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主动联系了这个女人,问她放过妮妮的条件到底是什么?她可以答应一切条件,只要换回孩子。但对方一直没有回应,藏得很深。
“我与滕睿哲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她又打了一排字过去,直觉这个女人是在线的,又打字道:“抱走一个他丝毫不关心的孩子,岂不是白费心机?我们母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想必你是看到了的。”
“这个孩子原本是邹小涵的。”对方的头像突然亮了,飞快的回复了这条信息过来,反应非常迅速,“但现在,我在考虑该不该把这个千金小姐重新扶起来,值不值得我去这么做?如果你值得我放弃这么做,我会把孩子还给你。”
“你要什么条件?”黛蔺激动的回复过去。
对方想了想,打字道:“我的条件是,你重新回到滕睿哲身边,不管他身边有没有叶素素,你都要在他身边,期限是一周到半个月,甚至是三天。”
“不可能!”黛蔺断然回绝,但考虑到语气太硬,又加了一句道:“我已与他分手,没有理由再回去!我若回去,他与叶素素决不容忍我出现在他们身边。所以换个条件吧。”
“另一个条件是,你抱着孩子出车祸,成为植物人!你选哪一个?”对方对她并不客气,只允她二选一!
“先等一等!”古傲连忙按住黛蔺的手,让她先不要做决定,深思熟虑道:“你若重新回到滕睿哲身边,对邹小涵或叶素素谁都没有好处!而且她开出的期限是一周,时间很短,只是让你回去,并不是让你与滕睿哲再开始,这说明她在帮叶素素试探滕睿哲的心,看他是不是真的爱叶素素。所以黛蔺你如果也只是想试探,可以答应她的第一个条件。”
“我两个都不想选,但如果一定要选,我想选第二个。”黛蔺自己做决定,雪白的手指头已在打字,苦涩笑了笑:“我选第二个,但必须是我一个人,不能抱着我的孩子。”
她正要发送过去,一下子被古傲按住了,全删,扳住她的双肩大声道:“如果你真的放下了,去做做戏又何妨?做完戏,彻底死心,然后平静的重新开始。为什么要选择第二个,就为了试探滕睿哲紧不紧张你们母子,让自己被车撞,撇下两个孩子?黛蔺,你这脑袋还是不够清醒,还在犯糊涂!”
“是啊,这两个条件都是为了试探滕睿哲对叶素素的真心。”黛蔺将脸轻轻撇开,柔柔一笑,涩声道:“我知道怎么做了。”
她答应第一个条件,但时间不要三天,只要一天。试探一个男人的心,其实仅需一个眼神就够了。而滕睿哲,还需要她试探么?
——
滕睿哲下班回家,看到两幢别墅的灯都亮着,灯火通亮。
原本他以为是叶素素,但看到门口的女鞋,他深眸骤亮,打量四周的摆设。长桌上放有做好的饭菜,还插了一束鲜花,是向日葵。
沙发上则叠有他的衬衣西裤,平平整整,拖鞋摆在门口等他换,与另一双粉拖是一对,但此刻那双粉拖不见了。
他闻了闻空气中的味道,忽然大步往楼上走,走到隔壁别墅,直接扭开大卧室的门。
只见卧室里被人布置了一番,放满鲜艳欲滴的玫瑰,红白瓣交错,清纯与冶艳并存,烟色的纱帐垂在大床四周,正随风飞舞,露出一套平铺在床上的性感睡衣。
浴室里则传来沙沙的水声,玻璃后面依稀可见一曼妙女体正在出浴。
“睿哲。”女子站在门边,没有出来,娇柔的喉音却似含满水珠,湿润润,轻轻柔柔,正娇羞的低着头:“睿哲,我回来了,因为我想知道你跟叶素素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想这么轻易放弃。我相信你只是有过一闪而过的念头,并没有背叛我。你……还会要我吗?”
滕睿哲听着她的声音,深邃黑眸中先是绽放惊喜,继而努力压抑住,高大身躯走近门边,低哑喊了她一声黛蔺。
——
滕睿哲站在浴室门外,原本以为黛蔺会出来见他,没想到她只是站在门内与他说话,留给他一个模糊的倩影。他在门外站了一会,又喊了一声黛蔺,准备扭开门进来。
但是这个时候,衣服口袋里的手机却震动起来,提醒他电话来了。
他停止开门的动作,掏出手机发现来显是叶素素,剑眉微微一蹙,走到一边沉声接听,“素素,什么事?”
