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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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蜀堂- 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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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天琪整整衣衫,回头瞧了眼身后众人,微笑着提剑大步向前。

    是了,艺高胆大;此刻已是后无退路,与其整rì里提心吊胆,怕这忌那的,莫不如放手一搏,视天意而定,谋事在人了。

    身后唐宫二人亦已瞧出前面几人是来者不善,双双在十步外站定,探手入怀,扣满暗器,以防万一。

    任天琪大步迎上,对方之人与狗依旧不响不动。

    眼瞧得与对方竹椅上那人已相距不到六尺,已是近在眼前了,就见得那大汉口中喃喃数语,攸自翻身换个姿势。

    任天琪自是运气布满全身,蓄劲待发,强作镇定,举步不辍。

    任天琪未作停留,依旧大步向前。

    那椅上胖汉依旧酣声如雷。

    那椅后四人,二狗依旧一动不动。

    就在任天琪即将与那胖汉擦肩相交之际,一只钵子般大手忽然横着拦在任天琪身前,紧贴着任天琪的胸襟。

    那只大手胖墩墩,油腻腻,白白的,红红的,好黑好长的汗毛。手臂是一动不动,青筋暴起。

    任天琪稳身停住,淡淡一笑,道:“朋友感情是醒了,不知是睡醒了还是给惊醒了?是在下打搅了朋友的美梦了不成?”

    竹椅上那大汉早已翻身坐起,一脸口水,睡眼朦胧。整个人显得更高更胖,脸更大,身上更无一处不显示其肥壮。那大汉一张肥脸满面笑容,气喘吁吁,笑道:“好说好说,朋友自哪儿来啊,又yù往何处去啊?”

    任天琪笑道:“在下扬州任天琪,yù往沟里探寻一位故人。”

    那大汉大笑,一身赘肉无不跳跃晃动,回头道:“他nǎinǎi的,我这穷山沟里难道有啥子值钱宝贝不成,兄弟我咋就不晓得的!这几天前来做客的朋友那是络绎不绝,不是鬼鬼祟祟,就是偷偷摸摸的,还从没有人肯如此赏脸,会像你大白天的打兄弟我面前大大方方进去的!”

    身后静立四人与二狗闻声如同刚睡醒般,人,是点头哈腰,连连应声;狗,亦是吐舌晃尾,龇牙咧嘴。

    任天琪笑道:“敢情是在下初来乍到,不懂此地规矩显得不伦不类的了!”

    那大汉一翘手指,笑道:“好,兄弟行事光明磊落,世上少有的好人。不过此处却是无烟沟,无烟沟自有无烟沟的规矩,却是白天无论谁yù打此经过,均得与我比上一把,胜我者请便,负我者自请回。”

    任天琪转身笑道:“嗷,不知如何个比法?在下情愿试一试!”

    那大汉搓搓一双大手,激动道:“难得有人大白天的,心平气和地前来与我较量,我虎子是诚恐诚惶。今儿咱虎子真是高兴,文的,武的,随你捡挑就是。诗琴书画,刀枪棍棒,吃喝piáo赌,样样皆可!”

    任天琪想了想,笑道:“诗琴书画,在下不谙;刀枪棍棒无眼,又怕伤了彼此和气;吃喝piáo玩,现下觉得好似也不得方便,在下就选那赌一试了,却不知是如何个赌法?”

    那大汉大手一拍大腿,笑道:“兄弟为人心地宽厚,平时必定是吃过不少的苦头,不过古话说得好,心正,人欺天不欺的。你放心,咱虎子平素最是公平的,从不偷鸡摸狗,背后捅人刀子的。再者,咱虎子赌具赌法甚多,但任兄弟选定就是。”

    那大汉头亦不回,大声道:“狗儿,去取我包包来!”

    话语未落,早有一狗转身飞去,眨眼又叼回一个黑sè布囊。

    那大汉伸手接过布囊,双手一拎,在前面竹几上倒下许多的赌具,殺子,骨牌,铜钱,龟壳,禾棍,应有尽有,整整摆了一竹几。

    大汉边拭汗,边抬头端详任天琪,笑道:“兄弟你平素最拿手的是那种?挑最拿手的,咱虎子奉陪就是!”

    任天琪伸右手在竹几上拿拿这个,瞧瞧那个,甚是稀罕,笑道:“啥玩法均可?一把定输赢?不再额外加码?”

    那大汉一愣,哈哈大笑,道:“他nǎinǎi的,到我地盘儿上还有讨价还价,怕下注少的。此地规矩,主随客便,兄弟只管开出道道来!”

    任天琪右手在竹几上几一划拨,一抓一收,抬头道:“好,咱就比sè子,比点数大小,越小越好,如何?”

