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磕上了,最近每天也就睡两三个小时,估计这张专辑能大发。
杜革作为老板当然对于这个状态的严默很高兴,可是我听在耳朵里却高兴不起来,严默他是人,不是铁打的,而且我怕严默现在用的力气越大,如果专辑没能卖出他预期的效果,他会一下子受不了。
可是当听杜革说严默一个人在录音室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高兴。如果录音室只有严默一个人,那我就可以多陪他一会儿了。
于是我管杜革要到严默的录音室的地址后就马不停蹄的开车去找他了。
录音室并不太好找,在一家早已破败的文化中心的地下二层。虽然门卫大爷很热情的给我指明了录音室的方位,但是我在往地下室走的时候还是觉得头皮发麻,总觉得这黑乎乎、阴森森的地下室很可怕。
太安静了,安静得我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吸声,而且整个地下二层都充斥着一股厕所的味儿,并不好闻。我战战兢兢的加快脚步,终于在快要走到地下二层尽头的时候看见了老大爷说的那扇对开的木门。
那扇对开的木门,看起来很旧也很笨重的样子,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门铃,于是用手敲了敲。门上包裹着厚厚的皮质海棉,敲起来毫无动静,于是我轻轻的推了一下那个门,没推动,再一使劲儿,门终于开了。
“姐姐,你怎么来了?”Andy突然冷不丁的从黑暗中钻了出来。
“哦……”我吓了一跳,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Andy,于是磕磕巴巴的说,“我过来……看看,你们吃饭了吗?”
“嗯。”Andy哼了一声又坐回到了黑暗里,玩起了他的手机。
我有点儿尴尬,扫了一圈,没有看见严默的影子,便也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留了。
“坐吧。”Andy懒懒的说了一声,“默哥在里面忙呢。”
“哦。”我借着门上方那不太亮的灯光小心的坐在了门口靠墙的那溜椅子上,打量起这间录音室来。
这是我第一次进录音室,这地方与我想像的不太一样,灯光看起来比较昏暗,棕色的木地板踩在脚下有些“吱吱”作响,再往里面的地方就看不见了,一条紫色的金丝绒帘子隔断了里外的空间,里面是什么样的可就看不见了。
“吭吭,”我不自然的咳嗽了两声,问Andy,“你们要到几点?”
“说不好,”Andy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机,“兴许一夜。”
“哦。”我不由的应了一声。
“您有事儿吗?”Andy斜眼看了看我。
“没有……那我先……”我突然想逃离这个地方,觉得好像自己打扰了Andy的工作一样,话也说不清楚了,只是站起来把一直攥在手中的饭盒冲Andy伸了过去。
Andy终于停下了手中的游戏,抬头看了看我手中的饭盒,然后说了声:“来都来了,就等会儿呗。”
我想拒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忘记了怎么说话,像中了魔一样反身又坐回了椅子上。
气氛有些奇怪,我发现Andy对我一直以来都不友善,并不是我敏感或者多心,而是我真真正正感觉到了他对我的厌恶,所以我才想要逃离这里的。
终于,Andy把手里的手机转了个圈,侧过脸来看着我,问到:“你有多爱默哥?”
“啊?”大概是因为太紧张,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Andy的问题来。
我看见Andy不耐烦的皱了皱眉,提高了一些声音,一字一顿的又问了我一遍:“你,有,多,爱,默哥?”
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我有多爱严默?我说不清楚,我大概是把自己的一切包括命都赌上了在爱严。但是我说不出来,尤其是对一个并不熟的人,我不知道该如何来表白我对严默的爱,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对旁人表白我对严默的爱,于是我沉默了。
“我爱默哥!比你爱!”Andy挑衅的看着我,嘴角还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我可以一直陪在他身边什么都不要,也不在乎他的一切,你行吗?”
我突然明白了Andy为何一直对我不友善,原来我们是“情敌”。
我张了张嘴,可一句都没说出来。我不知道该如何来面对这个年轻、漂亮的“情敌”。
“姐姐,”Andy上下打量起我来,一边看一边把手支住了下巴,然后又皱起眉毛来说到,“你是不是肾不好啊?怎么能眼圈儿能黑成这样?”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我的下眼睑。
“你这脸也太干了吧?你是刚从大西北回来吗?”
