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李远应道,过了会儿,问,“你想干吗?”
“你就别管那么多了,只管听我的吩咐就是。”
“但你要注意你的伤,不要刚出院就以为自己什么都可以做了,以后要多练习打球,为以后的比赛做准备。”
“我知道。你不是看到我这些天常去俱乐部练打球吗?”
待李远把那些花弄来后,程灏然便径直驱车前往苏河家。
黄昏的景色很美,层层余晖洒在程灏然身上。
程灏然弯着腰,在苏河公寓前的花圃里种植玫瑰。
这些玫瑰有的还没开花,有的还只是娇艳艳的花骨朵,只有少数绽放开。
程灏然专心地种着,全然不顾额头渗出的细密的汗。
有一次,苏河来医院看他,盯着桌上的玫瑰花发呆,久久地。
“怎么?有人送象征爱情的玫瑰给我,你吃醋了?”他嬉皮笑脸地问。
“不是,是慨叹我从小到大都没有收过一束花,真感到有些悲哀。”苏河幽幽地说,唇角浮现略显苦涩的笑。
“哦……是这样?如果你喜欢,那把这束花送给你。”程灏然拿过桌上的玫瑰花,用双手捧着的显得虔诚的姿势,递给苏河。
“呵呵,你即便要送我也不能拿别人送你的花送我啊?显得多没有诚意啊!”苏河望着面前娇艳欲滴的玫瑰,却不伸手去接。
“那我下次给你亲手种花,好不好?”
“拉倒吧,你的手臂受伤了,我这么会劳你大驾呢?”苏河只当是他的玩笑话。
“是真的。”他定定地望着她,眼神却是那么坚定。
她不说话,心下却是一动。
那天,苏河下班回家,快走到家门口时,发现有些不对劲。
就着夕阳的余晖,她隐约看到有个人正弯着腰在她家门前的花圃里,看不清在干些什么。
她脑中开始胡乱想一些恐怖的画面:是小偷?是强盗?那怎么只是在花圃里呢?到底是谁?在搞什么鬼?苏河脑中冒出无数个疑问。
苏河想,天还没黑,我干吗要害怕一个大活人。她就鼓足了勇气,走到离那人两米处,大声喝道:“你是谁?在我家花圃里干吗?”
程灏然着实被苏河的大嗓门吓了一大跳,慌忙站了起来,定定地看着苏河。苏河看到眼前的不是什么陌生人,而是程灏然时,长长地舒了口气,摸着胸口说:“你在这里干吗?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有人要行凶抢劫呢。”
程灏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对不起,吓着你了。我正在帮你种玫瑰。”
“你为什么要给我种玫瑰?”苏河百思不得其解地问道。
“我说过的,我会为你亲手种花。”程灏然笑道。
苏河本来早就忘记那件事了,他提起她才想到。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放在心上……她心里突然涌起莫名的感觉,不知是感动还是其他什么。
“还记得我用我的魔力手机给你拍照吗?我说我会根据你的病情帮你去制作一套疗伤方案,为你疗伤。”见苏河沉默不语,程灏然继续说道。
“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你怎么知道我还有伤?”苏河不悦地说道。
“不管你怎么说,你各种细微的表情还是泄露了你真实的内心。”
“所以呢?”苏河盯着程灏然,问道。
“所以,这就是我为你亲手准备的——疗伤的第一剂药。”
“……”苏河心里突然升起一股酸涩,但其中却带有一丝微微的甜,这样的感觉让她感到莫名。
“一开始,我并不知道该给你选什么花,后来考虑了很久,还是决定给你种植玫瑰。玫瑰,在大多数人看来,是爱情的象征,但,我觉得它还是高贵、坚强的象征。雍容的花姿,娇艳却不张扬的颜色,还有它那周身细小的刺,这些都会让人喜欢。” 程灏然看着不知在想些什么的苏河,问道,“你喜欢玫瑰吗?”
