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妞子拿着麦克风说了今天在舞台上的第二句话。第一句话是“晚上好。”
“那咱们现在来做一个游戏好不好?”
“好!”台下的人乱哄哄的起着哄。
“现在呢这儿有两杯……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严默从旁边服务员的托盘拿起一个杯子闻了闻继续说,“下面我想请两位朋友上台来,不知道哪位有勇气上台喝掉这杯东西呢?喝掉的就可以得到这瓶Whisky,Glenfiddich 15 years old,不错哦。”严默拿起酒瓶念叨着。
“我!”严默的话音刚落一个粗壮的汉子就跳上了台,眼巴巴的盯着那两瓶奖品。
“哇,这位先生真是身手敏捷,”严默打着哈哈,“请问怎么称呼?”
“张。”汉子继续看着那瓶酒。
“张大哥是吧?稍等一下,咱们还需要一位,哪位呢?”严默又把手搭在了额头上挡着晃眼的灯光,向下张望着,“咱们再请一位女士好不好?”
严默话还没说完,就有一个露着大膀子的壮硕姑娘冲上了台,并一把抢过了严默的话筒,“严默,我今天就是为了你而来的!”
“真的吗?”严默露出一副很高兴的样子,“那要不要抱一下?”
姑娘立马给了严默一个熊抱,旁边的张姓男子看这情景也不禁乐了。
可我却越看越揪心,严默什么时候学会这么油嘴滑舌的场面话了?而这场活动少说得要闹到后半夜,他的腿受得了吗?看起来这个胖姑娘几乎把全部力气都压在了严默身上,估计她的体重比严默都要沉,严默撑得住吗?
我正胡思乱想的时候严默已经挣脱了胖姑娘,继续笑着说道,“二位,知道这杯子里是什么吗?可以闻一下。”
男人闻了一下说道:“苹果汁。”
“好,苹果汁你就一口气喝掉!”严默夸张的说着,又把杯子拿过去闻了闻,然后把那只杯子递给了男子。
男子仰头就要喝。
“稍等一下,”严默拦住了男子,“还没有问这位小姐,您这杯子是什么?”
“Whisky。”姑娘闻了一下皱了皱眉,老实的答道。
“是哦。”严默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边上的Edward,拿掉麦克风和他交谈了一下,然后回过头来对观众说,“Edward承诺,如果可以一口气把这杯Whisky喝掉,奖品再加一瓶香槟!”
“喝掉!喝掉!喝掉!……”台下欢呼了起来,又有一个服务员端着两瓶香槟从舞台另一侧上来。
“这一杯喝下去你可以吗?”严默还是不放心的问了一下那个男子,这么一大杯下去大多数人都得挂吧?
“可以!”男人一拍胸脯。
“好,那您请。”严默做了个手势,然后转向那个胖姑娘,“你可以吗?或者喝一半也可以,喝一半也可以得到这瓶Whisky是吧?”
Edward面带微笑的对严默点了点头。
可胖姑娘又抢过了话筒,撒起了娇来,“严默,我是为了你才上来的,你要帮我!那瓶香槟我也想要!”
严默犹豫了一下,说道:“好!”于是一扬脖喝下去了大半杯。
那胖姑娘赶快抢下了剩下的半杯,脉脉含情的望着严默,把剩下的小半杯喝了下去。
“感谢二位,请拿好奖品。”严默示意服务员把装好袋子的酒交给那一男一女。
“严默,我爱你!”胖姑娘借着酒劲拥吻了严默,严默红着一张脸有些尴尬,台下却真的high了起来,“严默!严默!”的叫声此起彼伏。
“还有没有想要喝酒的?跳起来,一会儿还有奖品!”严默不忘满脸堆笑的讲着他的台词。
我看见妞子踮起脚俯在严默耳边说了句什么,严默摇了摇头。
“接下来大家要high起来喽!”严默冲后台比划了一下,一个看起来很妖孽的小男生抱了把电琴递给严默,然后跳下台加入了群魔乱舞的行列,那男孩舞跳得超级棒,一看就有专业的底子,不一会儿功夫就成为了场中的焦点。
趁这会儿功夫严默站在台上调了下电琴的音,便solo了起来,接下来他竟然唱了一首夜店high歌,他的好技术和好嗓子淹没在了人声鼎沸中,但气氛真的high起来了,这首歌几乎变成了大合唱。那个叫Edward的光头老外的大笑脸露在了大屏幕上,他只要满意了,一切就都OK了。
接下来,严默一直被困在了舞台上,不是被灌酒,就是被拉住跳舞,最后竟然被几个女人围住严默索吻……他一直笑嘻嘻的应承着,时不时的拿起麦克风调动着台下的气氛,每次他说话的时候都会要求灯光师把灯调暗一些,然后看见我在丢脸的喝着橙汁眼神就柔了。
后面的游戏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火辣,而Edward最后也喝high了站在舞台上大跳起了舞蹈。接着我看到Amanda也拉着一个男人跳上了舞台,两个人忘情的缠绵。舞台上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疯狂。
所有人都醉了,只有我这个在喝橙汁的人痛苦的醒着。这到底是怎么了?台上那个人真的是严默吗?
