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杜可是你表哥,”我听到Andy的话大吃了一惊,“这样不好吧?”
“你别那么大声儿,这事儿除了你没别人知道。再说了这点儿小钱我们公司还出的起,默哥最近给杜总赚了不少钱呢,”Andy不以为意的说到,“而且就算走不了公司账,默哥也掏的起这钱。”
“算了,你还是先别帮我订酒店了,我刚才在网上查了,我可以坐客车到黎平,听说那条叫黎什么的高速公路已经修好了,贵阳到黎平自驾3个半小时就能到,就算坐长途客车也就4个小时。这样12点左右我应该就能到你们住的那酒店了。”
“你要大半夜的一个人坐长途客车?”Andy叫了起来,“不行不行,大半夜的长途客车太不安全了!”
“那我就打辆车吧,说不定更快。”我盘算着。
“姐姐,不差这一夜,你好好在贵阳住一夜,明天白天你愿意坐汽车、从火车、坐飞机,就是坐火箭都行。”
“你别气我,我上哪儿坐火箭去?再说了,明天飞机要11点了到肇兴估计得晚上了;我就算一早出来坐汽车,到你们那也得中午了,我后天一大早又得往回赶,所有时间全耽误在贵阳了,那我去干嘛去了?你还是别烦我了,不用给我订酒店。”我不耐烦的说,“我登机了。”
因为临时出发没有带书,而刚才在候机大厅我又急着拿手机查从贵阳到肇兴的方法,又和Andy聊了这么半天,所以我连书没都来得及买一本就要登机了。可我还是害怕坐飞机,所以一上飞机我就强迫自己闭起眼睛睡觉了。
可谁知道我一觉醒来飞机却还没有起飞——飞机果然像我担心的那样又晚点了。机上乱哄哄的:吵闹声、小孩子的哭声和尖叫声不绝于耳。而我开始更加紧张了,忍着心慌又等了40分钟,飞机终于开始滑行了。
在飞机冲上云霄那一刻,我觉得两只耳朵这次不只发闷,而且还很疼,疼得就像要炸开了一样,而周围的声音却变得越来越小,除此以外我还开始头晕,晕的想吐,即使我使劲的做着吞咽的动作,也不能减轻耳朵出现的问题。
后来我才知道,我得了航空性中耳炎,因为我的感冒。
可当时,我肚子饿得咕咕叫,却一口也吃不下飞机餐,我只是头晕得想吐。
作者有话要说: 提前祝大家中秋快乐,阖家团圆~~
中秋节小山要休息一下喽,下次见是9月24日啦,欢迎多留言!
☆、第 214 章
飞机晚点,到达贵阳已经7点多钟快要8点了,不过天倒是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于是便使我产生了一种错觉:现在好像也并不太晚,还有很久才会到晚上,那么我现在打辆车去肇兴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所以我一出机场连晚饭都没顾得上吃就打上了一辆出租车,直接报上了肇兴大酒店的地址。
司机大哥是贵阳本地人,大约40岁左右的样子,看起来黑黑瘦瘦小小的,操着一口浓重的贵州口音。我基本上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不过讲价钱的时候因为他连说带比划我倒是听懂了。司机和我讲的那个从贵阳到肇兴的价钱真不便宜,赶上我半张全价机票钱了,还好我身上带的现金够多,要不然我连车都打不起就只能等明天上午的飞机了,那时间就全浪费了。
和大哥讲好价,我便兴高采烈的坐上了车,朝我的心上人飞奔而去。
结果车上了高速公路没多久我就开始没出息的害怕了。
本来我并没有觉得害怕,可是随着天色渐渐的黑了下去,而我坐着一辆陌生的车奔驰在陌生路上、身边只有一个陌生男人……我便突然慌了起来,不由得紧紧的抱住了我的包和手提袋,警觉的盯着前排司机大哥的一举一动,可是当我们的目光在后视镜里汇合的那一瞬间我却又赶快收回了目光,就怕他察觉出我的紧张。
我觉得我有点儿瞎紧张,那司机大哥一副老实相,连话都没有多说,好像也并没有劫财劫色的打算,可我依旧很警觉,即使和严默通着微信,我也不忘要盯住前面的司机大哥和外面的路况。
