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吗?怎么也得三个月才能回来。这你连走带回来,不足一个半月,你这事上山西太原了吗?”几句话问得罗成张口结舌:“这……”他眼珠一转,说:“啊,爹爹,您说这话一点儿不错。您当初卖艺的时候,是得走羊肠小道,现在导修宽了,跟那时候不一样了。”“你这小子,就算现在道修宽了,我再问你这太原侯府在城里什么地方?”这罗成哪能知道,他只好蒙着说:“在东门里头。”“呸!侯府在西门里。你完全是胡说八道。噢,我明白了,你还是依着你妈,迷信神佛,烧香拔火呀!”……罗成赶紧顺口搭音:“干脆跟您实说了吧。您不好佛,我跟我妈好佛,我是到泰安神州二郎庙烧香还愿去了。”“啊,好小子,我提出头儿来,你就顺杆爬。”“不是顺杆爬,我们是烧香去了。”“就算你烧香去了,这二郎庙在路哪边?你给我说说!”罗成心说:这可问不住我,是庙都在路北呀!“嗯,这庙挺大,是在路北。”罗艺一听,哈哈哈哈!“好你个罗成,你以为你挺鬼的,你想事庙都在路北,唯有这座庙,这是一座倒座庙,它在路南!我在那儿赶过庙会。”罗成一听,玩儿完:怎么那么巧,这是一座倒座庙啊!“爹,我打听了,当初是座倒座庙来着,后来年久失修,又重修了一回,改路北了。”“你跟我这儿穷对付呀!就算现在改路北了,我再问你,这二郎神的神像甚么样?”罗成心说:这更问不住我了。“跟爹爹回话,神像是个金身站相,金盔金甲,金脸膛上立生一目,一共三只眼。上首有个童儿,拿着三尖两刃刀;下首有个童儿,拉着哮天犬。”罗艺说:“呸!你说的是天上降妖捉怪的二郎神像。这个二郎神呀,是座像,乌纱帽,蓝袍,文官打扮。就迷信来说,他是检查人间善恶的,叫做灌口二郎。你也没烧香去,又是胡说八道。张公瑾,白显道,你们全过来!”“是,王爷。”“我问你们,究竟跟我儿上哪儿了?说实话!”众人全跪下了:“不瞒老王爷您说,我们是上泰安神州烧香还愿去了。”张公瑾说:“您说得那个灌口二郎神庙现在也改了,神也改成降妖捉怪的二郎神了。”大伙异口同音,死把着这杆儿不撒手了。罗艺气得哇呀呀吼叫:“分明你等帮助罗成蒙哄为王,来人哪,把罗成给我绑了,推出去开刀问斩!”罗成顿时就哭了:“妈呀!我这爸爸不说理呦!”哭着喊着被推出殿外。北平王在气头上,也不管他家就这一个儿子了,由帅案底下把斩令拿出来,这么一摇摆:“来人哪,传令斩罗成!”这个斩令又叫黑令,是一个四方的黑布旗子,当中一个白月光,上写一个红“斩”字。罗艺几次连摇带喊,没人接斩令。他问道:“我这儿喊了半天了,怎么没人接令啊?”旁边有人说:“老王爷,有这么句糙话:虎毒还不吃子呢!斩令传出去,人头下来了。过后您这么一琢磨,虽说我儿招我生气,当时我在气头上把他杀了。我家就这么一个呀!这斩令你们不应当往出传呀!到那时,我们谁也活不了。杀您亲生之子,就算您给我们全宰了,这斩令我们也不能往出传。要杀,您自个儿往出传吧!”罗艺一听,气往上撞:“唉,你们不传,我自己传。”说完了,起身离位,下了帅台,径直往外走。出了殿门,刚下台阶,往对面一看,坏了!这是怎么回事呢?原来罗艺跟罗成对话的时候,大伙儿听说要杀罗成,就捅杜差,低声说:“杜老爷,您快搬老太太去,晚一会儿,脑袋可就下来了。”“对。”杜差出了后殿门,走到后面,瞧见王爷夫人,可就哭了:“干妈呀,您快去吧:”老太太一瞧说:“杜差呀,你不是跟着殿下往泰安神州烧香去了吗!多会儿回来的?哭什么?”杜差就把银安殿上的事跟老太太一说,说:“您快去吧,再晚一会儿,殿下的脑袋就下来了!”老太太一听这个气:“走!我跟这老天杀的完不了,我跟他拼了!”老太太拄着拐杖,由杜差搀着,刚要进后殿门。杜差说:“咱们别进后殿门,得进前殿门,迎着斩令,要是斩令传出去就完了。”转过殿外围,进殿院,杜差问明白斩令还没传出,说:“老太太,快走,迎门堵!”老太太上台阶,正赶上罗艺拿着黑令下台阶。