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后厅,诸女均在。郡主与冬雪分坐左右。
郡主笑道:“何人来了要摆下如此的盛宴?还令大小的官员将佐们作陪的!”
任天琪笑道:“咱们的父母官于怀成!”
夏荷一旁手耍着手绢笑道:“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有啥子好褒奖的!咱爷是否也学会了临安小皇帝的那一套了?”夏荷瞧了一眼冬雪。
冬雪暗中捏了夏荷一把。夏荷不以为然。
任天琪瞧着夏荷嘿嘿一笑,没敢言语。他任天琪自思量不是夏荷的对手,况眼下又刚刚收她夏荷在身边,正在甜蜜之中的。
郡主笑道:“各人素有各人的长处,这拉拢之术也本是人主的修为之一。想来咱爷自有咱爷的想法才是!”
任天琪笑道:“这于怀成于大人可不简单的。其一不为名,实实在在为民谋福祉解疑难,百姓称颂;二不图利,两袖清风,尽有的一点积蓄还给作为人情送给了爷我;三不失为官处世之道,其顺我不逆宋,英大人也曾说其颇有忠孝之举,着眼大义,不拘小节。此人才也!”
夏荷冷笑道:“吆,咱爷如今还学会了慧眼识人的啊,了不起!可莫要瞧走了眼才是的!”
冬雪忙小声阻止道:“妹妹莫要乱嚼口舌的。咱爷如今可是通扬之主的,不比得昔rì随便的!”
夏荷yù言,却本能地抬头瞧了一眼郡主,抑制着没有出声。
任天琪却忙抬手环顾众人笑道:“不碍事的,不碍事的!”
郡主道:“二夫人说得不无道理,这房纬之内说说笑笑是并无大碍,但这谈论政事可非同儿戏,自古来就有女子不得涉政之禁,大家应当有所收敛才是。”
诸女起身称是。夏荷满脸臊红,吐吐口舌。其可不敢丝毫地顶撞郡主的。
任天琪忙着圆场道:“不碍事的,不碍事的。郡主言重了。”
郡主沉着脸。
任天琪吓得一收脖子,笑道:“是是是,郡主说得是,女子不涉政事。”
郡主见了很是觉得好笑,但又不敢笑出来,尽管强忍着,甚是滑稽。
其实郡主心里面还是挺高兴的,高兴的是自己的话如今还是那么的管用,自家爷没有因身份的改变,几位新人的陆续上位还是那么地在乎自己,尊重自己,几个姐妹们还是那么地敬重自己,一如既往的。如今自己一家之主的位置无人撼动,二夫人冬雪的贤惠与能干不但没有降低了自己的名望还增添了自己的尊威。如今自己唯一遗憾的便是没能给任家堡生个大胖小子,女儿家终究是莫如小子的,自己从老寨主与老太太的rì常眼sè里也是能瞧得出的,好在自己的身子骨好得很,来rì方长的,这生个胖小子还不是手到擒来的小事的。郡主的心态很好,自是又胖了不少。
任天琪生来便是惧怕郡主的,唯恐自己怠慢了郡主惹郡主委屈了,再加上自己在外面一再地与其他姑娘们暧昧,在家里又连续收了三位姑娘可谓艳福不浅的里了,他这心里便颇多的愧疚与胆怯;如今这见了郡主心头终究是提不起任何的自信来的,唯恐一语不慎引起天崩地塌的啥大事来。如今郡主一番话不亚乎一纸圣旨,他自己正坐在那里说也不是,坐也不是,正不住地拿眼睛余光扫着几个姑娘们。
郡主见得房间里骤然冷静了许多,笑道:“莫非我的话还真成了圣旨不成?你们这是在夸我的呢还是在给我气受的呢?爷,你这平素里话多的人咋就不啃声了,姐妹们可是老大不习惯的。有啥事便说出来大伙听听,咱们也好给爷你掂量掂量的!”
任天琪尴尬地瞧了大伙一眼,于是乎将于怀成来扬州所报之事说了一番,又将自己的应对之举也说了。房里的姑娘们可都是jīng明之人,一个个听了均在那里仔细盘算着的。
夏荷道:“在此多事之秋,爷切不可心怀慈悲,当杀则杀,当抓则抓。徐州兵的威武与威名是大。想来那些个父母官们也不是怎么的拜服咱爷,说不定一个个均站在一边瞧热闹的!奴婢认为这查办案子的还是由咱任家堡的人前去才行的!”