    那大汉一点头,道:“成,他nǎinǎi的,别人玩sè子是比大,你倒要比小,兴趣就是不一样,咱家喜欢,咱家奉陪就是。那兄弟你还加不加注咧?”

    大汉伸手一撸竹几,清空了竹几,将几上之物全撂地上。

    任天琪右手一拍竹几,一收手,竹几上已摆放着五粒殺子,正是任天琪方才在竹几上着意挑捡的。任天琪一抬头,道:“加,如我输了,不但在下会不打此处进得谷,还自愿留下手中此把长剑;如是在下赢了,在下不但要从此处进得谷去,你还需回答在下三个疑问才是,如何?”



………【第二章第二节爽赌236】………

    任天琪“啪”的一声将手中斑竹剑搁于竹几之上。

    那大汉双目不经意一瞥斑竹剑,目露jīng光。斑竹剑外面镶金嵌玉天然牛角之剑鞘,弥贵得很;剑身长细,剑把裹金缠丝,粗而不滑,剑把端一块鹅卵黄玉,jīng雕细刻,一瞧便知此剑绝非平常之物。

    那大汉嘿嘿一笑,吐了一口吐沫,探身伸手一把抓过斑竹剑,仓啷一下抽剑在手,又唰唰轻挥几下,“啪”的一声还剑入鞘,随手抛给身后一人,拍拍手,转回避首笑道:“好剑好剑,兄弟你真舍得?可见兄弟心之诚!成,就如兄弟所言,但不知二人比点,如幸得二人点数一般,又是否需得重试?”

    任天琪摇摇头,笑道:“不必,一把定输赢,点数如一致,先掷者为胜。”

    那大汉大手一晃,抢先抢过竹几上sè子。早有人自地上捡拾起sè子罐递上。

    那大汉仰天哈哈大笑,接过sè子罐,弃sè子于其中,手持罐哗哗一通响后,“砰”一声倒扣于竹几上。

    大汉含笑又躺回竹椅之上,微笑着瞧着任天琪,道:“兄弟,真不好意思,你就请转身回吧!”

    任天琪微微一笑,道:“在下还没出手,怎就知是在下输了?”

    大汉身后四男子不觉放声大笑。

    那两条恶犬亦是不住摇头晃尾,张嘴吐舌老长,甚是嚣张。

    任天琪并不理会,摇摇头,上前轻轻掀开sè子罐,就见得竹几上五只sè子叠在一起,竟全是一点朝上,五个sè子共五点,已是点数中最小的了。想来此人身手果真有两下子,难怪那大汉神情如此愉悦,正笑嘻嘻瞧着自己。

    任天琪微微一笑,一手拿罐,一手缓缓一一捡拾起sè子,又一一放入sè子罐里。

    对方五人本在哈哈大笑,瞧见任天琪如此死不认输样,不知何意,笑身嘎然而止,面面相觑,转而瞪眼相视。

    那椅上大汉亦腾一声坐起,一只大手按住任天琪的手,正sè道:“兄弟,你已输了,五只sè子比点数是五点最小;兄弟你又说的,点数一般时谁先掷谁为胜,你便是侥幸掷了五点亦是输啊。哈哈哈,兄弟,你莫非傻了还是心疼这把剑了,是怪自己方才说错话了不成?哈哈哈。”

    五人哈哈哈大笑。

    那两条狗亦是汪汪狂吠。

    任天琪微微一笑,伸手拿开那大汉的手,道:“在在下没起罐之前,在下就未必会输。在下手气一直幸运的很!”

    那大汉一怔,脸上笑容僵硬,一脸不信又慢慢坐了回去。

    就见任天琪微微一笑,倒罐轻摇了五下,又竖耳贴sè罐听了听,方笑嘻嘻又晃了五晃,“啪”的一声倒扣竹几上,回身笑嘻嘻的朝手捧斑竹剑那人,勾勾手,叫伊还过剑来。

    对方五人迷惑不解,那椅上大汉缓缓起身,双眼迷惑瞧着任天琪,伸双手过去,慢慢掀开sè罐。五人皆惊叫一声,竹几上赫然亦是五sè罗汉叠加,均一点朝上,共五点。

    椅后四汉子已是跳跃叫道:“五点五点,虎爷赢了,虎爷赢了!”

    叫虎爷的那大汉又重重摔竹椅上,弹起老高,伸手拿起块西瓜美美的吃着,脸上chūn光明媚。

    山风徐徐。

    虎爷刚吃了一口西瓜,因吃得快,又乐得很,不觉打了个嗝。

    就闻听身后一大汉惊叫道:“啊,四点!”

    虎爷转头横了后面拿人一眼,怪得那人大惊小怪坏了自个儿的好心情。

    虎爷又吃了一口。

    就又闻听身有二人同声惊叫道:“啊,三点了!”

