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兵共是三千人马,由伍天锡、雄阔海、伍保带领着,星夜兼程赶奔南阳关。这一天两山人马来到南阳关城西,伍保往城上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说道:“大公子您看,南阳关城上的旗号变了。我去搬兵的时候,侯爷挂起了反旗,如今怎么又是隋朝的旗号了?”伍天锡听伍保这么一说,也是一愣:“这旗号一换,我兄弟大概不会在城里了。”伍保着急地说:“是不是搬兵我耽误了日期,我家主人盼我不归,他已然离开南阳关了?”雄阔海在一旁说道:“你先到陀螺寨,伍天锡又奔我们金顶太行山,往返这日子可不少。这当中必是朝廷派兵攻打过南阳关,据我想这旗号一换,伍云召已然弃城逃走了,也许是人少势单,他被朝廷锁拿了?”伍天锡说:“管他南阳关现在是谁的,咱们先夺下来再说。”他把大刀一举,喊道:“弟兄们,抢夺南阳关。”喽兵们一窝蜂似的,争抢着就要攻城。南阳关上的隋兵见来了这么一支没旗号的人马,一面有人赶快去报告张大新,一面把城门紧闭。又见这些人要攻城,便架起了强弓硬弩,往城下射。喽兵们见城上放箭,纷纷往后退。这些喽兵守山劫道是内行,攻城可是外行。伍天锡一看攻不上去,高声喊道:“弟兄们,先别攻城了,上边有弓箭,弄不好要吃亏。天也黑了,咱们先安营,明天再攻城。”两山人马便在南阳关西安营下寨,众喽兵埋锅造饭,铡草喂马。伍天锡、雄阔海派人巡更守夜,以防不测。第二天,用过早饭,伍天锡、雄阔海、伍保点齐了两千喽兵,来到城西叫阵。守城的兵丁赶快去报告张大新。张大新一早起来正和那哥儿四个商量这件事呢。兵丁进来报告:“报告总兵爷,城西昨天来的那支人马,已然亮队叫阵了。”张大新问道:“他们到底是哪儿来的人马?”“回总兵爷,他们没打旗号,当兵的都是绢帕蒙头,身穿号坎儿,看样子象占山的喽罗兵。”张大新对那哥儿四个说道:“噢,我明白了,我早听说如今天下不太平,逢山是寇,遇岭藏贼,这支人马八成就是占山的响马,他们大概知道咱们发了财,这是来抢咱们的。点两千人马,咱们出城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张大新披挂整齐,领着人马奔西门而来。伍天锡等人正在叫阵,忽见城门大开,三声炮响,人马贯出了城外,越过了吊桥,兵丁往左右一分,亮开了大队,正中闪出了张大新等人。张大新往对面一看,这支人马虽然没打着旗号,但是骑在马上的个个都是人高马大,盔明甲亮,当兵的个个精神饱满,血气方刚,倒有一股威风凛凛、令人胆寒的气势。张大新心里不由得暗暗叫苦:我的天,这比朱灿他们人多呀,而且有十来个战将,这要打起来够呛。虽然他心里害怕,可外表还得撑着。他说道:“哪位将军出去,问问他们是哪儿来的人马?到南阳关干什么来啦?”话音刚落,偏将贾礼把大枪一提,说道:“总兵爷,末将愿出阵对话!”他双脚一踹镫,这匹马便跑出阵来,来到阵前,用枪一指对面:“呔,你们是何处来的响马?出来一个近前答话。”伍天锡一看对面出来一员战将,在阵前摇头晃脑,气就不打一处来,说道:“哪位兄弟出去,给这小子点儿厉害瞧瞧,给咱们壮壮声势!”两山来了好几位战将,班齐、宋康、于风、兰江等人都要出阵。伍保说:“众位哥哥,你们先候一候,这头一仗理当我先出去,一是我得出口气,二是我要打听打听侯爷的下落。”伍天锡说:“对,伍保出阵,擂鼓助威。”伍保伸手在铁过梁判官头上摘下那对镔铁轧油锤,小肚子一碰铁过梁,双足一点镫,镫磕飞虎颤,马走銮铃响,疆场一团风。伍保来到阵前,吁……一扣镫,和贾礼碰了面:“呔,你们是谁,敢来占据南阳关?”“告诉你,正中马上的是南阳关总兵官张大新,我是总兵官手下大将贾礼!你们是干什么的?你也报上名来!”“我是南阳侯手下战将伍保,我问你,伍侯爷哪里去了?”贾礼一听明白了,他们敢情是找伍云召的,我得吓唬吓唬他。