冬雪笑道:“咱爷新作通扬之主,百姓们犹在观望也乃人之常情,偶然的聚众闹事也在情理之中;至于jiān贼小人的挑拨离间之举也在所不免的,小妹想来这封闭四境,加强排查的效果并不会太大。俗话说祸患已生,不可姑息不视,当勇敢地面对与虔诚地对待。爷是要做好百姓与小人贼子的甄别的,切不可激起不必要的民愤而引起大乱!”
任天琪点点头,的确,一味的封锁与杀戮并不能安抚境内的子民的,这是显而易见的道理。
郡主也笑道:“二夫人所言有理。想我新居通扬之主位,非但百姓不宁,百官不安,便是这天下人之口也褒贬不一,他rì史书上如何地来写的也是未作定论的。咱爷之举何为,内纬之内尚不能一统,更何况天下人的疑惑的呢!以我之见,解疑析惑方是第一要务,秀光明磊落与天下,展天地之道义与世,百姓自有衡量的公正之心,上苍zì yóu庇护苍生之yīn德!”
任天琪笑笑,道:“郡主之见是感化乃当今第一要务,只是祸患一rì不除恐呈燎原之势的,而这感化之力又非一rì之功的;再说我方颁布了军令,军士们或许均已布置到位,四境均已封锁起来了,怕是前后言行不一的了。”
郡主笑道:“非寻常之时当行非寻常之规,强制或许能平定一时,但却不能获得民心民意,得之不牢,患也。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天道酬勤,心诚天愿。小妹我愿乘宝车与咱爷巡视这四境之地,与民同生息。”
冬雪笑道:“不可,今天下大势未稳,民心不定,难说没心怀叵测之辈的!郡主此险冒不得,纵然要与民同乐,那也应当是婢子们的事情!”
任天琪犹豫了半天,笑道:“郡主的主意是个好主意,姐姐们的担心也是真心的。爷看着就由冬雪代劳便成。咱们如今只需陈兵于南北有所准备,至于这疑惑之事便由得咱们一一悉心化解去便是;这分派下去的军士们正好做些平整道路,修缮房屋,勘察地貌之善举的,军民一家人吗!”
郡主笑道:“外松内紧,聚众闹事的闹事者还是要势必查出来的;尤其是这朱家庄的人断然不可放过的!”
任天琪笑道:“这个当然了,自是不劳郡主担心的。”
次rì,大将军府发出通告,说大将军与夫人们将要微服私访,考查民情,望境内所有的子民有苦的诉苦,有冤的陈怨。众属下与各位官僚均觉得不妥,甚是危险,但任天琪依旧依据布告行事。
一辆马车,十几个随从,几把腰刀,轻装出了扬州城。任天琪并没有带多少高手,就小三宫铭,愣小子天宝,左右卫尉田马二人,还有几个亲兵与冬雪夏荷主仆五位,驾车的依然是任智任勇。
布告一出,天下再次哗然。
………【第一章第二节不让须眉(上)143】………
不让须眉
是rì,一行人夜宿溱潼馆驿。县令周逊谦早已乘舟马转行前来恭敬相迎。
溱潼之地处水域之间,断断续续的水洼一望无际,当地人出门均是以舟代步的;这里是十年九涝的江北淮河支流久涝之地,当地的百姓甚是生活悲惨,对这年年发飙的淮水自是怨声载道,而又束手无策的,空悲切。
县令周逊谦一身的水迹依然可见。周逊谦禀报完地面上的相关事务后,便要忙着张罗案席之事。
任天琪忙摆手阻住,笑道:“周大人就不必忙着去张罗的了,我这里已是有所准备的。大人今rì一路上劳顿,不曾有得休息,天琪这心间甚是不安的。本来吗,天琪是有言在先的,此番是微服私访,并不想惊动各地的官员衙役的,就是怕给地方上增添了不必要的麻烦的。”
冬雪也笑道:“不知周大人此番来带来了多少随从的?要是不多的话,咱们车上的应急之物还是够用一两餐的!”
周逊谦恭敬笑道:“属下来得匆忙,只带了一个师爷,一个都头与两个衙役!不过属下岂敢享用大将军与夫人的专膳的,属下不敢!馆驿里有的是便饭,属下这就派人去安排。”周逊谦朝旁边的师爷一使眼sè。
师爷正要起身离去。
任天琪忙起身拦住,笑道:“大人不必客气就是,区区一餐不妨的。想来溱潼水乡之地,也不会有那些个地面上的口味的;天琪的车上还是有不少天南地北的稀罕之物的,大人你与你的属下们不妨也见见长识的!”