“……”玫瑰,在苏河看来,顶多也只是爱情的象征,听程灏然说它的别的象征,倒也觉得有些道理了。
送玫瑰,在情人眼中,是一件多么浪漫、有情调的行为,那么种玫瑰呢?是不是更加显得浪漫?这样想的时候,苏河的脸不禁红了。
“我跟你说玫瑰的另一个象征意义,也就是叫你不要多想,我可没别的意思。这只是为你疗伤的第一剂药而已,我希望你可以像这些玫瑰一样,娇艳地绽放,忘掉以前那些不开心的事,不再沉溺于其中。不管你以后遇到了什么,都要勇敢地去面对。” 程灏然说道,用手背轻轻地擦拭着鼻子上细密的汗。
因为苏河一直不说话,程灏然以为她在抵触他的这种行为,所以他才这么费尽心思地解释。
苏河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递给程灏然,嘴角绽放出一抹微笑:“那要我帮你吗?”
“什么?”程灏然接过纸巾,惊奇地问道。
“我是说,要不要我帮你一起种呢?”苏河笑道。
程灏然竟开心得哑口无言了。
“等我一下,我换好衣服就出来。”说着,苏河拿出钥匙去开门。
看着苏河进屋的背影,仿佛全身都有使不完的劲,又开始弯下腰,继续劳作了。
不一会儿,苏河换上一身休闲的装扮出来了,跟程灏然一起种起了玫瑰。
两人靠得那么近,样子很亲密,仿佛是一对年轻的夫妇。
“你为什么觉得玫瑰也象征着坚强呢?”苏河边种着玫瑰边问道。
“因为它有刺,正如刺猬一样,刺是用来保护自己的一个武器,不让别人轻易地伤害自己。有人想摘玫瑰,难免不被它刺到。也许,这样的坚强是与身俱来的,但我们还是要向它学习:武装好自己,不让自己受伤。”程灏然认真地说。
“你说得很对。”苏河点了点头。
“哎哟……”苏河没注意突然被玫瑰刺到了手,不禁叫了起来。
“怎么了?手被扎到了?”程灏然神色紧张地问道。
“嗯。”苏河轻轻地说道。
“给我看看。”程灏然边说边拿过苏河的手,看到她的拇指肚已经被扎出了血,正一点一点地往外冒,伤口看上去不大却有些深,他看后果断地说,“你进屋去,消毒后贴上创口贴,要不发炎了就不好了。”
苏河连忙抽出她的手,神情有些窘迫地望着程灏然,说:“没事的,只是扎了一下而已。”
“不行,现在就得把伤口清理一下。”程灏然不容分说地拉着苏河进了屋。
来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程灏然握着苏河的手,轻轻地为她洗去还在往外冒的血,语气变得无限温柔:“疼吗?”
苏河一直不好意思正视程灏然,低语道:“有一点。”
“家里有消毒类的药水吗?”程灏然问道。
“有。”
“到客厅,我帮你抹。”程灏然将苏河的手放在他温热的掌心里,用一条干毛巾把苏河手上的水擦净。那么轻柔的动作,使得苏河的脸微微发烫,脸颊上有两片醉人的红晕。
“可是……”苏河支吾着想说什么,却已被程灏然带到了客厅。
“只是一点小伤,你不需要对我这么关心的。”看着俯身为自己擦药水的程灏然,苏河轻声说道。
“只是担心你的伤口会发炎。”程灏然依旧仔细地为苏河擦着药水,擦好后,贴上创口贴,才松了口气说,“好了。”
“谢谢你。”苏河看着已经被程灏然包扎好的手指,感谢道。
“不用谢我,如果不是我找来那些玫瑰,你就不会帮我种,那你的手也就不会受伤。”
“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你。”苏河笑道。
“都怪我刚才乌鸦嘴,说什么玫瑰坚强,因为有刺,不让别人轻易地去伤害它们,这不,还没过多久就伤到你了。”程灏然自责道。
“一点小伤而已。为了答谢你今天给我疗伤的第一剂药方,我请你吃饭,怎样?”苏河嘴角扬起一抹笑容,说道。
“去外面吃?”程灏然问道。
“难不成你以为是我煮给你吃?”苏河反问。
“我看到你回来的时候不还提着不少菜吗?你若有诚意的话,就……”程灏然一直望着苏河,言外之意自然是“你若有诚意便煮饭给我吃”。
“你也不考虑下,我手刚受伤。”苏河嘀咕道。
“说什么?”程灏然没听清苏河说了什么,接着,笑道,“我帮你一起做。”
苏河不好再推却,便从冰箱里取出今天刚买回来的菜。
程灏然看了一眼冰箱,里面的东西真的是少得可怜,问苏河:“你是不是不经常在家吃饭?”