他说道:“你问伍云召呀,我告诉你,他叛反朝廷,万岁派张大新来征讨。伍云召出马和我对阵,他哪是我的对手,被我生擒活捉,在南阳关里鼓楼前将他枭首示众了。”伍保听到这儿,犹如万把钢刀扎于肺腑,眼泪就下来了,叫道:“侯爷,是我误了您的大事。我要替您报仇雪恨!”说完他举锤前撞。贾礼见伍保冲来了,摔杆一枪奔伍保胸前刺来。因为枪是长兵刃,锤是短兵刃,伍保见枪刺来,用左手锤往出挂他的枪,右手锤由上往下砸。这一挂二砸来得急如闪电,把贾礼这枪给挂飞了。贾礼刚一愣神,右手锤下来了,再躲也来不及了。这一锤正打在头顶上,整个脑袋开了花啦。伍保被贾礼这套假话激起的这股火,全在锤上呢。登时贾礼死尸坠于马下。伍天锡、雄阔海一阵大笑,高声喊道:“伍保,打得好呀!”喽兵们也是一片欢腾。伍保打死了贾礼,心里才有了点儿安慰。他想,这也是给伍云召报仇了。他又一寻思,刚砸死的这个,没什么能耐呀,凭着伍云召家传的枪法,怎么会让这小子生擒活捉呢?他会不会是唬我呀?他正琢磨呢,对面阵里又冲出一员战将。他是贾礼的兄弟叫贾信,他手举着大刀,一边出来一边喊:“使锤的小子,你休走,我要替我哥哥报仇!”到了近前,刀直奔伍保头顶上劈下来。伍保见刀头就在自己头顶上,便把双锤往上一兜,正好兜在大刀的中心杆上,当啷一声响,这口刀就绷飞了。伍保把双锤一分,直奔贾信的左右额角砸来,耳轮中就听见噗的一声,贾信的脑袋被双锤砸碎,马驮着死尸落荒跑去。张大新一看又死了一个,不由得啊呀了一声,心说:我这些偏将怎么都不经打呀。他说道:“谁要再出阵,先禀明我知。而且估量估量自己的武艺,能敌过对手再出去,不然不是白白去送死吗!哪位将军去会使锤的响马?”于如在旁答言:“末将愿往。”张大新一看,心说他去还差不多。他为什么这么想呢?因为刚才死的贾礼、贾信,跟在朱家庄死的贾仁、贾义是亲哥儿四个。这四位学了点儿武艺,不过是平平常常,可他们自己就不知天高地厚了,以为凭这点儿能耐,打遍天下无人能敌,又仗着是张大新的远房表弟,整天吹牛皮,说大话,谁也瞧不起。本来不行,还都争着抢头功,结果哥儿四个一个没剩,全完了。于吉、于祥、于如还有一个于意,也是亲哥儿四个,这哥儿四个还真有些本事,都是力举千斤的猛将。所以张大新见于如请战,就说道:“祝将军阵前立功。”又吩咐:“来呀,擂鼓助威。”跟着惊天动地的鼓声响起,于如一催坐下马,跑出本阵。伍保在马上往对面观看,见来人身高九尺,头戴青铜盔,身披青铜甲,背后四杆护背旗,面如水蟹,说黑不黑,说绿不绿,五官长的凶恶,胯下马,掌中一条镔铁棍,来到当场,二马碰面。伍保问道:“来将通名,我锤下不死无名之鬼。”“我是张总兵官手下大将于如,你是何人?也报上名来!”“我是南阳侯手下战将伍保,我问你我家侯爷伍云召哪里去了?”伍保觉着刚才贾礼是蒙他,所以他还得问问。“伍云召叛反朝廷,他已经戴罪弃城逃走了,总兵爷正在抓他,没想到你自己还找上门来,先把你擒住再说!”伍保一听,伍云召没死逃走了,这心里就踏实了。他双脚一踹镫,把双锤悠动起来,左手锤在前,右手锤在后,这叫后锤顶前锤,奔于如的脑袋砸来。于如双手举棍往外一挂,当啷一声,把双锤挂出去了。于如后手变先手,举火烧天棍奔伍保头顶砸来。伍保二次举锤招架,锤把棍也磕回去了。于如撤棍,二马冲锋。于如力猛棍急,一个转环棍,唰的一下子就砸下来了,这手转环棍使得真漂亮。伍天锡等人一看,心说:伍保完了。就听到噗的一声,众人把眼一闭,不忍再看。这下子可真险哪!因为伍保马快,铁棍没落到伍保头顶上,打在了马的后胯三岔骨上,把马打趴下了,伍保从马上捧了下来。伍保爬起来就跑。于如一看,没打着人,一催马继续要追打伍保。伍天锡睁眼一看,伍保没死,于如不依不饶还在追。他一踹镫,这匹马就像闪电一般飞出阵来。他挡住伍保说:“伍保,你快回去,我来收拾这小子!”于如一看有人救伍保,便催马举棍,朝伍天锡打来。伍天锡打马迎上前去,看样子好像是拿脑袋去找那条铁棍似的。