任智已经是起身出去准备。
周逊谦自是受宠若惊,喜悦之sè展现在脸上。周逊谦是个年近五十的中年汉子,略胖。周逊谦抱拳施礼,笑道:“属下那就听从大将军与夫人的安排就是,也好开开眼界。属下就先代属下与下属们谢过大将军与夫人的恩惠。属下听说大将军昔rì也曾纵横于黑山白水,乃是一方了不起的大人物。属下遗憾是未能亲身领教与聆听教诲的!”周逊谦略微一停顿又笑道。
任天琪摇摇手请周逊谦落座,笑道:“大人说的是哪里的话。你我同朝称臣,均为临安圣上的臣子,区区一点的酒水果实也谈不上啥子的恩惠的。大人是言过其实的了!不过,令天琪不解的是,天琪此番微服私访并未预先告知大人你啊,大人又是如何得知天琪的行踪的?”
周逊谦道:“起先属下接到将军府公文见公文中有‘不许诸官员往来接送’的训令,故下属也就未有所预备,碰巧前一段时rì淮水因降雨引起部分河堤有溃堤之患,下属这一段时rì也是正在河堤上忙碌的。今rì县衙里有人又送来前将军的公文,说是大将军与夫人已到了我县境内,说大将军并未带护卫人员,怕路上有所闪失,于是乎命下属急忙前来护卫的。下属已是抢先一步,军士与衙役们随后便到,今rì属下就陪同大将军与夫人宿在这溱潼馆驿。馆驿虽说简陋,但也是应备之物尽有的,只怕是事物衣衫不如扬州的好而已!”
冬雪笑道:“周大人这说的是哪里的客套之言!今番你家大将军微服私访就是想见见各位地方的大人们听听大人们的肺腑之言,了解各位大人们的所想所难,掌握这百姓的所想所难的。自然这吃喝之事便是微末,甚不足挂齿的了。倘若是大将军在乎那享受,天底之下还有比得皇宫王府里更为舒适与快活的吗?小女子曾听英贵全英大人赞誉你周大人是‘清明勤政,忠孝两全’的,故而我等便先来你的辖地来,是来聆听大人您的教诲的!”
任天琪笑着坐在那里并没有开口,他是在想着一点红发公文一事的。
周逊谦哪里坐得住的,忙起身道:“夫人实在是抬举属下的了,属下惶恐不安的!勤政清明是为官者之本分,刺史大人是过誉的了!”
任天琪回过神,摇摇手,笑道:“周大人就不要尊奉昔rì官场上的那一套了,也请不要有所顾忌的。二夫人说得是,天琪坐此大将军之位并非为了荣华富贵与享受,天琪是想为这通扬二府的百姓们作一点善事,谋一点幸福来弥补我昔rì在军阵前的杀戮。想天琪我幸在军战之上有所特长,才为朝廷所重用,只是天琪年纪尚轻,见识不足,读书不多,这坐镇管理一方的能力还是很欠缺的。不满大人你讲,近来通扬二地甚是不平静,天琪不敢妄下结论,贸然处理,这才出来寻各位大人共谋妥善解决之道的;故而大人你哪自有授业之责的,还望大人不要有所掩瞒的才是。”
周逊谦坐立不安,心中自是忐忑不安。其为官二十余年,还没见过这上司前来下属面前聆听教诲的,或许这眼前的这位少年诸侯便真是人中龙凤,是朝廷之幸,百姓之幸的?周逊谦还不敢断然结论的。他只是嘿嘿一笑。
一旁的师爷与都头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也是其二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怪事。
任天琪笑道:“天琪以十万大军得通扬二州,天下颇有异议,百姓自有不服,天琪深知此举甚不合祖制旧俗,也为世人所讥讽的。于是乎这物价暴涨,货源奇缺,地方治安一时大乱也应有其的因果之说。天琪不敢一撇身轻的。怀诚心坦然面对,或许是最为妥善之策的了。”
周逊谦自是见识颇广,阅历丰富之人,他见眼前的这位少年得志的诸侯率真有过,而阅历胸府尚待磨炼,其言语间作秀的成分并不多见,故而其也是心中暗喜,自然是为这年轻的诸侯能勤政忧民而喜;他并不知晓任天琪的为人与秉xìng如何,但其觉得自己与公与私皆应有助任天琪渡过难关的责任。于是乎周逊谦敞开心扉大谈。任天琪宴请周逊谦一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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