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菊花见她娘头脑转得很快,并不排斥这些“副业”,十分的高兴,对她道:“娘,你放心,过几年咱下塘集要是红火了这些东西肯定都好卖的很。到时候咱的铺子也能收租金哩。稻子也不是说不种可是田多了,全部都种两季的话,要花大力气攒肥料才成,不然把田折腾荒了,还去了多的哩。”
青木点头道:“要是家里还跟往常似的只有几亩水田,我肯定全部都种两季。田少,肥料也容易攒些。如今十几亩水田,都等着下肥养,实在是让人顾不过来——地里也要上肥哩。再说人也累的很。”
杨氏笑道:“地要安排好,人也要安排好,人累坏了要花钱瞧病,地种过了头也是要荒的。要说咱也要改改,不能老是跟往常似的只晓得种田。”
一家人商议过了,就定下明年的晚稻只种几亩,其他的田还是让它修养。
菊花不禁感慨——这世上从来就没有捣巧的事情,就算是在她前世,有这样那样的肥料也是不成。那些肥料总比不上有机肥货真价实,所以,催出来的东西就少了些天地精华。
万物循环轮转,自有定律!
村里的作坊建起来了,秋冬的休闲就变成了忙碌。
不过,这么带着希望地过日子,心情也特别的好,日子也溜得特别快。不知不觉间,寒风越发的凌冽起来,即便是大晴天,吹在脸上,那干冷的感觉也是让人喘不过气来,鼻尖冻得红红的,嘴里不停地哈出白气。
对于作坊,菊花并没有指手画脚。
该跟青木说的,她都在平常不经意地提出来和他讨论过,其他的便任由他自己发挥了。青木也没有让她失望,跟槐子一起整理了一套完整的规划和制度,在李耕田的协助下,建起了两间作坊。
她并不认为自己搬出前世公司的那一套会管用。任何好的管理方法,都会有其适用的大环境和具体的目标。因人而异,因时而异,囡地制宜,方能做到最合适。
清南村虽小,却也是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人们的观念和行事的方式也容不得她卖弄自己的那点学识。初始的时候,乡村人用自己独特的处事手段来管理这作坊,等到形成了一定的规模,那些管理措施也会不断改进、日趋完善,这样从实践中摸索出来的管理模式,才是最适合
不过,有样新东西是不折不扣地被青木采纳了,那就是股份制。
全村的住户在作坊里都有一份子,年终参与分红。
股份的多少是按人口来计算的,人口多的多些股份,人口少的少些股份;当然,筹建的时候,本金也是按人口来交纳的,那些人口多的就必须要多交了,这部分钱用来建造作坊,购买用具。
再就是参与管理人,和在作坊上工的人,都是根据各人的具体特长由村长指定,并没有搞均摊。要是你家人没出息,那就只能等年终分红了,连个打杂的活也未必能捞到;相反,有些特长的,如狗蛋的奶奶,就算她一把年纪了,也会请她到酱菜作坊指点。
菊花听青木说了作坊的各种安排,觉得李耕田对这作坊是用了心的,也把青木和张槐的话听进去了,也就是说,菊花的一部分建议通过两人被采纳了。
像青木和张槐被安排管理香肠作坊;李长明和赵三被安排管理酱菜作坊;赵大嘴、刘二顺、黄小墩、李长云等人都参与管理,各人或管一项,或管一摊;甚至孙铁柱和李长亮因为相貌魁伟,被指定带了些男娃轮流在作坊值夜,相当于保安了。
平日里种田耕地不觉得,真要当起事来,那些青年、少年个个都有些主意和见解,并不十分逊色。人才,是要挖掘和培养的!