我觉得脸开始发烧,我的脸真的有那么干吗?有黑眼圈我承认,但是我的皮肤,除了苍白点儿,还算不错吧?
可被Andy这么一打量、一质问,我突然间没了底气:女人总比男人老的快,我已经成了黄脸婆,而严默依旧年轻帅气啊。
可Andy并不打算就此放过我,继续挑剔的看着我,嘴里也是说个不停。
“你这是什么审美啊?你这么矮的个儿,又瘦了吧唧的,根本不适合穿黑色,你这么穿看起来跟个老寡妇似的!”Andy说着说着突然语速变快了,声音也变高了,“呸呸呸,你可不能当寡妇!”
看着Andy面红耳赤的样子我突然间有点儿想笑,突然间就又自信了起来:Andy这么说我,无非是想打击我的自信,我才不会上他的当呢。
“哎,你笑什么啊?”Andy急了,“你是不是就盼着默哥出事儿呢?”
“我们快结婚了。”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暖暖的,下意识的转着手指上那枚缠着线的戒指。
“形婚!”Andy愤怒的叫了出来,“默哥和你就是形婚!”
我看着这个漂亮的男孩子红头胀脸、暴跳如雷的样子真的笑了出来,他的样子真像个任性的小孩子。于是我把刚才Cassie给我的那袋刚烤好的曲奇拿了出来,打开,递给了Andy。
他赌气不肯伸手来接。
看他不理我,我就自己拿了一块曲奇,放在嘴里轻咬了一口,满嘴香甜的黄油味儿,于是心情也就明亮了起来,如果我和严默能生个男孩子,长得能和Andy一样漂亮该有多好!
于是我轻声的问Andy:“你爱严默什么?”
“帅啊!”Andy说的时候眼睛都是亮的,“我如果也能长得和默哥一样好看就好了!”
“你也很帅啊,你比严默要帅,年轻真好。”我真心的说。
“我眼睛太双,鼻头太大,下巴也不好看。”Andy说着说着突然警觉了起来,斜眼看着我,“你少来装好心套我的话!”
“我为什么要套你的话啊?”我笑了,很想伸手把Andy的头发弄乱,很想看他耍性子、发脾气。
“我怎么知道?也许你会和默哥告我的状!”Andy翻了个白眼。
我笑了:“你又没做错什么,我有什么好告你的状?”
“那可说不好,枕边风啊最坏了!”
“我们是形婚,哪来的枕边风?”看着Andy那副表情,我就忍不住想逗他。
Andy一副吃了闷亏的样子,嘟着嘴胀红了脸,一副准备要哭鼻子了的样子。
我又拿了块曲奇,塞在了Andy手中。
Andy拿着曲奇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儿拿袖子抹了一下眼睛,吸了下鼻子说到:“你知道吗?默哥真的好可怜,我都不敢想他有多疼!那年暑假如果不是我去拍那什么破电视剧,如果我陪默哥一起去演出,下雨的时候我是绝对不会让他们上路的!”
Andy说着说着真的哭了起来。
我吓傻了,拿着半块曲奇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小男孩儿、我的“情敌”了。
“默哥是那么棒,那么帅,可是……可是他现在……你们为什么非让默哥再出唱片啊?你们想没想过那些人会对默哥怎么样?你怎么能这么自私啊?你花默哥拼了命挣到的钱,你会安心吗?你就那么缺钱吗?”