“你怎么会知道?”苏河吃惊地问道。
“看你冰箱里的储备物就知道了。”
“哦。”苏河取好菜,来到了厨房,对跟在她后面的程灏然说,“待会儿你洗菜、切菜,我做饭,怎样?”
“没问题。”此时的程灏然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他觉得,能跟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做饭,那真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一件事。
第三十二章
任务分派好以后,两人就开始各自忙活。
很快,几样简单、普通却美味的菜肴便出炉了。
“好香!”程灏然不禁凑近那些散发着香气的菜肴,脸上流露出享受的表情,“真看不出你还会做一手好菜。”
“过奖了。”苏河额上渗出细密的汗,边炒菜边微微笑道。
“你平时怎么大都在外面吃饭呢?”程灏然不解地问道。
“比较方便。”苏河说道,又补充了句,“这也是我偷懒的方法。”
“我这才知道这世上还是存在懒女人的。”程灏然说道,抑制住自己没笑出声。
“在笑话我吗?”苏河瞪向程灏然,转即又说,“我看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是男人,你是女人,还是有区别的。”
“我懒不懒与你无关!”苏河正色道。
“只是,以后谁娶到你这样的,真是倒霉。”程灏然嘻嘻哈哈地说道,看苏河有些不开心了,就连忙改口道,“不过,你就是那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人,比如,看不出你会做饭,但你做的饭竟是那么美味。”
“不要给我吹嘘了,还没尝就知道很美味了?”苏河瞅了瞅程灏然一眼,接着说,“吃饭去吧。”
“好的。”程灏然一脸笑容地应道。
吃饭的时候,程灏然不停地抬头看苏河,苏河察觉到了,疑惑地问道:“你为什么老看我?”
“谁看你啦,我是看你面前的那盘菜……”程灏然不禁在心里偷笑。
苏河瞅了瞅他,面露无奈,继续吃饭,过了会儿,问:“你出院怎么都没跟我说声?”
“想给你一个惊喜。”程灏然笑道,“对于我的突然拜访是不是感到很吃惊?”
“你常会干这样的事。”苏河又想起了她醉酒的那次,他也莫名奇妙地来到了她家。
“以后我就自由啦!”程灏然大声地说道。
“吃饭吧,以前在医院的时候你不也挺自由的,想什么时候往外跑就什么时候往外跑,没少制造几件意外事故。”
“不就发生了一次。”程灏然辩解道,低头,小声嘀咕,“还不是因为想见见你。”
“说什么?还那么小声,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话?”
“吃饭,吃饭,没什么。”程灏然笑道。
吃完饭,程灏然帮苏河收拾好碗筷后,凑近苏河身边,笑盈盈地说:“要不要我帮你洗?”
“不用了,先放这儿吧。”苏河举起了缠着创口贴的手指,说道。
“你去客厅,我来帮你洗。”程灏然主动揽下任务。见苏河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他,程灏然撇了撇嘴,说,“你总不能等你的伤好了,才把它们洗掉吧?”
“你刚出院,怎么可以让你洗。”苏河看了看程灏然的右手臂,说道。
“洗碗怎么会影响到手臂呢,没事的。而且,不要再把我当病人了,我已经痊愈了!”程灏然振振有辞地说道。
苏河无奈地看了看程灏然,说:“如果你想洗的话,那你洗吧。”说完,向客厅走去。
“喂……”程灏然转过身,喊道。他没想到苏河这么快就走了,连一句表扬的话都没有留下,心里不免有些失落。但还是乖乖地洗着碗筷。
苏河准备去沏两杯茶,走到饮水机旁,她探了探身子,看向厨房。从这个角度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厨房,程灏然修长的身体背对着她,并不能看到他洗碗筷的动作,但可以从他手臂的动作中知晓一二。苏河心底突地升腾起一股暖流,遍布全身,仿佛贯穿到了每一个细枝末节,嘴角不由得微微扬起,眼中若有若无的忧伤在一瞬间被一扫而光。
“终于洗好了。”程灏然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眉眼之间有一丝倦意,好像经历了一场无比艰难的考