老太太说:“我把你这老天杀的,死不了的!”抢上两步,举起拐棍,往上一抡。北平王一瞧,说:“咳,就知道你得跟着裹乱!”扭身往回就走。老太太问大家:“殿下在哪儿呢?搀我,找我儿子去!”“在二道门外呢!”“走!”。在二道门外,罗成被反手绑着,心说:今天这事可麻烦了,碰巧我这脑袋就没了。忽听老太太放声痛哭:“成儿,我的宝贝儿!”罗成一瞧他妈来了,他也哭了:“您来晚一步,我的命就完了,我爸爸要宰我!”老太太叫人给罗成解开,说:“成儿,跟我走!我就你这么一个。他敢宰你,我就跟他离!咱娘儿俩奔山东历城,我回娘家了。”罗成说:“有您护着我,我爸爸不宰我就行了,你们老夫老妻别离开呀!”简短说吧,老太太一来,就把这场事儿给解了。罗艺出殿奔书房,大伙儿也就散了。大伙儿商定:以后王爷再问,都咬定是到泰安神州烧香去了,不准改口。再表罗艺,他回到书房,一边生气,一边纳闷:这孩子究竟上哪儿去了呢?想到这儿,喊:“来人哪!给我叫杜差。”有人到前院,说:“杜老爷,王爷叫您哪!”大伙儿又嘱咐他:杜老爷咱们可都得说是烧香去了。杜差来到书房说:“干爹呀,您别生气了,叫我有事吗?”“杜差呀,你坐下。我问你,你们倒是上哪儿去了?跟我说实话!我素常最疼你,你还能冤我吗!”“嗯,干爹呀,我这个人素常不说瞎话,今天我还是有什么说什么。”杜差就从当初下山东给秦母上寿说起,说到贾家楼结拜,程咬金二劫皇杠,斗杨林,立大魔国,搬请殿下破了杨林的一字长蛇阵……除了定彦平的事只字未提外,其它的事一点儿没拉。罗艺一听,说:“哎呀,感情是这么回事!”杜差说:“我问王爷您,想当初您三犯中原,是不是为给秦家报仇?”“是呀!”“今天昏君无道,奸臣当朝,反了瓦岗寨,您这内侄秦琼是元帅,殿下帮大魔国破长蛇阵,这应该不应该?您要是明白,就应当对我们干的这事高兴。您就有罗成这么一个儿子,要是不明不白地把他杀了,将来谁来统领北平府的兵马为天下黎民除害呀?”万没想到杜差这一番话,把罗艺给说乐了,哈哈哈哈!“杜差呀,好小子!我听说瓦岗寨妖言惑众,反了帮响马。听你这一说,瓦岗寨大魔国这帮人是好样的!既是杨广无道,万民痛恨,应反则反!这我才恍然大悟啊!”“干爹,这您还生气不生气呀?”“这……我生气的是他说瞎话。你一挑盖说明了,我就没有气了。”“您既没有气了,咱爷儿俩去见老夫人,把大魔国的事情让全家都知道知道。”罗艺说:“好,就此前往。”爷儿俩来到后面,一进屋,老夫人一瞧就嚷:“我把你这个老天杀的!你不好佛,咳拦挡我们娘儿俩好佛!”罗艺说:“你算了吧,好佛!?你问问杜差,你们干嘛去了!”杜差当着罗成和他的夫人庄氏,把长蛇阵的事一说,全家才明白。老太太对罗成说:“合着你连着妈,带你爸,全给蒙了!你好小子啦!”又过了两天,罗成忽然想起定彦平来了。他独自一人来到庙中,见着定彦平,行礼问候。定彦平问:“这几天你没来,家里有什么事吗?”“家里没事,我爹妈身体挺好,请干爹不用惦念。我今天来,特意是要跟您学学这个双尖枪的枪法,您给我说一说呀!”定彦平心想:就凭你小罗成的所作所为,有你们家这条五钩神飞枪已然够狠的了,我把这双尖枪再传给你,以后不定还要多死多少人哪!说死了也不能传!怎么办呢?只好暂时推托:“这两天我心里头不太高兴,净想些个陈事。你别忙,容我高兴的时候一定说给你听。你想,我这双枪不传给你传给谁呢?”罗成说:“那是当然。”爷儿俩说了会子话,罗成走了。简短截说,他每天来磨烦这件事,老头儿花说柳说,就是没给他讲这双枪之法。有那么一天,老头儿没的推了,说:“罗成啊,我有一个特别的军刃,会使的很少,我跟你说说,这个东西在我马鞍岔子里呢,你学会了就可以把它拿走。”罗成一听,喜出望外:“噢!干爹,是什么呀?”“带链的走马流星锤。”罗成说:“啊!我听说这种军刃厉害无比。”“你随我来。”定彦平把罗成拉到院子里,取出链子锤。罗成一瞧,这链子够三尺开外,一头是锤,有茶壶大小,是死瓜膛的;一头是个挽手套。