余者在李耕田的带领下管理村里的事物,那些橡子树、野菊花、鱼塘、竹林都安排了人管理,李长星和刘三顺自然是干老本行了。
作坊干活的人大多是媳妇们和老婆婆,像菊花、金香和刘小妹等女娃儿则没有进去,一来不方便,二来家里也是离不开的,不过是充当技术指导,把各自会的东西教给那些媳妇们。
桂枝和梅子当然担当了主要的责任,各自任一小管事,带着一群媳妇忙碌,两人挺着肚子干劲十足——都怀孕了哩。
总的说来,并无任人唯亲的现象,也没有却不过情面让无能者参与的事情,奖惩措施也算定的明确:如只要捣腾出新的东西能卖钱,作坊就要给予奖励;年终会让大伙重新推选管事——怕有些人不干实事,混日子,或者眼皮子浅贪便宜;要是被发现有人吃里扒外,那就惨了——会被取消那些股份的。
郑家的人少,地多事也多,所以杨氏并没有在作坊做事。
这日,菊花和杨氏砍了几百斤白菜卖到了酱菜作坊。这也是村里规定的—作坊优先收购本村村民种植和养殖的东西。
旁人还不觉得怎样,菊花可是觉得轻省多了。把白菜砍了一股脑儿交给作坊,她腾出空来也好干别的事;就是杀了猪,香肠也不用自己灌了,都有专人干这个,反正赚了钱年终一起分红。
砍了菜,郑长河跟杨氏就挑了土粪去给红萝卜上肥。那地已经种过山芋了,冬天又种一茬红萝卜和白菜,肥料一定要跟上才成。
菊花正在家里忙着洗菜准备煮饭,刘小妹忙忙地过来对她说道:“菊花,我二哥准备下午到集上去送货哩,你想去瞧瞧么?嗳哟!烧晌午饭还早哩,你这么急就开始洗菜了?”
菊花见她一脸希冀的模样,笑道:“你想到集上买啥?想让我陪着去就直说么。来,坐。你娘在做饭?”
刘小妹不好意思地转转眼珠,接过菊花递来的小板凳,坐下掏出鞋底子纳起来,一边抿嘴笑道:“嗳!我二嫂在作坊忙,我娘说她做饭,我才得了空来找你。菊花,你不想去集上瞧瞧你家新盖的铺面么?我也没啥要买的。真的,我就是想去集上瞧瞧,听我三哥说热闹的很哩。他前儿去卖鱼,好卖的很。还有,长雨在集上开了铺子,专门收干野菊、橡子面粉这些东西,弄到清辉去卖;咱村的香肠作坊也开了间铺子收猪肉哩。你说,那该有多热阄?”
菊花摇头失笑道:“这么忙,咱俩还出去逛?要不再等两天吧,我爹跟我娘正在地里丢肥哩,我哥也在作坊忙,我要在家照应着。
刘小妹听了,放下手中的鞋底子,蹲下来帮菊花摘菠菜,一边抱怨道:“瞧你比我还忙。这空闲是要挤出来的,哪能自己空出来哩。再说,你就算不做饭,多做些针线活计,也是一样——衣裳和鞋子总归是要穿的。”
菊花笑道:“甭埋怨了,也就这两天忙,偏让你给赶上了。前两天我就躲在家里做针线,你也没来找我。等我爹娘把地肥丢好了,我不就闲了?”
刘小妹本当要说啥,又吞了下去,好一会才道:“也是,谁让你家田多、地也多哩,我老是忘记这点,还总是在心里想,菊花为啥比我忙得多哩?”
菊花听了失笑起来。两人把菜摘好洗净,这才又坐到太阳底下纳鞋底子说闲话。
。第二百四十四章 无言交流
刘小妹和菊花闲聊了一会,看看晌午了,便收起针线活告去,并和菊花说定了过两天一块去下塘集。
菊花又做了会针线,直到把郑长河的一副手套缝制完成,这才起身准备去做饭。刚一抬头,就见张槐提了个大包裹,满脸含笑地从院门外进来。
大黑狗带着新捉的小灰狗正卧在院子当中晒太阳,听见脚步响,“噌”地一声从地上跳起来,冲向院门;肥嘟嘟的小灰狗紧跟在它身后,滚葫芦似的挪动小短腿,跑得身子直颤。
大黑狗戒备地迎向来人,发现是张槐,便摇摇尾巴放松了警惕,还用狗头在他腿边蹭了蹭,显然不拿这个经常来的家伙当外人。
张槐刚从下塘集回来,帮菊花捎带了个包裹,确切地说,是帮青木捎的这是刘云岚托来喜带给青木的,里面是鞋子。
槐子如今在香肠作坊,专门管理对外的一块。销售自不必说,肯定是由他来接洽,就是采购这一块,他也要监管,具体则由李长云负责。
既然建了作坊,当然不能再跟去年似的小打小闹——只在村里买猪肉灌香肠,为此,作坊在下塘集专门设立了一个猪肉收购点,面向十里八乡收购猪肉。生产出来的香肠也通过这里运出去,一部分交由李长雨在清辉县发卖,一部分卖给清辉酒楼,剩下的则由方家的宏发货栈经营销售。
