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防人之心不可无’嘛,那种女人脸上又不会写着‘我是那种女人’,对不对?再说了,我那时候是第一次看见你,是在那种地方,你长得又那么漂亮,还那么亲密的躲在默哥怀里,我能不多想吗?”
“我躲在他怀里?!分明是他拿我当拐杖好不好?他那一百好几十斤的肉全压在我身上,第二天我胳膊都抬不起来了!”我委屈的对Andy说到。
“嘿嘿嘿……”可结果Andy竟然给我笑了起来,笑够了之后才正色和我说到,“姐姐,默哥是一个很要强的人,他在我们面前从来不会这样的。你看,我知道下雨的时候他不舒服,并不是他亲口告诉我的,而是因为我观察后发现下雨天他脸色就会很难看、脾气也会很暴躁,但是他从来不会告诉我们他不舒服,从来都是一个人忍着、撑着。可是他面对你的时候吧……倒也不是说他会如何对你示弱,而是……我也说不好,反正那种感觉不一样。”
我听了Andy的话傻傻的笑了起来。是的,严默并不曾在我面前示过弱,但是他可以把他的不舒服告诉我,他不会推开我的手,他会安心的让我当他的“拐杖”,那么,在他眼中我便是和其他人不一样的,这让我觉得很欣慰。
“姐姐,我以前呢真的不知道你。默哥那个人吧就是个闷葫芦,有什么话都不会说出来的,我曾经隐约听杜总说起过默哥以前有个交往了许多年的女朋友,但是吧他说得很含糊。而默哥则对这个话题避而不谈,所以我们公司所有人都以为你……我说了你可别不高兴啊。”
“没事儿,你说。”我对Andy笑了笑。
“我们吧都以为你死了,因为杜总有一次说过你当年好像难产什么的。”Andy不好意思的说到,“你知道默哥有一段时间写的歌都很苦情、很伤感……让人听了就很想哭,而他又从来不提起你,我们也不敢问,所以大家就猜他的女朋友一定是难产死了,因此默哥才会活得那么压抑。我是他第一张唱片出完以后进的公司,那时候杜总凭着默哥的专辑挣了点儿钱,想要扩张公司,我也是机缘巧合那时候刚毕业,不想当老师,又加上……你别和别人说啊,其实杜总是我表哥,他忽悠我妈说我们公司有多么多么大,我毕业了又不想工作,在家待着也是待着,不如进公司,以后有机会他一定能把我捧红了什么的,结果我妈一听挺高兴的,就让我跟着我表哥干了;其实我知道我表哥找我,是为了节省成本,他给我多给我少我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啊。不过我其实对这行也挺有兴趣的,我就不是那当老师的料,也不想朝九晚五的上班,更不愿意做生意,这份工作其实真挺适合我的。不过我也是进了公司才发现,我们公司并没有我表哥吹的那么好,前景也不太乐观,我们公司只有一位明星,就是默哥,我是我们公司第三个员工,自我以后我表哥却是又招了好几个人,也确实又签了几个小明星,但绝对不是他说的那么好,不过我也不在乎。我一开始就是跟着默哥给他当助理的,因为自从他第一张专辑出了以后就开始有一些宣传活动了,我表哥一个人忙不过来。可那时候默哥的日子过得完全没有一点儿乐趣,他虽然没有大明星的派头,但是人很难相处,他不说话、不笑,整天面无表情就跟行尸走肉似的,他好像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挣钱。那时候他虽然已经出过一张唱片了,可还是什么钱都挣,经常去夜总会、夜店走穴,完全不像是一个rocker应有的姿态,而且他还特抠。有时候我们开会开得晚了也会聚个餐什么的,一般都是大家AA制。默哥作为我们公司唯一的明星不请客也就算了,还完全不参与我们的聚餐,而是自己单点一盒西红柿鸡蛋盖饭吃,有时候他连盒饭都不要只是抽烟,还是抽那种特便宜、特呛的烟,所以那时候大家背后都叫他守财奴。”
“哦。”听着Andy的话我的眼睛就酸了。我当年认识的严默可是从来视钱财为粪土的,“不够rocker”、“守财奴”这样的称呼让严默情何以堪呢?而且他为了存钱竟然连饭都不吃,光想想大家吃饭他在抽烟那个画面,我都会觉得受不了。