作者有话要说: 吼吼,这家酒店是高山的。话说他一个已经不喝酒了的人为毛要花3年时间打造一间酒吧呢?而且这酒吧装修得到处都是金属台阶,并不方便他进出,到底是为毛啊?
他不是应该给林柔打造一间书店才对的吗?
为毛为毛为毛为毛为毛为毛为毛呢?
☆、第 39 章
凌晨3点多,我看到严默独自站在舞台角落里咳嗽。
所有的表演活动都已经告一段落,酒吧里人已经走了一大半,剩下还有三三两两抱在一起的男女在慢摇着,这会儿的音乐都变得和缓了许多。
如果今天这个party是为了让男男女女相拥在一起,应该算是功德圆满了,就比如此时的Amanda,正不知是在她今晚第几个舞伴的怀里呢喃着。
而我今晚,因为喝着丢脸的橙汁、穿着一本正经的正装,鲜有人来问津。我不再是十几岁的青春少女,即使在酒吧喝果汁都会有人来搭讪。三四十岁的成年人们,需要的是即时的欲望满足。
我看到严默站在角落里咳嗽得越来越厉害、站也像站不稳了似的,于是这一夜我第一次跑上了舞台,与此同时那个妖孽的小男生、妞子和Matha也都围到了严默身边。
那四个人都是一身的酒气,尤其是严默,热呼呼的酒气全喷到了我的脸上,他两眼有些茫然的看着我,然后抓住了我的手;而那三个人似乎还都还算清醒,只是行动有些迟缓。
“默哥哥,今天辛苦你了!”Matha娇滴滴的笑着,想要上前去拉严默的手,却突然发现严默正拉着我的手,于是有些困惑反应了一会儿,然后给了我一个看似心照不宣的眼神,“时间不早了,先上楼休息吧,房间已经开好了。”
“嗯,谢……谢谢你。”严默口齿不清的说着,就把我拉到了他的左边,接着整个身体的重量就压到了我身上。
“谢谢你啊,”妖孽小男生冲我说完,就试图把严默拉走,可严默就是不松手,“默哥,咱们先回房间吧,松开这位姐姐。”
严默不说话,把我一转身揽到了怀里,使劲的搂着。
“默哥!”小男生锲而不舍的去扶严默,却被严默反手扒拉开了。
“你……不用管我,已经……下班了。”严默说得断断续续,有气无力。
妞子本还笑嘻嘻的看着我们四个,却突然一下酒醒了似的,拉住那个小男生,小声而紧张的说的说了句什么。
“啊?”小男生大叫了一声,“我怎么不知道啊?”说着就要把我拽出严默怀里,“杜总说了,今天让我照顾好默哥!”
“你起开!”严默又甩了一下手,隔着我,弯腰指着小男生的鼻尖说,“下……班了!”
严默反反复复只有“下班了”这一句话,可威慑力还挺大,我扭过头就见小男生瘪着嘴,一副要哭鼻子的样子。
我真的很想骂人,你严默到底什么时候上过班?要让你喝醉酒还念念不忘下班?!
“Andy,来,上姐姐这儿来。”Matha笑着出来解围,一把搂过了那个粉嫩的小男生,手还不老实的摸了一把他平平的胸,“默哥哥要办正事儿了,陪Matha姐姐玩好不好?waiter,两杯红酒!啊,不好意思,三杯!”
Matha要完酒,冲我挤了挤眼睛,努了努嘴,小声的说,“1803,玩的愉快!”
“Sunny!”不知什么时候醉醺醺的Amanda也摇摇晃晃的凑了过来,“你不够意思啊,还说你不知道他是谁!嘁,我又不和你抢!严默,再陪我喝一杯嘛!”
