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默不说话,也不躲闪,任由我打他,嘴角挂着笑容,眼里噙着泪花儿。这场景,真他妈的催人泪下。
可我却依旧咄咄逼人。
“既然咱们已经分手了,你为什么还要求我别忘了你?你凭什么要求我?”我瞪着严默,恶狠狠的问他,“你每次说是和我分手了,却一直不肯真的放了我!凭什么?!我就那么贱,活该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吗?!”
严默听了我的话脸上终于不是刚才那种淡定的神情了,他的脸迅速变得通红,也终于开口解释上了。
只是他说出来的话,全都是结结巴巴的,每一个音都是飘忽的,让人无法相信他是个底气十足的歌手,还是唱摇滚的:“没有……我不是……不是要求你。我只是……求你……求你偶尔……能想想我……只是偶尔……”
“你凭什么求我?你和我是什么关系?”我挣开严默的怀抱,继续咄咄逼人的猛向前探了一下身子,我们俩的鼻子几乎撞到了一起。
果然,严默又别过了眼睛,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扭曲,毫无底气的对我说:“对不起,我的要求过份了,我不应该要求你想起我,你应该忘记我的,对不起……”
“可是你觉得我可以忘记你吗?”我捧着严默的脸,让他看我的眼睛。
严默的眼睛很黑、很亮,却也很深沉、很忧郁。如果直视他的眼睛,在他不笑的时候便有可能被淹死在他的眼波中,而在他真心的欢笑的时候那眼神却又是天底下最清澈、最让人心动的涟漪。可是此刻,那满含着泪水的眼睛,足以让任何铁石心肠沦陷。
哦不,其实我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沦陷了,我这辈子怎么也走不出他的目光,不是他肯不肯放过我,而是我根本没有办法忘记他。所以,我认命了。
严默泪水莹莹的看了我一会儿,垂下了他那长长的睫毛,那珍珠一般大小的泪珠儿滚便到了我的手上。
我听见他低声的说:“忘记一个人是很容易的,只要你想要开始新的生活,我也不像以前那样骚扰你,你马上就会忘记我的。我保证,我不会再骚扰你了。”
“你现在这么火,铺天盖地都是你的新闻,即使你不骚扰我,也会有好事的人告诉我你的消息,或者我看电视的时候随便转一台就会看见你在上面唱歌或者接受采访,你利用一切公共设施向我传递你的消息,你让我怎么忘记你?”我依旧直视着严默的眼睛,不带喘气的说出这么一大段等话来。
“我会结束我之后的所有活动,这样用不了多久所有人都不会再记得我是谁,这样你就可以忘记我了。”严默这一次没有再结巴,也一气呵成的说完这些话,没有一丝的犹豫。
我叹了口气,把一直捧着严默脸的手搭在了他的脖子上,脑袋也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低声的问到:“那么,很快你也会忘记我的、很快你也会开始你的新生活了,对不对?”
“当然不会,”严默抬手温柔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温柔而坚定的说,“这是两件事儿。”
“严默,你完全是两套标准。”我说着抬起身子轻轻的拉了一下严默的手,然后看了看已经顺着窗帘缝照进了房间里的阳光说到,“今天天气真好,咱们不分手了。”
“啊?”严默吃了一惊。他张大嘴、瞪大眼睛,不能理解的看着我。
“天气好,不宜分手;要分明天再分。”我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
在地上跪了这么半天我的腿都麻了。我活动了一下腿之后向严默伸出我的手臂,对他说到:“起来,我想去喝早茶。”
“哦。”严默楞楞的看着我,却没有一点儿反应。
“快点儿起来,”我不耐烦的拉扯着严默的胳膊,拉他站了起来,“都6点多了,快点儿收拾收拾,我要吃早茶!”
严默大概是这么一早晨也在地上坐累了,被我拉着站了起来之后找了半天的平衡,才在我的搀扶下踉踉跄跄的朝床边跳了过去。
“你知道哪儿有好吃的早茶吗?”我在卫生间里大声的问严默。
因为怕尴尬我抢先进了卫生间,留下严默一个人在那里穿腿、穿衣服,收拾自己。
“不知道,要不我问问Andy吧,他挺爱吃的。哎哟,他房间号是多少来着?”严默鼻音浓重的答着我的话。
我听见严默抓起电话的声音就赶快冲出了卫生间,如果这么大早把我那小“情敌”吵醒的话,他一定会更恨我的!