等于如的棍变不了招了,伍天锡把马一圈,这条棍嗡的一声就打空了。这时候,伍天锡已经冲到于如的背后,伍天锡一个犀牛望月,右臂把刀杆一裹,回手一刀,就听喀嚓一声,于如的人头从背后被砍了下来。这手来得又脆又漂亮,眼神儿慢的,还没等看清楚,于如的脑袋就掉下来了。伍天锡在《兴唐传》里是全书十六杰中的第五条好汉,真有出众的武艺。两山的喽兵一片喝彩声:“好呀,伍寨主这一手真漂亮呀!”伍天锡在阵前放马跑了一圈,南阳关的宫兵都吓呆了。于意见自己的哥哥又死了一个,不由得火往上撞:“总兵爷,我三个哥哥都死了,我要替哥哥们报仇!”还没等张大新说话,于意他已经举刀出阵了。雄阔海一见伍天锡胜了一阵,心里怪痒痒的,一催马跑出阵来,说道:“兄弟,你回阵,让我也过过瘾,我来对付这小子!”伍天锡说:“哥哥,瞧您的啦!”伍天锡回了本阵。雄阔海是+六杰中的第四条好汉,更是一位了不起的英雄。他一催马举铁棍奔着于意砸去。于意也是一位刀沉力猛的勇将,他见铁棍砸来,急忙横刀招架,想接住铁棍。但是他哪里知道雄阔海的厉害,这下子真有千钧之力,好像一座山压下来一般,就听当啷一声,棍硬在刀杆上,刀杆垫着铁棍又砸在头上,脑袋砸碎了,连人带马全瘫在了地上。张大新等人一看,真厉害呀!于意一招没打就死了,赶快鸣金收兵。隋朝兵将仓皇逃回城里,扯起吊桥,紧闭城门。两山的人马想攻城,城上弓弩齐发,灰瓶、炮子往下扔。伍天锡、雄阔海命令收兵回营。两山人马今天第一阵就杀了四将,摆酒庆功不提。张大新等人逃回南阳关,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张大新面色如土,说道:“这帮响马真是厉害,他们要打进城来,咱们一个也活不了呀!咱们不如弃城逃走吧!”奚松虽然也吓得够呛,但他心里还明白:“总兵爷,弃城逃走可使不得,响马要是追赶咱们更没处躲了,好赖这里有城墙,有护城河。他们也就有二、三千人,攻城一时是攻不上来的。依我看,咱们把四门紧闭,加紧防守,多准备强弓硬弩。他们再叫阵,说死了咱们也不出去,就等朝廷来救兵。您看我这主意怎么样?”张大新叹着气说:“只好如此了。”奚松等人便分头到四门布置守城去了。两山的人马每天都来骂阵,城里只是不理,急得伍天锡、雄阔海在城下吐哇直叫。书要简短,过了十多天,这天有人进来禀报:“总兵爷,从正北来了一支人马,打着大隋的旗号,大概是京师的救兵到了。”张大新一听,喜出望外。他整天就盼着救命星快点儿来呢,急忙吩咐:“快鞲马,我要登城观看。”书中暗表,还真是京城的援兵到了。张大新告急的文书递到京城,可杨广每天不上朝,在**花天酒地,朝中的事都由丞相宇文化及代理,宇文化及接到文书,就派了他本家兄弟、兵部侍郎宇文化其挂帅。从镇殿将军中,拨了四名能征惯战的猛将,这四名是:飞龙将军姓石名真字子海;飞虎将军姓阎名斌字文波;飞彪将军窦如虎;飞豹将军铁开山。又拨了三千人马,让他们兼程赶路去帮办南阳关。张大新一看是救兵到了,急忙开北门把援军接进城里。张大新设宴接风。在酒席宴上,宇文化其问起朱家庄谋反的事,张大新便把朱灿如何厉害、刀劈四将的事说了一遍,然后又说道:“宇文元帅,朱家庄的事先搁一搁,现在南阳关城西来了几千响马,十分厉害,他们打听伍云召的下落,每天在城外叫阵,要抢夺南阳关,请元帅先杀退这一支人马吧!”宇文化其说道:“你放心吧,这四位镇殿将军都是朝中有名的上将,我们一路劳乏,先歇兵三天,然后去杀退这股贼寇。”四位镇殿将军也都说道:“张总兵官,有我们四个人,你就不用担惊受怕了。
三天之后,我们斩下响马的首级献于台前!”到了第四天,早早用过了战饭,宇文化其传命令,点齐两千人马,四位镇殿将军顶盔贯甲,罩袍束带,收拾停当。张大新带着奚松、平长、钱来、费命,准备出城一战。响了三声号炮,城门大开,人声呐喊,人马贯出,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