“不过我慢慢的和默哥接触下来,就知道他是特别好的人,他只是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Andy说着笑了起来,“我刚当他助理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可他从来都不说我,还尽可能的推我去参加一些演出,他可不知道我和杜总的关系,我们公司就没人知道,我不是防备心理强嘛,你可也不能和别人说。不过你也知道,默哥长那样,好多人曾经找过他拍戏。每次有人来找他,他总会把我推荐出去,所以到现在我也拍了几部戏了,不过都是马龙套的角色。但是,我最感谢默哥的是他曾经救过我,那次也是去夜店表演,我一个不小心得罪了陈若菲的助理,结果……那个陈若菲绝对是个神经病,那时候她都已经得靠混夜店挣钱了却还以为自己是公主,竟然非要让我给她的助理磕头道歉,甚至扬言如果我不道歉就要报警说我藏毒。当时我也没见过什么世面,就真给她吓傻了,差点儿给她跪下。后来还是默哥出面帮我解了围,然后陪她喝了一夜酒这见事儿才算摆平。不过也是因为那次,陈若菲才缠上的默哥。”
我觉得脑袋有点儿跟不上Andy的语速了,那些年我只是单纯的恨着严默,却从没想过他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我前两天甚至真的以为严默和陈若菲是有过恋爱关系的,我这是对严默的不相信吗?
“姐姐,前一阵子有一天默哥喝醉了,才和我说了你们的故事,我觉得你能原谅他真的很不容易,我真的觉得你是个特别特别好的女人。可是我觉得默哥也很不容易,不是因为我是男人所以偏袒他,而是因为他那颗真心,他的心里只有你,再容不了别的什么了。他当年带那个女人回家他很后悔,他只是以为那样你就会毫无顾虑的和他分手了,他没想到会闹成那样,他那个人真的很傻。可是姐姐,我不知道默哥这阵子怎么了,但是我能感觉到他很痛苦,他不再像前一阵子那么天天都会笑了。姐姐,我不是八卦想知道你们之间怎么了,我只是……我想也许是默哥的臭脾气惹你生气了,可是你无论如何原谅他好不好?你都知道让我不和他计较,你也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他嘴硬心软,人又傻……”
我有点儿想哭,又有点儿想笑——想哭是因为前两天我和严默还差点儿闹分手,我现在不敢想如果当时我真的堵气和他分了手,后果会怎样;而我想笑一是因为Andy刚才说的话印证了我对当年那件事的解读;二则是因为严默生命中的这些朋友让我感到很高兴,去年年底的时候野马也和我说过类似于Andy这样的话,我为严默能有这些好兄弟而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过渡章节
☆、第 185 章
7点钟,天已经彻底大亮了,而医院里也陆续进来新的病人,繁忙的一天又开始了。
医生刚刚给我做完检查,告诉我在哪里可以办理出院,严默便左手拿着一个大袋子、右手拿着一个保温壶回来了。
“来,吃早饭了。”严默笑呵呵的招呼着我和Andy,“你们俩不是昨天就想喝奶茶吗?刚熬好的,快来喝。”
严默的脸色苍白,嘴唇发干,而眼圈却是黑的,走路的姿势也有些变形,他看起来真的很不好。
于是我赶快迎上了他,接过他手里的袋子和保温壶,轻声的问他:“累不累?”
“不累。”严默冲我笑着,伸把我把有些乱的头发捋平,然后朗声和我说,“今天天气不错,早晨去外面走了走,真挺舒服的。”
“你吃了没有?”Andy接过了我手上的东西,问严默到。
“还没,一起吃。”严默说着便在我病床上坐了下来。
可谁知道严默刚坐下调整好他的腿,那个面色黝黑的小护士又走了过来,不好意思的告诉我们现在需要床位,请我们见谅。
10块钱一小时,一晚上我们在医院只花了50块钱,比住客栈都便宜——问题是,我们三个人几乎都一夜没睡。
而且我们仨现在很狼狈:严默扛着琴、拿着早餐,我拖着行李,Andy则大包小包的怀里还抱着一件军大衣——我们就这样被轰出了医院。
还好医院门口就有一条小河,河边还有一个石制方桌和四把石板凳。于是我们就地取材的在这儿享用上了我们的早点。
大概是昨天夜里人们闹到了太晚,所以现在除了当地一些年长的居民在正常的生活起居——如,在河里洗衣服、在岸边择菜、在石板桥上聊天以外,这里并没有什么外来的人经过,也就没有人认出严默来,所以这顿饭我们也就能踏踏实实的吃了。
这早餐可真丰盛啊:热乎乎的奶茶微微带一点儿咸味儿,好像里面还有花生碎之类的干货;那个油煎过的饼摸上辣椒粉吃的我大呼过瘾;还有烤饵块、包子、粑粑……吃的我嘴巴都快合不上了。
好吧,我确实是个吃货。但是我觉得我现在之所以这么喜欢吃,完全是被严默惯的。这一年多来我胃口日渐大增,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吃什么都没胃口、好像得了厌食症一样。
“我操!”正当我们大快朵颐的时候,却见Andy拿着只包子突然从石凳上站了起来,双腿微微弯曲,一脸傻相的问严默,“丫苏西呢?不是让咱们提着行李自己转悠吧?”