“不用问他,我知道哪儿有好吃的早茶,跟我走吧。”我想了想问严默到,“你吃过正经的早茶吗?”
严默摇了摇头,然后竟然腼腆的冲我笑了。
我看着严默那副表情心就变得更柔软了,可是我咬着嘴唇没有表现出来。我好像成心想要让严默难受难受,我要惩罚他,让他那么铁齿、那么轻易就把“分手”两个字说出来!
果然,到出了房间门严默还是一直很惶恐,他可能做好了明天分手的准备。
可是我也很残忍的就是不肯向他说明,我就是要让他伤心、让他难受,看他还敢不敢再拿“分手”来胡说!
广州的早晨比北京的早晨舒服得多,空气清新,鸟语花香。其实我也不知道广州的早晨到底有没有北京的早晨好,因为我已经好多年没有这么早起过床了,所以一呼吸到早晨清新的空气我就兴奋起来了。
走出饭店大门我就不由自住的牵起了严默的手,脸上也挂起了欣喜的笑容。
早晨好!
我是如此的容易满足,虽然我只睡了两个小时,但我却觉得从来没有如此清醒过:我清楚的知道我要的到底是什么。
大概是因为和我手牵着手,所以严默的脸上也漾起了笑容,深吸了一口气后问我:“咱们去哪儿?”
是啊,我们去哪儿呢?我笑了笑,伸手招到一辆出租车,然后自己先钻了进去,接着便拉严默也往车里钻。严默弯下腰,先搬着他的左腿进了车里,再拉着车顶的扶手往车里钻,脸红得更厉害了。
我假装没有注意到他这一系列动作,等他把车门关好才对司机说到:“麻烦,去陶陶居。”
“晨早!”司机很客气的和我们打过招呼之后,从后视镜里看着我问到,“去哪一家陶陶居?”
陶陶居有好几家吗?我真的不知道。上次是来广州出差,和一个广州当地的被采访者在陶陶居喝的下午茶,他告诉我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来这里喝个早茶,非常道地。所以我对于陶陶居的认知仅此而矣。
“呃……”我一边看着后视镜中司机的眼睛,一边脑海里迅速旋滚着各类地址信息。别说,还就真被我想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地址,于是我问司机,“是不是有一个叫十甫路的地方?”
“是,十甫路那家,好的。”司机答应到,就把车平稳的开了出去。
我一直握着严默的手,紧紧的。我们没有说话,严默看着我,我看着窗外,不一会儿车子驶到了江边,我扭过头越过严默,看着江里晨光中的游船只觉得这景色美得让人陶醉。
看着看着,我终于把脑袋靠在了严默的肩膀上,我有点儿困了。
“咩咩,到了。”我觉得自己只眯瞪了一下,就听见严默叫我。
我伸着胳膊在车后座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扭头一看窗外却傻了眼:三四层楼高的典型广式楼厝门口满是人!我从包里掏出手机看了看,竟然还不到7点!
民以食为天!在广州我对这种说法有了进一步的认识,吃个早茶竟然还需要排队拿号!还好,我和严默够幸运,因为去的早没用拿号就找到了座位。
置身在嘈杂的、完全听不懂的粤语声中,我兴致勃勃的吃着各种点心,而严默则一直看着我笑,满眼都是宠溺。
桌子上堆满了小笼、小盅、小盘、小碟……严默大概怕我是从第三世界来的,所以点了这整整一桌子的吃的。
“你怎么不吃?”我抬起头问严默。
虽然头顶上开着吊扇,可我还是吃出了一头汗,再看看旁边桌悠然看报纸、品着茶的老阿公我就更加汗颜了。
“在吃。”严默夹了个虾饺放进嘴里,然后再一次叮嘱我,“多吃一点儿。”
说完这句话严默楞了一下,然后咧着嘴尴尬的对我笑了,小声的说:“我可真是个吃货了,怎么除了吃什么都不会说了呢?对不起咩咩,我能抽根烟吗?”