菊花和青木早在八月份的时候,就把香肠的做法和配方卖给了方老爷,只要了五百两银子,说是为了感谢他在打稻机项目上的支持,不能多要。其实,她甚至不准备要银子的。可是在商言商,如果她不要钱的话,没准那个方老爷反而会觉得不踏实,所以·她就要了五百两,相信这个价肯定比方老爷自己定的低,这样就不声不响地卖了个小人情给他,最重要的是在他心中留下了乡民纯朴的好印象。
果然·这个价让准备再出两千两银子的方老爷十分诧异,他还以为对方会跟上次一样,要他来出价呢,谁知人家这次又不要他出价了,自己定了个低价。
这点银子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他确实因此对这家纯朴的乡民好感大增,忠实地信守了不在湖州这一片做香肠生意的承诺·除了湖州,他也跟建打稻机的作坊一样,把方家的香肠作坊建到各地。
不仅如此,他还吩咐宋掌柜,湖州这一片就由宏发货栈来代卖青山香肠。这可省了张槐和李长雨好多的事情。这么大的市场,目前村里作坊出的那点货根本不够卖的。
所以,李长云就住到下塘集去收购生猪了,张槐也因此常往下塘集跑。
菊花忙了半天·手指冻得冰凉,她收起针线杂物,搓了搓手·然后塞进袖筒里捂着,一边看着张槐递过来的包裹问道:“这是啥东西?”
嘴里问着,却并不伸手去接。
张槐见她怕冷的样子,忙笑着替她打开包裹,说道:“是你嫂子让来喜带来的,好像是鞋子。嗳哟!这么多双!”他看得眼睛都直了。
只见包袱里包着大大小小四双棉鞋,两双单鞋,看尺码就知道郑家全家人都有份,两双单鞋是杨氏和郑长河的。
菊花见了也是两眼放光,这下自己可就省劲了·云岚姐姐居然做了这么多鞋,她可以不用再扎鞋底了。心里一高兴,就掏出两手,把鞋子逐一拿起,仔细查看,越看越高兴—ˉ—比自己做的好多了·瞧那针脚多匀净。
张槐见她喜滋滋地含笑翻看鞋子,特别把自己那双拿在手里看个不停,看样子想试试。
他就静静地在一旁望着她,笑笑的,也不言语,心道,瞧你嫂子帮你哥做了鞋,连带的还帮你跟郑叔郑婶也做了,你就不能帮我也做一双
菊花看了一会,忽觉身边张槐没了动静,抬头见他笑看着自己,也不说话,又瞅一眼包裹里的鞋子,就那么笑着,眉头微扬,眼神闪亮,偏偏她就能读懂他的眼神,分明觉得他在说:“瞧,人家都做了这么多双,你咋不帮我也做一双哩?”
菊花老神在在地瞥了他一眼,学着他的样子,也是笑眯眯的,并不理睬他,自顾自地把鞋子放好,将包袱扎上。
槐子见她眼波流转,从自己脸上滑过,分明在说:跟人家比,你比得了么?人家已经定了亲,你还早着哩!
于是,他便不无幽怨地轻叹一口气—ˉ—不过埋怨的感觉少,幸福甜蜜的感觉多——故作无奈地对菊花笑了一下,问道:“你哥还没回来?不是说要起鱼塘么,可定了啥时候起疃”
菊花觉得年底起鱼塘太冷了,因此跟爹娘商议定了,要早些起鱼塘,逮鱼还是次要的,主要是清理池塘—-—把那塘地的淤泥清上来做肥料,再把池塘挖大些。
这时见他问,便含笑道:“当然要找你们都有空闲的时候,不然连个帮忙的人也拉不来,难不成我跟我娘也下去?”
槐子就忍不住笑了起来,让她不要担心,说那个小鱼塘清理起来快的很,要不是里面有莲藕,要小心地把藕种挖出来,根本用不了许多人帮忙。
说完了话,他看看日头,有些不舍地想要告辞,忽地又想起了什么,回身对菊花说道:“来喜还带信说,你外婆让你去住几天哩。
菊花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见他要走,便又叫住他道:“你等一下——”说着回房去拿了双手套出来递给他—“这个给你。”
她帮爹娘和哥哥做手套的时候,不由自主地顺着自己的心意帮槐子也做了双,没有理由,想做就做了。
张槐见菊花主动送他手套,有些发懵:他事先并未求她帮自己做,刚才也没问她,可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