大概体验生活真的是没有什么事情可做的,八点半左右严默吃完了晚饭就开始和我聊上了微信。我发觉严默自从进了剧组,好像生活变得很规律了,每天早起早睡的,一日三餐也都按时吃,并没有像娱乐新闻里报道的那些剧组似的私生活那么乱七八糟的、作息也不规律。
不过话也说回来了,关于严默他们剧组到现在为止完全没有任何有实质性的新闻播报,就连张导到底要拍个什么题材的电影都没有人能说得太清楚,也不知道是他们剧组的保密工作做得好,还是因为张导确实如外界所传说的那样拍戏很天马行空、连剧本都没有、演员自己都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拍些什么。
黑夜中的高速公路很可怕,好像随时都有一团黑雾朝车子扑过来一样;可是出租车里却很安静,严默和我语音聊着微信并不疑有它。他只是一直问我各种问题:有没有到家、下午的采访顺不顺利、吃没吃晚饭、感冒好了没有、是不是又要赶一夜的稿子……我跟他闲扯了一会儿看手机电量不足了便谎称要洗澡睡觉了,严默以为我感冒又严重了于是又叨唠了几句便和我道了“晚安”和“我爱你”,和我说他再写一些东西之后便也要睡了。
他这一阵子一直在画画和写歌,有时候会给我拍几张他画的素描小样,有时候会给我哼两句他新写的曲子。必须说,严默这段时间的创作,不论是图画还是音乐,都非常棒,甚至连我都能看得懂、听得懂了。
我总觉得艺术还是要贴近生活才能最感动人,而严默现在的创作,便做到了。
严默虽然放过了我,可Andy却不肯放过我。我和严默还在聊天的时候Andy就一条一条把微信的发过来,还抱怨我老是不理他;可我和严默聊的时候怎么可能有时间理他呢?而且他也没什么好理的,因为他来回来去只有一个问题——“姐姐,你到哪儿了?”
我怎么知道我到哪儿了?我从来没走过这条路,而且高速公路上看起来到处都一样!最后一次我告诉他我手机快没电了、他再这样问下去的话我一会儿手机真没电了就和任何人都联系不上了。他听了这话终于才肯放过我,不过又一次叮嘱我快到了的时候提前告诉他,他好去门口接我。
凌晨1点42分钟,我租的出租车按照Andy给的地址到达了那家名为“肇兴大酒店”的吊脚楼前。
我本以为“大酒店”会是一座高楼大厦,金碧辉煌的;再不浏也应该灯火通明的才对,要不然怎么能叫“大酒店”呢?可是这“大酒店”只是一排三层的吊脚楼,“肇兴大酒店”那五个红色大字下面有一排不明亮的照明灯,发出昏暗的灯光来,除此之外一片漆黑。不对,确切的说吊脚楼门口还有一个不大的红色的小点在一闪一灭的,不知道是什么。
我并没有看见Andy,也不知道这里是不是还有另外一家“肇兴大酒店”。
虽然北京已经进入了盛夏,但是肇兴这山里水边的地方,夜里却十分的寒冷,我刚一打开车门就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而此时那红色小点也一下子升高了位置,然后裹在军大衣里还叼着根烟的Andy就从黑暗中冒了出来。
只见Andy迈着四方步迎了过来——原来那红色小点是他嘴中的烟发出的火光。
迎着出租车大灯走过来的Andy头发好像染成了黑色而且乱蓬蓬的,人也黑瘦了一圈,完全不是往日那光鲜亮丽的样子,而活脱像是个土匪。如果我不知道他是谁,大半夜见着这么一个人肯定得吓得半死,以为自己碰上了抢劫的呢。
估计出租车司机也把Andy当成了土匪,还没等我站稳,那车就飞快的倒了出去,然后调了个头儿,一溜烟儿的开走了。
这么想想这司机要的钱也不算多,他还要再开四五个钟头才能返回到贵阳,而且这么晚了路上多危险啊!我不由的觉得我也许应该更多给司机一些钱。
“还挺快的啊。冷不冷?”Andy说着把身上的军大衣脱下了披在了我肩上。
“还好。”我压低了声音可还是忍不住的兴奋,虽然我已经折腾了大半天了,但大概是因为这一路实在太紧张了,所以我现在一点儿也不觉得累,于是又兴奋的问Andy到,“你没告诉严默吧?”
“我哪敢说啊,您是我祖宗!谢天谢地你可平安到了!”Andy说着朝天边鞠了个躬又双手合十的拜了拜,然后却满是愤怒的对我说到,“我他妈的这一晚上都快神经衰弱了!抽了一包烟!”