“别抽了,”我垂下了眼睛,然后夹了块排骨放在严默的盘子里,说到,“你也多吃点儿。”
“好。”严默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当我再抬起头的时候,却看见严默正坐在那里对着那块儿排骨默默的流泪。
“对不起……”不知道为什么,我本来只想惩罚严默,可是好像受到惩罚的人却是我,我对严默道起了歉来,“我是不会答应和你分手的!不管是今天、明天,还是后天!你说过你要娶我的,要说话算数!”
“哦!”严默咧着嘴,看不出他是在哭还是在笑。
可是这一顿早茶,我和严默竟然吃了500多,真是疯了。
这么有今天没明天的吃,我们还要不要过以后的日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对不起,我又要请假了,没有人能阻挡出差的步伐
明天还有一更《执手》(但是目前JJ是把明天这章锁住的,不知道明天能不能给准时开锁),然后咱们就6月3号见喽,依旧是每周一、三、五,默默粉墨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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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曝一下,本人比较喜欢本文的第9、10两章,你们呢?留言讨论一下喜欢的章节和片断吧,小山将在消假后一并回答
爱你们哦~
☆、第 174 章
我承认,我骂严默骂得不对,因为我同样也是个——吃货。
广州的第十甫路不仅拥有独特的关西风情,除此以外这里简直就是吃货的天堂——除了严默刚刚撒了大把银子的陶陶居,这条街上的其他美食店弄得我简直都要疯了。
百年老店莲香楼据说有“莲蓉第一家”之称,这里像陶陶居一样聚集了许多饮早茶的人,就连一楼大堂里也是人山人海的。莲蓉月饼、鸡仔饼、老婆饼、凤凰流沙包、虾饺、莲蓉包、杏仁饼、榴莲酥、蛋挞、叉烧酥、油炸鬼、萝卜糕、莲蓉酥、豆沙酥、西关咸煎饼、香蕉糕、牛肉丸、潄粉、叉烧包……看着那挂着红灯笼和“百年饼家”招牌、摆着花花绿绿点心的大堂我就没出息的走不动道了。严默看我这副模样笑了起来,然后挤进了人群中,不一会儿便提着几盒包装精美的点心出来了。
“怎么买了这么多?”我朝严默迎了过去,接过他手中的盒子不禁问到。
问是这么问着,可是我却很想现在就打开每一个盒子尝尝里面的那些饼到底有多好吃。可惜我的肚子却不争气,现在是什么也吃不下去了。
“这盒伍仁咸肉月饼你回家的时候给叔叔阿姨带回去尝尝;这盒蝴蝶酥一会儿给Andy,那小子和你们女孩儿一样,爱吃零食;还有这几盒,你拿回去分给同事们吃。”严默拿着那些大袋小袋的对我讲着。
没想到严默竟然学会帮我维系上人际关系了。
可我却不理严默的唠叨,满脸委屈的看着他问到:“啊?没有我的啊?”
“当然有!”严默笑了起来,然后又从身后像变魔术一样拿出一个漂亮的盒子递给了我,说到,“喏,老婆饼,给你。”
我不伸手接那个盒子,而是斜着眼睛瞄着严默,可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儿,却又故意拿腔作调的问他:“老婆饼?什么意思?给我这个干嘛?我不要!”
“就是……就是……”严默双手拿着那个盒子竟然脸红了起来。
“嘁!”我抢过严默手中老婆饼的盒子提在手上,另一只手则挽住了严默的胳膊,嘴里叨叨着,“还知道我是你老婆就好!严默,你要是敢再一次出尔反尔、说话不算数,你看我……”
“再也不会了!”严默抢过我的话说到,然后用胳膊夹紧我的手说到,“走,再逛逛,我刚才听人家说前面有一家特别有名的牛奶甜品店!你不是喜欢吃奶制品吗?”
那家甜品店叫作“南信牛奶甜品专家”。一般敢自称为“专家”的,不是招骂就是被热捧。显然,这位“专家”是后者。
“专家”里人很多,我和严默好不容易挤进了店里却发现里面根本没有座位,便又挤了出来。因为没有排号的队伍也没有专人指挥、带位,所以我和严默又在一桌看起来快要吃完的人后很没礼貌的等了好半天才终于等到了那个座位。
不过这里环境虽然不太好,但是甜品绝对没的说。我和严默点了双皮奶、姜撞奶,还点了一份名字很怪的“牛三星”。
直到那道牛三星端上桌我和严默才知道这东西其实就是牛心、牛肚和牛腰切片做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