定彦平对罗成说:“比如现在阵前敌人败了,他的马比你的马快,你总是追不上他,你把这锤发出去,就许打中他的人和马,克敌制胜。要是你打了败仗,后头敌人追你,你猛一翻身,把锤发出去,也能够败中取胜,要是打得不分胜败,二马冲锋,猛然再碰面,此锤发出就能把敌人置于死地。”接着他把这锤的各种使法一一交给罗成。罗成机灵,连来三天,你把这流星锤完全学会了。定彦平说:“成儿,儿呀!既然你把这锤学会了,你就把它带走吧,我也用不着了。”又过了几天,报国寺的庙主、当家的和尚从外边游方回来了。小和尚把前情一说,老和尚知道了定彦平的来历。两人见面,一谈话就比较投缘。老和尚看出老将军对昏君杨广不满,就对他说:“一年来,我遍走天下,现在以瓦岗山为首,已然有不少反隋自立为王的了。我看为期不远,天下必有一场大乱。”定彦平点头称是。两人相识,过了十多天,是越谈越投机,谈来谈去,就谈到罗成这儿了。老和尚说:“定贤弟,你们爷儿俩在长蛇阵中交锋,他单枪破了双枪,你拿面门找他的五钩枪,他为什么没把你挑了?你明白不明白其中奥秘?”定彦平哈哈一笑:“师兄,我太明白了,他若给我扎死,第一他爸爸这关不好过,第二他就学不到我这双尖枪了。”老和尚一挑大指说:“哎呀,你算说对了。罗成是我的徒儿,他倒是挺恭维我,拿我当个老师。我只教他一手闭气功,其他一些绝技一概没传。为什么?因为我看罗成这人,多少占几个字:阴、险、毒、辣、狠,今天我跟贤弟说的这是心里话。”定彦平说:“师兄,您还提呢!他把我留到这儿,老是磨烦要学双枪。挤对我没办法了,只教给他一手走马流星锤。咱哥儿俩不说到这儿了吗,什么君臣、父子之情,我算把世上什么都看透了,我情愿做为佛祖的门徒,请师哥您拉我进佛门,做您一个师弟吧!您给我找一个庙,哪怕小庙呢,我口念‘阿弥陀佛’了。我二次出世到长蛇阵就是一个大错,不能再有第二个错了。请师哥拉帮拉帮我吧!”这位老和尚一听定彦平说出这话,哈哈大笑,说:“定贤弟,我就拉你做为我一个师弟吧!”说罢吩咐徒弟们把前院大殿打扫干净。大殿中间供的是如来佛祖,两边是十八尊罗汉,小和尚们点燃了蜡烛,上上香,敲磬的敲磬,撞钟的撞钟。老和尚把定彦平领到大殿,跪倒口念:“阿弥陀佛!佛祖在上,今弟子禀明佛祖,只因定彦平老将军看到昏君无道,有意悔过前非,入咱佛门为徒。”说完了磕了三个头,平身起来,说道:“贤弟呀,你拜佛吧!向佛祖说明你的誓愿。”“谨遵师哥之命。”定彦平双膝跪倒,双掌一合,打问讯说道:“佛祖在上,我定彦平为解今日之罪,结来世之缘,自今日起,誓做佛祖的门徒。暮鼓晨钟,警醒世间名利客;经声佛号,唤回苦海梦迷人。如我口不应心,必遭诛报!”老和尚一听,哈哈大笑,口念“阿弥陀佛”,对定彦平说:“师弟呀,佛门中有这么句话:有福方登三宝地,无缘难进大乘门,师弟请起吧!”定彦平起来,二次又给老和尚跪倒,说:“师哥呀,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我给师哥见礼啦!”老和尚说:“我的法号唤作‘自安’和尚,人们素称我为‘游龙僧’。今天我赐你个法号叫‘自然’和尚,称你为‘云龙僧’吧。”“多些师兄。”磕头谢过,老和尚搀起。老和尚吩咐众人回到禅堂,定彦平说:“师哥呀,您给我想个主意,我得赶紧走。这些日子罗成没来,他要来了,我可就走不了啦。”老和尚想了想,说:“还真有座没人管的空庙,就在虎牢关正西二十多里地,那儿有座山叫百花山,山上这座庙叫‘三教寺’,是这报国寺的下院。只因这山上狼虫虎豹太多,没有点儿来历的,这庙住不了。如果师弟愿意去,你可以把周围的庙墙加高,再整修一番。”定彦平一听,高兴地说:“我把我的家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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