“辛苦你了辛苦你了,”我赶快安慰Andy到,“喏,给你买了两条柔和七星,还有好吃的。”
“这还差不多!”Andy不客气的接过烟笑了,然后又接过了我手里的手提袋,还伸长脖子往手中的大手提袋里张望了一下,接着就嫌弃的说到,“北京烤鸭啊?我可不吃,你还是给默哥吧,丫反正不挑食。我和你说啊,这种抽真空的难吃死了,一股羽绒服味儿!”
“你怎么这么事儿啊?”看Andy不仅不领情儿还这么褒贬我买的东西,我有点儿不高兴,可还是着他往吊脚楼里走去。
吊脚楼里前台灯光昏暗,只有一个值班的小伙子昏昏欲睡,听见我们走进来的声音只是抬起眼睛看了我们一下,完全没有理会我们,也没让我登记,然后便又趴在台子上睡过去了。
木板楼的地板吱吱嘎嘎的响着,在安静的夜晚显得特别刺耳,我不由的放轻放慢了脚步,可那声音还是在。
“我说的这是实话,一看这些东西你就是在机场买的,又贵又难吃的。姐姐,我发现你跟默哥一模一样的,你们俩完全不会过日子,我可真为你们担心。”Andy还一本正经的教导起了我来,“烤鸭,记得要买全聚德的,堂食;便宜坊的也凑和,但是也要记得不要打包。烤鸭这种东西凉了就直接扔了就行了,没法吃。再说了,我最近减肥呢,只吃素,这种东西看我都不想看一眼。”
“你减什么肥啊?我看你瘦了得有一圈了!”我吃惊的上下打量了Andy一番;他这样的如果还需要减肥,我真不知道这世界上是不是还有瘦子了。
“那变态导演说我太胖,不符合人物形象,说让我最少再减5斤。”Andy忿忿的说,“我就操|他个姥姥的了!”
“再减5斤?那你还剩什么了?”虽然是压低了嗓门,但我还是抑止不住的惊呼了起来。
Andy耸了耸肩,一副无奈的表情对我说到:“我演的是深山里唱侗族大歌的农民,吃不饱所以瘦,而且得瘦成皮包骨。可是哥们儿看起来像农民吗?”
“嗯……”我成心想要逗Andy,所以沉吟了一下才说到,“别说,还真有点儿像。刚才我还以为你是土匪呢,这是你戏里的造型?”
“操,不聊了!”Andy生气了,“我要像农民那你就看看默哥吧,他已经完全进入角色了。”
我一直也没弄明白严默他们这次到底演的是个什么戏,所以我问Andy到:“你们这拍的到底是什么戏啊?严默的角色是什么?”
“最美乡村教师,牛逼吧!”Andy笑了起来,“那变态导演玩够了文艺片儿也玩上主旋律了。”
“哦。”我点了点头,这个少数民族加支教这个题材听起来不错,以张导一贯的功力看来这戏拍出来应该会很好看的。
神秘是张轸导演一贯的风格,越是神秘外界对于他这部戏就越是期待。但是至于他会怕出些什么来,完全没人知道;娱乐新闻报道也只是说剧组一行人一个月前进入了肇兴,摇滚歌手严默出任此剧男主角……别的报道就没有了。倒是有一些关于这个电影内容的传闻:有传闻说这次拍的是一部战争戏、也有传闻说这次是旅游局投拍的旅游宣传片、更有传闻说这是一部历史爱情剧……但是谁也没有拍摄到现场,所以一切只是猜测。不过倒有一个台的娱记随机采访了一些当地的老乡,希望他们能讲讲他们看到的拍摄过程,但是没有一个老乡能讲得清这个剧组到底在干什么——因为他们确实没干什么,只是偶尔架起机器来拍几个不知所云的镜头,剩下的便是体验生活了。
“擎等着拿奖了!”Andy好像很满意的说到,“默哥最佳男主;我,最佳男配!明年去戛纳!”
“你想的还真美,还戛纳。对了,严默是不是已经睡了?”我突然想起这件事来,“那……”
“要不你跟我住?”Andy坏笑了起来。
“真讨厌你。”我瞪了Andy一眼,“能帮我开间房吗?”
“姐姐你脑袋是被门掩过吧?你大半夜的赶过来不就是为了能赶快见到默哥吗?给你开间房?你是怎么想的啊?你要想开房在贵阳开多好啊,比这儿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