“你早点儿回去,路上小心;要不就让Matha帮你开间房。”我低声跟Amanda说了一句,也不再与那几个人打招呼,就扶着严默走了。
喝醉酒的人都是死沉死沉的,严默也不例外,加之他脚步不稳,下台阶的时候我很紧张,生怕一不小心他的秘密就此暴露,可他却完全信任我,任由我扶着他,自己一点儿也不使劲;直到给他拖上电梯我才松了口气,只觉得右半边身子都被他压麻了。
在电梯里严默突然间开始上下的掏着兜,我还以为他在找房卡。谁知道他翻出房卡、手机、钥匙、钱等一大堆东西之后竟然全部给扔在了地上,然后继续还在掏着兜。我赶快弯腰去捡地上的那堆东西,一抬头却看见他正在解着脖子上的一条链子。大概他真的是醉了,链子怎么解也解不开,结果他一着急那要链子就生生的被他拽断了。
“你干什么?”我赶快站起身扶住了摇摇欲坠的严默。他要是真坐下了我不可能扶得起他来,上次在我家已经试过了——这太危险了,如果被拍到电梯监视器里,这秘密早晚会被人知道。
“送……送你。”严默把胳膊伸到了我面前,一条坠着蓝色pick的银质项链便映入了眼帘。
“你收好吧。”我敷衍的哄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给我一个pick,这东西10块钱能买一大把。
“带上!”严默很任性的继续伸着胳膊。
“收好,一会儿该丢了。”我伸手去接那要链子,想帮他先装起来。可是一看到那个pick我就楞住了。只见蓝色的pick上面用银色细mark笔画着一只小羊,一看便知是出自严默的手笔,而pick的另一面则用银色粗mark笔画着简单的三条横道,我想起来了,这三道是严默曾经左脚踝上纹的图案,严默说过,这三条横线是《易经》中的“阳”,也就是我……
看我拿着那个pick严默满意的笑了,“情人节……快乐……咩咩。”
我有些想哭,13年之后我终于等到了一句“情人节快乐”以及一件礼物,可是现在已经是15号了,情人节已经过了。
电梯门“叮”一声后打开了,18层到了。
我不敢在楼道中停歇,生怕会被人撞见这个样子的严默,好不容易终把他弄进了房间,刚要活动一下肩膀,却看他慌慌张张的捂着嘴,脚步更加凌乱。
“怎么了?”
严默不说话,只是捂着嘴,于是我把他半拖半拽的弄到了卫生间,一掀开马桶盖,他就“哇”的一声吐了出来,随后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我一边捏着鼻子,一边轻拍他的后背,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许多年前。
其实严默酒量很好,很少有喝到吐的时候,但为数不多的那几次给我留下的印象还是很深的。那时候我和严默住的小破平房子没有卫生间,大小便都要去村子里的公共厕所;因此当他喝醉要吐的时候,根本来不及去公厕,我只好在家里给他准备一个盆,只要他一要吐,我就赶快把盆端到他面前,那个味道真不好闻;而等他吐完我就战战惊惊的把盆拿到房外面去倒,院子里没有灯,黑不隆咚的很吓人。不过总的说来严默的酒品也算不错,即使喝醉了也不会闹事儿、不会哭,顶多有时候话会密一些,反反复复的说着一句话——就比如他刚才一直叨念着“下班了”,我就知道他已经高了。
我很讨厌喝醉酒闹酒炸的人,以前我们社有一个男的,挺大岁数了,每次聚餐的时候都会喝醉酒,喝醉之后就会大哭大闹,还有几次滑到了桌子底下,总之那样大了。后来有一次他竟然借着喝醉了酒躺在我大腿上哭了起来,还非要让我送他回家,后来老乔一起之下让他滚蛋了。
严默拉着马桶跪了下去,原来他的左腿是可以跪的,只是姿势不太好看、有些笨拙罢了。
他抱着马桶喘着粗气,我转身给他洗了条热毛巾,蹲在他旁边帮他擦着脸。
他又吐了两次,反身坐在了卫生间地上,自己接过毛巾擦着脸。
“咩咩……”我第一次见严默喝醉酒后哭泣。
刚才我还想他酒品不错不会哭呢,可现在……突然间我就觉得烦了。
严默一边吞眼泪,一边霸道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