Andy一说话,嘴里竟然有吃的东西掉了出来。
“你丫真恶心!”严默说着拉了Andy一把,让他坐下之后说到,“苏西今天有事儿,就不陪咱们了。你一会儿把大衣给人家还回去,然后咱们打车去……你们俩想去哪儿?去古城还是去别的地方玩玩?我问了,泸沽湖和虎跳峡是来不及了,玉龙雪山又太高容易高原反应,我听说离这儿不远有个叫拉市海的地方,可以划划船、骑骑马,时间应该来得及。”
“一件破衣服你也至于还他们,人家都不在乎。”Andy没理严默的话,而是又站了起来,然后把剩下的包子一下子全塞进了嘴里,拍了拍手便拿起那件放在旁边的军大衣走了。
“你急什么啊,吃完了再去啊。”严默冲着Andy的背影喊了起来。
“吃完了,你们俩慢慢吃。”Andy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走了。
严默看着Andy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然后又给我倒了一杯奶茶说到:“慢慢喝,咱们不着急。”
“咱们一会儿去酒店吧,房间还能有吗?”我也给严默倒了一杯奶茶,问他。
“应该有吧,一会儿让Andy问问。”严默又有些紧张的问我到,“还是不舒服?要不咱们把机票改签了吧,我先送你回家。”
“不用,你别老弄得大家都那么紧张。”我冲严默撒起了娇来,“我就是没睡够,医院里那床特别难受,越睡越累,还有啊,我想洗个热水澡。”
“哦,对对对,洗个热水澡好,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严默懊恼的拍了拍脑袋,“光想着不能让你白来一趟,应该出去逛逛的,就没想到应该先洗个热水澡的。”
“怎么算白来?”我掰下一块儿油饼塞进严默嘴里,“能看那么棒的一场演出,一会儿还能住那么好的酒店,多完美的假期!”
严默呆呆的望了我一会儿,小声的说:“我不知道酒店还能不能住上……”
“没关系,住不上那酒店就找一家小客栈也好,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喜欢和你在一起、喜欢和你一起出来,我喜欢看你站在舞台上特别自信的样子,这一切让我觉得生活真美好,让我觉得头疼算什么!”
于是严默看着我就咧开嘴笑了。
我看着严默笑了自己也笑了起来,继续对他说到:“那以后你可要主动邀请我参加你的演出,要把贵宾席位子留给我,还要站在台上说:‘下面有请我最美丽大方聪明可爱的太太咩咩作我的嘉宾,与我共唱一曲!’你要让台下那些女人都知道你名草有主了,让她们全都给我死了心!光在台上海誓山盟的表白可不够!那些女的说不定以为你是在学羊叫,然后在对她们表白呢!”
严默听我说着说着终于笑出了声儿来,他拉起我的手,轻抚着我手腕上昨天被他掐出来紫黄色淤痕,对我说到:“咩咩,你是在出醋吗?”
“哈!真好笑!我温阳会吃醋?!会吃你的醋?!我温阳什么人没见过啊?我吃你醋?开玩笑呢吧你!”我恼羞成怒的甩开了严默的手,觉得自己额头直冒汗。
我的小心眼竟然又被他识破了!
“好好,我开玩笑。”严默已经笑得不行了,不过这么一笑他脸色倒也红润一些了,“那你这是个认真的提议喽?”
“当然,我一向都是认真的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