,除非老丈能拿出可信凭证才是。”

    那声音哈哈大笑,道:“汝要何证?”

    宫铭一指案台,笑道:“如是老丈能现下当我主仆面,作得诗词一首,我等才信得老丈所言句句是真!”

    那声音道:“这好办,汝三人坐着便是,如是要喝茶,自去取杯倒来,千万不要客气。待我稍思片刻,即落笔作来。”

    任天琪三人睁大眼瞧着四下,不见有动静,感口中干涩。任天琪朝宫铭舔舔嘴。宫铭会意,忙起身去取杯倒茶。任唐二人则一动不动瞧着案台。

    一柱香过,那声音道:“好了,涂鸦之作,不值一览。”

    任天琪三人大惊,忙起身瞧去,可见案台之上白纸上又多了一首词:

    水调歌头

    chūn去夏从容,秋尽连隆冬。

    转眼十几个秋,今夕已鬼雄。落幕山间独处。

    一杯甘茶朦胧。

    江郎才智尽,空落丹青中,何rì回江东?

    出南充,拜卧龙,作英雄。

    胸素夙愿,亦曾搏弈幸恩宠。

    人在隆兴笑chūn风,命走败废叹运穷,人鬼不相同?

    竹下观婵娟,思念注家园。

    任天琪拿起纸张诵读了一遍,又转交给了唐生智,默默不语,再定眼去仔细瞧那张案台。这是一张古朴雅致,做功jīng细的红木书案,上面文房四宝排放整齐,亦是相当讲究,取材不凡,瞧得出均是人世间的珍品。怎么瞧得亦不见有可疑之处。

    宫铭亦是惊得目瞪口呆,张口结舌,不知该说啥好,只是愣愣的瞧着主子,束手无策。

    唐生智手捧纸头,边读边笑道:“好词好句,老丈自是世外的高人,生当人杰,死亦鬼雄。想必亦是位心地纯厚之人。我等三人暂且贵处落脚,定是选对了地方了!”

    那声音笑道:“不错,汝子可教。老夫在阳世六十三年,来地府一十四年,早已瞧透人间盛衰,贵贱忠jiān,一生无悔,只是落魄此山间,平素落单,无人陪聊,略见寂寞。汝三人既不怕得鬼魂,就留下陪老丈我聊聊亦好。”

    唐生智笑道:“晚辈恭敬莫如从命。”唐生智说着朝二人一打眼sè,率先坐下。

    任天琪自知说话之人就身藏在近处,见得其言语间并无恶意,随即点头称是,笑道:“就是就是,晚辈等正是有事yù请教老丈的。”说罢,任天琪亦一旁坐下。

    宫铭没坐,提剑立在二人后。



………【第二章第七节淘宝241】………

    rì落西山,天sè将黑,三人腹中已是喝了满满一肚子的水了,身体略微一动弹,就哗哗直响,亦是涨得难受了。

    三人出得书院,来到街头。

    街头是秋风徐徐,舒适无比。三人瞧得街头仍旧是不见得人影,再回头瞧得那入口处,已是寂静无声,依稀可见得那群狗奴依旧耸立在那牌楼之下。

    宫铭笑道:“这下我等yù何往?莫非要去吃饭用餐?”

    任天琪笑道:“一不去吃饭用餐,二不去客栈住宿。”

    宫铭笑道:“那要去何处?”

    唐生智,任天琪齐笑道:

    “铁匠铺。”

    “当铺。”

    宫铭笑道:“这又是为啥?”

    任天琪笑道:“是鬼就不要吃饭了吗,有鬼之处就会有得穷鬼,穷鬼终归是鬼善勿恶,好相处得的。”

    唐生智笑道:“与鬼打架亦要寻件称手的东西才成啊!”

    宫铭笑道:“二位爷莫非是真相信这世上有鬼不成?”

    任天琪道:“不是有鬼,是我等在明,对方在暗,我等形踪均在其监督之下,难得有痕迹与破绽可寻!”

    唐生智笑道:“那就先去得铁匠铺,免得去晚了身边一但有鬼就不方便了。”

    任天琪颔首道:“不错,走。”话语落,点脚叠云纵起,在空中又连拔高两次,又空中一转,流水浮云,径朝铁匠铺掠去。

    唐生智亦是飞身掠起,贴着街面窜出去,身形亦是迅急无比,想不到两年来其身手进展神速,已是如此不可思议了。

    宫铭见得二位爷前脚已走,亦就地一滚,手脚并用,如狼似狐般一窜就窜出去老远,紧跟其后。

    眨眼间三人已是无声息来到了铁匠铺店前,亦不作停留,提剑往里就闯。

    一入店堂,抬头就见得店里一道黑影往里急窜,身形快疾一晃而没。

    任天琪一拔斑竹剑,点脚如风似影追上,一闪便跟来到了店中內房,就见得门帘晃动,房里又轰隆隆一阵声响。任天琪岂肯作停留,剑挑门帘,晃身寻隙就往里闯。但见眼前一花,一道黑影迎面扑来。任天琪轻摆手腕,舞起漫天剑花护住全身,左手二指疾点去。

    就闻听喵呜一声猫残叫,来影已为指风shè落,坠落在地,动弹几下,竟不动了。

    任天琪立身定眼瞧去,竟是白天见到的那只酣睡的黑猫,如今已倒地死了,心想不好,此家还有二楼,楼上窗户面街正开着,我定需闯进去瞧瞧,遂拿眼一扫房里四下,不见有任何动静与诡异,忙抽身出来,抢过楼梯,飞身窜上楼去;但听得楼上一阵零乱声响。

    任天琪仗剑闯入,就见得楼上早已不见了人影,但见得窗户临街而开,无风而动,房里除了张床,一张木桌,一只大木箱外,别无他物,倒是墙壁之上挂着个白sè羊头骨架,令人望而生畏。

    任天琪忙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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