“Andy,你知道严默的理想是什么吗?”我不知道为什么就真心的笑了起来,可是笑着笑着眼角就溢出了眼泪。我想起了我们初见的那年夏天,严默美好得一塌糊涂,他那时满腔的热血要用音乐改变这个世界,他的理想是要让这个世界相信爱与和平。
我看见Andy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
于是我不管Andy继续说了下去:“严默的理想是用音乐改变这个世界。”
“用音乐……改变……世界?”Andy很疑惑的反问了一遍。
“对啊,音乐就像严默的生命一样,”我眯缝起眼睛想起了我第一次见到严默的那个晚上,他站在舞台上一呼百应,他像是一个宗教领袖,他用他的高傲教台下的歌迷如何质疑权威,“严默并不在乎自己帅不帅、有没有钱、成不成名,他在乎的只是……”
我话还没说完,里面就传来了一深一浅的脚步声,然后是哈欠声,再接着“哗啦”一声,那条紫色的帘子打开了。
时间停止了。
“咦?你们俩怎么都来了?”严默显然没有想到这里还有人,吓了一跳的样子。
“默哥!”Andy扔了那块曲奇,跳了起来。
“坐,坐!”严默往后闪了闪身子,步履蹒跚的往前走了一步。然后就目不转睛的对着我笑。
我被严默的笑容传染了,坐在那里抱着饭盒,忘记说话、忘记起立,只是坐在那里对着严默笑。
“默哥!”Andy大叫着还跺了一下脚。
我笑得更厉害了。不行了,如果我以后能生个Andy这么漂亮的男孩儿,他要是这么个性格我也受不了了。
“哦。”严默终于回过了神儿来,对Andy说,“你们俩先坐一会儿,我去趟卫生间这就回来。”
“哼!”Andy扭了一下身子,从严默身边抢过,拉开那扇门头也不回的气呼呼的对我和严默说:“坐,我都坐一晚上了!我才不坐了,我回家找我媳妇儿去了!”
说完他摔门走了。
严默楞了半天,才靠在墙上胡捋了一下胸口,扭头对我说:“操,这小子是直的?我一直以为丫是gay呢!”
“哈哈哈……”我终于忍不住了,捂着肚子笑出了声儿来。我想我估计真的疯了,竟然能真心的喜欢上“情敌”,虽然他那劲儿让我有点儿起鸡皮疙瘩。
“你们俩聊得挺高兴?”严默一边问我一边跟着我一起傻笑。
“可不!”我肚子都笑疼了,“你不是去厕所吗?”
“哦,对!”严默拍了拍脑袋,“你在这儿等一会儿,等我回来送你回家。”
“为什么?”我跳了起来,抓住严默的胳膊,“我才不要回家呢!”
“都11点多了,你不回家?”严默掏出手机来看了看,“你明天不上班了?”
“都11点多了你不吃饭不睡觉?”我反问严默,“你要不吃饭不睡觉我也陪着你不吃饭不睡觉,反正咱们谁也不会比谁多活一天的!”
严默摸着我的头发无奈的笑了,然后说到:“好,今天不干了,陪我的小咩咩好好的过一个情人节!”
“好哦!”我叫了起来,“我亲手给你做了圣诞大餐!你快尝尝!”
“得得得,先让我去趟厕所,我快憋不住了!”严默大声的笑到,“你在这儿等一会儿啊,圣诞大餐咱们回家吃去!”
“别,我跟你一块儿去。”我赶快拉住严默的手不松,另一只手抓紧我的饭盒。
“啊?你要和我去男厕所?”严默睁大了眼睛,“还拿着吃的?”
“我害怕。”我说着又张望了一下四周,黑乎乎的真的很吓人。
“天不怕地不怕的咩咩也有害怕的时候啊?”严默开心的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够肥吧?默默不止打了酱油哦~
☆、第 122 章
2月底的一个星期四,我因为痛经提前下班回家,结果意想不到的发现严默竟然在家,还在厨房里忙着做晚饭。
他已经半个月没有回过家了!
“咩咩?”严默看来也没想到我会这么早回家,他听到门响便撑着拐杖从厨房走了出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肚子疼,倒霉了。”我无精打彩的把包扔在椅子上,连大衣都懒得脱就倒在了沙发上。
今天是倒霉的第二天,前一天晚上我就是一个人这样在沙发上忍了一夜的,连上床的力气都没有了;如果不是今天杂志要下印厂,我估计连起床上班的劲儿都没有。老乔真的是个骗子,那个古意完全帮不上我一点儿的忙,他连最基本的杂志流程都弄不明白,不知道什么叫菲林、不知道什么叫蓝纸,连核红是什么都听不懂,我完全指望不上他;而本来能帮我忙的Cassie又被古意挤兑走了,所以现在杂志的事情还是得我一个人盯。
“把衣服脱了,去床上躺着去。”严默说着扶我坐了起来,帮我解着大衣的扣子。
我强打起精神来,自己解起扣子,一边解一边问严默:“你今天怎么在家?专辑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