    虎爷大怒,一骨落翻身坐起,狠狠连吃了两口西瓜。

    就闻听身后四人如见鬼般齐身惨叫道:“啊,只剩一点了!”

    虎爷大怒,单手撑竹椅飞身而起,眼前一花,一双胖腿连环踢出,又回身躺下。

    此人动作之快令任天琪亦频频点头,如此肥胖之人竟能有如此快如闪电身手,真是天下罕见。

    “通通”四响,四名汉子均已飞出摔在地上,扬起一小阵尘土。

    四人爬起,又飞身上前立定,其中一人手指前面竹几,陪笑道:“请虎爷息怒,你瞧,瞧那,有鬼啊!”

    虎爷横眉立眼,不以为然摇身起来,睁眼一瞧,“啊”的一声惨叫,“砰”的一声倒了下去。

    就见竹几上只剩有一粒sè子,一点朝上,竹几上还有一小裰粉末。一阵风过,连剩下的粉末亦已在风中飞舞,随风而去,不见了踪影。

    趁着对方惊诧,任天琪点脚飞起,空中一个倒翻,越过虎爷,右手一把夺过斑竹剑,左手疾点,封住对方四人穴道。

    任天琪深知这人狗大阵的威力,百思不能想出破解之策,颇为忌讳;眼前这位虎爷举手投足从未将这四人放眼里,可见得此位虎爷定有超常人之处,说不定身手比那人狗阵更为棘手,故而任天琪早已心头盘算好一上手就先破了这人狗大阵来。

    任天琪一着地,又点脚倒飞回,笑着瞧着虎爷。

    虎爷已明白是为任天琪设套所戏耍,面涨紫红,一声虎喝,晃身站起,双臂一征,就要扑向任天琪。

    任天琪手拎长剑,笑道:“吆,虎爷真是赢得输不得的。翻脸不认帐了?”

    虎爷一怔,翻眼瞧了瞧任天琪,一屁股又坐回椅上,冷笑道:“笑话,我虎爷乃何许人也,愿赌服输,说一不二的。大将军真不该使巧劲震碎了我的宝贝,那可是西域黄玉jīng雕细刻而成。哎,有啥子疑问就请直问吧?”

    任天琪笑笑,拱手道:“任某多有得罪,来rì必当加倍奉上!”

    虎爷一撇嘴,道:“不必了。”

    任天琪笑笑,回身一指身后六人,道:“身后六人可否一道进谷?”

    虎爷冷冷道:“不可,一人一比。第一件事了!”

    任天琪笑笑,道:“敢问此谷与少林可有关连?”

    虎爷垂头沉思片刻,摇头道:“没有。大将军,第二件事了!”

    任天琪笑笑,道:“敢问此谷中有多深共有几户人家?”

    虎爷笑道:“兄弟不够厚道,多问了一件事了。好,今rì难得我虎子输得开心,愿多回答一问,此谷前后长一千八百九十二步,共有二十七户人家,四十九个山洞。”

    任天琪见其回得莫名其妙,答非所问,方想开口问得,一想说好是问三件事的,怎好再次开得口,遂忙拱身见一礼,道:“多谢虎爷赐教。”

    虎爷一闪身,笑道:“不敢,恕不相送。”

    任天琪抬腿就要走。近在咫尺的唐宫二人已抢上前来,宫铭叫道:“爷,慢些走,不可一人孤身进去,待小三打前站!”

    虎爷身形一晃,已是横刀拦住二人。

    身后那四汉亦散开解下长鞭,牵两条狗,严阵以待。

    虎爷怒道:“来人止步,此地无烟沟,任何人不得再前进一步!”

    小三笑道:“虎爷,在下是与大将军一道的!”

    虎爷一瞪眼,怒道:“放屁,你当此处是店铺啊,连卖带送不成?妄想!想进谷去就非得与我比试比试,如不想进就滚!”

    小三抓抓头,笑道:“那在下与你赌一把可行?”

    虎爷一怔,仰天大笑,道:“他nǎinǎi的,啥人皆拿我当傻子啊,赌就赌,跟我来。”虎爷说着转身。

    宫铭笑道:“我说虎爷不必了,在下与虎爷就这般站着比试岂不更方便?”

    虎爷回身笑道:“好你个龟儿子的,点子倒不少啊,行,说吧,天底下可没有你虎爷不敢赌的!”

    宫铭笑道:“在下可要加注,如在下赢了,虎爷得答应这位唐爷亦可进去方行。”

    虎爷急不可待笑道:“行,就如此般,快说如何的比法?”

    宫铭笑道:“在下yù与虎爷比试谁闭息时辰更长,长者赢,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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