高大的身影渐渐走远,来到阳台上,低沉的嗓音也逐渐远去,直至听不见。
站在门内的黛蔺这才打开门,一袭淡紫色的长裙完完整整穿在身上,露出雪白的双腕和小腿,长发半干,遮住她白皙柔美的脸庞,看不清她的表情。
她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双脚踩在地毯上,发不出任何足音,悄无声息走出大卧室。不过她并不是就此离去,而是下楼给男人准备晚餐,摆碗筷,似一个居家小妻子。
几分钟后,接完电话的滕睿哲匆匆从楼上追下来,发现黛蔺并没有离去,而是在若无其事给他准备晚餐,布置餐桌,他总算松了一口气,缓步走到她身后。
此刻他并没有说话,而是望着黛蔺纤瘦的背影,双眸幽邃,不知如何启口对她做出解释。
他站了一会,在餐桌边坐下了,接过黛蔺给他盛过来的汤,目光深黯看着面前的黛蔺。
黛蔺也静静看着他,一双秀静的美目里无波无澜,目光平静,示意他吃饭。此刻她就像他结发多年的妻子,与他没有生离死别、轰轰烈烈,也没有年龄上的差距,而是平平淡淡、真实温馨,与他心心相印。
她给他夹菜,然后自己安静的吃,仿佛任何事都没有发生过,而是一如既往的期待着做男人名正言顺的妻子,期待着他们的新生活。
她看起来是想通了,不再与男人赌气,也不再冲动的离家出走,而是一切听男人的,男人怎样安排,她就怎样等待,是那样的害怕再次失去她的睿哲哥哥。
但是男人却看不到她的眼睛,不知道那双俏生生的眼睛里闪烁的是对他的爱,还是对他的恨。他只看得到她安静吃饭的侧脸,看到她一段时间不见,竟是褪去了年轻女孩的生涩,变得那样娴静与不可触及。
她柔美依旧,亭亭玉立,却再也不是以前深深爱他的苏黛蔺,不肯与他有目光接触,也不肯用那执著的目光追逐着他,喊他睿哲哥哥。
他放下筷子,深沉目光一直盯着她半垂的小脸,期待她抬头。
“我给你盛饭。”她抬起头,微笑着,温柔的为他盛饭,一颦一笑并无异样,“伯母抱谦谦出去散步了,一会就回来。睿哲,你多吃一点。”
她每说一句,他眉宇间的褶皱就加深一分,深邃目光愈加复杂,喜怒难辨,最后他用大手压住她的小手,让她不要忙着为他盛饭夹菜,哑声道:“黛蔺,过上现在这种不必再躲躲藏藏的生活你觉得轻松吗?是不是感觉这样才有尊严?”
黛蔺的手微微一僵,轻轻放下筷子,抬眸倩笑道:“我曾经是这么想的,但是现在,我发现睿哲你更重要。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我和谦谦怎么活,日子怎么过。尊严会比性命重要么?呵。”
她浅笑着,看着男人的目光却并不灼热,头扭开,站起身去端菜。
男人双眉深蹙,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拉着她重新坐下了,让她不要这样笑,“你的这句话,听着很刺耳!这并不是你的真心话,黛蔺!”
“睿哲,我说的就是心里话!”黛蔺把目光放柔,又是轻轻一笑,定定看着抓着她的男人,“我追了你这么多年,什么事没经历过?又怎么会在这节骨眼上,这么轻易的误会你和叶素素,轻易的放弃你?这次我回来,就是想为当年的事,对叶素素说声对不起。虽然当年是我有错在先,引发了大火,导致你们分手,但睿哲你已经是泽谦的父亲,与我有了孩子,就算我不为自己,也要为孩子想一想。泽谦不能没有父亲,我也不能没有睿哲你。我相信只要叶素素放开,就会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个男人,过得比现在好。”
“她现在的确过得不好,你也过的不好。”男人放开她的手腕,不再钳制她,深邃的双眸微眯,却含满愧疚,“你接听我电话的时候,我知道你在哭。”
黛蔺闻言无声笑了一下,俏脸上早已是云淡风轻。接听电话的时候,她的确是哭了,但现在,她只想笑。
笑什么呢?笑自己此刻能坦然的听到叶素素的名字,笑睿哲还在口口声声喊‘素素’。
她的心都麻木了,听再多的‘素素’也激不起涟漪,只能笑看面前这个自己曾经深爱的男人为叶素素不可自拔,在心里祝福他们。
睿哲,你看得到你的双眼中,为叶素素焦虑的光芒吗?就算是说我们都过的不好,你也是先说叶素素,再说我,把我排在第二位。你此刻的目光让我一目了然,也让我彻底心凉。
我在这一刻,是真的无法再毫无芥蒂的面对你,也无法对你会心微笑,只能保持没有温度的浅笑,看着你越变越陌生。
你曾经许我很美好的承诺,让我做你身边比肩而立的女人,但是结束的时候,也就是如你说喜欢我的那么一瞬间,转眼之间,你就是一个陌生人。
你的爱来得突然,去的也匆忙,所以并不值得我去恨。我现在每见你一次,心里就平静几分,早已谈不上恨或者不恨。
“睿哲,我去看看谦谦回来没有。”她笑着站起身,并似以往一样,倾下身在男人的脸庞上轻轻吻了一下,像只小猫咪亲昵的蹭了蹭,“你先吃饭,我抱谦谦回来洗澡。”
她若无其事转身,走到门口去换鞋,把粉红拖鞋放回鞋架上,又回首对男人微微一笑,打开门快速走了出去。
但她走出门后,却不是去接散步中的孩子,而是直接走出这片住宅区。
滕睿哲等她走出门,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俊脸微微变色,飞快的追了出来,长腿紧追几步,对着她离去的背影大吼了声‘黛蔺’,让她停下!
她这哪里是去接散步中的儿子,分明是要离开!而她刚才对他说的那些话,分明就没有一句话是真的,全部是演戏!
“苏黛蔺!”眼看着她上了一辆停在附近暗处的黑色小车,准备只身离去,他拔足狂奔起来,气得额暴青筋,“给我停下,苏黛蔺!”
原来这女人并不是真心回来的,而是另有目的,回来就走!她并不想念他,也彻底的结束了与他的关系,不愿再给彼此一次机会,让他补偿他们母子!
是不是在她心目中,他已经不再值得?
他此刻不再是暴怒,而是心头布满了惊慌,转身大步跑回自己车上,直追而去!
同时,他口袋里的手机也在震动,来显又是叶素素,打的很急,一遍又一遍,一直不肯放弃。
他不得不接听,压住心头的焦急,皱眉问她什么事。
“睿哲,她现在找来泰国曼谷了,就在我住的别墅附近,我现在怎么办?”叶素素惊慌失措的嗓音在电话那端急急传来,既透着冷静,又透着焦急,“我主动承认邹宗生情妇身份的事,让她对我彻底失望了。她想把我抓出来,让我给她顶罪,替她坐牢,她自己则和邹宗生远赴国外,再东山再起。睿哲,你现在能过来我这里一趟吗?保镖正护着我离开别墅,准备离开泰国回国,我担心……”
“我让龙厉护送你!”滕睿哲脚踩油门加速,果断截断她的话,一双锐目紧紧盯着前面的车,“我现在有事,无法立即飞去泰国,你在龙厉的护送下见机行事,回国了再给我打电话!”
咔的挂断了电话,拒绝再听,注意力全部放在前面的那辆小车上。
以黛蔺的开车技术,飙车是没问题的,但黛蔺怎么会开这种车?
他抢车道直追过去,看到小车里确实只有黛蔺一个人,旁边并没有男人,而且她一直在加速,见到大卡车迎面过来也不减速,始终在车道上横冲直撞,引得旁边的小车纷纷躲闪,蜂鸣不已。
他焦急的低吼一声,将车逼近过来,想将黛蔺的车逼到路边让她减速或者停下,避免出车祸。因为前面是大型机动车车道,来来往往全是呼啸而过的大型机动车,车祸的高发地带。如果再这么加速下去,随时都可能与转弯过来的大货车撞上,血肉横飞!
但无论他怎么挨近,黛蔺的车都停不下来,似乎脚刹失灵了,只能一直往前跑。而让他更担忧的是,他看到黛蔺表情麻木的转动着方向盘,似乎早已对这辆被人动过手脚的小车失去了求生的希望,只能一直这样开下去,静待死亡。
她应该是知道他追上来了的,但她不向他求救,宁愿自己自救,然后实在没有办法,只能等死。
如果他没有将车挨近过来,他会以为黛蔺又在赌气,与他较劲的将车一直加速!此刻他额沁冷汗,肝胆俱裂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